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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猪小浅
来源 | 猪小浅（ID： zhuxiaoqian0214）
01
我叫何晓慧，他叫马小豪。2017年，我们24岁。
这一年的12月，夜晚静冷如冰。马小豪在我家小区门口等我。
那天本来说好接我回家的，可他临时有活儿走不开，我就自己打车回了家。
可没想到，马小豪的活提前结束。我叫他别来了，可他还是先到小区门口等着我。他说这么晚，看到我进家门才放心。
马小豪的额头有点擦伤，贴了OK绷。
我问，你怎么了？他不在意地笑，说，修东西碰到了。
我俩说了几句话，马小豪就走了。
感觉他心里藏着事却又不肯说。
02
我和马小豪是老朋友了。
许多年前，我们住在同一条胡同里。那时候，西安城里还有大片的平房。
马小豪他爸是我们那边的大款，做服装生意，总在胡同口停一辆宝马。虽说是二手的，但怎么说也是宝马。
马小豪他妈不会做饭，于是他常跑到我家蹭饭。他特别爱吃我妈做的五花肉炖酸菜，每次都能吃好几碗。
马小豪说他可羡慕我了，天天有好吃的。我说，我还羡慕你呢。
我说的是心里话。因为马小豪他爸能赚钱，给他和他妈也舍得花。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马小豪他爸买了楼房，搬走了。
我们家04年才搬。05年，我上初中。报到那天，远远看见马小豪对着我直蹦高。
多年老友，再次相见。我给了他一拳，他给了我一脚。
原来我们两家新房子离得不远，隔两条马路。
放学，他就站在我们班门口等我一起回家。
那时候，他是真土豪。手机在学生眼里还是奢侈品，他就有一部。
可想而知他在学校里肯定是风云人物。可是在我面前，不说言听计从吧，也差不多。
给我买零食，买奶茶，干什么都要拉上我。
新买的ipod，天天借给我听。估计现在的小朋友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吧。
半学期过去，班里就开始传我俩谈恋爱了。
我们班主任很厉害的，还找了家长。
我妈去的学校。听老师告完状，她就笑了。
她说，老师，他俩从小一起玩，跟兄妹似的，不可能。
03
我妈特别信任我俩不可能。
因为我和马小豪从小玩到大，的确不来电。他在我心里，没有性别的概念。他说我是他哥们。我说他是我姐妹。
初三那年 ，马小豪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爸找了小三，是个蛮有手段的女人。和马小豪他妈斗了两三年，父母的争吵，导致马小豪成绩一落千丈。
高中他进了普通高中，我进了重点。
小豪妈妈在离婚的这个阶段，谈了新的男友。小豪跟了他爸爸。
小豪爸妈离婚，已经是高二前的暑假了。我一直陪着他。
我俩去打电动，吃烧烤。他说想喝酒，我抬手要了两瓶。
其实，那是我们人生里第一次喝酒。真难喝，不到一瓶就醉了。
头一直晕，脸红得吓死人，不敢回家，一直坐在小区外面醒酒。
后来还是我爸出来找我，把我背回家，好一顿训。
04
之后，我和马小豪联系就少了。
毕竟我这边是重点高中，课业非常忙。而马小豪他爸离婚一个月后就娶了小三。
继母开始还装装善良。怀孕后，对马小豪变得各种厌嫌。
2010年，马小豪的继母生了儿子。马小豪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性格因此变得乖张，他不再好好读书，交了些社会上的朋友，时常打架。
记得是高三的上半学期，周末和同学去买书。
从书城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在打架。一个男生打得最猛，把人按在地上猛捶。
我远远地就认出了他。我大喊了句，马小豪，你干嘛呢！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松开了被打的人，和那帮混混一起跑了。
我晚上吃饭的时候和我妈说起来，我妈说，小豪那孩子变了。嫉妒他弟弟，就给他弟弟脸上盖枕头，差点没把他弟闷死。
我震惊地说，不可能吧。再怎么恨小三，也不该对小婴儿下手。
可我妈说，他自己都承认了，他爸气得把他赶出家门了。
一时接受不了小豪这么没人性。晚上，给他发短信，我不信你那么对弟弟。
可我等了很久，他一直没回话。后来学业上越来越忙，也就没空管他。
那么多年的友情，就这么断了。心里有点空。
05
2011年，我考上北京理工大学。
爸妈特别高兴，买新手机，新电脑。
2012年，开始用微信了。马小豪是从通讯录加进来的，只有自动的问候，再无其他。
我只知道他读了大专，也是机械专业。
我是这一年开始恋爱的。理工学院，机械专业，最著名的和尚班。我这种7分颜值，追求的人不少。
我择优录取，选了我们班长。
他叫唐杰，山西人。性格冷冷的，很酷，主要是长得帅。
第一次恋爱，没经验。
追自己太猛烈的人，看不上。对自己爱答不理，若即若离的，却又欲罢不能。
不能说唐杰不爱我，可他不怎么会关心人。
看电影回来，路上有点冷。我抱肩啊，呵气啊，抖啊，都没用的。需要我说，好冷啊。他才会把外套给我披上。
朋友A说，要女生自己说出来才能行动的男生，根本就不爱。
朋友B说，优秀的男生都这样，硬件不行的男生才会在软件上下功夫。你不要我要。
而我分不出谁对谁错，就觉得自己有点离不开唐杰。
当然，也不能说唐杰完全不关心我。
有一次，我来例假，订了黑糖奶茶回来。捂着肚子跑到下三楼去拿，却发现被人偷了，气得要死。
发朋友圈，大骂一通，缩在被子里接着疼。
可没一会儿，又有我的奶茶到了。
满满的黑糖加布丁，还有一块我最爱的重酪蛋糕。我拿着甜蜜蜜地吸了一口，在微信问唐杰，看我朋友圈了？
他回，什么朋友圈？
还装！他发了一个嘿嘿的表情。
要怎么说呢，他也是在慢慢学习，要怎么爱我吧。
06
我和唐杰就这样半糖半盐地度过了大学时光。
最大的考验，如约而至。
班里许多比我成绩差的男生，工作都有了着落。而我呢，只因为是女生，许多名企都不收。
唐杰成绩优秀，一表人才，直接进了央企。
其实，我要是在北京找个专业不那么对口的工作也不是不行。
但我爸妈坚决反对。他们做了一辈子公务员，人生信条就是稳定。
他们很早就放话了，如果找不到能落北京的工作，立马回家。
那已经是2015年的冬天了。我和唐杰商量，先异地恋吧。
人生才刚刚起步，未来还长。回西安，我爸托老领导的面子，把我送进一家国企。
我成绩这么优秀，可人家还要教育他，你啊，当初怎么让女儿选这个专业。男人扎堆的地方什么样，她不懂，你也不懂啊。
当时我非常不爱听。
可上班半年，又有点理解了。社会不是学校。学校里，男生多，都争着保护女生。
但社会上，男人太多的地方，容易犯贱。
还好我们领导比较护着我， 工作也慢慢适应了。
那时候，我妈有个农村的朋友，孩子想报自考的大学，托我妈问问。我妈肯定找我了。
周末，我就大学培训部那边去看看。很意外的，遇见一个人。
是马小豪。
07
有实话，如果不是他叫，我有点不敢认。
他蓄了胡子，但修剪的还蛮整齐的。身体壮了很多，不像以前的小小公子哥了。
我们去喝了咖啡，聊了彼此的近况。
马小豪现在在一家电梯厂上班。
他说工作这两年，体会到学历的重要，所以来这边也想研究一下自考。
一杯咖啡的时间，他就说要走了。
回家，和我妈说起来。她说，小豪也挺可怜的。那么好一个孩子，让他爸妈害了。
我这才知道，马小豪被他爸赶出家门之后，他妈也不让他过去。因为男方是头婚，底线就是不让带小豪。
小豪没办法，回去找他爸道歉，从此在那个家，更没地位了。
他高考成绩只够上大专。
带着行李迈出家门，再也没有回过家。
大二那年，马小豪的爸爸心梗死在酒桌上。
之后，家产大战。
他继母不知道怎么弄出个遗嘱来，所有财产都留给他们母子，没有小豪的份儿。
马小豪也是不一般的孩子。
他从实习的厂子里拿着个大榔头出来，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他说，跟你这种贱女人，我是不会讲法律的。我现在就烂命一条。你要是一分不给我留，我让你和你儿子有命贪，没命花！
再坏的人，还是怕不要命的吧。
马小豪也没细算他爸留下多少财产。要了一套房产加200万，从此两清。
08
听完马小豪的家世，我忍不住感慨，这几年，我和他好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我所经历的，只能说是生活里的小风小浪。而他的世界，却像电视剧般起起落落，短短几年，就体验了人间的世态炎凉。
晚上，他忽然给我微信上留言。
他说，闷我弟弟的，不是我，是我继母，她故意陷害我，你信吗？
见面的时候，我像和一个关系疏淡的朋友聊天，但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又看见记忆中那个倔强的少年了。
皱着眉，抿着嘴，一声不响地等我一个回答。
我回，对不起，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相信你。
马小豪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忽然就心酸了，柔柔地，渗在旧日思绪的纹路里。
有时会不解，曾经那么好的朋友，怎么就断了。
之后的日子，我和小豪渐渐恢复了联系。
他放下书本太久了，时常会问我一些专业上的问题。我很愿意解答。
其实他实战经验比我强，所以可以说是相互切磋了。
09
2016年1月12日，我记得特别清楚。
北京的校友给我发来一张照片，唐杰和一个穿着深绿小洋装的女人坐在一起喝咖啡。
左思右想了一个晚上，还是问了唐杰。
唐杰说家里安排相亲了。他说，对不起，应该先和你说分手的。实在觉得我们未来没什么希望。
我无言以对。某种意义上，他是对的。只是骑驴找马的做法，让人心冷了。
那段时间，马小豪知道我失恋，天天陪我吃饭，鼓励我找点事干。
我一直考个三级制图员的，于是听他建议，也报了班。
2月过年，忽然想起马小豪早就没家了，于是喊他过来。
其实这几年，我爸妈也消除了对他的偏见。
毕竟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信小三，还是信小豪，并不难选择。
我妈在年饭的菜单里，加了五花肉炖酸菜。
上桌的时候，马小豪眼圈就红了。我推了推他，干啥，大过年的！
他猛灌一杯酒，说，热气熏得不行啊。
我爸拍他肩膀说，你是明事理的好孩子，以后常来玩。
马小豪默默点头，没说话。
说实话，有了马小豪的陪伴，我第一次失恋好像也没有特别痛苦。
他随时在线，陪我聊天。
工作不忙，晚上会过来和我一起背书刷题。
我妈还会做夜宵给我们。
有一次，马小豪说，阿姨，你不用忙。饿了我们自己订点就行。
我妈说，我高兴啊，不知道的，以为两个要高考呢。
一下说得让我们有些怀旧了。
话题便飞回了我们两小无猜的时光。
我说起以前和他做朋友好风光，全校女生都嫉妒我。然后，马小豪冷不丁地问我一句，那你就没喜欢过我吗？
我说，切，你光屁股我都看过……
忽然之间，我卡壳了。因为马小豪看着我的眼睛，闪闪亮亮的。像藏着小星星。
是我的错觉吗，他……喜欢我？
我当即给了他一拳，说，少来，别演戏！
他嘿嘿地笑了。
10
我就是那天察觉我们之间有情况的。
像一颗粉色的种子，发了芽。
但小说里，那种和最好的朋友恋爱的尴尬，也是非常真实的。
可能太熟悉彼此了吧，一往爱情的方向想，就想笑。
但生活里，我已经不能缺少马小豪了。
没他，我看不进书。晚上，要听他说一句，好好睡，才睡得着。
他和唐杰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细心，体贴。他记得我的口味，买零食从不会买错。
能察觉到我来大姨妈，那几天不给我吃凉的。
太多的小细节，攒出温柔的感动。四月的一天，下了大雨，马小豪开车来接我下班。
那天雨量特别的大，楼门到他车子前有一大片很深的积水。
他看见我出来，忙跑下车，背着我，趟水过去。
那些讨厌的男同事，疯了似的起哄吹口哨。我害羞着，却也甜蜜着。
小豪就像一块橡皮，一点一点擦掉了我心里有关唐杰的甜与伤。
他也像一把彩铅，在我的世界里，绘上了七彩的未来。
11
17年末，我拿下证书。
马小豪考得也挺快的，因为只考本科段。18年上半年，应该能拿到证。
他和我说，有了证领导就能提拔我了。要不然，过不了硬件的坎。
那时候，他天天提醒我，元旦老同学聚会。我回来之后，初中几个要好的老同学还没机会一起聚过。
12月30号难得都有空，搞个小规模的同学会。
马小豪最积极，张罗酒店，订KTV。29号那天，马小豪说来接我下班的。可有家酒店的电梯坏了，要修，不能过来了。
我磨磨蹭蹭地收好东西，坐在出租车已经快7点了。
马小豪又来电话说他提前收工了。我叫他不用来了，可他还是先赶到我家小区门口……
马小豪的额头有点擦伤，贴了OK绷。他说是修东西碰到了。
他精神有点颓，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感觉他心里藏着事，不肯说。可能是累了吧，我没留他。
马小豪钻进他的小破车之前，猛咳出一口痰。然后说了句，明天别忘了啊。
我点头，他开走了。
小区门口的灯是白色的，照得夜晚，一片素洁。
我忽然发现马小豪吐的那口痰有点粉红色，像是有一点血。
12
我有点怕。他不是又打架了吧？
放心不下，打他电话。没人接。
我有点急。给他朋友打电话，他们神秘兮兮地说，他不接你电话，你就不要多问。
感觉他们在搞什么鬼。我一进家门，我爸就说，小豪呢，他不是去接你了？
我说，走了。我爸嘟哝说，这孩子，也不上来坐坐。你妈给他炖酸菜了。
我妈一脸话里有话地说，人家忙，你少管。
感觉他们好像也知道什么。不会是要大过节的，整蛊我吧。
多么希望故事的情节到了这里，是他整蛊我。
可是我洗漱之后，手机突然响了。小豪的号，而说话的人，却是警察。
他说，你是马小豪什么人啊？能不能来趟医院，他要不行了！
我一瞬傻了，钉在原地，如同五雷轰顶。
13
我真的不想回忆那一天。
那天马小豪提前结束的原因，是出了事故。他在电梯前放了维修的牌子，可不知谁给弄倒了。
结果酒店经理没看见，进了电梯。马小豪正蹲在上面检查。电梯向上一动，他一头扎在电梯和墙壁的缝隙里，挤住了。
马小豪被救出来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好的，只是头有点擦伤。
人家要送他去医院。他说，没事，我先回家躺躺。
然后他就来找我了。他为什么那么傻呢。被电梯那么大的拉力挤压过，怎么可以轻易说没事。
我在医院见他的时候，眼泪狂泻而出。
他刚做了造影推出来。胸前全是血，他还在一口一口地往外呕。
听见我的声音，他睁开眼，口齿不清地说，你来了？
我哭着应他。他喃喃地说，抱抱我，抱抱我。
红色的血吹出细小的泡。
我轻轻拥着他放声痛哭。我喊着，马小豪，马小豪！你给我坚持住！我妈炖了酸菜，你还没吃呢！
可是他呀，再没有这个口福了。
他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就在我的怀里，死去了。
那一年，他才24岁。
年轻的躯体，变成了一朵洒满殷红的云，无声无息地飞走了。
14
医生说，没法救。
内脏全部挤破裂了，腔体里都是血。
我常想，如果当时他不是急着来看我，而是去了医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也许他就可以赶在第二天，给我一个惊喜。
是的，马小豪这个家伙，背着我搞了件大事。
他准备跳过恋爱阶段，向我求婚了。
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全部都被他收买了，就连我爸我妈，也合谋瞒着我。
他们准备先大吃一顿，然后在KTV里，布下求婚的“陷阱”。
朋友发给我一段马小豪的彩排视频。
他的嘴好笨啊。那么几句，紧张得没有一次说顺利的。
他说，何晓慧，你听好了。小时候，你是我哥们。13岁重新见到你的时候，就不是了。我喜欢你，不是哥们姐们的喜欢，是男朋友爱女朋友的喜欢。我们老大不小了，跳过恋爱，嫁给我吧。
所有人都在视频里嬉笑尖叫，只有我在视频外面，失声痛哭。
我好想告诉他，马小豪，我爱上你了。不是哥们姐们的，而是女人爱男人的那种爱上你。你知道吗？我不想和你恋爱，我想马上嫁给你。某些时候，我都想象过我们结婚后的样子，那时我会喊你老公你会喊我老婆。
可是，我最亲爱的马小豪，听不到了。
那是2017年，我和马小豪24岁。而他要永远24岁了。
15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入睡。
闭起眼，就会看见马小豪求我抱他的样子。我的心从此被戳出了洞，深不见底，永不愈合。
5年了，只有日夜工作才能安抚心灵。
我就这样忙忙碌碌走到29岁，再没能恋爱。心里藏着巨大的伤，根本没法爱上别人。
之所以又想讲讲我与他的故事，是因为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揭了我的伤疤。
那个人是马小豪的妈妈。
当初马小豪的葬礼，都是我和朋友操办的，她像个客人一样来参加。
而马小豪的继母干脆就没来。
她只想收回马小豪的遗产，而作为小豪的直系亲属，马小豪的亲妈也是有继承权的。必须要她签字放弃才行。
那可能吗？她们先是吵，打官司，调解，再吵，接着打，判决，上诉，又遇到疫情。一直从18年闹到22年初，真是旷日持久。
最终马小豪的妈妈也分到了钱。
马小豪的房子要拍卖了。他妈妈想起了我，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去拿，要不然就扔掉了。
我去了。衣橱里的衣服，还有小豪残存的味道，冰箱里的水果，烂成了一片泥。
马小豪有好多好多的CD，放满一面墙。
真想把整个家里的东西都搬走。
后来，我在卧室的书架上发现马小豪的日记。
好几本，我整整看了一个下午。从童年到长大，越写越少了。
16
小豪说，何晓慧为什么那么傻呢。
明明借给她的ipod，前三首歌的字头连起来是“我爱你”，可她就是不明白。我也很傻吧，明明喜欢她，却不敢直白地告诉她。
是的，马小豪从初中就喜欢我了。可那时我只是把他当哥们。
而高中的时候，也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爸妈离婚，我们第一次喝酒。他特别开心，觉得还有人愿意陪着他。
那天晚上，我爸找到我们的时候，我靠在小豪肩上睡着了。
我爸和小豪说，晓慧考上重点不容易，为她好，就不要耽误她的学习好不好。
从此，他以为我好之名，远离了我。后来，小豪只能在我的朋友圈里看我的人生了。
看我的快乐，看我的烦恼。看我恋爱了，挽着别的男生的手。
看我肚子疼，奶茶又被偷，于是马上订了新的，还加了蛋糕……
窗外，天色已晚，繁星当空，像我止不住的眼泪。没想到唐杰最打动我的礼物，其实是马小豪送给我的。
我宁愿马小豪劈腿，宁愿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宁愿他 做个渣男 辜负我，也不愿意他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可是，没有宁愿，没有如果。
我再也没有他了。
作者简介： 猪小浅，一个只写真实故事的公众号。 在这里，你将看到百态人生。 读猪小浅，相信爱。 后台回复目录，可阅读所有故事。 公众号： 猪小浅 （ ID： zhuxiaoqian0214）。 富人的智 慧经授权发布，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立场，不对文中内容真实性负责，如有问题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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