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确新闻(Precision Journ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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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确新闻也称精确新闻报道、精确报道,是指记者在采访新闻时,运用调查、实验和内容分析等社会科学研究方法,来收集、查证事实,从而报道新闻。广义的精确新闻泛指以各种民意调查结果为新闻的报道。
(一)用数据“说话”
精确新闻报道一般采用准确的数据来反映社会现象,以突显新闻的客观权威性。数字化的信息使得新闻的悦看程度迅速提升,更具视觉冲击力,新闻事实以简洁、清晰的形式传递出来。可以说,数据是精确新闻报道的根本所在。
正如马克思所说:“一种科学只有成功地运用数学时才会达到真正完善的地步。”新闻学亦是如此。精确新闻报道中通过数据对新闻事件的本质分析,使得报道的客观性和科学性尤为突出。
《青年调查》专栏中,几乎所有的新闻标题都是以精确的百分比或是数据等简洁、一目了然的调查结果做标题。如:“‘中性化’势不可挡65.0%的人担心行为偏差”、“80.6%租房者表示房租上涨严重影响生活”、“65.9%的人建议政府加力扶持传统手工业”等。在新闻报道中,用调查数据解释新闻事件、分析新闻问题也是主体。一些精确新闻报道甚至直接采用传统新闻报道的倒金字塔写作方法,将调查结果中最重要的数据内容开门见山地置于导语位置,直接用数据说明事实关键。
(二)报道方式新颖
精确新闻报道是将社会调查研究方法引入新闻事件的一种新颖的报道方式。不同于传统新闻报道的定性研究,它属于一种定量的研究方法。
社会科学领域发展较为成熟的研究方法也使得精确新闻报道日渐规范和科学。精确新闻报道主动采用科学的社会学研究方法,最大限度地滤去了记者、编辑的主观因素,有效地避免了媒体偏见的产生。由“一手”直接样本得出的调查数据,不仅使新闻与科学相结合,而且从根本上在确保社会调查相对准确性最大化的基础上,保证了报道的公正性和平衡性。
另外,精确新闻报道中的漫画、图表的运用,使新闻报道不失轻松幽默,易受性得到提升。例如:2010年12月31日, 《青年调查》“96.9%受访者认为政府制定公共政策应征集民意” 一文,文字之外配了一幅漫画,一个写有“某政府网站民意调查”的电脑分别抓住了选民的两只手,使选民只能在“满意” 与“不满意”之间选择。在形象展现新闻事实的同时,及时跟进了背景材料, 报道更加丰满,更加有说服力。
总之, 精确新闻报道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新闻报道的客观性,将记者的主观因素降到最低,有力地保证了新闻事实的真实性,是一种具有鲜明实践意义的新型报道方式。
(三)反映普遍的民意
新闻媒介有着高度的“精英主义”倾向,少数精英分子对“意见气候”具有构建作用,引导社会心理和社会舆论,使得其在新闻报道中普遍存在“倒二八”现象,即新闻媒体关注的80%的能容是只占社会20%比例的社会名流、政府官员等社会精英阶层,而占社会80% 的百姓呼声、愿望和意见在新闻报道中却数量很小、声音很弱。这是一种极其严重的失衡报道,也是对新闻界直面抨击。精确新闻报道的出现,更多地关注百姓的生活状态,普遍评估民意、反映民意。
《青年调查》所涉及到的选题多种多样,包括时政报道、民生感受、青年发展和社会研究,贴近青年受众,以独具创新的独家民调作为报道的信息来源,形成鲜明的特色。2010年l2月的23篇精确新闻报道,涉及到了房租上涨、补课、毕业生、推免研究生、社会幻丑症、护士缺口大、“傍款傍权族”、“发票奴”等社会普遍关注的问题。
李希光教授曾经说过:“新闻的力量和冲击力内在于其个人化。”“人”是任何新闻报道中最重要的因素。“人”是宏观层面的人,是普遍的民众。精确新闻报道所采用的钻石式写作手法,就是将宏观、抽象的重大社会问题以一个典型人物或事件的现状、个人的独自等转化为微观、具体的描写。正如华尔街日报公式(钻石式写作模式的变体)的基本论点: “一个人死亡只是一项统计数字,一个人死亡却是一场悲剧。精确新闻报道中钻石式写作手法的运用更加鲜明地显现出对普遍民意的反映。
《青年调查》2011年1月4日的“民调:超七成人表示身边存在‘带饭族 ’”、“机会还是鸡肋66.4% 的人患上‘年会恐惧症一’都是采用了钻石式的写作手法。前者是从一段平常的对话中引出“带饭族”的日渐增多的现象描述,再由《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民意中国网和新浪网做的民意调查结果,用精确的统计数据对之前的现象作论证。后者则是以一条短信为导语,以轻松诙谐的方式,逐渐展开对时间的描写,从而延展到大多数人在年终都会患上“年会恐惧症” 的普遍现象。精确新闻将民意这种“行为准备态”或是“行为倾向”与行为的实际发生紧密相连。民意借助大众传播又使信息达到最广泛受众,最终反映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和呼声,形成稳定有序的良性舆论环境。
另外,精确新闻对社会民意充分体现,对于政府的执政能力、执政水平的提高和优化的作用,更好地发挥了新闻媒介“第四权力”的影响力。
任何政府所作的决策要实现最大限度的可行和实施,必须详尽深入了解民意,从而顺应民意提出有预见性的决策。精确新闻报道为政府作决策提供了一定依据,可以作为推行新政策,实施新举措的一个事实参考。
精确新闻报道是有别于传统新闻报道方式的一种量化的新闻报道方式。在其广泛关注、普遍运用的同时也存在一些不可避免的批评与争议。
(一)“数字” 中隐含的问题
精确新闻报道中擅长使用“数字”说话,用大量数据彰显新闻报道的客观性、科学性。数据是精确新闻报道最根本的要素。
在实际的新闻报道中,新闻从业人员很容易在运用数字时走向三个误区:数字堆积成新闻;数字来源不明;调查的层次谬误。
“用科学的数字报道新闻”的选题模式所写出的数字感极强的硬新闻若只是一味地堆积调查数据就会出现枯燥、冗杂的阅读效果。虽然没有数据也无所谓精确新闻,但是过分依赖数据的新闻报道也会十分苍白,只能与精确新闻报道的最终目标悖背道相驰。“用数字坐标检测新闻”的选题模式则可以用具体、量化的新闻信息,更具说服力、易受性更强。
精确新闻报道一方面有助于阅听受众正确认识社会的正功能,另一方面也存在囚调查数据来源不明,以及用一种比较大的集群分析单位作研究,而用另一种比较小的或非集群单位作结论的出现的层次谬误而产生的更大的负功能,从而导致舆论的分散。
陈力丹教授曾经说过:“如果在公众最需要的时候,媒介能提供现实的而不是空洞的,正确的而不是含糊其辞的精神支柱,可以大大减少舆论的惶惑。”
对于精确新闻报道中可能出现的“数字陷阱”,新闻从业人员不仅要做好事实的传播者,还要努力成为“隐藏事实”的挖掘者,用科学的调查方法收集资料,科学筛选,从而使精确新闻进一步“精准”。
(二)精确新闻可能隐含着“不精确”的问题
《青年调查》所作的精确新闻报道大多是报社的社会调查中心借助门户网站、主流新闻网站合作进行民意调查,广泛采纳网民意见观点,做新闻报道。就目前精确新闻报道所进行的社会民意测验和社会调查而言,网络调查是最普遍甚至是唯一的调查方式。大量运用网络调查的同时,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新闻学与社会学调查方法有效结合使新闻更加精准的初衷。从严格意义上讲,网络调查不是科学的概率抽样调查,只能说是一种随便抽样,无法推算其调查过程中所出现的误差。这其中的“民意”只是部分“自愿”的网民的意愿,并不是大多数受众的看法,也不能代表广泛的民意,所以对调查结果的信疑也就产生了一定的挑战。
网络调查尤其具有自身的优势,调查耗时短,样本规模大,成本低廉。但是作为科学的研究,网络调查实属一种不可取的调查方式。
(三) “商业软广告”引发精确新闻报道的偏差
一些精确新闻会采用商业公司发布的调查报告,若新闻记者和编辑不做合理“把关” ,就会让受众意识到调查背后的商业目的,新闻的可信度自然降低。例如:《青年调查》2010年12月30日“‘车务通’助建交通信息化开辟行业新路径”的新闻报道,将中国移动“车务通”业务作为新闻报道的主题,通过对淮北、辽宁、甘肃、江西等地客运货运公司的使用“车务通”的情况及其明显优势的凸显,在一定程度上就有商业软广告之嫌,使精确新闻报道的“精确”出现了偏差和转移。
总之,精确新闻报道是所有新闻报道方式中平衡性体现较为明显的一种,客观、量化地用数据将新闻事实反映出来,直接、客观反映现实。精确新闻报道这种少而精的数字信息提供方式,在逐步改进和完善中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有效地展现其真实、科学、系统的社会正功能,成为最有生命力的报道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