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过半, 奥密克戎已经从南到北轮流入侵了超一线城市的四分之三。北漂沪漂突然就漂不动了,堂食和线下娱乐活动隔三岔五暂停,社会面不一定清零,生活面是基本清零了。
居家两个月以后,看着在同学朋友圈发的老家路边摊,嘴角都能流下羡慕的泪水。 当大城市生活褪去缤纷的颜色,好像生活在小城市反而有滋味得多。
如果问一个北上广深漂费劲留在大城市图什么,十有八九会回答生活丰富、机会更多。
这种灯红酒绿的向往其实字里行间还透露着三个字: 赚得多。
有些 大城市的基础岗,要比在小城市做到高层赚得还多 。2021年全国31省份中,上海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高达78027元,北京紧随其后,人均可支配收入为75002元。也就是说,单从可支配收入水平来看,北京上海的平均收入,差不多是山东、辽宁平均收入的两倍。
每年都有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怀揣梦想投进一线城市早晚高峰的洪流中,相信辛苦和努力最终会换来自己想要的生活,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们坚定的信念常常变得模糊又迷茫。
世人皆苦, 工资不够高的打工人,吃的是生活的苦;而工资够高的打工人,吃的是没有生活的苦。
大城市或许收入不错,但它对于普通人而言并不慷慨。
强者恒强的马太效应,让一线城市拥有大量的高薪工作,但人口的大量涌入,也会抬高生活成本。
单单是“住”这一项基本需求 , 就扼住了许多打工人消费的咽喉。 工资到手,有的人转头还了房贷,有的人立刻交给房东,剩下的部分对于五彩缤纷的生活来说显得捉襟见肘,哪有轻而易举的奶茶自由车厘子自由。
而居住,只是生存在大城市最基础的需求,远够不上理想生活的半分想象。
和朋友长途跋涉一个小时见面,吃顿饭就草草收场总是有些草率,只要发起续摊需求,接下来的活动就很容易遭遇钱包杀手。
许多人所理解的北上广深生活,不是经常去话剧密室脱口秀,就是不时有看展露营下午茶,每一条丰富多彩的朋友圈动态背后,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余额在颤抖。
即便收入可观,大城市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富足。
高薪,通常意味着更长的工作时间和更大的工作压力,当精力被工作占去,谁还有心思灯红酒绿。 没有多少996打工人,会在唯一的周末选择通宵蹦迪,他们可能更愿意和床相伴一天,来滋养几乎耗尽的心神。
对普通人来说,留在大城市是个不进则退的选择。 买房买车、未来子女的教育,一笔笔都是巨额。而想要获得薪水不错的工作,不仅得入对行、跟对人,还要付出更多的学习和努力提升自己,以期获得扎根大城市的资本。
许多人都在高速发展的大城市中被卷入收入愈高、开销愈大的漩涡,但是为了理想和价值,为了更体面的收入,他们别无选择。
一些看不到希望的大城市打工人,选择逃离北上广深。
创建于2021年9月的豆瓣小组 “拜拜啦一线城市”,吸引了29170位打工人关注,另一个主张逃离北上广的小组 “社畜迁徙计划中”也有一万六千多名潜在跑路分子。
当倡导精致生活的小红书也频繁出现二三线城市移居热帖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吹向大城市的风向变了。
卷不动的打工人回流到小城市,生活好像又有了可以喘息的空间。
尽管小城市可逛可玩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工作也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但是生活的质感一下子变得丰盈起来。
没有长期加班的工作,没有动辄几个小时的通勤,下班之后的时间多到仿佛足够体验另一种人生。 在大城市几乎不可能实现的work-life balance,仿佛就是小城市的日常生活。
赚的是少了些,可是生活成本也随之降低了。如果回到家乡,甚至没有租房烦恼,可以安安心心在家当个妈宝。像房子、车子这种大件,可能在北京奋斗十年都看不到希望,在小城市可能咬牙跺脚攒几年就能出手。
小时候最看不上的一眼到头的生活,却是在大城市出走半生之后渴望的安逸和稳定。
无论是选择逐梦北上广深还是躺平在成都鹤岗,哪一种选择都各有利弊让人难以割舍。
疫情让很多人有了远程办公的机会,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 成为数字游民。现在,在大城市和小城市之间,有了另一种选择。
数字游民是一种地理位置相对自由的生活方式,把工作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可以接入互联网的地方完成,拿着相对较高的绝对收入,到生活成本相对较低的地方生活。
试想一下,一个年薪百万的大厂员工,在5万块钱就能买一套房子的鹤岗生活,可能他的同事在北京五年还没拿到工作居住证,而他已经靠存款拥有余额宝日入200元的美好时光了。
尽管数字游民的生活听起来理想又自由,实际操作起来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说走就走。
远程办公的岗位缺口毕竟没有那么多,从事自由职业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才能把自己养活。 流动对于年轻人来说新鲜好玩,随着年纪渐长,赡养父母、子女入学等问题也会逐一出现。
人生本就是由一个又一个可能性组成的。
没有绝对完美的决定,也没有永不出错的选择, 在认清生活的本质之后仍然可以忠于自己走过的路。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一种成功了。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