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岁高龄的郭老太太,去年九月因腹痛呕吐住院近一个月,虽然怀疑肠道肿瘤,终因肾功能肌酐偏高,未能痊愈,嘱回家养病,随时观察。今年三月,病情忽然加重,吃饭吐饭,喝水吐水,医院不愿接收,家属也怕老人给不起抽血化验等检查,于是门诊治疗。医生怀疑恶化,给开了参岐肠泰口服液,藿香正气口服液,泮托拉唑胶囊等药物,对证治疗。但是,老人连水都喝不进去,何况是药?一个星期下来,躺倒起不来了。老人的长女是退休的医务人员,联系了同事到家中为老人输液,遗憾的是,老人对营养药物都过敏,很快就肿了,只好拔了液体。
3月14日,近十天水米不进,郭老太太的长子急了,到医院找我,问我有啥办法,可以缓解一下老人的痛苦。我说就化验单的结果来看,这种呕吐可能是急性肾功能衰竭引起的,就肠镜的结果来看也可能是肠道梗阻引起的,既然不能进一步检查,干脆用中药试试,先喝一合五香丸看看。3月15日,老人的长女说昨天喝了五香丸后拉了两次,量很多,虽然不吐了,但还是恶心,不想吃东西,而且腿软无力,不能下地。嘱买一合马来酸曲美布汀缓释片,配合参岐肠泰一起喝。
3月16日,老人长子问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老人增强精神?我说只有喝中药了,于是开了调胃承气汤,加了红参、麦门冬,有生脉散之意,又加山茱萸以补益肝肾,收敛元气。我反复叮嘱老人长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张处方不要找人看,不然很可能会有人反对,说呕吐不可攻下,或者是老人肾衰,不要用大黄等等。我可以为处方负责,老人长子很痛快就答应了。
3月17日,老人长女说老人好多了,有了食欲,问吃点什么东西好些。我说喝粥吧,容易吸收。
3月18日,老人长子说明天就喝完药了,情况好转,但喝药后大便是黑色的,会不会有问题?我说没事,这是远血,胃中慢性出血,去瘀才能生新,不需害怕。又问能不能到家中看一下,以便确定下一步治疗方案。我正好有事,实在顾不上,说下周一联系吧。
3月21日早晨,老人长子接我到家中出诊,进门时发现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精神挺好,看到我后,热情的与我聊了很多陈年旧事。老人长女说,老人家从三十岁起患了类风湿性关节炎,关节全部变形,每天靠止痛药维系,去年喝双氯芬酸钠缓释片已经不起作用了,必须加两片舒尔芬才行,不然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痛醒,烦燥不安,一直到四点才能入睡。最近因为饮水都吐,不能服止痛药,老人很是痛苦。诊脉,双手皆弦,视之舌苔黄腻,根据伤寒论146条:“伤寒六七日,发热,微恶寒、肢节烦痛,微呕,心下支结,外证未去者,柴胡桂枝汤主之”,以柴胡桂枝汤加山茱萸以培补元气,山药以“补虚羸,益气力”。
3月22日,考虑到老人能吃饭了,孩子们可能会让她吃舒尔芬缓解痛苦,所以微信让长女明天晚上把舒尔芬减一片看看,谁知昨天喝了一剂,晚上就没有烦疼。伤寒神方,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