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江西区位优越、交通便利,是“干越之地”、“形胜之区”、“吴头楚尾、粤户闽庭”,素有“文章节义之邦,白鹤玉米之国”的美称。改革开放以来,江西经济地区生产总值快速攀升但始终处于中游水平,2021年江西地区生产总值近三万亿元,已是相当不错的成绩。然而与江西相邻的广东、浙江、福建、湖北、湖南、安徽六省中,经济总量最小的安徽也达到4.3万亿,在“环江西经济圈”众多省份包围下江西显得黯然失色。江西经济长期徘徊在中游,与其在铁路公路等交运路网布局偏慢、省会城市在区域内的辐射和带动作用偏低、产业转型升级不及预期、对内对外开放程度偏低、营商环境相对偏弱和人才流出等多方面因素息息相关。
财政与经济是一体两面关系,2021 年江西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 2812.3 亿元,排全国第 15 位,与经济总量排名相同。与其他省份比,江西财政的特点体现为:省内区域财政相对均衡、省级财政相对分权、财政收入质量较低、对转移支付依赖程度较高、对土地财政依赖度高、社保可持续性较弱、有一定的偿债压力等。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十四五”期间江西财政需紧跟“龙头昂起、两翼齐飞、苏区振兴、绿色崛起”的发展战略,支持推进交通强省建设、实施强省会战略、推动产业转型,大力改善营商环境,持续吸引人口流入,来优化税基进而提高财政的可持续性,带动江西突围。
一、江西省财政体制与税源结构概况
根据《中国税务年鉴(2021)《江西统计年鉴 2020》《江西税务年鉴(2019)分析江西省财政体制和税源结构,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1、江西省各地市经济发展相对均衡,江西省省级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占全省比重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其财政体制在全国来看属于分权型。2020 年,江西省本级、市本级、区具级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占比分别为 11.7%,17.2%和 71.1%;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占比分别为 13.2%、13.4%和 73.3%,基本与收入占比相当。
江西省的财政支出责任向下压实至县级政府,支出结构偏向民生和基建领域。从支出结构来看,2020 年江西省全省教育、社保与就业、农林水和城乡社区四项支出占比居前,分别为 18.3%、13.0%、11.1%和 10.9%。具体落实到各层级而言,教育支出在各级政府支出中都名列前茅,社保与就业、农林水主要由省本级和区县级政府支出,城乡社区支出主要由市本级和区具级财政支出承担。此外,交通运输支出主要由省本级负责卫生健康支出则主要由市本级和区县级政府负责。
2.江西省各地市创造的税收收入与其经济体量相适应,呈现“七大四小”的格局。2018 年,以省会南昌为首的“七大市”合计创造了 2693.6 亿元的税收收入,占江西省税收总收入的 84.5%,仅南昌一市税收收入就达到 805 亿元,占比超过 25%。萍乡、新余、鹰潭、景德镇“四小市”合计税收收入为 492.9 亿元,其中,景德镇税收收入最小,对全省税收贡献为3.3%。
3.从税种来看,江西省税收收入前五大税种分别为增值税、企业所得税、消费税、个人所得税和契税。2018 年,该五大税种对江西税收收入的贡献率分别为增值税45.0%、企业所得税 17.3%,消费税 7.5%,个人所得税 7.0%,契税 5.6%。从地市来看,各地市创造的税收收入结构分布基本与全省情况类似,以五大税种为主。鹰潭市税收收入中,增值税占比高达 67%,主要得益于鹰潭市有色金属产业发达。除南昌(8.0%)九江(19.7%)赣州(9.7%)3 市外,其余各地市消费税占比较低,不超过 5%。景德镇和新余个人所得税占比较高,分别为 10.3%和 11.3%。
4.分行业来看,江西省税收收入主要来源于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其中有色金属相关传统重工业创造税收相对较高,侧面反映江西当前产业转型升级步伐偏慢。2019 年,江西省三大产业贡献的税收收入占比分别为 0.23%、46.22%和 53.55%,呈现二、三产业并重的格局。从具体行业来看,2019 年江西省制造业税收收入超过千亿元,占全省税收收入的 34.72%。其中,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税收收入占制造业的比重最高,达到17.8%,在全国排名第一,远高于湖南、湖北的 1.5%和 1.4%。第三产业中,房地产业。批发和零售业、金融业税收占比分别达到 19.2%、13%和 7.4%。
二、江西财政形势:区域财政相对均衡,紧平衡态势仍存
1.江西省财政收入排全国第 15 位,省内区域财政相对均衡,南昌与静州。九江等地市差距不大,总体呈现“七大四小”的格局。2021 年江西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 2812.3亿元,同比增长 12.2%,两年平均增长 6.3%,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其中,南昌市以484.8 亿元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领跑全省,占全省比重为 17.2%。赣州、九江、宜春、上饶4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在200-300 亿元之间;吉安、抚州2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181.91 亿元和 131.9 亿元,分列第 6、7位;余下“四小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在100 亿元左右,最低的新余市仅为 81.6 亿元。从区县来看,一般公共预算超过 50亿元的区具有 2 个,分别为南昌的南昌县和宜春的丰城市,南昌县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末位抚州资溪县的 24.5 倍。
2.江西省对非税收入依赖度较高,财政收入质量有待提高,2021 年江西省税收收入占比为 68.6%与全国 85.3%的平均水平相去甚远。各地市中财政收入质量最高的新余,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中税收收入占比为 77.7%;最末为景德镇,仅为 62.2%。
3.江西省整体财政自给率较低,对转移支付依赖程度较高,且地市间存在一定的分化。2021 年仅南昌、新余 2 市财政自给率超过 50%,分别为 55.7%和 51.7%,鹰潭。九江、景德镇、宜春、萍乡、吉安、上饶、赣州的财政自给率在 30%-50%,抚州财政自给率排名垫底,仅为 26.4%。从区县来看,南昌的红谷滩区以 96.0%以绝对优势高居榜首,第二名鹰潭贵溪市(66%)及其余区具的财政自给率均低于 70%。
4.江西省对土地财政依赖度较高,各地市的土地财政依赖度均超过全国平均水平。由于政府性基金的主要构成是土地出让收入,以政府性基金收入/(政府性基金收入+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大致衡量土地财政依赖度,2021 年江西省政府性基金收入为 2971.8亿元,十地财政依赖度为 51.4%,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 32.6%。其中,景德镇以68.6%的士地财政依赖度居首位,抚州、宜春、赣州、上饶、新余4市十地财政依赖度均高于60%,南昌市以 45.9%居于夫位。
5.江西社保可持续性较弱,社保支出压力较大、高度依赖财政补贴。2021 年江西社保收入规模达到 2345.7 亿元,全国排名第 17名,以累计余额/社保支出来简单衡量社保可持续性,当前江西社保累计余额可支持 10个月的社保支出,可持续性相对较弱。
三、江西债务形势:债务风险相对可控,但有一定的偿债压力
江西省地方政府债务余额超过 9千亿元,负债率 30.4%,有一定的偿债压力,总体债务风险相对可控。截至 2021 年末,江西省地方政府债务余额为 9013.3 亿元,其中一般债余额 3765.4 亿元,专项债余额 5247.9 亿元。从总体偿债压力来看,2021 年江西省负债率为 30.4%,低于国际警戒线 60%,但略高于 26.6%的全国平均水平;考虑融资平台带息债务后,宽口径的负债率为 82.17%,有一定的偿债压力。
各地市债务规模与地区经济发展、财政收支规模高度相关,南昌、赣州债务规模达到千亿级别。九江、上饶、宜春、吉安、抚州5市地方政府债务余额超过 500亿元。江西“四小市”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均在 400 亿元及以下,其中新余最少,为 301.4 亿元。从区县来看,债务余额超过 100 亿元的区县有2个,分别为南昌的南昌县和宜春的丰城市;低于 10亿元的区县有3个,分别为景德镇的昌江区、南昌的西湖区和东湖区。
考虑各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后,2021 年江西省各地市的负债率均低于 40%,景德镇负债率最高,为 36.4%。南昌地方政府债务余额最高,但考虑经济实力后,负债率反而是全省最低的,为 20.7%,偿债压力较小。宜春、新余、吉安、九江4市紧随其后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从区县来看,负债率超过 50%的区县仅有萍乡的湘东区,为 52.5%负债率超过 30%的区县共 22 个,分别位于赣州(10个)抚州(4个)吉安(2个)萍乡(2个)宜春(2个)南昌(1个)上饶(1个),负债率低于10%的区县共10个,其中最后三名为南昌的东湖区、西湖区和青云谱区,负债率分别为 1.0%、1.4%和3.3%。
四、四大发力方向推动江西突围
一是财政支持推进交通强省建设,加快构建现代化综合交通运输体系,提升江西在全国的交通枢纽地位。要想富,先修路。江西要想发展,必须提升交通运输的效率。江西财政需在保民生的基础上,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持力度,加快推进京九、沪昆为主轴的“六纵六横”综合运输大通道的形成,不断完善“陆水空”三大国际战略通道,形成建形成“一核三极多中心”的综合交通枢纽体系。
二是争取省内资源推动强省会战略,打造南昌核心增长极。与邻省相比,南昌作为省会城市经济首位度垫底。2021 年南昌地区生产总值占全省的比重为 22.5%,分别低于邻省湖北武汉和湖南长沙 13.0 和 6.4 个百分点。南昌的带头崛起有利于打破江西在招商引资、争取国家政策、留住本士人才等方面的劣势。
三是发挥区域优势,全面对接国家区域发展布局,江西紧邻沿海、旁接中部腹地。是沿海最发达的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粤港澳大湾区三大经济圈的共同腹地,也是东部向西部战略转移推进的过渡地带。江西具有的区位优势、生态优势、资源优势、低成本优势,为江西吸引沿海技术资金、承接产业转移,带来与中部其他地区不可比拟的发展机遇。
四是充分发挥财政引导作用,做大做强做优优势产业,创造经济增长点。其一,推动资源产业转型升级,在有色金属深加工,提高附加值,绿色环保改上下大气力,推动可持续发展,其二 加快航空制造等高科技产业布局。目前江西已有3家整机生产企业是我国第四大航空产业大省,夫来有望打造中国的“西雅图”。其三,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支持上饶、鹰潭、抚州争创国家数字经济示范区,深化“互联网+先进制造业”,大力发展工业互联网,围绕着数字经济核心领域加大投入,实现换道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