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商业大咖社研究员 商小包
近日，常熟银行正式发布2022年半年度报告。数据显示，该行2022年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43.74亿元，同比增长18.86%；实现净利润12.01亿元，同比增长19.96%。
分季度看，常熟银行第二季度实现营业收入22.46亿元，环比上季度增长5.57%；实现净利润5.41亿元，环比下降17.85%，这是自去年第四季度以来，再次出现环比下降情形。
与此同时，常熟银行资本充足率下滑的情况，再次成为影响该行业绩增长的“掣肘”之一。另外，其报备覆盖率再次提升，让人不免对常熟银行存在故意隐藏利润产生怀疑。
净利润环比下跌
8月16日，常熟银行2022年半年报正式出炉。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常熟银行实现营收43.74亿元，同比增长18.86%；净利润12.01亿元，同比增长19.96%。①
值得注意的是，在其业绩增长之下，常熟银行第二季度实现营业收入22.46亿元，环比上季度增长5.57%；实现净利润5.41亿元，环比下降17.85%，这是自去年第四季度以来，再次出现环比下降情形。
此外，常熟银行资本充足率三项指标再现下探情形。半年报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6月末，其不良贷款率为0.80%，较年初下降0.01个百分点；拨备覆盖率535.83%，较年初上升4.01个百分点。该行关注贷款占总贷款之比为0.88%，较上年末下降0.01个百分点；关注类贷款迁徙率由年初的38.63%降至12.45%。①
同期，该行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核心一级充足率为11.58%、9.91%、9.86%，较今年一季度末的11.74%、10.07%、10.01%分别下降0.16个百分点、0.16个百分点、0.15个百分点。
据银保监会数据，今年一季度末，除外国银行分行外，我国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5.02%，一级资本充足率为12.25%，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10.70%。由此看来，今年一季度，常熟银行资本充足率就未达到商业银行平均水平。②
常熟银行资本充足率低已是常态。2019年末至2021年末，该行各期末资本充足率为15.10%、13.53%、11.95%；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49%、11.13%、10.26%；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44%、11.08%、10.21%。①
正是由于该行长期存在资本充足率下滑的情况，常熟银行发债“补血”也逐渐提升日程。
8月4日，常熟银行公告称，收到证监会出具的《关于核准江苏常熟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公开发行可转换公司债券的批复》，核准该行向社会公开发行面值总额60亿元可转换公司债券，期限6年。②
常熟银行上次获批发行可转债可追溯至四年前。2018年，常熟银行曾发行30亿元可转债，因触发强赎条款并行使提前赎回权，次年5月常熟银行赎回剩余转债。
常熟银行本次获批发行的60亿可转债，在转股后将按照相关监管要求计入该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常熟银行在半年报中表示，可转债发行进一步增强综合竞争实力、风险抵御能力和持续盈利能力。
据可转债预案显示，常熟银行拟发行不超过60亿元可转债，如全部转股，以2022年一季度数据静态测算，可提升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 2.87pc 至12.88%，有力补充资本，支撑规模扩张。②
但事实上，银行股发行的可转债，全部转股的情况几乎没有过，此前江阴银行、紫金银行、江苏银行等多家银行的可转债转股情况都不容乐观，更有甚者转股率还不足1%。因此，此次发债能否起到补充核心资本的作用，还尚未可知。
拨备率过高存隐藏利润嫌疑
虽然业绩增速“反复无常”，但常熟银行的拨备覆盖率却异常上升。截至6月30日，常熟银行拨备覆盖率已经突破500%，达到535.83%，比2021年末提高了约4.01个百分点。④
其实，自上市以来常熟银行拨备覆盖率持续增长。2016年—2021年，该行各年末拨备覆盖率分别为234.83%、325.93%、445.02%、481.28%、485.33%、531.82。截至今年二季度末，常熟银行拨备覆盖率是2016年末的2.28倍。②
不良贷款拨备覆盖率是衡量商业银行贷款损失准备金计提是否充足的一个重要指标，但该指标是越高越好吗？
据悉，财政部2019年9月发布的《金融企业财务规则（征求意见稿）》提到，“金融企业原则上计提损失准备不得超过国家规定最低标准的2倍，超过2倍的部分，年终全部还原成未分配利润进行分配”。②
以银行业金融机构为例，监管部门要求的拨备覆盖率基本标准为150%，对于超过监管要求2倍（即300%）以上，应视为存在隐藏利润的倾向，要对超额计提部分还原成未分配利润进行分配。
不过可以窥见的是，常熟银行的村镇网络版图布局进一步扩大。半年报数据显示，常熟银行控股兴福村镇银行，持股比例高达90%。
而兴福村镇银行控股30家村镇银行、参股1家村镇银行。5 月 26日，兴福村镇银行收购珠海南屏村镇银行30%股份，获广东银保监局批准。
兴福村镇银行是全国首家投资管理型村镇银行，注册资本为18.3亿元，旨在全国范围内投资设立和并购村镇银行；加强对村镇银行的集约化管理和专业化服务；依托海南营业网点，服务自贸区、自贸港建设。报告期末，兴福村镇银行及控股子公司实现营业收入9.80亿元，增幅33.01%，净利润2.23亿元，增幅22.71%。②
按照“集约化开设分支机构、批量化组建村镇银行”的发展思路，目前常熟银行已设立168 家分支机构，覆盖江苏省内10个地市，32家村镇银行，服务鄂、豫、苏等6 省，覆盖110多个区县和900多个镇。
常熟银行称，通过“向下、向农、向信用”，逐步提高异地市场渗透率，市场空间足够广阔。该行半年报显示，“持牌机构所在地常住人口近 7000 万，个人经营贷规模超 5000 亿元。”
常熟银行布局村镇银行，吸储能力进一步升级。常熟银行半年报数据显示，总存款为2074.22亿元，较上年末增加246.90亿元。其中，常熟以外地区存款占总存款之比为41.13%，较上年末增加4.83个百分点，而村镇银行存款占总存款之比为16.52%，较上年末增加0.48个百分点。
异地市场为常熟银行的营收提供有力支撑。按照地区分布统计营业收入，常熟占比不到三成，除常熟外的江苏地区营收达25.51亿元， 占比58.33%，江苏省外的村镇银行营收达7.13亿元，占比16.3%。
但自从河南、安徽等地出现多家村镇银行暴雷事件，这对常熟银行布局村镇银行的战略将构成巨大负面影响。当下，许多地方的村镇银行在群众眼中等同于“不靠谱”的现象到处都是。
大量入股小银行祸福难料
除了入股村镇银行外，常熟银行还参股江苏镇江农村商业银行、江苏宝应农村商业银行、武汉农村商业银行等9家机构。
不过，其参股的农商银行自身也是问题颇多。据了解，截至2020年8月，常熟银行参股或控股的公司有33 家。
其中，参投的江苏宝应农商银行有198条因借款合同纠纷案由和160条因借款合同纠纷案由起诉他人或公司的信息；投资的武汉农商银行有196条信用卡纠纷案由和有190条因民事案件执行案由起诉他人或公司的信息。③
2020年6月4日，常熟银行发布公告称，拟出资10.5亿元认购镇江农商行非公开发行股份5亿股，成为其第一大股东。
入股事件引人关注的是，该议案中，12票同意3票反对。而反对的3票均来自持股9%的第一大股东交通银行。
尽管遭遇股东反对，但反对无效，该入股议案仍然审议通过并按计划进行，并且在反对票当天，常熟银行便发布公告更换了会计事务所。③
据公开信息，镇江农商行2019年营收6.39亿元，同比上年6.99亿元下降8.58%；净利润1.17亿元，下降10.69%，盈利表现并不乐观。
2020年12月23日，常熟银行公告称，收到镇江农商行通知，银保监会、证监会已同意镇江农商行定向发行股票，同意常熟银行入股镇江农商行。现常熟银行已完成对镇江农商行增资款10.5亿元的缴纳事项，成为镇江农商银行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33.33%。
随后，证监会披露了镇江农商银行定增事项的审核意见。在审核意见中指出镇江农商行自身多个问题并要求其回复。其中，审核中关注到，报告期内申请人不良资产率、资本利润率监管指标均未达银行监管要求。③
根据定增说明书，2018年、2019年和2020年6月末，镇江农商行资本利润率分别为7.79%、10.7%和3.05%。但按照监管要求，该行资本利润率应大于等于11%，该行已连续三个报告期未达到监管要求。
受镇江农商行的拖累，常熟银行2020年年报中有几项指标相比2019年出现了异常，其中资本充足率从15.1%下降至13.53%，且为连续第三年下滑；不良贷款金额从12.41亿升至12.64亿；净资产收益率从11.52%下降至10.34%；投资收益也从45.43%骤降至-8.59%。③
而这样的大手笔入股一家资质平平的地方小银行，常熟银行董事会或许考虑欠妥，交行董事们的反对票并非“意气用事”，而是某种对风险的敬畏和未来小银行发展前景的悲观。
内控治理不足，违法违规不断
事实上，常熟银行入股的农商行存在的内控治理问题，在常熟银行自身也是较为明显的。据了解，常熟银行在合规和员工管理等方面都存在问题。
2021年12月20日，据银保监会网站公布的行政处罚信息显示，常熟银行（601128）苏州分行存在个人贷款业务管理不到位的违法违规事实。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银行业监督管理法》第四十六条，银保监会苏州监管分局对其罚款人民币40万元。③
其中，于江对常熟银行苏州分行个人贷款业务管理不到位的行为负管理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银行业监督管理法》第四十八条，银保监会苏州监管分局对其罚款人民币6万元。
此外，在2021年4月30日披露的南通银保监分局行政处罚信息公开表显示，常熟银行海门支行和启东支行均因贷后管理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分别被行政罚款30万元和25万元。
在此之前，常熟银行因理财产品投资于非标准化债权类资产未比照自营贷款管理，以及向非机构投资者销售结构性存款未进行“双录”两大问题受到处罚。③
根据此前最新的监管要求，结构性存款的销售规则对标银行理财。在销售过程中，要充分揭示风险，向投资者明示结构性存款不同于一般性存款，具有投资风险，应当充分认识投资风险，谨慎投资，同时实施专区销售和录音录像，不得对投资者进行误导销售。
也就是说，按照监管规定，投资者购买结构性存款时需要到柜台进行“双录”和风险测评，由于存在上述违规行为，苏州银保监分局对常熟银行罚款50万元。④
据了解，2018年以来，受银行存款竞争压力不断加大、“资管新规”禁止发行保本理财产品等因素影响，我国结构性存款快速增长，同时出现了产品运作管理不规范、误导销售、违规展业等问题，甚至不少银行把结构性存款当成普通存款来营销，特别是定价权较弱的中小银行，把结构性存款当成为高息揽存的幌子。③
针对近期部分商业银行结构性存款业务快速发展中出现的产品运作管理不规范、误导销售、违规展业等问题。银保监会通知要求，商业银行销售结构性存款，应当参照相关规定执行，充分揭示风险，实施专区销售和录音录像，不得对投资者进行误导销售。
除此之外，常熟银行的员工也曾发生重大违法行为。据悉，原常熟银行职员沉迷赌博诈骗300多万。曾谎称是副行长的马铭锴出生于1988年，他只担任过常熟银行泰兴支行行长助理。⑤
由于长期参与网络赌博，马铭锴有小额贷款公司借款、多张信用卡透支、个人债务等多种债务，且总数额较大，名下房产也早已用于借款抵押，于是他想到了虚构借款目的进行诈骗的方法。
马铭锴共诈骗了305.24万元，骗取的资金被用于赌博和还债。他还对外自称为常熟银行副行长，在客户办理贷款过程中，索要20万元好处费。
由此可见，常熟银行除了要解决资本充足率下滑、拨备覆盖率过高等经营问题外，其对自身内部的管控也迫在眉睫，毕竟好的管理成就好的经营，银行治理最核心的就是“惩贪”与合规。
注：
①相关数据来自东方财富网
②《常熟银行控股30家村镇银行，资本充足率连续3年偏低，补血需求旺盛》，时代周报，2022年8月17日
③《资本充足率下滑，营收增速连降！常熟银行业绩增长背后藏隐忧》，投资时报，2021年8月27日
④《常熟银行苏州分行被罚，个人贷款业务管理不到位》，中国经济网，2021年12月21日
⑤《警示！常熟银行吃50万罚单，揭开结构存款销售灰色地带》，浑水调研，2020年9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