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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妹,15岁被亲戚拐卖,还谎称妹妹去世了,至今32年却杳无音信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2017位真人故事

我叫张道萍,来自贵州遵义,寻找我的三妹张道书。

八几年,我家是远近闻名的万元户。然而父亲进去了以后,家里一落千丈,我们姐妹仨从衣食无忧,到食不果腹。为了养活妹妹们,我17岁嫁人,打算用彩礼养活他们。

我,14岁,母亲去世;15岁,父亲被抓;18岁,二妹被拐;21岁,三妹下落不明。这些年,为了找寻两个妹妹,我想尽办法挣钱,还开了一家家政公司,希望妹妹们回来,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不完整的全家福,最中间的人是父亲

1965年,我的父母是相亲而结婚,他俩都是二婚,母亲还带来一个哥哥,父亲对哥哥视如己出。婚后,母亲接连生下一双儿女,都因意外离世。1970年,我的出生,让母亲再次露出笑颜。

1972年,二妹张道凤出生。1976年,三妹张道书出生。虽然两个妹妹相继出生,但是父亲对于我的疼爱,并未减弱半分。每次他带我出门,我走累了,他就背着我,然而我却不喜欢被他背着。

缘由是父亲在17岁,背部受过伤,伤好了后直不起腰,驼背向上拱起,就像一座小山。 他的背, 硌着我肚子疼。 然而每次面对我的不快,父亲总是笑哈哈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去给我买好吃的。

父亲以给人镶牙谋生,家里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父亲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我们带新奇玩意儿和花衣服,我喜欢吃的糖,父亲总会记得给我带。

(这是我的老家)

1984年,母亲患急病去世了。父亲带着4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家里家外地忙碌着。 家里一扫之前的欢声笑语,变得暮气沉沉。而三妹本来话就不多,因母亲去世,变得更加内向。

父亲看着我们每天以泪洗面,决定带我们换个新环境生活。这样,我们来到南白镇,父亲在老街摆摊镶牙的营生,等手里有些结余,就在苟江路口开了一家百货店,名叫“南白镇联合营业社”。

当时经营着五金机电、农用物资、日用百货等,效益还不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们家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1985年,父亲出钱给哥哥娶了媳妇。 然而好景不长,在第二年,父亲跟合作伙伴由于经济纠纷,父亲进了班房,为期七年。

而我们姐妹仨的厄运,却从此刻开始了。哥嫂把父亲不多的家产占为己有,连床上的被子,都没有留给我们。当时正值冬季,寒风如同刀子般刮着,我们没有鞋穿,只能光着脚踩在地上,脚都起了冻疮。

(我们姐妹仨居住过的地方)

我们放学后,还要去田地里干活,回来后,哥嫂已经吃完饭,不让我们生火做饭,说怕引起火灾。睡觉时,我们姐妹仨,盖着薄棉被,蜷缩在一起取暖,冻得瑟瑟发抖。

除了不给吃外,哥嫂为一些小事,对我们非打即骂。 记忆最深刻的是深夜里,我们姐妹仨饥饿难耐,肚子里相继传来咕咕声。每到这时,我都在想怎么才能找点吃的,让妹妹们不挨饿?

我趁着夜色,去山坡上摘一些,邻居们种植的黄瓜、西红柿来充饥。没过多久,房东看到了,本以为她会责怪我,结果她偷偷塞了5块钱,让我去买点米,给妹妹做吃的,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时正逢夏季,我想着用这5块钱,去做点什么。苦思冥想之际,我决定第二天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卖西瓜,我拿着这5块钱,去南白汽车站批来6个西瓜,去汽车站周边,支了小摊,把西瓜切成块儿售卖。

(我和二妹父亲

结果那天,我批来的6个西瓜全部卖完,挣了12块钱。挣到钱后,我带着2个妹妹去吃了一份蛋炒饭,看着她俩狼吞虎咽地吃着饭,我内心很难受,也暗暗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妹妹们再饿肚子。

然而,由于本钱太少,所挣的钱还要维持日常开销和房租,一个暑假下来,我们所挣的钱,只能支撑日常生活。 随后却因交不起学费,我们三姐妹被迫辍学。 当时我读初一,二妹读四年级,三妹张道书读二年级。

我带着妹妹们,回到了老家。我以为只要肯努力,我们总能改变现状,然而,我们再辛勤地劳作,依然改变不了命运加诸我身上的磨难。我们依旧吃了上顿愁下顿。

(现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家政公司)

别人告诉我,我可以去嫁人,然后彩礼可以给妹妹们,改善他们的生活。回家后,看着面黄肌瘦、穿着补丁衣服的妹妹们,我心如刀割。

当晚,我整夜没有睡觉,我在想,如果有了彩礼,妹妹们就有钱继续上学了,也能吃饱穿暖。第二天,我主动找到了那个人,让她帮我介绍对象。 很快,她给了我消息,男方家里愿意出300元彩礼。

17岁,我穿着新买的红棉袄,嫁给了我前夫。 后来,我才知道,300元彩礼到了我妹妹们的手上,却只有5块钱。这次婚姻并没有改变贫困现状,相反,失去了我的庇佑,她们陷入了新的危机。

我婚后第二年,二妹被人拉去赶集,然后被人拐走了。村里人告诉我,二妹已经死了,我内心很自责,并坚信二妹还在人世。我领着三妹,去母亲的坟前长跪不起,并跟母亲发誓,一定要找回二妹

(老家环境一角)

随后,我把三妹接到了我婆家来居住。婆家人对我并不好,导致三妹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每天胆战心惊,生怕给我带来麻烦,而我,则生怕婆家人会因为某事去迁怒三妹。

1991年,我叔叔一个亲戚让三妹去贵阳帮人带孩子。结果带了半年的孩子,亲戚回来说,三妹去世了,我始终不相信,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去世?我反复追问着亲友,亲友始终不回复。

(三妹张道书的寻人启事)

一气之下,我拉着亲友,前往派出所报案。然而,办案是要讲证据的,面对我的哭诉,警察耗费了很长时间,经过了多种侦查手段,却依然一无所获,只能放了嫌疑人。

这些年,我在婆家过得并不好,前夫欺负我没有娘家人为我出头,和一直没有怀孕。 他肆意地羞辱、打骂我,还用开水烫我、把装猪食的桶放我头上。我反抗过、挣扎过,却换来前夫的变本加厉。

在一次争吵中,前夫肆意地辱骂,令我觉得生不如死,两个妹妹不在身边,我活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于是,趁着夜晚,我跑去村口的塘边,并跳了下去,遇到了好心人将我救了起来。

好心人问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寻死时,我的泪水涌现出来,把一切告诉了好心人。好心人劝我,说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但无论多么丧的人生,总有一线生机,只要活下去,就有机会改变。

(有空我就会带着寻人启事,去找三妹)

仅一夜之间,经历了生死后,我的心判若两人,也明白了生命的可贵。我给自己加油打气,无论多艰难,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随后,我接到了一个好消息。警察已经找到二妹,她被拐卖到了山东,然而,二妹却在哺乳期和一些其他原因,暂时没有办法回来。得知二妹的消息后,我很激动,二妹还活着,那么三妹应该也活着。

1992年,父亲获得了自由。看着7年未见的父亲,双鬓间多了些许白发,脸庞也多了些沧桑。我紧紧地抱着父亲父亲说:“娃,你受苦了。”我瞬间破防,把这些年所经历的磨难和委屈,化作了泪水,释放了出来。

父亲知道我想离婚后,劝我忍忍,并得知我结婚六年没有怀上孩子,帮我配了点草药调理,然而我的肚子,却依然没有动静。

(稀里糊涂地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结婚11 年来,哪怕多年来任劳任怨,却依然换不来半点尊重,长期忍受着嘲笑和白眼,还要背负着不能生孩子的名声。1998年,我选择了离婚。

1999年,经人介绍,我改嫁给了现任的丈夫。婚后第二年,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一刻,我喜极而泣,所有的不甘、歇斯底里都在那天释放了,承受了十几年的压力,也终于释怀了。

当女儿降生后,我体会了为人母的不易,想当初母亲也是这般照料我的。女儿满月后,我抱着她去母亲的坟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回2个妹妹,一家人团聚。

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守着一亩三分地,靠着天吃饭,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为了给女儿好的生活,也为了能有钱去找妹妹,我决定在女儿刚满四十天后,就出门做生意挣钱。

(生活的不易,并没有将我打倒,我无比渴望团聚)

在当时的农村,我一个女人出门做生意,而男人在家种地,男主内女主外,光是村里人的口水,足以将我们淹没。丈夫的反对,早已在我预料之内,可我依旧会坚持我的选择。

我收拾着一些衣服,攥着三块五毛钱,带着刚忙40天的女儿出门了。 我舍不得坐车,走路来到了南白镇的老街,准备租一间民房,然而囊中羞涩,告知房东我的事情,他让我先住下,房租以后再给。

我接着去找商户赊来了煤炭和锅碗瓢盆、粮油等,经过了我的精心整理,虽然屋里比较简陋,好歹也有了家的样子。接着,我找亲戚朋友借了点本钱,用来做生意,赚取路费去找妹妹。

一个小学同学,借给了我30块钱,我潸然泪下,内心的感激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第二天一早,我背着女儿,花了一块钱坐车前往遵义的水果批发市场。

(我利用学到的技能,带领员工们一起为美好的明天而奋斗)

当时,有个小贩在卖桃子,周围人尝了后,纷纷说酸,无人问津。我周围的孕妇很多,听他们时常喊着要吃酸的。这些酸桃子正合我意,我毫不犹豫地告诉老板,说我要。

“我有一百来斤桃子,你要是都买了,我给你便宜点!”

听着小贩的话,我低下头,默不作声。“你是不是钱不够?你到底有多少钱?”“30元!”“我忙着要回去,都卖给你吧!”“你能不能给我留几块钱的路费啊?”“可以!”平时批发8毛钱的桃子,老板用不到3毛钱的价格卖给我了。

(右边第二个是我)

我一只手抱着襁褓中的女儿,一趟趟来回,把一百多斤桃子搬上公交,累得汗流浃背。为了多挣点路费去找妹妹,我每天起早贪黑,连下雨都坚持摆摊。

一年来,我一边照顾襁褓中的女儿,一边进货卖货,每天忙得腰酸背痛,手里却逐渐有了积蓄,我再辛苦也觉得值得。经过跟丈夫商量后,我把蹒跚学步的女儿给丈夫照顾,独自出门找妹妹。

三妹是来到贵阳给别人带孩子丢失的,于是我第一站来到了贵阳。 当时是七月份,烈日炎炎,我在大街小巷来回寻觅,甚至从城市来到了乡村,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炎热的夏季,酷暑难耐,我带了几个馒头,就在周边乡村寻找三妹的消息。由于没有找到水喝,加上天气炎热,我一下昏了过去。然而,却梦到三妹在一户偏僻的山里人家,她身后和怀中各有一个孩子,而旁边的一个男人对三妹拳打脚踢。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易)

三妹鼻青脸肿、眼噙热泪,抱着孩子跑向外边。梦中这一幕,刺痛着我,我无比焦急地呼唤着:“三妹、三妹……”,然而我的声音惊动了旁边的一户人家,一家人闻声而至。他们喊醒了我,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梦而已。

“我是遵义人,在找寻我的三妹,她叫张道书,几年前,她在贵阳失踪了,现在也有二十多岁了。”“这附近没有年龄相当的遵义媳妇,倒是听说有个年龄差不多的姑娘,被拐去了毕节织金,被男人挑断了脚筋。”

听着村民的话,我的内心有了希望。如果那个女孩是三妹,不管残疾到了什么程度,只要她活着就好,我接她回家,养她一辈子。然而找到以后,却发现那个女孩并不是三妹。

连日来寻找三妹,一路上,虽然我省吃俭用,然而路费及打印寻人启事等,仍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出来三个月后,我的积蓄已见底,我不得不回来,继续挣钱。

(关关难过关关过,事事难忍事事忍)

回到南白后,我继续卖起了水果,为了多挣钱,我还卖过凉粉和百货。这些年,我的生活中,除了挣钱就是找三妹,我跑遍了贵州的乡村和城镇。

只要听说,哪里有年龄差不多的女孩,我就去哪里寻找。 每次带着希望而去,抱着失望而归,但我并不气馁,也许下次就能找到三妹!

三妹在家时,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哥嫂欺负。而失踪的这些年,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她本来就老实,话也不多,如果被欺负了,她该怎么办?想着想着,我的泪水就忍不住滑落。

2005年,已经73岁的父亲找我,说:“我梦到三儿在新疆阿克苏帮人摘棉花,被坏人打得死去活来。我去找人算卦,那人也说三儿在阿克苏。你去找她找回来吧,让我有生之年见她一面吧!”

(希望有生之年,能跟妹妹们团聚)

父亲的话,让我重新燃起希望。于是,我把做生意攒下的一千块钱拿出来,前往新疆去找三妹。

在新疆的一个多月里,我白天买一个馕就自来水填饱肚子,晚上睡在公园或者荒郊的草丛里,半夜除了蚊虫的叮咬外,好几次身旁出现狼的叫声。 回想起那段时间,我一阵后怕。

“怕不怕?我当然怕!但是,我更想找到妹妹,想到以后姐妹能团聚,我内心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这一个多月找遍阿克苏的棉花地,依旧没有任何讯息。

然而,我却面临着另一个考验,连日来的寻找三妹,我已经“弹尽粮绝”,两天没有吃饭,我饿晕倒在棉花地里。梦中,三妹站在洁白的棉花地里喊我,并向我招手。

(穿蓝色衣服的是我,我在工作中)

我从梦中惊醒,入目所乃是大片的棉花地,三妹一手拿着蛇皮袋,另一只手在摘采着棉花。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向着三妹跑过去,并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对着她说,三妹,你知道我找你有多苦吗?

“大姐,我不是你的三妹,你认错人了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确认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并不是我三妹。

当陌生女子得知我找妹妹的艰辛后,深表同情。她把身上仅有的20元给了我,让我去买点吃的。我花10元钱买了馕和水,剩下的10元去办了张银行卡,并借了电话,让丈夫给我打来了路费。

回来后,我不知道怎么把这一切告知病榻中的父亲,只能久跪在他床边,他踉跄着扶我起来。我们父女俩眼眶含着热泪,父亲说:“爸不怪你,爸不怪你.”

(我在给员工传授经验)

2005年—2015年,十年间来,我都是边打工边寻找妹妹,前往河南、河北、广东、广西、江苏、浙江、上海等十个省市,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而父亲则在这期间,带着未见到二妹和三妹的遗憾,离开了人世间。

2015年,为了多挣钱,我转行学习家政护理。 在北京做家政时,我积累了很多见识,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把寻找妹妹的信息发布在了网站上,也将DNA信息录入了基因库。

2019年,我在南白老街,开办了一家家政服务公司,带领一帮妇女做了家政服务类工作,希望更多像我这样的妇女,能活着有尊严。

我也去看了二妹,得知二妹过得并不好,又因孩子的意外离世,深受了打击。于是我把二妹接来了我身边,照顾着她,希望她能开始新的生活。

(带领员工,参加培训会)

我现在边打理公司,边等待三妹的消息,希望能把公司经营得更好,让三妹回家有地方住,有饭吃,能够衣食无忧。我今年已经53岁了,不知道人生还有多少个53年,余生只希望三妹能尽快回来,我们一家尽快团圆。

【口述:张道萍】

【编辑:半夏】

该案例故事由 提供,并已获当事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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