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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国徽设计者是谁(国徽设计者是哪三位)

1936年的南京街头,游人如织,各色小店忙着招揽客户,好一番热闹的景象。没有人留意到一个提着笨重行李箱,风尘仆仆的少女孤身一人穿过大街,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

这位少女是当时年仅16岁的陈布文,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文静娴雅的女孩,在不久前策划了一场背道离经的离家出走。

而她本人也不会料想到一次出格的举动,会让她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是,当近50年后,在她心灰意冷、命悬一线的时候,不知会不会回想起那年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呢。

陈布文出生于一个在当地颇有地位的乡绅家庭里,父亲读过书,早年考取了秀才,也算是知书明理。

他对女儿不说寄予厚望,但也是倾注了一番心血。把陈布文送到了常州读书,并且一路攻读到高中,这在当时也算是颇为罕见。

而陈布文也不负众望,她有着少女特有的灵秀与才情,在学业上颇为用功,尤其在文学方面,很早就表现出自己的天赋。

13岁的陈布文,在一次杂志征稿中,以一篇充满自己独到看法的文章《假如我有了爱人》,斩获一等奖。

年纪轻轻的陈布文对于爱情和家庭已有了自己的观察和认识,她不愿将就自己的爱情,也不愿把生活的主动权交给别人。

也许正是这样的种子深埋在陈布文的心底,当16岁那年,父亲为已经毕业的她安排婚姻的时候,她坚决地反抗。

尽管较为开明的陈父不避讳女子读书,但是对于女儿精心的教养,更像是为她准备的一份嫁妆,只是为了待价而沽,将来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陈布文不理解父亲的坚持,也绝不打算成为封建习俗的牺牲品。如今她已长大,应当掌握自己的幸福。

就这样,陈布文带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抚育自己十余年的故土,一身孤勇地闯荡天涯。

背井离乡的陈布文,一开始确实过得有点狼狈。但是她头脑灵活,又接受过新式教育,在南京这座涌动着新思潮的城市很快开始了以笔为生的生涯。

作为自由撰稿人为《扶轮日报》供稿的她,在这一时期,认识了一些当时较为积极的知识分子。而爱情也轻轻敲响了她的窗扉。

张仃当时以画家的身份恰好也在《扶轮日报》发表了一幅漫画。在这个契机之下,两人慢慢有了熟悉的机会。

一触即发的爱情

当时年近弱冠的张仃以现在的身份,称得上是一个热血愤青。他从小就对绘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长大后考入了艺术学院。

但是比起其他风花雪月的浪漫主义画家,张仃将目光投到了家国的大义上。

他在读书时期便开始画各种抨击时事的漫画和宣传画,力透纸背,颇具讽刺的意味。在遇到同样思想独立、个性独特的陈布文后,深深地被她吸引了。

两颗漂泊的心在当时不太明了的局势下,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们年轻、热情、才华横溢,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个人的未来好像触手可及又处处充满惊喜。

经过深入的了解和交往,他们认定了对方是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于是许诺了对方一生一世。

那年张仃20岁,而陈步文17岁。婚后的两人尽管并不富裕,可是生活的小船仍然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驶。如火般热烈的爱情填补的物质上的匮乏。

而且两人都有一技之长,尽管生在乱世,也不必为三餐烦忧。在简陋的房间里两人常常愉快地交谈,为各自的看法一辩长短。忙着创作自己的作品,并且成为对方的第一个读者。

他们精心经营着两人的婚姻,而且很快就迎来了爱情的结晶—女儿张乔乔。

相爱容易相守难

只是,当时的上海、南京等地被战争的阴影笼罩着,两人都是身无寸铁的知识分子,实在无法与大肆而来的侵略者抗衡。

为了安稳的生活,他们几经周折,最后被革命精神所感召,张仃一家子在延安定居下来。

张仃还在鲁迅艺术学院美术系谋得了一份教资的职位。张仃的绘画才华和积极的革命思想受到了当地官员石华岩的赏识。

本以为,在这里张仃有了大展宏图的机会,可是,随着石华岩的离开,张仃遭遇了同行的冷待和事业的挫折。

张仃到了延安之后,延续了自己恃才傲物、特立独行的风格,其中就体现在她的穿衣风格和艺术风格上。

与当时提倡朴素、传统的思想不同,张仃常常穿着新潮的马靴和背带裤,这让他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同时,他热衷于印象派和现代派的绘画风格,旁人也难以理解。

而张仃也被戏称为延安鲁艺三大怪之一。

在事业上受挫的张仃依然我行我素,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低头的话,他也不是那个会吸引陈布文的张仃了。尽管如此,陈布文体贴地意识到丈夫此时可能也不好受。

于是,她暂时搁置了自己的文学工作,竭尽所能地陪伴丈夫,照料家庭。

可是,张仃依然郁郁寡欢。为了帮丈夫放松心情,陈布文绞尽脑汁,每天精心挑选一些美文好文,用她特有的温柔语气读给丈夫听,希望能够开导丈夫的心情。

尽管张仃也能感受到妻子的用心和对于自己浓浓的爱意。但哪怕有了家庭的支持,他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

此时张仃就好像一颗浊石,因为外表丑陋、形状奇特而为人所唾弃,没有一个伯乐意识到石头一刨开,里面是一块美玉。

而和张仃的郁郁不得志比起来,陈布文可以说是身处事业的高光期,当时她不仅博得了许多延安作家的好感,而且成功地加入了延安的鲁迅研究会,并担任秘书一职。

要知道陈布文可一直都是鲁迅的狂热粉丝,她少年时就曾因为辛辣清醒的文风而被周围人称为小鲁迅。

能够在成年后如此接近自己的偶像,并以研究他的作品,传承他的精神为生,可以想象陈布文是如何珍惜这份工作。

陈布文为丈夫付出的努力并不被珍惜,一腔郁闷无从发泄的张仃,眼里再不见对于陈布文的爱意。

他开始喜怒无常、不听劝告。夫妻俩的争吵越来越频繁。陈布文看不惯丈夫自怨自艾、一蹶不振。而张仃大概是对自己的人生深感挫败,眼见妻子如鱼得水,更是无法抒怀。

再加上两人都还年轻,能吃得住生活的苦,但偏偏没有成熟到可以包容婚姻中的不如意。因为对爱情充满幻想,当发现其实内里摇摇欲坠时,才感到格外的难以接受。

后来两人一度关系非常紧张,陈布文甚至向萧军哭诉,张仃与她动手打架,家里的财物、易碎品常常被打烂。而萧军表示他们夫妻俩的矛盾实在难以调和,他也很难助。

萧军也能看出这是一对极有天赋的夫妇,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上都有着自己的优势和灵气,因此他也常常劝和不劝分。

在1940年,张仃的事业有了一个转机,他受到了张光宇的邀请,共同创办一份美术杂志。

张仃欣然接受,他希望能以此为契机,发掘出自己的另一条路。于是,他便告别妻女,独身前往重庆了。

分居的日子里,陈布文也用心地经营着自己和女儿的小生活,她遍览群书,延安的图书馆里的借书证随处可见她的名字。正好这段时间也足以让他们降至冰点的爱情好好喘息一下。

在重庆,经过张仃等人的辛勤付出后,杂志还是没能办起来,归根究底,还是时局不稳定所致。无法,张仃意气风发地离开,又两手空空地离开。

回到延安后,两人又得面对一地鸡毛的婚姻和惨淡的现实。

而儿子张郎郎的诞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些别样的气息。一个新的小生命再次让两人意识到身上的责任,也反思了许多。

而张仃和陈布文在经历许许多多的不容易后,终于成长了起来。从年少冲动的少男少女变成稳重的青年人。

原以为两人团聚终于能过过平静的日子。可是,张仃曾经蒙冤入狱的过往被翻了出来,他被管制起来。

面对现实的困难,陈布文不仅没有避而远之,而且为张仃奔走,希望能还他一个清白。这也让张仃看到了陈布文对自己的付出与爱。

磨难不仅没有分开他们,还让他们看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共同患难不能让他们走得更快,却能让他们走得更远。

苦尽甘来终有时

在国家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张仃夫妇又带着儿女前往东北定居,张仃此时担任了《东北画报》的总编辑,而陈布文从事文教工作。一家人终于过上了理想中的宁静且幸福的生活。

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全国征集国徽的设计。而此时的张仃早已看出自己在漫画创作上很难出头,便将重心放到了艺术设计上。

在前期的筛选阶段,收到的28份设计初稿,均因不符合原则要求而被否决。于是,在总理的指示下,成立了两个设计小组,而张仃也在其列。他提出的设计创意最终被采纳。

在之后,张仃可以说是一路高歌猛进。他还参与了更多国家层面的设计工作,比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的系列邮票等。1957年更是被任命为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第一副院长。

张仃这边仕途高升,而陈布文也毫不逊色,她在东北执教过程中,还曾做到了李立三的秘书。

后来建国后,陈布文凭借自身的秘书经验和良好学识,被周恩来赏识,成为他幕下的机要秘书。

这段时期可谓两人的高光期,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上发光发热,为了年轻的共和国奉献青春,也算是回应了那段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岁月里的家国热情了。

在1952年,在进行全国党员登记工作的时候,陈布文在面对来访的时候,坦然表示自己并不是党员。

她本有机会发展成为党组织的一员,但是,陈布文不愿,仍然坚持了自己党外的身份,并不是她对党有所不敬或不满,而是在当时的她看来,自己还不够格成为党员。

于是,本在国务院有着大好前途的陈布文毅然离开了岗位,接受了一份普通中学教师的工作。

陈布文诚实、爱国、不急功近利,她从不愿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她值得。

而从高位跌落的陈布文为了维持生活,还接受了教书以外的兼职。过于忙碌的工作虽然充实,但是也不可避免地拖垮了陈布文的健康。

1954年,陈布文因病在家休息,本以为可以很快回到工作岗位,但是这一卧便是8个多月。在这期间,陈布文无法工作,自然也没有领学校的薪水。

当她终于从病床上下来,打算回归学校时,接到的便是她由于病假申请不符合规章而被辞退的消息。无法,陈布文由一个职业女性版退隐为一个家庭主妇。

在家中,照顾家人之余,她重新拾起笔,开始写小说、散文等,成为了一个自由职业者。后来,陈布文出版的短篇小说集《春天的来客》,相当一部分就是出自这一时期的手笔。

而后来这本小说的编者李兆忠对其做出了中肯、深入的评价:宛如在高歌猛进的喧哗骚动中,一道清澈的山泉静静地流出,沁人心脾。。

陈布文对于世界的观察和内心的思考在她的小说中也能略窥一二。即使是在半隐退时期,陈布文家中也是有保姆的,因此她也就可以有更多自由创作的空间。

如果,能够永远沉浸在心之所爱当中该是多么美好。但是瞬息即变的形势把个人压缩的如此渺小。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是陈布文的陪伴和支持,让性格悲观的张仃得以坚持下去。

婚姻越轨意难平

一晃眼,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走过来,两人都已是白发斑斑,儿女各有各的出息。

由于年轻时生活的奔波,年老的陈布文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是在她终于以为可以倚靠丈夫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令她心碎同时无法释怀的事实。

在丈夫的一些日记和手记中,清楚地表明了他与一位名叫灰娃的诗人背地里竟早有暧昧。这好比一个晴天霹雳,令陈布文猝不及防。

灰娃是谁?她与张仃夫妇在延安早已结识。当时,陈布文与灰娃的交情不错。后来两人在他乡偶然相遇,陈布文还让自己的孩子亲切地喊灰娃理姨。

陈布文对灰娃十分信任,甚至在她的小说《曼莉的爱情故事》中,女主人公曼莉一角便是以灰娃为原型,陈布文在其中寄予对灰娃的喜爱。

陈布文不能忍受这样的耻辱,患难爱人和身边好友竟共同背叛自己,不知是怪自己命运不济还是遇人不淑好。

一生倔强的陈布文肝肠寸断,加上当时在病痛折磨下,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她竟起了自我了绝的心思。

就这样,陈布文以不吃不喝抗议张仃的不忠,而她本就虚弱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1985年12月8日,陈布文因绝食而死,终年65岁。

在生命最后一息之时,陈布文只告诉儿女要忘掉一切,各自开辟新的生活。

对于相伴50载的妻子的离去,张仃也许有所感伤,但是却仿佛真的按陈布文所言忘掉一切,因为仅仅在发妻逝世一年后,他便公然迎娶灰娃进门。

张仃的这次婚姻可以称得上枯木又逢春。两人意气相投,常常结伴到处旅游,晚年生活过得多姿多彩。

而在张仃眼里,灰娃显然更得他的欢心,他夸赞灰娃到老年还能写诗,有一颗孩子的心。

而灰娃同样崇拜着自己的丈夫,平时对他不吝赞美,这也让张仃十分受用。而相濡以沫的亡妻好像只是成了回忆中的影子。

张仃和灰娃的婚姻持续了近20年,直至死亡才终结两人的相守。

陈布文曾经形容两人的爱情像石头和铁相撞,不仅会冒出火花,而且还会消耗对方。

他们都曾因对方的才华和个性所吸引,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碰撞出四射的火花,但是激情褪去,回归平淡生活,终究发现相守不易。

陈布文温柔中的倔强和张仃平和下的傲气,注定了他们此生可以共患难,难以终余生。

在张仃最后的时光中是二婚妻子灰娃陪在他的身边,陈布文已经成为过去式,后人提起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徽设计者也只会想起张仃、灰娃夫妇。

就算我们如何惋惜,一切都已随风散去,而这对夫妻留下的文化珍宝已经足以让后人永远铭记他们的才华和努力了。

参考资料

[1]《新华每日电讯》,2021年11月26日,《张仃:为了传承美,结缘一座城》

[2]《金秋》,2021年6月15日,《桃花源里的爱——张仃与陈布文的爱情故事》

[3]《名作欣赏》,2020年8月10日,《点滴的记忆——怀念陈布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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