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电影明星姍妮亚·史蒂文斯,在奥邦德的艺术大展上看到马蹄香、丹尼、苏洛娃的祼体油画那么美,那么青春,那么性感诱人,她欣赏得入迷,接连看了三次画展,她多么羡慕这三位女人留下了永恒的美丽。她想到自己的胴体是众多男人倾慕的尤物,她荣幸地登上了《花花公子》的封面,她很自豪,很自恋自己的美丽,我一定让画家为我画下我的美体,永留人间。
姍妮亚和画家奥邦德签了协约为她作画,今天是见面的时间,如约,他来到了她的豪华别墅。她把他请进了客厅。一见面姍妮亚就给奥邦德一种春风扑面的感觉,她的每一步每一个手势都彰显着明星的派头。
“想喝点什么吗?画家先生……”
“谢谢!那就来杯茶吧。”
“今天请您来,是请您熟悉一下环境,商量怎么画。”
“是的,所以,我也没有带画具。”
“奥邦德先生,您的画作我非常欣赏……”
“谢谢姍妮亚小姐的赞赏,高兴为您作画。”
“我想画两幅,我想您不会拒绝。一幅是——像安格尔的《泉》,还是不要像《泉》吧,安格尔画得古典,还缺少——我也说不准缺少什么,或者是更女人味吧。我希望画成如您的画展那幅……”她拿出奥邦德的画册,指点着马蹄香的《清泉裸影》那幅。“就是这幅我特别喜欢,您的夫人在清泉瀑布下洗澡,阳光那么强烈,有一种野趣美……”
“您很懂画……”
“在您面前不敢说,但我喜欢画。第二幅画,在室内画,我想是画我在镜前梳妆,因为我希望我的正面和我的背面都画全,因为不仅我的前面很美,我的背部臀部都很美,我希望您都画出来。”
“您很会设计,只有在镜前梳妆才能正面和背面都照顾到。这是个好主意,许多画家都这样表现过…”
“我渴望您画得与他们不同,您是位我欣赏的有才华的有激情的艺术家。”
“只是,外景,清泉瀑布在什么地方画……”
“走,我带你到花园看看,那里有游泳池,自然光不错。”
他们一同来到了花园游泳池,周围环境不错,有很多树木花草,山石之类相帮衬。池水湛蓝湛蓝,波动着太阳的粼光,清澈透底,有着湖一般的景色。
“要不要我给您游一圈?”没等奥邦德说话,姍妮亚已经自顾自的跳到泳池中游了起来。像一只灵动的蛙在水中蹿动,两手向前,两腿后蹬……标准优美的蛙泳。她把着扶梯踏上台阶,站到奥邦德的面前:
“我登上《花花公子》封面之后,被人们誉为是天下最美的人……”奥邦德从头到脚欣赏着她的裸体,真是美妙至极,维纳斯也不过如此,难怪姍妮亚这样自信。她躺在洁白光滑的躺椅上,自由地舒展开身躯,阳光洒满她的胴体,他欣赏着构思着画面。她说:“这个环境还可以吧。您想想该如何调动我的激情,把我的灵魂画出来。”
“您很美,真的很美,比维纳斯还美,您是人,她是神,她没有您更实在,更动人。”
“我很自信,如果没有这种自信——”她把一条腿放到躺椅的边缘上,显然是一个挑逗性的动作。“我就不会让您给我画裸体,您觉得我哪个部位最美呢?”
“您自己说过”
“还有哪些部位?”
“所有部位都很美。人类进化——应该说人类优化在您这里最集中,充分体现了人类的自然之美。人和花草树木一样都是自然之物,都是美的,都应该得到尊重和赞美。”
“奥邦德先生您很会赞美人。您看过《花花公子》杂志吗?说说感受,男人的感受。”
“我对《花花公子》没研究,因为我是画家,喜欢美女,所以不排斥这本杂志。”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本杂志。《花花公子》是1953年创刊的,第一期的封面登的就是玛丽莲·梦露的裸体照片,创刊人赫夫纳。他可是个风流鬼,任何女人——是任何漂亮女人他都不会放过,这些女人也都自愿地投到他的怀抱——包括我自己。画家先生您会耻笑我吧。其实,你们男人都一样,您也不会是正人君子……”
“姍妮亚小姐,我没说我是正人君子。不过——我想——您是不是该穿上衣服了……”“为什么?我想多晒会儿太阳,您介意的话可以不朝这个方向看。我还要接着给您讲这本杂志。可以这么说,在世界上很难有比《花花公子》更有影响力的杂志。曾经每月的发行量达到700多万册,平均每四个美国男人就有一个购买它,您说可观不可观。显然,仅凭几张漂亮的女人照片是不能如此的。它有它一套自己的办刊逻辑。赫夫纳不仅仅是一个花花公子,他是个绝顶聪明的商人。他约了像海明威、卡尔维诺、毛姆、亨利、米勒、村上春树等等知名作家为杂志撰稿。就连大名鼎鼎的波普画家安迪·沃荷也为杂志画美女插图。赫夫纳曾标榜:国家事务不在我们关心的范围之内。我们不希望去解决什么世界性的问题,或去证明什么伟大的道德真理。可是,这个家伙,巧妙地潜移默化地将色情与新闻、文化、时尚都一样同质化,成为一种舆论范围,支撑着这本各界都看的杂志,改变了全世界对于性的认知态度。就连美国竞选总统都离不开这本杂志。”
“姍妮亚小姐,看不出来,您还是位有教养的政治关心者,您的性感背后,同样有着赫夫纳的办刊理念,他让您登上《花花公子》封面真正是物有所值。”
“画家先生,您这是赞扬我还是在挖苦我?”
“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是说您既不赞扬我也不挖苦我,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呀,是个画家,我对这本杂志的办刊理念不关心,对政治也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模特,没有好模特我画不出好作品。”
“我这个模特怎么样?”
“当然是完美绝伦,所以我才答应给您作画,这是我生涯中赚钱的第一单,体现我的价值。”
“告诉您吧,我的裸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尽管我登上了《花花公子》的封面,因为上了这本杂志的封面也是女人身价的体现。不瞒您说,大名鼎鼎的安迪·沃荷主动要给我画裸体,而且分文不取,我都拒绝了他。”
“说明您——姍妮亚小姐,高看了我的艺术。”
“是的。您的画册,您的艺术大展的前言我是认真看过的,认真研究的,我赞同您的关于人体美的观点。我有虚荣心,我想千古流芳,不想昙花一现,所以才想请你画我的裸体。我不隐瞒我的价值观和我永恒的自私目的。”
“我很欣赏您的虚荣心,是否可以说坦荡高尚地自私,不损害他人的自私……您的人生观和您的胴体一样美丽。”
“画家先生,您只是用语言震慑我,或者说回避我,而没有真正欣赏我性感的每一个部位……”
“我们才刚刚认识,等我进入创作就会仔细地研究您分析您,让您的灵魂浮现到您的胴体。”
“好可怕呀,我不希望人们看到我的灵魂,我只希望人们欣赏我的美体。”
“那是不可能的,肉体和灵魂是同时存在的……”
“我们不探讨这些深奥的话题了,我是个没大脑的人。”
“您很有智慧,通过谈话,进一步地了解了您的性格,有助于表现您的形体。”
“您说话很讲究,很有分寸,我注意到,您对我的身体在不同的表述中用了:人体、胴体、美体、形体等等……它们都有不同的涵义。这是绘画术语吗?”
“不是绘画专用术语,不同的语境需要有不同的表述。”
“您的表达有点文绉绉的,您看赫夫纳推销他的杂志说:什么花花公子?他仅仅是个浪荡、挥霍、没出息、又爱赶时髦的家伙吗?不……他必须将人生视为生活的唯一;他必须是个机灵聪明的男人,有品位,而且尽情生活,对享乐具备鉴赏能力,但不会沉迷酒色或者是怠忽工作。当我们说到花花公子,指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她扭动了一下她的腰肢,接着说:“您看赫夫纳是不是很有智慧,很直率……”
“我今天来,不是跟您来讨论《花花公子》和花花公子,姍妮亚小姐,我们该抓紧看看另外的环境,我需要做准备。”
“那好吧,跟我来……”
她带他离开游泳池,进入客厅,穿行在各个房间,都装饰豪华,布置时尚,她驻足在化妆间的大镜子前说:“怎么样?就在这里画第二幅画,正面背面都能展现的那幅。要不要我脱掉衣服您看合适不合适?”
“不用脱了,这里环境不错,只是光线暗了些。”
“没关系的,现在是上午,下午光线很好的,可以把窗帘都拉开,阳光蛮多的。”
“两处环境就这么定了。还有画幅的尺寸,我构想都是画立幅的,尺寸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我想最佳的画布应该是140公分*100公分,也就是画幅的高140公分,宽100公分。”
“我是想画得大一些……”
“这已经够大了,画幅的大小应该根据所画的内容,也要考虑作品完成后摆放的环境位置。在私家的别墅里这么大的画幅已经很大了。”
“那就听您的。这一段时间我有空档,没有戏,我有时间,我希望抓紧完成。”
“好吧,明天我准备画布,画框等材料……明天就不来了,后天,我把画架等需要的物品一起运来,开始工作。”
“那就这么定了,快到中午了,要不要我请您吃点什么,喝一杯?”
“谢谢,不打扰了,后天见。”
马蹄香从迈阿密回到纽约,丹尼和苏洛娃看她有些不愉快,好像有什么心情,吃过晚饭,苏洛娃想哄二姐开心就对丹尼说:“二姐来来去去很紧张,咱们给她解解闷儿,大姐给弹钢琴吧,二姐好吗?姐姐好像有点不舒服?”
“身体倒也没什么不舒服,钢琴我也没心思听……”
“怎么了?蹄香,有什么麻烦事吗?”丹尼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令人心烦。你俩出出主意该怎么办?玛莎怀孕了……”
“没搞错吧?”苏洛娃惊讶,“是真的吗?”
“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我已经找男方对证了。”
“麻烦了,”丹尼安慰说:“别着急慢慢说。”
“你俩出出主意,看怎么办好?玛莎和我公司的司机赫当斯·派克怀了孕,他们要结婚……”
“别干涉。”苏洛娃快人快语,“就安排他们结婚吧。”
“可是,这个司机有老婆孩子,又大玛莎十多岁。”
“麻烦,不能草率,要慎重考虑。”丹尼说
“男方说他们正在闹离婚,办完手续就跟玛莎结婚,我再三问过,玛莎也同意。你们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那边离婚,这边结婚,因为玛莎同意。”
丹尼说:“这孩子太单纯了,没经历过事情……”
“见了一个男人就都交出去了,”苏洛娃说,“尝到那一口,就 什么都不顾了。这些成熟的男人最可恶,有性经验,勾引少女最有一套,若不拆散他们,惩罚他……”
“难办的是玛莎同意跟他结婚。”
“他是没尝过别的男人的滋味,被他迷惑了。”苏洛娃很气愤。“等我去开导开导她……”
“都怪我呀,平时东跑西颠,忙忙碌碌,对她关心太少,一个女孩子,一个男人总是开车带她出去,能不动感情吗?”
丹尼说:“既然玛莎同意,我们不好强行拆散,还是尽快让他们结婚吧,少惹一些麻烦。”
苏洛娃说:“便宜这个贼小子……”
她们姐仨在客厅说着话,奥邦德从三楼走了下来。苏洛娃把刚才她们议论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思索着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他说:“若是不怀孕还好解决……”
苏洛娃呛白他:“还用你说废话,玛莎不是已经怀孕了,所以才难办,要你拿主意。”
“事情出在玛莎身上,那就由她拿主意吧。什么朝代了,我们千万不能出面干涉。顺其自然吧。”
“只能如此了。”马蹄香长舒了一口气,“赫当斯·派克办完了离婚手续,我们就给玛莎张罗结婚,在我家别墅附近给他们买套房子,让他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哎!谁让我当初把玛莎从部落领出来了,一切责任都得我来承担,我是自找的。”
丹尼说:“二妹,别难过,过些时候我就搬到迈阿密,在那里长住,有事也可帮你一把。还有马踏美也需要人照顾,我是一个闲人,再也不祈祷天主了,要为孩子们做点事情。”
“有了大姐的这番话我心里舒坦多了,今后你就做踏美的干妈吧,让她多一些亲情。”
“我倒是高兴做踏美的义母,但是先别跟孩子说,到了迈阿密我们先培养一下感情、顺其自然会更亲切。”
苏洛娃说:“大姐和踏美没见面就当上干妈了,我就没这个福份,二姐嫌我这张破嘴管不了孩子……”
“何止是破嘴,处处争强好胜,踏美在你的教育下还不得去竞选总统。”
“我真有那两下子,我还教她,我自己早去竞选总统了。”
奥邦德说:“别看苏洛娃嘴不饶人,可她最佩服的还是蹄香。”
“行了,你别绕着弯儿说好话了。二姐辛苦,心烦,我们给她解解闷儿,丹尼大姐来弹一曲。”
“多年不摸钢琴了,哪敢献丑。还是小妹来弹吧……”
“大姐先弹,我后弹……”
丹尼只好坐在钢琴前,静静地坐了两分钟,她秀美的十指跳动在键盘上,悠扬的琴声弥漫在客厅的空气中,美妙神秘的旋律,牵动人们久违的情感……他们静静地聆听着思索着:贝多芬的《安魂曲》。
奥邦德往姍妮亚·史蒂文斯的别墅运来了他所需要的绘画用具,画架、画箱、画布……等等许多东西。她决定先画外景,所以把绘画用具都卸到了花园的游泳池旁。他选好了位置,摆放画架,放画布框。他又拿出一个速写夹,摊开了纸笔……
奥邦德说:“别墅里还有什么人吗?我们在这里作画不会有人打扰吧?”
“这里就我一个人,你来为我作画,我让他们放假休息。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不要说是你为我作画,就是我们想做点别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你高兴,我们在这里可以尽兴……”
“姍妮亚小姐,我明白了,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我先要画一些速写,你摆一些造型活动活动身体,使形体放松,选一个最佳姿势固定下来,我开始画油画草图,就是这样……”
那就是说,我可以脱掉衣服了……“姍妮亚脱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我要摆什么姿势?”
“你可以随便走动,放松走动”
她走来走去,扭动着腰肢。她说:“我拍电影还要背台词都没觉得这样局促,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不会迈步……”她就这样走动着,非常性感。“画家先生,还走动吗?”
“做一些在瀑布下沐浴的动作,就当有真的瀑布,你在真的沐浴……”他迅速地勾勒着她动人的形体线条,只抓大的动势,他画了一张又一张……她在那里表演着,像是柔媚的舞蹈……
“停!就这样别动!”她正摆着向后挽头发的动势:两只手臂向后挽着波浪般的金发,腰微微侧弯,她张着嘴巴饮着泉水……
“太美了,”他开始作油画草图,勾勒轮廓。“就是这样,就要画这个姿态……我要把轮廓画准。”他用调色油蘸着赭石色涂抹着轮廓,有的地方清晰,有的地方模糊,有的是大块颜色,有的是一丝线条,把一个女人体朦朦胧胧地固定在画面的中央。
“我累了,我要休息……“她放下举在头部的双手。”做模特太不容易了,比我拍电影还痛苦。”
“你休息一下吧,摆姿势不活动是很累的。”
“姍妮亚放肆地躺在池边白色的躺椅上,两只手臂垂下来,两条大腿劈开,放松地晒着太阳。他倒了两杯饮料,自己一杯,另一杯递给姍妮亚。她挑逗地说:
“画家先生,看我这样躺着美吗?”
“不雅。”
“哪里不雅?”
“喝杯饮料吧,休息一会儿还要摆姿势。”他坐在那里喝饮料,看着远方。
“你真是个假正经,我的每个部位你都看了,画了,还说我不雅,有什么不雅的?在你的画册里你不是说,人体的每个部位都是美的吗?你要颠覆传统,你要颠覆宗教,我的这种姿势怎么就不雅了?假正经!”
“好了,我不想跟你争论,您付钱我作画,我得听您的。”
“是的,我要把我的美体留下来,您知道我的三围是多少吗?
40—23—38。玛丽莲·梦露都没我的体型美,您看了我的美体不动心吗?不激动吗?我怀疑您是不是男人?”
“您说话离谱了,我不介意你说这些,您太自恋了。咱们开始工作吧……”
“刚才说我不雅,现在又说我自恋……”
“好了,不要动了,我说错了,我向您道歉!您要有一个好心情,好的精神状态,我才能创作出好的艺术品,您才能千古流芳,被人倾慕。”
“我现在精神状态就不错,不过我是跟您说得太多了些,让您发烦。但我这样一丝不挂地被您直盯盯地看着不说些发泄的话我也受不了。您没有向我提问题,比如这栋别墅里除了我还有谁?我的情况,我的故事……”
“姍妮亚小姐,这些事情和我给您作画没有关系,我不能问我不该知道的事情。”
“那我主动告诉您,我离婚快一年了,我很苦闷寂寞,这栋别墅是我的私有财产。我要拍电影要赚很多钱……”
“请别动,保持状态。”
“还有,我从小就喜欢画,也学过几天。你学画的时候画过女裸体吗?”
“画过很多,这是学绘画的必修课。”
“那些女人有我漂亮吗?”
“没有。您还是要保持状态,现在是画轮廓阶段,需要造型准确,您老是动个没完我怎么画?”
“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说着一头栽进游泳池里,尽情地在池水中畅游起来。奥邦德觉得她太任性,没完没了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已经签了约为她作画,也不好停下不画。随着她任性的挑逗又觉得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坦荡无私,倒有几分可爱。他在池边坐下来休息,一边喝着饮料,看着赤裸裸的姍妮亚优美的姿态,不免想入非非。
“喂!奥邦德,下来陪我游几圈,凉爽极了……”
“我有工作任务,不能游泳。”
“我有时间,不急着完成……”
“上来吧,开始工作。”
姍妮亚又游了一圈来到池边:“拉我一把……”他牵着她的手把她拉上岸。他说:“快摆好姿势,全身湿漉漉的刚好像淋了瀑布一样。”
她摆好了姿势站在那里,头发上站满了水,皮肤上也挂满了水珠……
他调好了颜色迅速地扑捉着新鲜感觉,在轮廓上涂抺一些颜色。
“我看过西班牙画家戈雅的一幅画《裸体的玛哈》,还看过一幅《着衣的玛哈》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故事?”
奥邦德边画边说:“这幅作品完成于1799年,当时的西班牙,由于宗教和民族传统的原因,赤裸裸地描绘女人还是比较罕见的事情,所以引起很大的轰动,一是为这个女人的妩媚妖娆性感所震惊;二是社会上开始猜测画中的女人是谁?其实,画家给画起的名字“玛哈”并非是具体的人名,而是当时西班牙社交圈对名媛淑女的一种通称。有人说画家赞美了名媛淑女,有人说画家亵渎了名媛淑女。与此同时人们开始猜测画中美女的原型是谁?有一种说法是:在马德里有一位神甫叫弗莱·巴维,他的职业是给临终者送圣餐,因为他整天和病人死者打交道,看厌了这些令人悲伤烦恼的形象,所以就找来一位年轻貌美性感的姑娘请戈雅画了一幅画挂在自己的室内,欣赏年轻姑娘的裸体解除自己的烦恼。可见女人的美体多有价值,宗教的禁欲多么虚伪。另一种说法是有一位达官显贵有一个特别钟情的名姬,为了随时欣赏她的芳容请戈雅给其画一幅着衣全身肖像。画家被女子性感的美貌所打动,画完《着衣的玛哈》之后,画家又凭记忆画了一幅《裸体的玛哈》,流传到社会以后引起很大波澜。还有一种说法是;阿尔巴公爵请戈雅给夫人雷奥卡蒂娅画一幅肖像,画家画了《着衣的玛哈》。在实际生活中画家戈雅和雷奥卡蒂娅一度有过不寻常的恋爱关系,对她的胴体了如指掌,所以,回到家中又画了一幅《裸体的玛哈》。”
“太精彩了,女人的美体还是很有魅力的。奥邦德先生,您给我画完了裸体,回家会不会也画一幅我的裸体,挂在您卧室的墙上。”
“既然,裸体给您画完了,那么我只能再画一幅着衣的才有戏剧性,才有故事,才会令人猜测。”
“说真的,我不在乎您私藏我的裸体画,我希望您给我画好的裸体画,将来您出版画册时能发表出去。我也不怕社会编我和您的故事。”
“还是别有绯闻的好,我是小人物张扬不起……”
“您已经张扬了,您的艺术大展轰动了全纽约,否则我也不会找您画裸体。”
“太可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没发动战争。希特勒也是学画的,资料显示他考了两次美术学校都没有被录取。假如,当时的考官高抬贵手收了这个学画的学生,他得以画女人的裸体释放激情,是不是就可避免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妙,说得妙!”
“不要小看了美女的性感,朝鲜战争的时候,美国就把玛丽莲·梦露派到朝鲜战场,给美国大兵唱歌跳舞,鼓舞士气,性感和美不是发挥了很大作用?”
“不能小瞧您,再有重大战事可以派您到战地搞宣传……”
“那我可不去,我不喜欢战争,不管什么战争还不都是为政治家服务的。从古到今,哪一场战争是为平民百姓打的,十字军东征也好,南北战争也好,两次世界大战也好,都是如此……”
“还真没看出来,您不但是性感的明星,还是敏感的政治家……”
“您说错了,我不是政治家,我不喜欢政治家的头衔。”
“我说错了,这是我的口误,您是敏感的思想家。”
“这还差不多,不过,什么政治家、思想家、哲学家……都是徒有虚名,迷惑大众的,听从他们的摆布而已。”
“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们也不是搞政治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收工了。今天主要是起草轮廓,把形体画准确了,不要再改来改去,基本达到目的。”
回到家中,苏洛娃问:“这个明星怎么样?”
奥邦德回答:“很有见解,很敏感……”
“我没问你这些,我是问这位明星漂亮不,性感不?……”
“当然漂亮,她很自信,否则也不能自己要求画裸体。”
“没有回答是否性感……”
“性感,很性感……有醋意了?”
“不是醋意,是羡慕,你太有艳福了,竟有性感大明星送上门来给钱画裸体,你奥邦德真够有男人的魅力……”
“她真的很敏感,谈了很多有关政治,战争等问题……”
“就没谈点有关男女之间的事儿?她没向你释放激情?”
“当然也会谈到别的,但是我会把控自己,专心作画。”
“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美女在你眼前晃动,你就无动于衷?”
“是这样,必须守住道德底线……”
“好一个正人君子,真是坐怀不乱,大概英国绅士不都是像你这样吧?”
“不开玩笑了,你相信我就是了。”
他们正谈着,丹尼从楼上下来,苏洛娃像来了帮手,抢着说:“我正问他给那位性感明星画裸体有什么感觉,他呑呑吐吐的,装得俨然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小妹呀,问这些话干啥,别开玩笑了,他自己会把握的,别让他难为情……”
“还是大姐理解人,”奥邦德说:“我——”
“我就不理解你了……”
“你俩呀,就爱逗嘴,小妹呀,你就饶了他吧……蹄香来电话没有?今晚回不回家吃饭?”
“来过电话,”苏洛娃说,“公司有事,可能晚一些回来,要我们不要等她吃饭。”
马蹄香在房地产公司一下午都在开会,主要研究新楼盘开盘问题,各主管和销售部的经理参加,三个小时没开完,大家在公司吃过饭。又接着研究,八时半了,总算确定了方案。她舒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秘书说,副总裁求见。她只好请他进来。
“坐吧。”马蹄香说,“今天怎么争论这么激烈?”
“还是利益问题,你的决策是对的。”副总裁说。
“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是耽心你的身体……”这位副总裁很得马蹄香的器重,平时也能谈得来,比马蹄年龄小,英俊潇洒。
“我没事的,不用耽心。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我陪你一会儿,晚上我没事……董事长你太忙了,太累了,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何况总是一个人很寂寞……”
“新地块开始竞标没有,要把握好机会。”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我就是耽心你的身体,这些日子都累瘦了,脸色也不好……”
马蹄香早已查觉到这位副总裁的过分关怀,她也不好指责他的好意,总是避开他的关心话题。当然她也很欣赏他的业务能力,房地产公司他是主要不可或缺的干将,她离不开他,她十分信任他,也可能使他产生一些情感错觉。
“不要谈这个话题,我的精神状态很好,眼前的问题是楼盘销售,千万把握住机会。
“董事长放心,有我在,公司不会出任何问题。现在九点多钟了,我请你去吃夜宵,放松放松……”
“不必了,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
“司机等着我。请回吧……”
副总裁走后,马蹄香并未立刻离开办公室,静静地一个人坐那里思前想后,平时太忙,迈阿密纽约之间来回地跑,连和马踏美和玛莎都很少见面……现在家中又多了丹尼、苏洛娃、奥邦德……这是个特殊复杂的家庭,她要摆平各种关系……她还要应酬像副总裁这样的男人的关心,他们没有恶意,她没有理由伤害他们的关心,但她又不能让这样的关怀发展下去,她很为难……她是个女人,是个需要关爱的女人。她也需要释放爱……她思考着,很多问题得不到答案……她似乎觉得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而又不知道自己奋战的目的。她左思右想,不觉潸然泪下……
姍妮亚·史蒂文斯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站在游泳池边摆好了姿势,这是第四次户外作画,奥邦德审视着放下了画笔说:“你到泳池里游两圈上来摆姿势……”
“怎么了?我没想游泳……”
“今天这幅就要收尾了,我要找一找瀑布淋湿您身体的感觉,有水珠和没水珠是不一样的。”
“明白了。”说着姍妮亚像燕子飞翔一般飘到泳池中溅起白色的浪花,闪着粼粼阳光,她像美人鱼一样在池中游来游去,一会儿蛙泳,一会仰泳……
“好了,上来吧。”
她游到扶梯前,上了岸……
“不要抚掉水珠,就要那种感觉……”
她摆好了姿势,又不自觉地抚弄小腹下的毛毛……
奥邦德赶忙说:“哪里也不要动,需要的就是这些水珠……”
“看你——这也上让动,那也不让动,好在都不是你的,若是都属于你,谁都碰不得了。”
“不开玩笑,摆好姿势,今天就要基本完成这幅画,您再辛苦一上午,就不用当模特了。”
“还有一幅呢?”
“那是在室内画,光线不同了。”
“奥邦德,我很开心,我愿意给你摆姿势。”
“不是给我摆姿势,是给您自己摆姿势……”
“这话怎么讲,我怎么听不明白?”
“您要我给您画美体,您不摆姿势我怎么能画成?”
“反正我高兴给你做模特,高兴你欣赏我的裸体,高兴——”
“好了,不说了,不动了,保持状态……”
“不让我动,还不让我说话,僵尸一般,能画出韵味吗?”
奥邦德分析着阳光下的肤色,姍妮亚皮肤白嫩白嫩,白色用多了显得苍白,他调了一点点的柠檬黄,朱红,钴兰、粉绿……在大量钛白的调合下颜色显得特别柔和;面部有细小的水珠,腹部也流淌着水痕,大波浪的金发也被瀑布淋湿了……一幅性感诱人的沐浴图。他沉浸在画面的情境中,认真审慎地调整着局部色调……他现在看到的不是一个性感的女裸体,而是光投到人体上的效果,从局部到整体是一个大色块,和背景融在一起,和瀑布融在一起的……和谐的色块。是人体和环境的关系,是人体和光线的关系……
“我累了,我要休息……”
姍妮亚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他的分析研究,猛然醒悟眼前站着一个赤条的美女。她虽然喊了我要休息,但他没吭声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好吧,休息,休息……我忘了时间了。”
“你忘了时间了,把我累死了,你是成心的。”
“我那里敢。”
姍妮亚来到奥邦德的身旁,欣赏着自己正在沐浴的美体,“把我画得太美了,奥邦德先生,谢谢你……”他坐在画椅上侧脸一瞧她,她竟抱住他的额头给他一个吻,他毫无准备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画笔刚好触在她的屁股上,重重地画了一笔……她扭摆着臀部说:
“让你画裸体,你真的画上裸体了……”
“不好意思……”他用擦拭布给她抺擦着臀部的油彩,她故意扭动着让他多擦一会儿。
“擦得很疼,你给我揉一揉……”她又转过身来小腹正对他的脸,“你看这里有没有?”她撒娇地挑逗……搞得他蒙头转向,不知所措,不知所云。
“可以了,不闹了……你到泳池再游两圈,放松放松,我们再接着画,抓紧一点。”
姍妮亚从泳池中出来,全身湿漉漉的,他让她赶紧摆好姿势他继续作画,这种被瀑布淋过的感觉他要及时地扑捉到,调整一些局部色彩,调整一些颜色对比关系。他又沉浸在创作之中。
“画家先生,我很喜欢罗丹的雕塑艺术……”
“我看到在桌子上摆着一本《罗丹艺术论》。”
“是的。休息一下吧,我想请教一些问题……”她翻开了《罗丹艺术论》,罗丹说:“真正的青春,就是成熟的处女时代,洋溢着清新的生命力,全体都显着骄矜之感,同时又似乎畏缩,似乎求爱的羞怯心理,这个时期只有几个月。”她晃了晃头不以为然地说:“真如罗丹说得那样吗?青年少女之美就那么短暂?!”
“我也不太赞同罗丹说法,青春之美是比较短暂,但成熟之美更加持久,比如你的美就更有魅力。”
“你赞美我很高兴。我早就不是处女了,我依然很美,我自信——”
“自信也是一种美,成熟美本身就蕴含着自信,自信也是成功的动力。”
“罗丹还说:且不说母性的变形,热情过度的疲劳,足以使身上的纤维与线条很快松弛。即少女成为妇人之后,已是另一种美了,还有适当的爱娇,但已没有那么纯洁了。是这个样子吗?很可怕呀!”
“有什么可怕的,女人就是这样变化的。我的理解,女人之美也是分阶段的,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美。毕竟人和大自然一样,临近衰败期就逐渐接近丑了,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不可能保持永恒。”
“所以,我才让您给我画幅裸体肖像,将我的成熟之美保存下来……”
“您很聪明,您不但比别的女人美丽,而且更睿智。”
“你总是夸奖我。其实,我就是爱美而已……,对于其它事务我并不敏感。”“您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人。”奥邦德说着又翻到一页。“罗丹还说:美是到处都有的,并非美在我们的眼目之前付之阙如,而是我们的眼目看不见美。所谓美,便是性格与表情。而在自然中,再没有比人体更多性格的事物。人体或以其力或以其妩媚,幻出多变的形象。有时,像一朵花,曲折的背脊,好比花梗,巍峨的头颅,蓬松的头发,恰似盛开的花瓣。有时,令人想到是婀娜的蔓藤,如一枝细长的蔷薇。”
“奥邦德先生,从跟您接触,给我画裸体,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虚荣心得到满足,我更懂得了如何欣赏女人之美……性感只是女人之美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灵魂。”
丹尼、马蹄香、苏洛娃三个女人坐在客厅里商量给玛莎操办婚礼,每个人都给玛莎买了结婚礼物。丹尼是头一次去迈阿密见马踏美,又给她买许多衣物。明天,三个女人一起去迈阿密,奥邦德不去。
苏洛娃说:“玛莎这孩子是铁了心了要跟派克,也不知他的离婚手续办没办妥?”
马蹄香说:“都办利索了,早点给他们办了吧,怀孕都这么长时间了,都显怀了。”
丹尼说:“二妹真是家里外头不省心,公司几大摊子事没有着闲的时候,家中的事情也照顾不过来,长期这样下去身体会搞垮的,日渐消瘦怎么得了?!”
“她又不听劝,”苏洛娃说:“事必躬亲,铁人也难挨——”
“不要紧的,没像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多做点事情也累不坏。我哪里是消瘦,每天吃得不少,我是想苗条一点,羡慕大姐的身材。”
“二姐真会说话,减肥苗条谁不想啊,看我这个样子——虎背熊腰,哪个男人还喜欢?”
“你那叫丰腴,性感……谁都比不了,别得了便宜卖乖。”
“大姐你看,我是向着二姐说话,她倒冲我来了。”
“她也不是冲你来,”丹尼说,“她是瘦得可怜,累得心烦,这次咱们去迈阿密给玛莎办完婚礼,好好陪蹄香到海边也玩几天,吃些海鲜补养补养。”
“咱们一切听大姐的,到海边多玩几天。还有踏美认大姐做干妈也是件大事,这次咱也举行个仪式,热闹热闹,让孩子们多一些亲情。”
“我倒是高兴做干妈,就怕踏美没有心理准备不自在。”
“那孩子是自来熟,恨不得跟她喜欢的阿姨都叫妈。我整天不着家,给孩子的爱太少了。这回有了你这个干妈就会粘上你,把我都能忘了。”
“那就好,我想,这次回迈阿密,我就不回纽约了,我在迈阿密常住。跟踏美和玛莎也是个伴,也可为二妹多少分担点家务。不知二位妹妹有什么想法?”
“可惜我呀,”苏洛娃颇有感触地说,“什么都不在行,什么都干不成,不想事,吃得香,肥得像头猪……”
“妹妹,你想出山,有的是活给你干……”
“珠宝也好,房地产也好,做生意我是弱智,若说跳舞吧——胖了,老了……也跳不动了。”
“小妹是乐天派,我们比不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飞机,大家早点休息吧。”
下午,姍妮亚的梳妆室阳光充满,奥邦德安排好画架和其画具绘画用品,准备好画速写的画板。姍妮亚脱得光光的,在一面大镜子前扭来摆去,做着各种姿势……
“画家先生,你说话呀,我什么姿势好?不能就这样扭来扭去。”
“你就这样先活动活动,放松一下,你想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我先画速写,有了合适的动势造型我会告诉你……”
她在镜里欣赏着自己,也挑逗着画家……
“好了,就这个姿势别动了……”
“姍妮亚的后背侧对着画家,两个肩甲骨明显凸出,脊柱微微呈S形……
“很美,这样很美,符合你的要求,前面后面都姿势很美,光线也很理想,你的美感都凸显出来了,要保持状态。”
“我的背部朝着你,我看不到你,感觉不好交流……”
“你在镜中是可以看到我的,不影响说话交流。你要这幅画前后都能看到你的美体,只有这种姿势才可以达到,否刚,只能画一个侧面。”
“那只能是这样了,前面你看得清楚吗?”
“很清楚,室内光线很好,很柔和……”
“哦,你满意,我就满意……”
“我给你作画,首先得你满意……”
在室内画人体与在泳池边画人体表现方法有明显不同,在户外是阳光直接照射在人体上,而在室内——虽然光线充足但阳光没有直接照射在人体上,光线比较柔和,色彩也更丰满,尤其在受光面比户外丰富,因为户外阳光直接照射到人体上,很多颜色都被强光征服了,只剩下白色的光……奥邦德认真地分析着光的变化和肤色的变化,他用大块颜色和背景衔接起来塑造形体,减少线的痕迹,很快扑捉到形体的重心和韵律。
“休息吧,你站累了。”
“是该休息了,拍电影也没这么累。”
“拍电影是动态的,我画油画是静态的,所以你觉得累。”
“是这样。 我在镜子里很美吗?”
“当然,我觉得你的背部更秀美,从颈部扭动到腰肢的线条特别有韵味,臀部更美,颜色十分丰富……”
“那——我的前面不美吗?还有这里——我是希望你都表现出来,展现我所有的美……”
“所以才画镜中美人——”
“你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美丽……”
“你会夸奖人,我很高兴。我给你倒杯咖啡……”
他们坐在沙发上,离得很近,她说:“我离你这么近,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亲近,最好保持距离。”
“什么意思?保持多大距离?你总是在排斥我……”
“不是,不能这样理解,我们开始工作吧。”
“你这个人,总是装着听不明白别人的话……”
她走到镜前摆了先前的姿势,从镜中窥视着他作画的动作,她总想引起他的注意。
“奥邦德,你不要只是低头作画,要给我讲讲故事,否则我会的,也会犯困,要睡觉……”
“想听什么故事?”
“想听关于模特和画家的故事,当然你的故事我更爱听。”
“我没有什么故事。你看过很多画册,喜欢安格尔的画吗?”
“安格尔的画我还是蛮喜欢的,比如《泉》、《土耳其宫女与女奴》、《大宫女》等等,《土尔其浴室》我就不喜欢,画的是一堆肉。我特别喜欢《大宫女》那幅,尤其大宫女的眼神,好像凝视着你。”
“你真有眼光,我也很喜欢那幅画。据说:此画是画家应拿破仑的妹妹,也就是那不勒斯王国的王妃卡洛琳·摩拉的订购而创作的。画中全裸的大宫女典雅迷人。凸显了女性身躯的曲线。为了表现这种美,画家刻意拉长了大宫女,手臂和躯干,形成一个大弧形,非常有韵味,体态优雅静穆,是一幅裸体艺术的杰作。”
“以后你有时间,再给我画一幅横卧在床上的裸体……”
“给你画两幅已经不少了,以后我有时间说不定你没时间。”
“也许是这样,太凑巧了,这段时间我没戏拍,也是我们有缘,我喜欢你的画——也包括你这个人。我真的希望能为我多画几幅。我还想问个问题,从古到今,很多画家都画三美惠有什么典故?有的画的很美。”
“是的,很多画家画过这个题材,都是画的三个全裸的女人。三美惠是希腊神话故事中的三个美女神。据说,三美惠是希腊神话中掌管妩媚、优雅和美丽的三位女神的统称,寓含了美丽、丰满、优雅、性感、快乐等美意。鲁本斯画过《三美神》,他表现的不是婀娜多姿古典式的少女,而是风韵性感的丰满健壮美妇,透出柔软肉体的温馨。卢浮宫也收藏着勒尼奥的《三美神》,他表现的是古典少女的矜持渴望,婀娜秀雅的裸体之美。把少女裸体的圆润柔和的形体通过比较纯净的色彩表现出来,这是一幅表现人体的成功之作。”
“我对神不是很感兴趣,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我倒是对你的荒岛经历很感兴趣,对你身边的三位美女很感兴趣。”
“都过去了,风风雨雨,悲欢离合……还不都是围绕一个情字,为情而伤亲,为情而伤友,古往今来不过都如此,看破了别计较就会少一些风波,恨也就会少一些仇也会少一些,看淡点吧。”
“你是不是看破红尘了,要出家修道……”
“不会的,我是看破红尘而不离开红尘,修道解决不了尘世的烦恼,也静化不了心灵……其实,人真正修炼的是道德功,能够自己控制自己,以一颗善良之心,不做危害他人的事情也就不错了。”
“你真是大智者,有一套自己的宗教……”
“你这句话很独到,还是平生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我感兴趣的是后半句话:有一套自己的宗教。太有见地了。我是这样我行我素的,但没觉得是宗教。我是不相信任何宗教的,也许你说这个宗教是属于人文的……”
“太玄了,太深奥了,我对宗教也没研究,不过随便说说……我累了,今天就画到这里吧。不过我倒是非常喜欢跟你交流,像我这种人是不容易跟人交往的,讲究吃喝玩乐,追求享受……”
“追求享受是人的本性,或者说是社会发展的终极目标,但不能变成享乐主义,人人都为自己享乐而不顾社会发展那就很可怕了。”
“你看我说了一句心里话你又来批判……”
“哪里是批判,都是随便说说而已。明天见!”
又过去几天,《镜前梳妆》就要结束了,奥邦德又来到姍妮亚家,他抓紧准备画具,她站到镜前开始摆姿势。画面基本完善,他要做局部色彩调整。人物的前景在镜中反映出来,显得景深很神秘,是较宁静灰暗的色调,凸起的肩甲和腰间两个平缓的小肉坑都格外彰显女人后背的曲线美,尤其白中泛红,暖色调的臀部更发挥了油画色彩的表现技巧,色调融汇着女人丰腴的美臀……后背的鲜亮更衬托出前胸的婀娜多姿……画家用古典的唯美的表现手法表现了性感的现代美人。
站的时间久了,姍妮亚显得有点不耐烦,在镜中掻首弄姿,从镜中向画家频送秋波,画家正在聚精会神调整画面,对她的挑逗视而不见。因为基本完成,模特改变一下姿态已经不重要,所以他并不理会她的动作。她终于忍不住了,嗔怪地说:
“我累了……”
“休息,休息,可以了,你穿衣服吧,不用再摆姿势了,我再画几笔就完成了。”
她并没有穿衣服,也未坐下休息,而是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作画:“奥邦德,你把我画得太美了,我要谢谢你。尤其把我的屁股画得有血有肉,有青春有弹性,我都想摸一把……”
“你满意就好。这两幅画完成了,不能再画了,你可以暂时挂在墙上或是摆在什么地方,需要三四个月才能干透,那时我再来做最后一道工序给油画涂上光油。显得光亮,也起保护画面作用。”
“陆陆续续累了你一个来月,真的,我非常满意。”
“那我就告辞了……”
“不能走,无论如何我要请你喝一杯。前几次我请你吃饭,你都不肯赏光,今天大功告成了,我们该庆祝庆祝。我本想到外面找个幽静的地方我们畅饮一番,总觉得没有在家放松。我们在家小饮,你不会介意吧。”
“既然你这样诚意,那就客随主便……”
姗妮亚随手拣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裙穿在身上,和裸体差不多,和奥邦德姗姗来到餐厅。冰柜里放了很多食品,她做了准备。瞬间餐桌上佳肴尽现……她走来走去摆放着餐具和酒具。她的纱裙遮不住她的美体,若隐若现……奥邦德坐在一旁欣赏着她的美体,他思索着:女人的性感和诱惑不一定全裸才能呈现出来,有时候半遮半掩更能诱人留下神秘的遐想。他手头有画笔一定会急忙画起速写。
“喝法国的白兰地,还是爱尔兰威士忌?”姗妮亚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索,眼光还未离她的胸脯,“你看不够了?”
他有些愕然,忙说:“喝什么都行,随便……”
她玩笑着说:“看了这么多天裸体,每个部位你都研究了,现在我穿上衣服了,你倒好象发现了什么?”
“是的,我发现你穿起衣服有另一种美感,穿着这种半透明的纱裙比全裸还性感……”
“好了,画家先生,性感不能当美酒喝,来怀威士忌……”
“谢谢您的款待,谢谢您的信任,谢谢您的美丽……”
“别说客套话了,干了这一杯。”
姗妮亚给奥邦德斟了威士忌,接着说:“要说感谢,是应该我感谢你,给我画幅千古流芳的裸体,不是任何女人都有这个美好机会的,可我得到了,而且非常满意……对了,你稍等一下……”她象风一样飘走了,纱裙和美体融为一体如同美神一样消失了。
瞬间她又飘了回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皮包来到他的桌前,展开皮包,里面放的是美元现钞。她说:
“这是你的辛苦钱,表示一点感谢,不成敬意!”
奥邦德看着这些美元有些惊讶:“太多了,不可以的,给四分之一就足够了。太多了,不好意思……”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因为这两幅画我非常满意,何况我更满意您这个人,否则我不会这么大方。”
“姗妮亚,我给您作画也是一种缘份,我也很喜欢您的直率坦荡,还有您的美体……我很不好意思收您这么多酬金。”
“收下吧,我们喝酒。我的裸体被你看个够,每个部位都精心研究,潇洒描绘,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隐私可言,我是高兴奉献给你,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想占女人的便宜,我佩服你的高尚。”
“这你就说错了,我不是什么高尚,作画是我的专业,我有一种敬业精神,女人的美体是我欣赏的,我必须尊重她们。通过这段接触,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只要我们两个人都高兴,我会给你画出许多动人美丽的油画,这也是我的荣幸。”
“我很珍惜我们的友谊。我的朋友不多,好朋友更少,我希望你别忘了我。”
“不会忘的。人活着,一是有自己的事业,去忙碌;二是有朋友,在交流中得到快乐。否则,人会感到孤独的,友谊特别重要。”
“男女之间的友情是不是都有性爱成份呢?”
“那看人们怎样理解,我的理解,异性的友谊肯定有性爱的成份,但不一定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很大程度是升华性爱,男女之间的友谊更持久,更纯洁。”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觉得男女之间的友谊还是有很大成份的性吸引。比如男女好友跳交谊舞,就有性吸引的成份,否则不会默契,不会自如;甚或会舞姿僵硬,舞步不协调……其实,舞蹈的起源,在动物来说就是求爱动作;人类也不过如此,原始人的舞蹈动作很多都是求偶的表示和性的艺术化。”
“您真不简单,您不仅仅是电影明星,还是很有见地的文艺理论家,一定看过很多书。”
“过奖,我是看过很多书,无法跟您比。我是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感兴趣,所以,也常有一些奇谈怪论……”
“刮目相看……我敬你一杯!”
姗妮亚喝得特别有兴致,也喝了一杯。她脸上泛着红晕,更加迷人,话也更多起来:“我住的这个别墅是我丈夫给我的,我们分手了。他是个挥霍无度的大富豪,他对女人不专一,玩了一个又一个,他已经厌倦了我的美貌,另觅新欢……快一年了,我已经没有痛苦。不过我看透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你在内……”她喝得太猛,有些醉意:“你说……还有那个鼎鼎大名的大导演,为我写剧本,让我演主角,你知道先决条件是什么?我得跟他上床,我不是妓女,但我必须奉献肉体……你以为我是大明星就多么高贵,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我……”
“姗妮亚,我理解你……”
“你理解我……你根本不理解……咱干一杯!”
“不喝了,喝多了伤身体,我们结束吧。”
“我才刚刚尽兴,你就不让我喝……”
奥邦德过来扶起姗妮亚,夺下她手中的高脚杯,她晃晃悠悠地不让他扶,两脚蹒跚着,扭动着腰肢,有些站不稳,他搀扶着她走进卧室。他急忙烧了一壶开水,沏了热茶给她凉上。他说:
“姗妮亚,你喝多了,喝杯热茶……”
“我没有喝多,我很清醒,你也喝杯茶。”
“留下陪陪我吧……”她说着扑在奥邦德的身上,抱住他亲吻,他也紧紧地抱住她的后背……过了片刻,他温柔地推开她,很无奈地说:
“姗妮亚,我实在是该走了……我会记住你,珍惜我们的友谊,你的许多话我也不会忘记。”
她有些不高兴,似乎从醉意中清醒过来:“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你是个伪君子,我恨你……”
“你说我什么都行,骂我什么都行,不会影响我喜欢你。我多年在荒岛生活,已经不适应繁华的大都市,我觉得我和这里人们的情绪格格不入,我好象是个废人,已经没有以往的激情,我不会让你……”
“好了!够了!你可以走了……”
奥邦德转过身慢慢地向外走去,她把他送到别墅的门口,他回过身来紧紧地抱住她,相拥在一起,他说:
“你恨我,我也还会来看你,油画还有最后一道工序……”
“我等着你……”
奥邦德回到家中,三个女人都去了迈阿密,显得空荡荡的,没了往日的热闹。他和姗妮亚的温情还萦绕在脑海,心情很不平静。他无精打彩地躺下休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得很多,历历在目:斯蒂芬庄园三座古堡式的别墅,伯爵将军的威严;花园中写生,丹尼走入他的画面;他在荒岛上和牧羊犬相依为命;马蹄香的清泉裸影,练泥烧陶;海盗换妻,苏洛娃的歌舞生涯;丹尼出家修道,死而复生……一幕一幕的,你唱罢我登场……我今后怎么走完这段路程?繁华的大千世界,奔波忙碌的云云众生;我不能让马蹄香这样劳累下去,可我怎么改变她们的生活?就这样苦思冥想着,他进入梦乡……
过了一阵,奥邦德从梦中惊醒,憋了一泡尿,到洗手间释放出去,躺到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怎么做这样离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