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在春晚舞台上爆红的相声演员牛群,深夜给冯巩打电话。
“老弟,哥又要对不住你了”。
冯巩心里大惊,又怎么了?难不成牛群又要抛弃他?
还没等他说话,牛群就说出了自己考虑了三天的决定。
“我准备去蒙城当县长了,没法跟你继续搭档了,你去找别人吧。”
冯巩是个温吞的性子,但这一次他真的憋不住发火了。
“我的牛大哥啊,你这又是整哪一出啊?你折腾得还不够吗?放着好好地相声你不说,又是搞摄影又是搞杂志,哪一样你做成了?县长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会后悔的。”
牛群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说:“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这次我一定能为蒙城人民做出点成绩来。”
冯巩冷笑了一声,他知道劝不住了,只留下一句:“那你好自为之吧,我也不会等你了,我累了。”
第二天,牛群就走马上任,当上了蒙城的名誉县长。
利用自己的名气,他为蒙城拉来了不少投资,确实带动了当地的经济。
但是最后却被逼“裸捐”,妻子也因此跟他离婚,儿子也差点跟他断绝关系。
等到牛群幡然醒悟,想要回来继续说相声时,早已没了他的位置,晚年令人唏嘘。
01
1949年,牛群出生在天津的一个普通家庭。
但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不普通。
在他之前,父母已经生了5个孩子,最小的也有13岁了,牛群父母是真正的“老来得子”。
所以他一出生就被全家捧在手心里。
哥哥姐姐们吃粗粮,细粮都留给他。过年时也只有他能穿上新衣服,整条胡同里的小孩都羡慕他。
所以虽然他出生的年代很苦,但牛群从小就优越感爆棚。
高中毕业后,牛群下乡插队到河北省霸州市北落店村,劳动之余他就在村里走街串巷的找乐子。
有一个姓鞠的老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个老人年轻时就是说快板的。
年纪大了就在村头凉棚下,打着快板给村民说故事。
牛群从来没听过这些传奇故事,觉得比说书还好听。
于是他只要有时间,就跑去听,时间长了,慢慢地学会了很多段子。
可是他不会打快板,这些段子讲起来就有点寡然无味。
于是他就向老人学习打快板,也许是天津人骨子里就对相声、快板这些东西有天赋。
牛群很快就学会了,而且打得比老人还要好。
在村里待了两年后,牛群报名参军,去北京当了一名通讯兵。
入伍不久,就碰上了团里的连队演唱组会演,他自告奋勇上台说了一段天津快板。
没想到这段快板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那段演出在团里得了第一名。
从那以后,团里只要有文艺演出,都少不了牛群的身影。
在那个大家都过得很苦的时候,牛群却总是乐呵呵的,他天生乐观的心态让他的故事也充满了风趣,大家训练一天后听听这些,感觉特别放松。
1974年牛群被调入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主要学习相声创作。
牛群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和搭档自己看相声表演学习,再自己写本子、排练。
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觉得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想做的事。
可是没想到,第一次演出,就出糗了。
02
这一次是全军会演,场面可想而知。
牛群带着自己创作的相声《原形毕露》上台了,可是一上台他看见地下乌泱泱的战友们,忽然就胆怯了。
说话也不利索了,词也忘了,最后磕磕绊绊地把相声说完了,场面极度尴尬。
表演结束后,牛群听到大家议论纷纷“就这样的水平还敢上台说相声?”“我都说得比他好”。
那一刻,牛群长久以来的骄傲自负,彻底被打碎了,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回到宿舍后,牛群痛定思痛,想了好久,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快板都能那么快学会,相声也能无师自通。
其实他错了,相声靠自己琢磨是学不会的,还是得拜师。
他先是拜在了团里的曲艺编剧刘学智门下,也就是他后来的老丈人。
后来,在刘学智推荐下,牛群又得以拜师常宝华老先生,正式学起了相声。
从此牛群的人生就走上了辉煌之路,不但相声说得越来越好。
而且也收获了美好的爱情,刘学智对牛群特别欣赏,把自己的女儿刘肃介绍给了他。
两人在1982年结婚,三年后就生下了个大胖小子,取名牛童。
03
3年后,牛群又认识了和自己一生都难以分开的那个人,冯巩。
冯巩虽然比牛群小8岁,但是他的相声之路却比牛群要早得多。
他也是天津人,在1973年,牛群刚进入文工团开始说相声时,他就已经拜马季为师了。
1986年就登上了央视春晚,和搭档刘伟合说对口相声《虎年说虎》。
那时候,春晚是出明星最多的舞台。
两个人的相声火了以后,冯巩因为形象亲民,特别有观众缘,被邀请参演了很多电视剧。
而刘伟则备受冷落,无人问津,他眼红了。
气不顺的刘伟就去找师父马季告状,说冯巩这是破坏团结。
马季就去找冯巩谈了谈,冯巩表面上答应着,内心却对刘伟非常不满。
于是两人台上说相声,台下却一句话都不说,隔阂越来越深。
正在此时,冯巩和牛群一同出演了电视剧《那五》,私底下两个人就讨论起了相声创作。
冯巩对牛群十分欣赏,于是抛弃搭档刘伟,和牛群搭档说起了相声。
1989年,这对全新的搭档在春晚上,表演了对口相声《生日祝辞》,自此冯巩和牛群开始了十年的固定搭配。
两个人更是创作了《点子公司》、《小偷公司》、《最差先生》等备受观众们喜爱的作品。
而台下的两个人,感情也越来越深,从搭档变成了亲人。
牛群母亲去世时,是冯巩陪着他一起回了老家,处理了母亲的后事,几天都没有合眼。
牛群给母亲磕完头后,也给冯巩磕了一个头说:“我的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其实牛群感谢冯巩,并不只是因为母亲这件事,而是因为自己曾经对不起他。
04
在他们合作之后没多久,牛群的心思就被下海经商的大潮吸引了,一门心思地想下海做生意赚大钱。
冯巩劝不住他,由着他去了,而且也做好了换搭档的准备,毕竟那时两人合作的时间还不长。
但是没想到牛群很快就赔光了家底,又回来说相声了,冯巩没有责怪他,而是像兄长一样接纳了他。
人嘛,都有犯错的时候。
但是没想到牛群记吃不记打,又动起了搞摄影的念头。
为此刘肃拿出了辛苦攒下的600块钱,给他买了一部相机。
冯巩没说什么,因为摄影也不耽误演出。
但是因为搞摄影,牛群认识了一个做杂志的,他请牛群接手他的杂志社。
牛群觉得,娱乐和艺术都是相通的,自己能把相声说好,摄影也拍得那么好,办一家杂志社绰绰有余,于是他那颗想要大展宏图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这次冯巩有点生气了,耐心地劝他说:“办杂志社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你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可是牛群主意已定,根本不管他走后冯巩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于是他无情地抛下了冯巩,创办了《名人》杂志。
可想而知,对做杂志一无所知的他,赔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没办法,他又厚着脸皮来找冯巩,想再说相声赚钱还债。
这一次冯巩依然原谅了他,但他的心里对牛群已经失望了,他知道这个人的心漂浮不定,不是最好的搭档。
05
果然,消停了没几年,牛群接到了一个广告代言,是安徽蒙城的一家牛肉干企业。
牛群为他们代言后,销量果然大增。
蒙城政府看到了名人带来的效应,于是力邀牛群去当他们的“名誉副县长”,希望能带动经济发展,带着农民们脱贫。
这件事别人都看得很清楚,什么名誉副县长,其实就是想借用牛群的人气呗,这不就是相当于免费给蒙城牛肉干代言了吗?
面对这个大坑,所有人都不同意,尤其是他的妻子刘肃,他们已经是50岁的人了,儿子都15岁了,现在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之前因为牛群折腾他们陪着他还债,过了多少,好不容易换完了生活好一些了,他又要去折腾,当这个连工资都没有的副县长,她无法接受。
连马季也忍不住打电话来责备他,说他不应该这样朝三暮四,名气不是万能的,你这么作早晚有一天会被观众们抛弃的。
可是天生喜欢寻找刺激的牛群,可听不进去这些,他性格冲动不考虑后果,而且从不为任何人考虑。
他只知道自己的内心充满了豪情壮志,誓要把蒙城的经济带上去,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到了蒙城以后,牛群受到了极高的待遇,一时间风光无两。
蒙城也确实因为牛群的到来,经济上了一个台阶,以前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县城,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生产牛肉,连大明星牛群都去当县长了。
不仅如此,牛群还拉来了很多圈中好友,一起为蒙城做宣传。
看到100多名特殊孩子们读书的条件差,学校还负债十几万。
牛群毅然接了过来,还筹到了400多万善款,重新盖了一所新学校,还收购了一家矿泉水厂赚钱养活学校。
学校也因此改名为“牛群特教学校”,从负债十几万赚到了总资产900万。
牛群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06
一个相声演员能当上县长,确实是古往今来没有的事,牛群也成为了最具争议的明星。
虽然他拉来了不少投资,但蒙城人民并不感谢他,反而怀疑他是给自己圈钱。打着办学校的旗号私自套现3000多万,更是有人说他中饱私囊居心不良。
放弃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当了5年的免费县长,反而被有心之人说成这样,牛群伤心不已、血脉喷张。
冲动之下他又做了一个决定:我要裸捐!
这一举动,让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破裂了,妻离子散。
他去蒙城这5年,没有收入,刘肃苦苦支撑着这个家,还要承担儿子上学的费用。
可是事已至此,刘肃无怨无悔,尊重丈夫的选择。
没想到牛群58岁了,却不顾他们母子做出这样的决定,刘肃彻底心寒了。
她知道牛群的心里只有他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这个他可以不顾家人的生活和孩子的未来。
牛童在得知此事后,一向内向的他也忍不住了。
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如果你真的不管我和妈妈,那我们以后也不会管你了”。
牛群脾气上来了说:“这钱都是我赚来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们看不到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吗?我一定要证明自己!”
说完,父子俩都气的挂断了电话。
牛群果然做到了,他捐出了学校和自己的全部身价给慈善组织,捐完后,家里只剩下2100元钱。
自此,关于他圈钱的说法终于停止了,但是刘肃也向他提出了离婚,带着儿子走了。
牛群泪流满面,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证明自己更重要。
没钱怕什么,大不了再回去说相声呗。
07
牛群又回去找冯巩,当时的冯巩在他走后不得已和郭冬临搭伙演小品。
虽然再无以前的辉煌,但是一直屹立在春晚舞台上,发展的不错。
牛群回来已经没了位置,冯巩也尝试帮助他写本子,但都没能过审。
于是在春晚上,牛群只落得给蔡明和郭达等做配角的下场。
为了翻红他顶着60多岁的高龄去跳水,却之换来一篇唏嘘。
鲁豫采访他时曾问他:“以后还准备再找个搭档吗?”
牛群苦笑着说:“我这个粘包,谁还会跟我搭档啊,都怕粘上我。”
看着牛群苍老的面孔,写满了沧桑和无奈。
折腾了一生,最后没落下一句好,反而丢了自己的大好事业和家庭,谁能不难受。
反观冯巩,一开始他的名气远不如牛群,但是他老实本分,在相声的舞台上一干就是一辈子。
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不管和谁搭档都用心合作、默契配合。
才换来了如今大家的喜爱和敬仰。
也许牛群是一个心系人民群众的大爱之人,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演员、好丈夫、好父亲。
后来,牛童完成学业,低调地当了一名老师,和妈妈过着平淡的生活。
他已经原谅了父亲,但一切都无法再回到原点,失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人生无法回头,牛群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