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研究员 商小包
日前，利安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利安人寿”）2022年二季度偿付能力报告出炉，公司最新风险评级结果从上季度的A类降为BB类。同时，2022年上半年利安人寿累计净亏损7.03亿元，由上年末的盈利转为亏损。
除此之外，利安人寿在投资领域偏好配置不动产。对此，利安人寿表示，不动产是保险资金大类资产配置的主要类别，公司全资子公司均为公司用于持有甲级办公楼资产而设立的项目公司，主营业务均为非居住房地产租赁，通过项目公司投资模式可以有效隔离不动产投资期间的经营风险。
不过，在房地产大环境不景气的背景下，无论是住宅还是办公楼，基本都处于萧条态势，或许这也是利安人寿上半年巨亏的因素之一。
风险综合评级降至一年前
近日，利安人寿在2022年二季度偿付能力报告中表示，2022年一季度，银保监会根据风险综合评级评价规则，综合评定公司风险综合评级为BB级，而较2021年四季度A级有所变化，主要原因系监管规则的变化，评级结果更为细化。①
回顾历年经营状况，受早前的股权问题影响，利安人寿业务发展略有波折，2011-2017年持续亏损，2018年扭亏为盈并延续至2021年，连续4年实现盈利，分别实现净利润0.87亿元、1.81亿元、3.82亿元、1.38亿元。①
刚开始盈利，利安人寿就有点飘了，竟然敢于再次喊出“上市”的底气，要知道A股保险板块的“四大金刚”持续十几年，才有幸迎来在港股遭遇“生不逢时”的保险巨头中国人保。保险公司一直被投行界称为最难上市的行业，利安人寿作为地方险企行业小辈，居然也想上市。
然而好景不长，利安人寿2022年上半年的经营表现并不乐观，严重呈现增收不增利的态势。一季度，利安人寿净亏损2.69亿元，二季度亏损放大至4.34亿元，上半年累计净亏损7.03亿元，由上年末的盈利转为亏损，相较于2021年同期下降337.04%；保险业务收入137.92亿元，相比上年同期的129.27亿元，微增6.69个百分点。①
根据利安人寿保费来源和结构分析，其收入较多来源自银保渠道。2018年，利安人寿银保渠道录得保费收入110.97亿元，其中银保渠道贡献保费的比例为75.94%；2019年，利安人寿所收取的131亿保费中90亿属于分红险，而在分红险中，约92.44%的保费收入亦属于银保渠道；截至2021年末，利安人寿银保渠道所获得的保费收入仍有128.86亿元，占比67.52%。
而对于今年上半年的巨亏，利安人寿解释称，公司亏损问题主要系受资本市场影响，投资收益较去年同期大幅下降，造成利润同比下降较大。这个也是行业普遍现象，行业大部分公司都受到影响，较去年同期利润下降明显。②
可事实上，中国人保今年上半年净利润增长5.72%；中国平安同期净利润增长3.91%，其他上市险企虽然增速下滑，但没有亏损情形。所以说，利安人寿所谓的行业普遍现象并不可信。
公开信息显示，近年来，利安人寿热衷投资地产，其子公司、合营企业和联营企业上海安民企业发展有限公司、济南金域置业有限公司均为房地产企业；另一家子公司上海安合企业发展有限公司，亦从事建设工程施工、设计等服务。
2020年10月，利安人寿通过收购项目公司金域置业100%股权，以获取济南万科中心项目。2021年末，利安人寿在净利润为1.38亿元的情况下，斥资8亿余元的交易对价完成了对合肥华润大厦A座写字楼的收购。财报显示，截至2021年末，利安人寿投资性房地产经营收入为1.71亿元，较上年末同比增长46.86%。②
对于倾向投资房地产的原因，利安人寿表示，不动产是保险资金大类资产配置的主要资产类别。不动产投资监管比例上限是总资产的30%，是仅次于标准化债券的第二大资产类别。
保险资金从2006年开始试点投资不动产，并且在2010年正式出台相关管理办法对保险资金投资不动产作出详细规定。公司全资子公司均为公司用于持有甲级办公楼资产而设立的项目公司，主营业务均为非居住房地产租赁，通过项目公司投资模式可以有效隔离不动产投资期间的经营风险。
偿付能力大幅跑输同行
值得关注的是，从其他风险指标来看，上半年，利安人寿公司净资产收益率-10.5962%；总资产收益率-0.9232%；投资收益率3.45%；综合投资收益率0.86%；最新一季风险综合评级评级结果从上季度的A类降为BB类。
偿付能力方面，由于季度之间公司实际资本负债结构导致的差异，以及监管规则从一期向二期转变导致的差异，今年一季度，利安人寿核心、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变动至89.4%、162.61%，二季度有所回升，分别为103.6%以及181.12%，处于相对较低水平。③
而与行业内险企相比，利安人寿仍存在一定差距。据银保监会关于2021年保险业偿付能力监管工作情况的通报显示，2021年末，保险业平均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232.1%，平均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219.7%，人身险公司的平均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222.5%。
而利安人寿2021年末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72.42%，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51.42%。2022年第二季度分别为181.12%和103.6%，仍低于行业水平。
同时，从已披露偿付能力数据的上市险企看，截至2022年一季度末，中国人寿、中国人保、中国平安旗下子公司平安人寿、新华保险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254%、247.60%、251.3%、239.67%，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190%、176.39%、142.5%、144.19%。而利安人寿2022年一季度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及核心偿付能能力充足率均低于上述险企。③
在偿付能力较低的情况下，利安人寿开始启动发债融资计划。近期，利安人寿传来发债成功的消息。经央行和江苏银保监局核准，利安人寿获批发行50亿元资本补充债券，期限5+5年期，票面利率4.8%，首期10亿元资本补充债券已成功发行。
利安人寿表示，这是公司在资本市场的首次亮相，通过积极创新融资方式，有效利用新型债务性资本工具，募集资本将用于补充公司资本，进一步提高偿付能力和抗风险能力，支持业务结构持续优化，助力公司深化转型发展。而从偿付能力充足率水平来看，这也是利安人寿不得不推进的动作。③
多家民营股东存在“硬伤”？
公开信息显示，利安人寿创建于2011年7月，总部设于南京。公司由江苏信托、江苏交通控股等5家国有企业及深圳市柏霖资产等5家民营企业共同设立，目前总资产814.71亿元，注册资本金45.79亿元。
早在2019年，刚实现扭亏且盈利情况并不稳定之际，利安人寿就提出过上市计划。2020年4月，利安人寿在召开的2019年度股东大会上通过多份议案，其中就提及要“以尽快上市为目标，力争明年上市”。
从实际情况来看，保险公司的“上市”更类似一种目标方向，可以看得见，但不一定能实现，不少保险公司都在发展历程中提及过上市计划，但少有走到实操层面的。
有业内人士表示，保险公司实现上市必须具备“硬实力”，比如稳扎稳打的业绩，持续稳健的盈利能力，偿付能力充足，具备长期经营优势，理想状态是通过上市与股东、员工分享公司的成长，提升经营能力，而不是纯粹通过资本市场融入更多资金。④
在业内人士看来，保险公司上市要求并不低，当前资本市场形势也对上市构成考验，从利安人寿的经营表现来看，发展水平、盈利水平等相关资质条件还有所欠缺。
（图片来源：公司工商信息）
其中，股东股权的稳定性、行政处罚情况，也是保险公司迈向上市的影响因素。目前，利安人寿第三大股东雨润控股所持有的公司8.16亿股（占比17.82%）全部被冻结，且雨润控股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第五大股东月星集团持有的约9%股权处于质押状态。
而从A股主板上市标准来看，在财务方面首先需要达到最近3年连续盈利的要求，同时弥补完之前的业绩亏损。除此之外，登陆A股主板仍需满足发行人的股份清晰，控股股东和受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支配的股份不存在重大权属纠纷，以及近3年主业、董事、高管无重大变化，实际控制人没有变更等公司治理方面的要求。④
对此，利安人寿表示，目前公司国有股东合计持股比例约为50.82%，民营股东合计持股比例约为49.18%，公司的股权结构保持稳定。雨润控股重组方案已获得法院裁定，目前正处于方案落地执行阶段。
监管趋严至罚单收到手软
事实上，除了股权问题可能会影响公司上市之外，监管处罚信息也可能直接影响上市计划。我们通过梳理银保监会处罚信息，发现利安人寿近期有多条遭到处罚的记录。据不完全统计，截至今年5月底，今年以来共有14张罚单指向利安人寿，其中涉及分支机构的有3张，涉及个人的有11张，合计总罚款135万元。
具体来看，1月26日，安徽银保监局一连开出10张罚单，剑指利安人寿安徽分公司存在四条违法违规行为，分别是银邮代理渠道培训存在误导内容、财务数据不真实、业务记载不真实、虚构中介业务。安徽银保监局决定对利安人寿安徽分公司罚款77万元；对9名相关责任人分别处以警告并罚款，罚款金额共计40万元。④
1月27日，利安人寿池州中心支公司因存在诱导保险代理人进行违背诚信义务活动和销售误导行为，被池州银保监分局予以警告并处罚款8万元；该公司时任个险总监刘剑锋对该公司存在销售误导的违规行为承担直接责任，被予以警告并处罚款1万元。
（图片来源：黑猫平台）
4月18日，利安人寿再次因“虚构中介业务”遭罚。巢银保监罚决字〔2022〕1号文件显示，利安人寿肥西支公司因虚构中介业务，被中国银保监会巢湖监管分局处以7万元罚款；刘跃作为主要负责人，被予以警告并罚款2万元。
对于上述提及的处罚问题，利安人寿表示，2021年，安徽银保监局按照年度现场检查工作计划，联合下辖分局对安徽分公司及其下辖部分机构开展了一次例行的全面检查。监管部门通过检查发现公司存在个别问题，对相关责任机构和责任人员进行了处罚。
利安人寿介绍，2021年是公司“内控合规管理建设年”，公司开展了一系列专项整治工作，全面建成了合规管理体系，2021年第三季度、第四季度风险综合评级为A 类。2022年，公司将深化内控合规建设年要求，做到安全生产无事故；严防案件风险，力保2022年新增风险为零。④
不过，利安人寿在2019年二季度至2021年二季度，风险综合评级连续为B类。公司在2022年一季度风险综合评级时，再次从上季度的A类降为BB类，可见利安人寿在风控管理和内部治理上还有很大整改空间。
注
①相关资料来自公司公告
②《增收不增利？利安人寿上半年亏损7.03亿元、风险综合评级遭下调》，界面新闻，2022年7月29日
③《利安人寿综合评级下调至BB类 欲上市偿付能力仍待提高》，投资时报，2022年5月24日
④《利安人寿2021年增收不增利：营收增长22.79%净利润反降63.73%》，财联社，2022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