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女同学顾蓉是“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发了,是各种挥霍,疯狂过后,现在又归于平凡,“泯然众人矣”。
顾蓉和我同岁,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有时候在公园散步时还能遇到,身材看着还是那么窈窕,脸庞显得那么清秀白皙,我能盯着她的背影老半天,想着当年如果和她结婚,日子不知过得咋样。
到现在我都能记得她来大学报到时的样子,穿的衣服是手工做的花格衬衣,裤子是黑色土布,脚上穿的是花布鞋,斜挎个绿色军用包,步履蹒跚的老爹弓着腰背着行李跟在她后面。
她告诉我家里是豫西深山里的,有几亩靠天收的薄地,自己的学费都是大队里乡亲们捐的,这个恩情她会永远记住。
顾蓉毕业后分到了家乡的银行,她从普通柜员干起,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干到了副行长,也遇到了中意的男人,组建了家庭。
她发家是买股票,她本身也不懂炒股,是银行的一个业务经理告诉她,让她赶紧买一只做家电的股票,说老家有个亲戚在这厂打工,有内幕消息。
顾蓉在银行业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对经济还是有点敏感度的,她发现很多人家的电视都是这个厂家的牌子,效益肯定很好。她和老公一商量,贷款十万买了这只股票,八块买的,涨到了80多卖了,钱到账那晚她两口兴奋得一晚上没睡。
她性格是外向型的,做事爱张扬,有钱了,她有了挥霍的心理,可能就是现代人说的报复性消费吧。
那个年代,坐过飞机的没几个人,顾蓉却经常坐,她一般是开车到洛阳机场,直飞广州、厦门、上海,心情烦闷了就住一晚,K歌喝酒,排解心中的苦闷,要是高兴了,直接买张晚上的机票就返回来了。
她给我炫耀,广州那边的发型师给她打电话,说从国外来个师傅,做的发型漂亮摩登,她听了心动,当天一大早就飞过去了,做好头买张机票就回来了。
顾蓉嫌银行揽存任务压力太大,办了个内退,早早休息了,每天花钱如流水,在别的姐妹拉扯下,迷上了打麻将,开始玩点“小彩头”,后来觉得不过瘾,越玩越大。
丈夫见她把赌场设在自己家,顾蓉看见麻将就满眼放光,头不抬眼不挣的,钱也赔了不少,越想越生气,上去把桌子一把掀翻,两人生气了好久,就这也没把她赌瘾戒了。
顾蓉很快把钱输了个干净,只好到超市当了营业员,每天只上半天班。想起以前有钱的日子,顾蓉还会露出甜美的微笑,可惜,那些对成了陈年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