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青 郭芸 云南省曲靖市妇幼医院(655000) 原载于《新中医》2000年第3期 张某，女，29岁。1999年7月5日初诊。乳汁过多，双乳疼痛1月。患者4月前顺产一胎，产后乳汁分泌过多，初以为婴儿食量少。1月前因余乳排出不彻底致双乳结块、疼痛，左侧较甚。此后每哺乳完仍可挤掉剩余乳汁50～100ml。曾服中药无效。渐感精神萎顿，饮食、二便正常，要求回乳。诊见：面色肌肤萎黄，唇甲色淡，舌淡、苔白，脉滑。查体：双乳饱满，于外侧可触及条索状大小不等、边缘不清包块，质中，压痛，左乳较多。局部皮肤无红肿、溃烂，乳汁色白，皮下无出血点。诊断：①乳汁过多；②乳痈(乳汁郁积)。治以清热通络，祛瘀散结。拟瓜蒌牛蒡汤加减。处方：瓜蒌、牛蒡子、桔梗、枳壳、车前子、穿山甲(研末冲服)各15g，路路通、蒲公英、夏枯草、皂角刺、薏苡仁各30g，麦芽60g。3剂，每天1剂，水煎服。药后症状无明显改善。又要求回乳，劝说无效，予乙底酚针8mg，肌注，每天2次，共3天，第3天加用阿托品针2mg，每天2次。7月20日二诊：乳汁分泌如前，双乳仍疼痛。治以利水回乳，方以四苓散合六一散加减。处方：猪苓、泽泻、苍术、车前子各20g，小茴香、神曲各15g，甘草10g，山楂30g，滑石60g，茯苓80g，麦芽100g。3剂。7月31日三诊：乳汁减少约1/3，双乳结块变小、变软，稍痛，精神好转。处方：猪苓、苍术、玄参各15g，泽泻、蒲公英、夏枯草、王不留行、三棱、莪术、龙骨、牡蛎、大青叶各30g，滑石、茯苓各60g，麦芽100g。8月7日来告：乳汁分泌量适中，郁积消除，尚在哺乳，婴儿发育良好。
按：中医学历来重视对产后缺乳的治疗，而对产后乳汁过多则无系统的论述，书中所载亦未明确提及乳汁过多或过少的标准。笔者认为乳汁过多是指哺乳期妇女(初产1～3月除外)乳汁分泌量远大于健康婴儿正常需求量，母体在无急、慢性疾病，饮食睡眠均正常情况下，发生贫血等虚弱症状。乳汁过多可形成乳汁自出，是因乳汁过多，乳房胀满溢出，绝非乳汁不规律的漏出，后者往往在需要哺乳时又感乳汁缺乏，不同于产后乳汁暴涌不止。《医宗金鉴·妇科心法要诀》对此有详尽论述：“产后乳汁暴涌不止者，乃气血大虚，宜十全大补汤，倍用人参、黄芪。若食少乳多，欲回其乳者，宜免怀散，即红花、归尾、赤芍、牛膝也。若无儿食乳，欲断乳者，用麦芽炒熟，熬汤作茶饮之。”本例初服瓜蒌牛蒡汤加味治疗，虽药症相符，却用之无效，用西药回乳亦少效时，转用五苓散利湿，盖因过多之乳亦属湿。本方具有利水渗湿，温阳化气之功，去桂枝后名为四苓散，无发表作用；伍六一散重在利水，使多余之乳汁从小便而出；并加大量麦芽、山楂回乳，乳汁一旦减少，则中病即止，转用通利结合，并掌握“通”与“利”之平衡，达通络不致增乳、利湿不致缺乳之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