闲事,往往被认为是人在闲来无事的状态下,做出无关紧要的一些事情,似乎与“雅”并不搭界。当二者悄然碰撞在一起时,又会怎样呢?
由唐至明,尤其是两宋辽金生产的瓷器,往往被冠以“老窑”,在收藏市场里似乎不像五大名窑那么身份显赫,也不像明清官窑那么显山显水,但它们所特有的沧桑却在中国瓷器史上不容小觑,所呈现的“气质”也足以让今人拍手称赞。
说到这些“气质”雅器,便要提到宋人精致而丰富的生活。在宋代,不论是文人雅士还是民间豪富,都有着特定的生活需求,而最能代表宋人文化趣味的,莫过于“四般闲事”:烧香、点茶、挂画、插花。
此套器物历经千年保存至今,实属不易,据了解这也是目前已知的惟一一套完整器。
宋人将香、茶、画、花所赋予的嗅觉、味觉、触觉与视觉的感官体验,上升到极高的艺术层面,以致“道”的境界。品茶烧香虽均早已有之,但宋人强调的是细细地做来,富有一种仪式性。从原料备制的过程到呈供时刻的仪节,无不讲究;从器具到场合,细枝末节各有雅意。
在宋代,品香与品茶、插花相映成趣,香炉的式样丰富、数量众多,几乎所有窑场都有生产,且都是各窑精致的产品,足见香事之盛。大型香炉在北宋以前多为金属器,金元以降开始大量出现陶瓷质的大香炉,而且以造型不同的鼎式为主。小香炉与书室布置相关,主要用于品鉴沉檀之香,一炉沉香成为宋人书桌上的必备之具。这类小香炉造型丰富,北宋时流行高足杯式的炉型与筒形炉,金代、南宋时大量出现三足鼎、鬲式的炉。
这种用于品鉴沉香的小炉在精研制作香材之外派生出成套的香具,包括香炉、带有香箸和香铲的箸瓶及数量不等的香盒,构成了品香必备的所谓“炉瓶三事”,还有隔香用的银叶或云母片。
宋人亦视茶如命,因而对水质、茶质、点茶手法、火候、器具等都非常讲究。就器类和形制的丰富性而言,茶是“四事”当中的佼佼者。茶的饮用方式,在唐宋时期主要有煎茶和点茶两种,所用茶具种类繁复,金属、陶瓷和其他材质的器物并用。煎茶所用的标志性用具是风炉、铫子,而点茶所常见的则是燎炉、汤瓶和茶筅等。此外,点茶还特别注意碗盏的品质,如黑釉盏有利于“浮乳”的保持和留痕,白釉和青白釉的盏则利于观察茶色等,饶州的青白釉盏和汝窑的青釉盏都是点茶用盏的上品。各个窑口都做茶盏,但一定都是同类器具中的精品,以淡雅见长,充满清隽之意的点茶具各自演绎着典雅之美。
此杯釉色肥厚,金丝铁线明朗,开片密而不乱,充满了生机感,让人爱不释手。据专家介绍,该器型十分少见,目前只知故宫博物院有一只类似的哥釉八方杯。
此外,宋元的酒具也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既见证了可为市井酒肆清沽酣饮的恣意闲情,也成就了文人士林对月和风的书斋雅趣。按日用小百科《碎金》一书所记,其时酒具品目繁多,计有樽、榼、劝盏、劝盘、台盏、散盏、注子、偏提、盂、杓、酒经、酒罂、马盂、屈卮之属,其中尤以梅瓶、玉壶春瓶、注子、各类盘盏、马盂最为典型。而酒具与茶具的组合,则是宋元祭祀场合奉茶进酒仪制的缩影,代表了宋元时期墓葬装饰或随葬品十分流行的一种搭配模式—茶酒之祭。
此套器物堪称稀有。据了解,国家有关博物馆只藏有一只温碗,但有壶又有碗这么完整的一套目前还未在其他博物馆里见到,足见其珍贵性。
宋人的“四般闲事”中,以挂画最难为今人所熟识,原因是其不能像其他三者一样以实物的形式流传下来,我们只能从宋人笔记中去揣度,从传世及考古图像中去窥看。然而,挂画是宋代士人书房、厅室等处少不得的物件,赏画也是文人雅集、香席茶饮等活动中必不可少的一项文艺活动。《梦梁录》载:“汴京熟食借,张挂名画,所以勾引观者,留连良客,今杭城茶肆亦如之。插四时花、挂名人画、装点门面”。其时,山水画、花鸟画极兴,文人雅士皆以张挂具有旷达悠远、孤标高致意境的画轴为妙。
瓶花之制的开端,可上溯至魏晋时期的佛事供奉。至宋元阶段,花瓶样态的丰富、使用人群的广泛和社会功能的多样,都开启了前所未有的盛景。受理学影响,宋人插花更注重理性意趣,清疏的线条之美是时人所推崇的。高矮两式梅瓶、胆瓶与长颈花瓶等式样,代表了当时怡心适用、品味日常的生活美学;而铜瓶与瓷器中仿古代铜、玉器具式样的瓶,以及部分其他材质的花瓶多追仿三代、秦汉的尊彝古器,可视为宋以来礼制循古与文化复兴的另一支流。这种仿古类的花瓶盛行于南宋时期,既有铜质的小瓶,瓷器中也不乏来自古代铜、玉器的琮式瓶、贯耳瓶、带铺首的双环耳瓶和花觚,乃至适合栽种花卉的花盆和花钵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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