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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馆（ID：guoguan5000）
作者：徐祯
4月4日，清明节前夕。
四名青年聚集在张家界天门山景区的玻璃栈道出口位，一个接一个地跳下悬崖。
在3个男人都跳下悬崖后，最后一个女人被景区的保安紧急拦下。
但女人最后还是死了。
他们都是先服毒，再跳崖。
服用3克就能致命毒药，他们足足服用了50克，死志无比坚决。
警察在他们的背包里找到了遗书：
“本人XXX，具有民事行为能力，本人是自杀，与其他人无关。”
一句话，简单得甚至有些潦草地结束了一生。
让人忍不住追问： 他们到底为什么赴死？
图｜图源网络
01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里，选择决绝地和这个世界告别？
《三联生活周刊》去采访了自杀者的家庭，做了一个详细的报道。
“贫穷带来的磨难与不断添加的新变故。”
这是几位年轻人走向绝路的共同点。
图｜图源《三联生活周刊》
刘某，34岁，在外务工十多年，他的姐妹已经出嫁。父亲多年前中风，家里还 有一个90多岁的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在一层的老房子里，守着半亩地生活。
彭某，33岁，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先是在工地干活，一天要干10小时，下班了，脏得没人敢靠近。 因为穷，在男青年大多20岁左右就张罗结婚的村子，没有一个媒人给他介绍对象。
张某，23岁，一共有6个兄弟，家里都穷。
“三十多年前，大家就集资建房，只有他们家现在还住在山上，砖头还露在外面。” 有熟悉张财睿的村民这样说。
陈某，23岁，初中的时候被学校劝退，开始四处打工。16岁的时候，她就已经走过了内江、成都、广东等地。她原本在美容院工作，好的时候，能有5000多元的工资， 但后来，底薪没有了，只有提成。
“工资很低了。”陈某在电话里告诉母亲吴某。
后来，她辞了工作，再后来，那个被朋友评价为“笑点很低，喜欢帮助人”的她在天门山服毒跳崖。
图：陈某的最后一条朋友圈：你好世界，再见｜图源网络
在《三联生活周刊》的采访下，有个高赞的评论：
“还有很多很多，没有被看见的ta们”
生活苦吗？
苦，众生皆苦。
在城市的地下通道，有人抱头痛哭。
在乡村的田间小路，有人大叫崩溃。
02
广州的夏天，最高温接近 40度 。
冯变穿好长衫戏服，戴明黄抹额，满头簪花，妆面厚重。
她在广州的正佳广场，或者天河城、石牌桥，顶着烈日，咿咿呀呀地街头卖艺。
“一对对小夫妻前去贺喜，唯有那小郭暧独自己……”
豫剧《醉金枝》是冯变最喜欢的曲目，但她年纪大了，唱得时停时顿，高音的部分也唱不上去，只好用收音机在一边辅佐唱戏。
有人看见她的收音机，会上前质疑一句：“这真的是自己唱的吗？”
冯变掀开戏服，小臂上积了一层热汗。
几小时唱下来，脸上油彩班驳。
她中午只吃一个馒头，晚餐大多也只有一个馒头。
如果赶着能买到超市昨天剩下的特价菜，也会给自己煮上一锅。
“一大袋白菜只要两块多，回来配着疙瘩汤和稀饭吃。”
她许久不吃肉，只偶尔有年轻的姑娘会在她唱戏的时候给她买饭，饭里就有肉。
被媒体采访后，来听冯变唱戏的人更多了。但她身边的人，却更少了。
“同行是冤家。”冯变说道，“有人听你唱，给你钱，就有人不乐意的。你赚多了，他就赚少了。”
冯变总是晚上十点的时候“下班”，一个人背着旧扁担，拖着装行头的麻袋，寂然地穿行在广州繁华的十字路口。
市中心高楼明灯璀璨，她却像一个影子，缓慢地走进了冷巷里的出租屋。
出租屋里也没有人陪她，只偶尔会窜进老鼠，闹得叽叽喳喳的。
03
在《谭谈交通》里，有一位 “福贵大爷”。
他摇摇晃晃地驾驶着一辆载满柴禾的三轮车，因危险驾驶，被交警拦下了。
“万一出个什么事，家里人难道都不担心你吗？”
交警的一句问话，揭开了大爷坎坷的一生。
大爷的父母双亡，老婆也因难产连同孩子一起去世。
哥哥已经死了十多年，仅剩一个弟弟，却是一个傻子。坐在三轮车上的，也是一条将死的老狗了。
“福贵大爷”在交警的沉默里，再次骑着摇摇晃晃的三轮车远去。
被汗湿透的背影，在烈日下，浓缩成一个众生皆苦的符号。
04
在上海，有人为了省钱， 三个小伙挤在一间8平方米的出租屋里。
只有一张床，他们还乐观地安慰自己：“上班时间不一样，能轮流回家睡觉。”
在深圳，城中村里有真正的“蜗居”。
马桶就在睡床的旁边，把马桶的盖子放下，既是餐桌，也可以当个暂时的床头柜。
就这样的“房子”，在中介那里还非常抢手。
因为它靠近地铁站，方便上班。
05
鲁迅先生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许多人为了生活而挣扎努力，只为看到一线希望的时候。
企业家俞敏洪却在一次大会上公开发言，希望自己当一个流浪的旅行者，也比做有钱的企业家更符合个性。
生活就是这样的，各人有各人的苦难，各人也有各人的璀璨。
我并不想苛责那几个在天门山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他们大约只是，走不出生活的那条黑暗隧道而已。
但前不久深陷舆论漩涡的景甜曾经说过一句话：
生如长河，渡船千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何谓自渡？
生活是自己过的，路是自己走的。
不必看他人的光鲜，或许，那些光鲜的人，也不过是走出了坎坷的泥潭。
如果可以的话，请给身边的人更多的善意。
《黑暗荣耀》里，文东恩被有权有势的同学霸凌。
那群恶人拿着160℃高温的直发夹，死死按在她的皮肤上，烫了足足有几分钟。
她的老师，指责她多事。她的母亲，懦弱地签下了退学同意书。
走投无路的文东恩，在深冬的清晨准备投江自尽。
却被同样走投无路的房东太太拉住：
“孩子，水太冷了，是吧？我们，到了春天再死吧。”
等到春天再死吧。
这句话其实是， 等到春天，花就会热烈绽放了。
努力地过生活，向前看。
向前看，春天会见到花开的。
走过最深最黑的隧道，会见到光明的。
就像冯变找到了欣赏她的人，她的小儿子也愿意把她接回家乡照顾。
就像“福贵”大爷再度结婚后，女儿已经5岁了。
向前看，莫回头。
｜参考资料：
·《拾荒者冯变的戏剧人生》，羊城晚报
·《实探天门山涉事玻璃栈道恢复正常，家属称警方透露服毒量远超致死水平》，新浪新闻
本文为国馆（ID：guoguan5000）原创，作者：徐祯，用文化温暖人心，让好书滋养心灵，以好物点缀生活。每天8点，分享有深度的好文，品味有内涵的好书，遇见精致有品的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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