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利某,女,42岁。1973年8月就诊。患者自1971年开始出现低热,体温约37.4℃~37.9℃之间,夏季体温较高,头顶胀痛,头晕欲呕,耳呜耳聋,神疲乏力,口干不欲饮,纳差失眼多梦,长期半休。舌质淡,苔白,脉沉细略数。西医诊断为功能性低热。
[治则]健脾温阳。
[方药]党参9克,白术9克,茯苓9克,甘草6克,黄芪9克,桂枝6克,吴茱萸9克,干姜4.5克。经治疗一月后愈,随访八个月未见复发。(见《新中医》1977年第2期)
[评祈]慢性低热是常见病,夏季多于冬季。发热系阴阳相争的表观,如元气不足则虚火鸱张而上乘出现发热,并伴有神疲乏力,头晕头痛,纳呆,腹胀等症。用补脾温阳法可调整阴阳的偏盛与偏衰,恢复元气。(李祥云)
[病案]齐某,女,50岁。1970年8月2日初诊。1958年春,自觉左下肢发烧轻微,嗣后日久热势日甚,半年后则夜间发热,每晚10时至次日凌晨5时许左腿热甚,即使严寒季节腿热亦然,每夜必将左腿伸出被外,靠贴墙壁以散热,极为痛苦。情绪抑郁,腹部胀满,小便短少微黄,口干不欲饮。数年来多方医治无效。苔薄黄,舌质紫黯,脉沉滑有力。
[治则]清化顽痰,活血通络。
[方药]苡仁30克,旋复花15克,海蛤粉30克,天花粉18克,赤芍15克,牛膝18克,木瓜15克,茯苓18克,甘草6克。一日服3次。服3剂后,夜间发热大减,但停药后热势又增。故上方加姜竹茹30克,海藻30克,柴胡9克,贝母9克,礞石滚痰丸9克,(吞服)。再服3剂,共服6剂病愈。(见《新中医》1980年第1期)
[评析]本症为痰热瘀阻经络。怪病多由痰起,痰为阴邪,夜间居阴,午夜阴气隆盛,故更剧,寅卯时分为阳气复生,阴气退避,痰气暂得消匿,故上午热消散;舌紫为瘀阻之征。方中苡仁、茯苓健脾淡渗以资运化,苡仁配姜竹茹通络化痰;旋复花、海蛤粉、海藻、天花粉,柴胡行气散结,牛膝,赤芍活血破血凉血,以分散热痰与瘀血胶着之势,使其痰瘀分消;加贝母、礞石滚痰丸,径化热痰顽痰,木瓜通络除湿走下。全方共奏化痰通络之功,药无虚设,故获速效,(李祥云)
[病案]蓝某,女,72岁,1978年4月12日初诊。自1976年6月上旬患高热病后(具体病种不详),双下肢发热疼痛至膝,以夜间尤甚,不能入睡,常须抬高下肢并用湿毛巾敷或冷井水浸泡后方能减轻。患者面色潮红,检查除下肢稍热外余无异常。曾多方求治,用中西药物治疗无效。舌质深红、苔少稍黄,脉洪滑。
[治则]清火除湿,通络止痛。
[方药])石膏60克,知母15克,甘草9克,淮山药15克,宣木瓜15克,苡仁30克,丹参30克,鸡血藤30克,川牛膝15克。服2剂后自觉发热疼痛减轻。原方石膏改为45克,又服3剂,下肢发热疼痛已止。上方将石膏改石斛15克,又服2剂以巩固疗效,随访半年未见复发。(见《新中医》1981年第10期)
[评析]暑令之时患大热病,暑发阳明,阳明与太阴相表里,治疗不当致火热下移与湿邪相郁于下肢,故发热疼痛缠绵难愈。本方为白虎汤加味。《医学衷中参西录》曰:白虎汤清阳明,方中石膏可解肌,木瓜、苡仁除湿,丹参活血通脉,鸡血藤和血养血,牛膝走下肢引药下行,故药后能速效。因石膏性寒,后期乃改为石斛保养胃阴以巩固疗效而臻康复。(李祥云)
[病案]邓某,男,56岁。1978年5月就诊。身热如焚,上额按之烙手,无汗,面色焦红,口渴喜热饮,口唇下颏常作颤动,似谵语状,语音低微,自觉心中烦热,常欲卧于泥水之中,或摇扇取凉,时有腹痛,小溲清长,下肢寒冷如冰,手按发凉。舌苔淡白,舌尖微红带涩,舌根苔黑而润,脉细,两尺脉微弱。
[治则]泻心火,温肾阳,交通心肾,调和阴阳。
[方药]麦冬9克,黄连5克,干姜3克,艾叶3克,炮附子5克,知母6克,五味子6克,党参9克,炙甘草5克。水煎取汤加入童便半茶杯服用。服1剂无效,故上方加葱白2个再服,药后腹痛止,身热退,感口渴。故上方去葱白加天花粉,药后渴止,上热下寒证均除。但感头晕目涩,遂改用金匮肾气丸加减,以善其后,(见《广西中医药》1980年第3期)
[评析]此病发于夏季本属“暑证”。今患者上热下寒,系津液耗伤虚阳上越,真阴失守,形成头身热而无汗,心烦口渴,下肢冰冷,小便清长的上热下寒,即阴盛于下格阳于上的内真寒外假热之证。根据“急则治标,缓者治本”的原则,先用益元汤治之,持热退后再用金匮肾气丸加减调理以善其后,病愈。(李祥云)
[病案]严某,女,43岁。1967年6月11月初诊。一年多来,每日上午头面轰热,面红如妆,头额疼痛,心烦,自觉脐腹中有一股逆气上冲咽喉,气息不利,周身肌肉时颤动,午后稍好,手足心热,但两胫发凉,虽初夏尚须置暖壶。体瘦,乏力,饮、便尚可。经西医检查,未确诊,给予肝精等营养药,无效;亦曾用过滋养阴血、清虚热、补益心脾之剂均无效。刻诊舌淡红、苔青白,寸脉浮细,关尺不应指,面颧发红如妆,而胫部不温。
[治则]水中补虚,引火归元:
[方药]熟地12克,丹皮9克,茯苓15克,怀牛膝12克,白芍9克,肉桂粉3克(冲),附片6克,牡蛎15克,龙骨15克,杜仲12克,炙甘草5克。3剂后,头面轰热显减,每日偶有发作,少时即过;逆气上冲已止,头不痛但昏,腰背酸痛,脉细关尺弱,舌苔同前。上方增附片为9克,龙骨18克,牡蛎18克,加龟版12克。连服7剂,上症基本消除,唯感乏力,手心热,嘱服金匮肾气丸以巩固疗效。(见《陕西中医学院学报》1980年第1期)
[评析]本症为肾阴阳两虚而阳虚偏重,虚阳上越,出现上盛下虚之症,本症多见于大病后体虚未复,妇女绝经期前后,或慢性疾病中。今对患者用附桂地黄丸为主,酌加牛膝、龙骨、牡蛎等以助虚阳下归,阳不浮越,阴能恋阳,阴阳平和而病愈。(吕志连)
[病案]成某,23岁。1959年某月初诊。患者上身发热,下身厥冷如冰,食即呕吐,冷汗频频不休,久治不愈。舌苔淡白,脉细。
[治则]通阳救逆。
[方药]白附片10克,干姜6克,净麻黄3克,北细辛2.5克,桂枝尖6克,炙甘草10克。服1剂之后下半身转温,汗立止,食后未呕。上方去麻黄、细辛,桂枝,干姜改为生姜,加葱白7根,又服1剂病愈。以后用香砂六君子丸调治以巩固疗效。(见《新中医》1978年第1期)
[评析]患者上半身热,下半身寒如冰,冷汗淋漓,此为阴寒下盛,其上真阳假热,阳气不能通达于下,故出现上热下寒。冷汗为阳虚外脱,津液不固之征,观患者属阴盛格阳之症,方用四逆散加味,方中附子升阳,干姜温中,细辛、桂枝,麻黄温经暖脏,使阴阳调和,炙甘草调和诸药,药后阳气通,故而病愈。(李祥云)
[病案]肖某,男,71岁,1980年9月10日诊。左半身发热,自足至头似火烧火燎之状,伴头目眩晕,心烦神疲。日发3~6次,每次约30分钟,以午后为甚。当情志不遂则发作频繁。经中西医反复治疗年余罔效。刻诊面色红润,脉弦细数。
[治则]镇肝熄风。
[方药]生地15克,怀牛膝15克,生白芍15克,代赭石10克,生龟版10克,龙骨10克,牡蛎10克,地龙10克,生甘草5克。3剂后发热心烦已止,余症好转。原方减代赭石加熟地15克,续进9剂而愈。(见《四川中医》1988年第9期)
[评析]本例乃由情志不遂,肝郁化火,暗耗肝阴,致阴不济阳,而虚阳上窜作祟。左侧为肝之行气部位,故左半身发病。本病为肝阳化风所致,故以镇肝熄风汤化裁治之而愈。(吕志连)
[病案]岳某,男,40岁。1970年夏就诊。患者常年脘腹胀满,泛酸呕逆,食少神疲,四肢无力,腰酸腿软,溲清便燥,每到夏天,全身发热,体温38℃左右,形体更加疲惫,精神萎靡,头晕欲倒,因病不能工作已七八年,外院诊断为神经官能症,慢性胃炎合并溃疡。夏天发病之时,不论吃什么药,药后发热更高,头晕更甚,胃纳更呆,病情更加转重,一般解痉止痛,抗生素类西药,均无效果。丸散膏丹类中药,补则火上,凉则腹痛。多年来有一定规律,每到冬至以后,虽不用药,身体自然好转,胃病、头晕,身热很少发现,而一到夏至,胃病、头晕、发热等准时发作。这次又值发病期间,初诊时舌燥质红无苔,脉沉弦。
[治则]降饮镇逆,扶阳抑阴。
[方药]附子9克,党参9克,白术9克,炮姜6克,炙甘草4.5克,茯苓9克,白芍9克。服3剂后,患者头晕、身热等症,竟出乎意料完全退去,饮食增加,以往小便次、量均少,服药后反次、量增多,唯腰腿酸软,足膝无力,迄今未能止。此为久病阳损及阴,肾阴亦亏,将上方附子理中汤合金匮肾气汤加鹿茸0.3克(吞服),巴戟12克,菟丝子12克,女贞子9克,枸杞子9克。连服10余剂,腰腿自如,小便正常、后改为金匮肾气丸调理之,连服三个月左右,多年夏至发病之患,竟然痊愈。随访至今未发。(见《上海中医药杂志》1980年第3期)
[评析]本案多年每至夏季无名发热,多药无效,有冬安夏甚之症情:医者循《内经》“夏至一阴生”之旨,当夏季时,阴气应来临,以制服阳气过盛,使阴阳达到平衡,但由于阳气虚衰,阴气复乘其位,反使其阴胜,故用附子理中汤温阳祛寒,治脾肾虚寒之症。此类病症有一定季节性,在治疗时主要病史详审清楚,辨证确切,是治疗的关键。(黄宣能)
[病案]王某,女,58岁。素患胃疾,纳少脘胀作痛,曾服温燥之木香、川朴、乌药、昊茱萸等药治疗无效,反病进渐至卧床不起,糜粥不进,呃逆时作,至夜则发热甚高,常在39℃,多方检查,找不出发热原因。面无华色,呕吐口渴引饮,大便溏薄,舌边白、舌中红绛而干,脉略数。
[治则]滋阴养胃。
[方药]金石斛9克,北沙参9克,麦冬9克,制玉竹12克,生地12克,茯苓12克,炒山药18克,莲肉12克,清炙甘草4.5克,另用西枫斗3克,煎水代茶。服1剂药后,当夜发热大减。3剂药后热已平,呕吐已止,大便正常,能进食,在此基础上,加党参12克,黄氏9克,大枣3枚,再服10剂,患者痊愈。(见《新中医》1977年第1期)
[评析]此方是以叶天士所创的养胃汤为基础方,常用以养胃阴、理虚劳、治肺病,主治胃阴亏损而变生的诸症。该患者原误用温燥之剂,使胃阴大伤,现用养胃汤滋阴养胃,加西枫斗更能养胃生津。如此使阴液复虚火自消,故不用治热之剂而热自消。(李祥云)
[病案]文某,男,42岁。1974年6月17日初诊。每遇风吹则大汗不止已五月余,伴心悸,恶寒乏力,头痛失眠,五心烦热,腰膝酸软,大便秘结,小便短少,腹胀胃痛等症,大汗出后各种症状相继缓解,但仍觉周身酸软无力。先诊断为“神经官能症”,后又诊断为“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体格检查无异常发现,苔白舌质稍红,脉弦。曾服中药玉屏风散及牡蛎散加减等无效。
[治则]养心宁神,益气止汗。
[方药]淮小麦45克,甘草9克,太子参15克,大枣4枚,糯稻根30克,黄芪12克,茯苓15克,白芍15克。1剂服2天,共服20剂,汗出减少,诸症均见好转。上方加白术6克,再服22剂,诸症皆愈。随访一年半,未见复发。(见《新中医》1977年第4期)
[评析]本病属中医汗症范畴。汗出原因,总归阴阳偏胜,及气血不和,一般认为自汗是由于阳虚,盗汗由于阴虚,但五脏之虚衰均能发生汗症,其中尤以心肾虚者为然。本患者汗出兼有心悸,分析其汗系因心虚。《证治汇补》曰“心虚自汗,怔忡恍惚”,所以用玉屏风散及牡蛎散难以见效,应用甘麦大枣汤补虚养心,太子参,黄芪益气固表,糯稻根、白芍敛阴止汗,脉症相符,方药合度,故而收效。(李祥云)
[病案]黎某,女,40岁。1979年9月开始觉心悸不宁,心率110次/分,汗出津津,以后病情加剧,每日约有一小时暴汗如洗,日夜皆然,病之初始汗出稍觉爽快,久之神疲乏力,纳谷日减,形体消瘦。曾去某医院检查,诊断为“甲亢”,先后治疗半年余,汗出如故,并伴胃脘疼痛,口泛清水,心烦失眠多梦。
[治则]育阴潜阳,敛汗固表。
[方药]黄芪15克,当归15克,生地15克,熟地15克,珍珠母15克,龙骨15克,牡蛎15克,甘草10克,五味子10克,知母25克。服3剂汗出止,纳谷倍增,心悸消失,唯感胸中灼热如炽。原方加生石膏25克,又服3剂,以理善后。(见《广西中医药》1981年第4期)
[评析]气属阳,血属阴,两者同源,为水谷精微之所化生,气血互为依然。本病例脉症合参,乃属阴虚阳微之暴汗。阴血亏虚,变生内热,阴虚则阳不潜藏于内,热迫津液随阳外泄,故暴汗出如洗。汗为心液,行泄太过,耗竭心阴,心阴亏损则出现心悸失眠多梦等症,故治疗用当归、熟地、生地,知母滋阴清热养血;珍珠母、龙骨、牡蛎,五味子潜阳敛汗,黄苠卫外固表,甘草缓中止痛,调和诸药,全方共奏育阴潜阳、敛汗固表之功。药后汗止,但胸中炽热,故加用生石膏清上逆之浮火,并解肌热。如此治疗阴阳调和,使久病之疾,霍然得愈。(李祥云)
[病案]黄某,女,32岁。1979年9月5日初诊。患者1978年3月因过度怒气而发生手汗不止之症。多次求医,服用中药200多剂,也曾应用西药,内服、封闭、外搽、输液等,均未见效。既往有善怒气之性,怒则肢颤,心悸,两臂酸困,另有带环后经血过多以及高血压、肺结核、肝炎等病史,经治疗均已痊愈。检查:瘦弱体型,面色略红而无光泽,两掌红热,汗出淋漓,手掌皮肤粗裂。血压17.0/9.6kPa(128/72毫米汞柱)。患者有心悸头晕,神乏无力,失眠多梦,咽干便干,月经提前,带下色黄等症。舌红、苔少而微黄,脉弦细数。
[治则]滋补阴血,调和营卫,固涩止汗。
[方药]生黄芪30克,当归9克,桂枝9克,白芍9克,生姜9克,大枣4枚,炙甘草6克,桑叶10克(研极细末分吞),沙参12克,麦门冬12克,淮小麦30克,生牡蛎15克。服25剂后,手掌汗出大减,舌苔开始变白,脉弦略细,月经及大便也趋于正常,又继续服用15剂后,手掌汗出基本控制。去上方中沙参、麦门冬、小麦、生牡蛎,再服15剂,手掌汗出过多之症获愈。以后随访未再复发。(见《中医杂志》1983年第3期)
[评析]手掌汗出过多一症,在临床上并不少见,但像该患者手汗如此之甚,两臂酸困而又经久顽固不愈者还属少见。大凡汗出不止,有因外感风邪,有因气虚不能外固,有因阴血虚致阳亢而迫津外泄。此例从病史看,属失血久病,耗伤阴血,致心肝阴血亏虚,过汗时久则阴血更伤。故应用当归补血汤补气生血以止汗,用桂枝汤调和营卫以止汗,并开太阴之脾,以资气血生化之源;加甘苦寒的桑叶清肺金以制肝木,其他药多属滋阴清热,益气固涩之品。如此血补气固,营卫调和,掌汗自止。(马荫笃)
[病案]李某,女,32岁。1981年12月11日就诊。两手掌渗出鲜红色血,擦去后,过几分钟又逐渐渗出。血象检查均属正常。经服止血剂,效不显,每周仍渗血1~2次,纳眠正常,唯大便较干,舌尖红,苔薄白,脉弦细。
[治则]清火养阴,敛汗涩血。
[方药]丹皮5克,生甘草5克,细生地15克,紫草15克,仙鹤草30克,红枣30克,煅牡蛎30克,糯稻根30克,蒲公英30克,赤芍10克,白芍10克,黄芩12克。5剂后,渗血已至大半,续服,5剂而愈。随访未复发。(见《浙江中医学院学报》1982年第6期)
[评析]本案辨证为胃阴虚而胃火炽,热伤血络,迫血与汗而出,今投养阴清火药,热清血不忘行,汗血而愈。
[病案]王某,男,65岁。1988年7月24日就诊。每日午时(11~13点)定时两腋下汗出如水淋漓,过时自止,已半月余。伴有口苦口干,但不欲饮,脘腹痞满不适,食欲不振,头昏体倦,失眠多梦,清晨恶心呕吐,微咳而吐浊沫,小便微黄,大便不爽。刻诊:精神萎靡,面色无华,形体消瘦,唇舌淡白,苔黄自而腻,脉濡数乏力。
[治则]益气健脾,清热除湿,平调阴阳。
[方药]半夏15克,黄芩15克,党参15克,厚朴15克,茯苓15克,前胡15克,黄连6克,扁豆30克,枣仁10克,干姜3克,甘草3克。2剂药尽,腋汗顿止,而他症亦减,继服3剂,诸症告愈。随访至今腋汗未再发。(见《辽宁中医杂志1989年第12期)
[评析]午时为阴阳交替之时,腋下乃阴阳经交互之处。《类证治裁·汗症》谓:“腋汗,胁汗。须知阴阳交互时及阴阳交处发泄者,皆阴阳不和半表半里症。”但本案非少阳,半表半里,而是因脾胃气虚,湿浊内生,遏而化热,湿热内蘊,熏蒸肝胆,阴阳经不和所致。此即《杂病源流犀浊·诸汗源流》所云:“两腋汗,久不愈者,此湿热流注也。”据此,本案用半夏泻心汤辛甘以益气健脾,苦寒以清热除湿,寒热以调其阴阳,辛苦以复其升降,加厚朴、茯苓、扁豆健脾除湿,枣仁安神止汗,前胡宣通肺气,使气行则湿化,由是配伍,方症合拍,故获速效也。(马荫笃)
[病案]陈某,男,37岁。1971年11月12日就诊。患者每逢冬季,两腋不因活动而大量汗出,他季则虽体力劳动,亦汗出如常人。已持续十余年,每逢冬天即发,越冷汗出越多,甚至内衣两侧尽湿,深以为苦。西医诊断为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治疗效果不显著。转诊中医,按自汗或盗汗治疗,服方药如玉屏风散,牡蛎散、补中益气汤、当归六黄汤等数十剂,依然无效。诊见形瘦,面色苍黄,苔薄白腻,舌质稍淡,脉缓弱。
[治则]温肾壮阳益精。
[方药]熟附片10克(先煎),肉桂1克(后入),淫羊藿10克,菟丝子20克,巴戟15克,白芍10克,枸杞子10克,当归6克,熟地25克,五味子10克,炙甘草5克。服3剂后汗即减少;仍按上方加减服5剂,汗出消失,嘱其原方再服10剂,以资巩固疗效、随访至今未复发,体亦较前壮实。(见《上海中医药杂志》1980年第5期)
[评析]本例汗症颇为特殊,其自然汗出当属自汗范畴。一般来说,自汗是由于阳虚,盗汗是由于阴虚,总属阴阳偏胜偏衰,患者虽属阳虚自汗,而前服玉屏风散、牡蛎散、补中益气汤等无效,汗出之特点是在冬季始发,汗出两腋,越冷越甚。盖冬令主藏,五脏属肾,经云,“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肾虚则封藏失职。冬令寒邪当令,阴寒之气易损阳气,肾阳虚亦导致心阳不足。本例汗出腋下,相当于心经“极泉”穴。汗为心液,而肾主五液,心肾阳虚不能固守而阴气外泄,“阴在内,阳之守”,阳虚不能固守,失于封藏,故越冷越甚。今用右归法既补阳又补阴,以求达到“阴平阳秘”,精气得以封藏,其汗自止。诚如明,张景岳所说:“善补阳者必于阴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本治法与单纯补阳固表敛汗法不同,其效亦殊。(黄宣能)
[病案]郑某,女,44岁。1988年1月30日诊。一年前患乳泣症,投八珍汤治愈。嗣后经常两乳自汗。近来汗出不绝,自觉两乳阴冷感。诊见面色青黯,精神不振,畏寒肢冷,经事后期量少色淡,舌苔薄白,边胖嫩,脉弦细。
[治则]暖肝温胃。
[方药]淡吴萸9克,小茴香6克,桂枝10克,炒白芍10克,山萸肉10克,当归12克,炙甘草5克,生姜5克,大枣5枚。5剂后,畏寒肢冷消失,乳部无冷感,出汗亦少。原方加炮姜9克,木香6克,谷芽15克,芽麦15克,一周后诸症消失。(见《四川中医》1991年第1期〕
[评析]本例证由素体阴血亏损,肝失所养,久病阴损及阳,寒自内生,阳气失于伸展,卫表固摄无权而汗出,此属阳虚自汗。因乳头属肝,乳房属胃,辨证所见之症,当责之于肝、胃阴盛阳虚,故从暖肝温胃治之,药症契合,获效颇捷。(吕志连)
[病案]贾某,男,36岁。自1978年以来,心下(胃脘部)有手掌大小一片,凉如冰,汗如清水,盛夏发凉,严冬出汗,伴四肢发凉,喜暖畏寒,纳差呃逆,肠鸣腹泻,完谷不化。曾服温胃散寒之剂,如理中汤、厚朴温中汤之类,仅对纳差、呃逆、腹泻获一时之效,又服四神丸加附子、半夏亦不效。形体消瘦,面色晄白,神疲乏力,甚为痛苦。后经粪检发现鞭虫卵少许,有脂肪球。
[治则]驱虫,健脾,益气。
[方药]槟榔100克,贯众30克,大黄10克,甘草10克。煎汤,服前半小时先服生南瓜子100克(粉碎)。服1剂药后痊愈。(见《河南中医》1983年第2期)
[评析]胃脘部出汗罕见。本案似属命门火衰,脾胃虚寒,然治之不效。后发现大便有寄生虫,采用槟榔、南瓜子等药1剂而效。攻中要害,不治汗症汗亦止。(吕志连)
[病案]祝某,男,34岁。1969年8月14日初诊。两腿膝部及膝以下至脚经常出汗,已十余年。每逢夏季尤为明显,膝部及膝以下汗出特别多,甚则如珠如滴。曾服过固涩止汗类中药,效果不大。睡眠欠酣,腰部酸痛,食纳一般,舌苔如常,脉缓。
[治则]调和营卫。
[方药]桂枝10克,白芍12克,炙甘草5克,大枣30克,生姜10克,黄芪15克,条参12克。3剂后,两膝以下出汗大减。药既中病,毋需更改,上方继服3剂,两膝部及膝以下出汗已止。五年后追访,述自服桂枝汤加味6剂后,局限性多汗症没有复发。(见《中医杂志》1980年第8期)
[评析]一般认为,外感病的出汗,多因卫阳虚弱,腠理开疏而致。内伤杂病的出汗,有因阳气虚引起,亦有因阴虚所致,还有因气血不调、营卫不和所造成,其治疗表虚卫阳不固多汗者,用玉屏风散;阴虚有火多汗者,用当归六黄汤。桂枝汤加味是针对营卫不和的局限性多汗者而设的,方中桂枝汤调和营卫,加黄芪、人参增加益气固表的作用。小腿肌表气固,汗液无以外越而汗止。(马荫笃)
[病案]张某,男,24岁。下体多汗,尤以阴囊汗出甚多,色黄染衣,且有臭味,胃纳不香,精神疲乏。
[治则]清利为主。
[方药]炒苍术6克,川黄柏5克,生苡仁15克,福泽泻9克,地肤子9克,炒白芍9克,川桂枝3克,煅龙骨12克,剪芡实10克。5剂后,下体阴汗浸淫如前,头昏乏力,苔白脉细。原方加茵陈12克,黄柏改10克。服5剂,夜间阴汗仍多,有臭味,寐少易醒。再以原方加减治之,处方为,炒苍术6克,炒黄柏9克,生苡仁15克,福泽泻9克,香独活3克,淮山药12克,青防风3克,煅龙骨12克,黑料豆12克,地肤子9克,车前子15克。服5剂,阴汗已少,唯下肢怕冷,且兼阳萎早泄,脉仍濡细。原方进治5剂,阴汗已大为减少,自觉阴囊及下肢清冷不和,精神仍觉疲乏,此乃脾阳不足,运化无权,气虚汗泄。治当温运脾阳,兼以清利:潞党参9克,生黄芪12克,青防风3克,川桂枝3克,炒苍术6克,炒黄柏5克,生苡仁12克,香独活3克,北细辛1克,车前子9克,服5剂。另用龙骨15克,牡蛎15克,五倍子10克,铅粉3克,共研细末,外敷阴部汗处,病愈。(见《张泽生医案医活集》,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
[ 评析 ] 本例阴汗出汗甚多 , 精神疲乏 , 胃纳不香 , 应责之于脾肾 , 其本 属 虚:唯汗色黄 , 且有臭味 , 此为脾湿蕴而化热 , 湿热下注 , 其标属实。先用二妙方药清化湿热 , 以后又加防风、独活祛风性湿 , 地肤子祛皮肤之风 , 仍用龙骨敛摄。以利为主 , 以燥为辅 , 以敛为助。药后汗出减少 , 再转用健脾益肾以培本 , 内外同治 , 而收其功。此类病例 , 轻者外治可愈。一般凡下焦湿热盛者 , 有用二妙丸、三妙丸 , 龙胆泻肝丸 , 汗敛而瘳。 ( 马荫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