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的《当你老了》
说实话，如果问《当你老了》这首歌，很多人都知道，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这首歌由歌手赵照改编作词作曲，并演唱，后来莫文蔚等著名歌手也唱过。抒情的的节奏，舒缓而深情，带有一种岁月裹挟而来的沧桑味道。
很多人都会知道，这首歌是根据同名诗改编过来的，也知道原作者是叶芝，但是，继续说下去，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叶芝的诗受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和玄学诗的影响，演变出其独特的风格。叶芝的艺术代表着英语诗从传统到现代过渡的缩影。叶芝早年的创作具有浪漫主义的华丽风格，善于营造梦幻般的氛围，在1893年出版的散文集《凯尔特的薄暮》，便属于此风格。然而进入不惑之年后，在现代主义诗人艾兹拉·庞德等人的影响下，尤其是在其本人参与爱尔兰民族主义政治运动的切身经验的影响下，叶芝的创作风格发生了比较激烈的变化，更加趋近现代主义了。
大家最熟悉的叶芝的诗作，最耳熟能详的，就是这首《当你老了》，这首小诗作于127年前，也就是1893年，是叶芝写给他的恋人毛德.冈的。写这首诗的时候，他23岁。其后，他追求恋人几十年，一次次被拒绝，诗人的世界里充满着浪漫和孤独等待的执着。
这首小诗在我们这里有十几个中译本，大家现在听到的是流行歌手赵照演唱的版本的，也算是最受大众欢迎的版本。
诗的本身，因为译者多多，诗句也有不同的解读，但基本的核心说的都是一个爱情的故事，说的是诗人的爱情追求。
叶芝追求的毛德.冈是一个英国军官的女儿，叶芝是在1889年认识毛德.冈的。那一年毛德.冈是一名演员，22岁，叶芝在《自传》里有这样的文字描述：她伫立在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阳光的花瓣。诗人总是浪漫的，尤其是被爱情冲昏的头脑，恨不得用天下最美的诗句来赞美他爱的人。
事实并非像叶芝笔下的诗句那样美好，毛德.冈在她的父亲去世之后，成为一个激进，狂热，坚毅，冷酷的政治追求者。在她身上更多提现的不是女性的妩媚娇柔，更像是一个男子的气概。勇敢，果断，豪放，不拘小节，有着政治家的坚硬心肠。
所以，无论叶芝笔下的诗句多么优美，都无法冲抵现实的骨感和冷酷。说到底这就是一个诗人单相思的故事，他一次次的追求，被毛德.冈一次次的无情拒绝，一头热的烧火棍子，一直燃烧到最后。
即便是毛德.冈经历了失败的婚姻，面对叶芝的追求，依然不为所动，冷酷的说：不！
所以，千万记住，这不是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是一个单相思，单恋的虐情而已。叶芝本人称毛德.冈是朝圣者，不排除两个人曾经可能有过爱的火花，但现实却没能成就爱的火焰。或许可能在精神层面上两个人有一些契合，但这丝毫不是必然决定他们要走到一起，相守一生的选择。
1917年，叶芝向成为寡妇的毛德.冈最后一次求婚，依然被拒绝。于是诗人终于知道命运早已经决定了他们之间的三个字：不可能。所以他醒了，在他52岁那一年，他接受了仰慕了他很久的28岁的英国女作家乔治.海德里斯二人成婚。从他第一次看到毛德.冈到他和乔治.海德里斯结婚，整整用了28年，诗人痴恋了28年，依然没有得到他心爱的人的回应。被爱情折磨了大半生的叶芝累了也醒了，他在聪慧温柔的妻子身上得到了温存和安慰，曾经被爱折磨的心终于沉静下来。于是他写了那首《茵纳斯弗岛》：
我就要动身走了，去茵纳斯弗岛
搭起一个小屋子，筑起一个泥巴房
支起九行芸豆架，一排蜂蜜巢
独自住着，树荫下听蜂群歌唱
我就会得到安宁，它徐徐下降
从朝雾落到蟋蟀唱歌的地方……
世界没有看不开，放不下的事情。当叶芝略带伤感和无奈醒来的时候，终于知道尘归尘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股道上跑的车，不该走一条道，更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所以，今天我们看到，听到的《当你老了》只是后来人演绎的今天社会生活的故事，这首诗的背后真相就是这样。
1923年叶芝因：始终富于灵感的诗歌……精美的表达整个民族精神而获得这一年诺贝尔世界文学奖，成为这个奖项唯一的英国（爱尔兰人）。
我案头有一本叶芝的散文集《凯尔特的薄暮》，我读了这样一段话（大意）
人的一个大麻烦在于无法拥有说一不二的情感。敌人总有些让我们喜欢的地方，爱人则有些让我们讨厌之处。这种纠缠不清的情感催我们变老，让我们皱起眉头，眼睛周围的纹路日益加深，若我们能像仙人一样全心全意恨或爱，我们也许就能像他们一样长生不老了。
事实上即使是到了晚年，叶芝也没真的完全放下毛德.冈，但是，对方一次次还是冰冷的拒绝他，他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依然给毛德.冈写信，邀她出来喝茶。
1939年1月28日，诗人在法国的一家名为快乐假日的旅馆，走完他生命的最后一程，他身后事办的极为哀荣，但是，他痴爱了一生，等待了28年的毛德.冈却没有送他最后一程，甚至凭吊都没有。叶芝的单恋是这样一个结局，也足够让人无语的。
所以，这注定是一个单相思令人唏嘘的故事而已。
也许世间事就是这样，如果叶芝和毛德.冈走到了一起，会有他成为英格兰历史上唯一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殊荣的巨匠吗？
当然，这样的假设几乎毫无意义。
诗人的墓碑上刻着的墓志铭是他写的一首小诗：
投出冷眼，看生，看死
骑士，策马向前
谁知道这首小诗作为诗人的墓志铭到底要表达什么？
2020年11月29日星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