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斯曼帝国历史上的最辉煌时期,苏莱曼大帝坐在托普卡帕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仰望着圣索菲亚和蓝色清真寺闪闪发亮的尖塔,正在提笔书写给法兰西国王的国书:“爱上帝,爱王冠,更爱我所征服的每一寸土地:从白海到黑海,从多瑙河到尼罗河,从安纳托利亚到阿拉比亚。我和你不同,你只是法兰西的国王,我是苏丹里的苏丹,君主们的君主,是上帝在大地上的影子,是把权杖分配给世人的大帝:我是苏丹苏莱曼汗“。
奥斯曼帝国不可一世的傲慢君主的形象跃然纸上,不过苏莱曼大帝在信中并也没有吹牛,他说的都是事实,在他在位期间(1520—1566年),奥斯曼帝国确实达到了极盛时代。其版图从今天的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连绵到伊拉克的巴格达,从克里米亚半岛连绵到埃及的金字塔。
奥斯曼帝国既继承了阿拉伯哈里发王朝的衣钵和拥有伊斯兰教中心的重要地位,又兼朓基督教文明和远东中亚大地的文化传承,复有漠北蒙古草原的骠悍武风,从中亚、小亚细亚、北非直至东欧大陆一路横扫过去,几入独孤求败的颠峰状态。奥斯曼帝国一个小小的军事举动,都会令整个欧洲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而此时的伊斯坦布尔也如日中天,威震四海。遥远东方的瓷器,香料和丝绸源源不断地到达这个古丝绸之路上的欧洲终点,使之成为一座用黄金打造的世界上最富有的城市。
时光流逝,沧海桑田,今天那些奥斯曼帝国的后裔们感受到的只是那种帝国斜阳般的忧伤。 一些土耳其人仍然以奥斯曼帝国为荣,他们梦想着有一天能投入到西方的怀抱,融入欧洲共同体之中。只可惜欧盟把它视为价值观不同的异类,并不打算马上接纳它。
而土耳其人却自诩为罗马帝国的继承者,它躯壳在欧洲的外围游荡,象是离散的孤儿,乞食于邻家富户;而它那本该归属欧洲的灵魂,诸如君士坦丁的幽灵、基督正教的起源、罗马法的圣地,却在土耳其的土地上滞留无归。
土耳其迈入欧洲的大门无望,但却不屑与亚洲为伍。它和阿拉伯国家和东方国家的关系一直无法取得进展,使得自己也游离于亚洲事务之外,更增加了自己四处受冷落的状况。
在这种矛盾心理的困惑下,于是便产生了一种被称之为“呼愁”的心理感受,这个词最初源自诺奖获得者奥尔罕-帕慕克自传体小说《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在书中奥尔罕-帕慕克描写了帝都由辉煌步入平淡的忧伤,向世人展示的不仅仅是他个人失落的美好时光,更是整个土耳其文明的感伤。
眼看欧盟迟迟不肯接纳自己,于是土耳其人又把眼光重新投向了亚洲地区。土耳其文化界最近流行着一个种观点,他们认为土耳其人的祖先是古代的蒙古人和匈奴人。这种观点典型的代表是一位土耳其的学者:苏莱曼教授。他认为土耳其人的祖先是古代一位传说中的英雄乌古斯可汗,并且断定乌古斯可汗就是中国史书《史记》中记载的匈奴冒顿单于。
土耳其政府也认可了 苏莱曼教授的土耳其新史观,并且积极和中亚诸国改善关系,土耳其呼吁建立泛突厥国家联盟,希望能增加自己在中亚地区的影响力,只是可惜中亚国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合作意愿。
这次俄乌冲突爆发,给了土耳其一向世界展示其影响力的绝佳机会,由于土耳其和俄罗斯以及乌克兰的外交关系都很好,因此土耳其希望能在调解和斡旋俄乌冲突的过程中发挥积极的作用,埃尔多安政府去年多次把俄乌谈判的地点设在伊斯坦布尔,希望能主导俄乌之间的谈判进程。
最近随着俄罗斯宣布退出《黑海运粮协议》,土耳其不惜彻底和俄罗斯闹翻,强力宣布将为乌克兰的运粮船队护航。甚至开放土耳其博斯普鲁斯海峡让北约国家的军舰进入黑海,参与乌克兰船队运粮的护航行动行为,这次土耳其终于以一个正面的形象展示在世人的面前,对于梦想着恢复昔日奥斯曼帝国荣光的土耳其来说,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