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台的 成型。
文/灰信鸽
一直为玩家所称赞的《王者荣耀》音乐，它的好，是面向大众向的。
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好」。就像去看漫威的电影，它们音乐的品味、情绪、效果就得到这儿：大幕拉开，两军交战，交响乐团一定会把观众的体验给推到极致。这是套基于西方音乐的、正对观众的经典设计。
可这两天，《王者荣耀》联合QQ音乐办的「听见·国乐」音乐厂牌首场线上音乐会——听见峡谷国乐，实在有点打破我对它的认知。
只消听听这一段，便懂我在说什么：
这段 音乐莫名地燃。 因为不同于游戏中西方音乐管弦乐的恢弘，一转民乐的演奏不仅没有丢掉游戏里热血的演奏情绪，借助国乐特有的谱曲和音符安排，反而用更加急促的拨弦和民族鼓特有的敲打音色，有了颇为民族风格化的音乐风格。
后来发现，这场音乐会不止是燃，它还将国乐解读为一种视觉表演，配合国风味十足的音乐，舞台效果也别出心裁。场上5人的乐团，演奏出了一种叙事音乐剧的味道。
很明显，《王者荣耀》设计音乐的理念，多出了一些新东西。
这回音乐会的主题是听见峡谷国乐。《王者荣耀》摸索了民族、风格化的潮流：站在台上的是5个国乐音乐人，演奏的是极具视听表现力的民乐。
前段时间，我们对相关企划负责人做了采访。你会发现《王者荣耀》此前完成了美术品质的变化后，现在又朝着听觉体验下手，而且不仅在新国乐的方向上创新探索，他们还已经把它玩到了游戏外，正逐步把音乐做成一个远超想象的大IP。
01
为什么说一个音乐企划
能颠覆认知？
这场听见峡谷国乐的表演可不止看上去的热血国潮而已。
首先，音乐会上出现的乐器就不太寻常。根据官方介绍，为了还原古乐的韵味，他们仿照敦煌壁画上的乐器，在现实中复刻了那些早已失传的古乐器，如奚琴、五弦琵琶等。这些古乐有着类似于我们所熟知的琵琶、笙箫等乐器的弹奏方式，但其音色与所能弹奏的音符，与之有所差异。
其次，乐团成员的履历也相当能打。如打击乐演奏员林喆，是旅德、奥、英的国际打击乐音乐家，任浙江音乐学院的打击乐教师；拨弦类乐器演奏员李跞，自幼学习琵琶，曾在G20峰会期间担任接待演出任务，赴多国完成个人独奏演出。
此外，这一企划背后的合作单位名单也十分亮眼：中国艺术研究院、敦煌研究院、QQ音乐等，还有陈伟伦、刘冬等一票知名青年音乐制作人参与幕后创作。
与此同时，已经有如此大手笔投入的音乐会阵容，其实还只是隶属于《王者荣耀》联合QQ音乐办的「听见·国乐」音乐厂牌作的一个小环节，在这个品牌之上，还有《王者荣耀》已经经营数年的、更庞大的「新国乐计划」……
说真的，看到这里，我觉得《王者荣耀》真有必要在国乐上投入这么大的资源吗？因为单说游戏做「新国乐」这件事，就并不容易。
挑战首先来自游戏内。《王者荣耀》早期为了塑造恢弘、史诗级的听觉体验，演奏用的西方管弦乐，作曲用的西方技法。一旦要做「国乐」，那可不是换个乐器就能解决的，还得将底层替换成适合民乐演奏的基础。
难以忽视的还有外部挑战。民族乐器虽说是我们的东西，但在游戏行业里，它始终没有一个很好的先例。未可知的东西太多：喜欢它的玩家有多少？市场究竟有多大？最关键的是，这套内容究竟要做到什么度，才能让玩家看明白、并喜欢上？这些都是没有被验证过的。
《王者荣耀》自然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早在这场国乐音乐会之前，《王者荣耀》就已用近4年来探索「东方美学」，不仅完成了内容积累，他们还在一场场创作、合作当中把这件事越做越大。
具体来看，「新国乐」尝试的契机，是2018年的敦煌文化皮肤「遇见飞天」。这是他们第一次创作「东方美学」的设计。从最终产出的结果来看，不难发现，《王者荣耀》所追求的不止是视觉的「东方美学」，更在于听觉——他们与当地敦煌研究院合作产出了一系列内容，其中就有与韩红、方文山合作的音乐《遇见飞天》——结果颇受玩家欢迎。
随后，《王者荣耀》开始在「新国乐计划」上展开一系列有趣的尝试。
根据相关负责人的说法，在过去两年里，有这样三个关键项目的成功，坚定了他们推动「新国乐计划」这个庞大的企划案：
首先是2020年《五虎上将，参见！》音乐会。项目组与知名音乐家谭盾合作，重新复刻那些壁画中的古乐器，用中国的民乐来演绎五虎上将所代表的自然元素，以及他们背后「仁义威忠勇」的精神主题。这一合作所创作出的音乐，便是在挑战风格的变化，将《王者荣耀》过往的西方底层作曲技法，完成向民乐的、东方审美的替换。
后来，象征着东方美学的英雄「云缨」诞生，催生了项目组与中国知名琶演奏家、中央民族乐团团长赵聪等音乐人的合作，创作了角色的专属国风音乐《赤焰之缨》。这首音乐因为过硬的音乐品质，不仅入选北京冬奥官方曲库、在速滑等场馆中演奏，还曾数次作为赵聪的代表作，与她登上各种大型舞台现场。
另一个重要的探索节点，是6周年限定皮肤「高山流水」的主题音乐《流水知音》。项目组邀请了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国家级非遗古琴艺术代表性传承人林晨老师参与「高山流水」主题曲《流水知音》的古琴指法编订及演奏录制工作——《王者荣耀》对还原古乐的执着，一定程度上也来自于此。
最终，经历几次铺垫，今天这场听见峡谷国乐的音乐会自然水到渠成。某种意义而言，它既是对过去数次国乐尝试的总结，也标志着《王者荣耀》完成了对「东方美学」听觉层的探索。
……不过等等，《王者荣耀》既然要探索视听设计的极限，在游戏里面做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单独搞一个游戏外的「新国乐计划」？
02
「新国乐计划」于王者荣耀的价值
「新国乐计划」单独做的原因，是因为它所能牵涉的游戏内容，远比看上去的规模庞大。
游戏音乐是一种不被局限于游戏中的创作。也因此，《王者荣耀》拓展了自己音乐的使用功能。在游戏当中，它可以设计玩家的听觉层的体验，对游戏内容完成情绪渲染、二次叙事。可在游戏外，它同样是一项重要的品牌营销点，无需过分强调，它就可以吸引到那些没接触过王者、但对拓展内容感兴趣的玩家。
那么，单独策划一个游戏外的「新国乐计划」有哪些作用呢？我们可以分为两个大板块来看。
其一，「新国乐计划」的价值直接体现在游戏当中，用更多元的内容为玩家带来惊喜。
首先，「新国乐计划」完成了对《王者荣耀》听觉层「东方美学」的探索。正如上文所说，它打破了玩家对游戏音乐的认知——过去一直由西方作曲主导的音乐，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民乐元素融入进来，后者与视觉内容配合，将玩家的游戏体验朝着更「东方幻想」的方向调整。
《百战成诗》就是一个典型案例，它将游戏过往体验转用民乐来具象化。不同于西方音乐靠不同音域塑造一个情绪的场景，《百战成诗》活用了民乐与观众互动的特性，用各种灵动的音符与技巧来调动听众的情绪。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内容表达。
其次，「新国乐计划」可以让《王者荣耀》的内容有更丰富的叙述方式。因为《王者荣耀》并不是能将内容直白说出来的游戏，所以游戏音乐不仅需要塑造情绪，还要具备叙事能力。而「新国乐计划」的优势就在于，民乐乐器本就带有叙事的活力，它自由的作曲方式也可以更灵活地讲述故事。
峡谷国乐团成员罗萌就在此前的采访中提到，自己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角色音乐《梦奇》。他在创作的时候，使用了溜溜笛来演奏。这个乐器因为奇怪的音色，常被当作音乐类的玩具。但「梦奇」本就是一个趣味性十足的英雄，蓝色的胖子，在空中飞来飞去——溜溜笛的演奏就犹如在玩家的听觉世界再现「梦奇」的形象，让它在其他乐符之间漂浮。
不过，「新国乐计划」影响更大的价值体现在品牌层，用更潮流的手段来传播《王者荣耀》的内容。
我想「新国乐计划」之所以独立，是因为《王者荣耀》看中了游戏音乐天生的传播优势。对比其他要深度绑定IP的营销手段，游戏音乐不必被辨识度所束缚，它只需要与IP之间存在内容溯源上的联系就好——那些被「新国乐计划」作品所吸引的用户，一旦感兴趣，自然地可以溯源到《王者荣耀》上去。
更关键的是，足够独立自由的「新国乐计划」，不必被游戏设计的框架所束缚，它甚至不被国乐所束缚——它的创作理念，使用国乐的基础，去承载多元的内容风格。因此，「新国乐计划」产出的音乐并非完全传统的民乐，而是糅合摇滚、流行乐编曲、EDM的节奏，以及各种各样的有趣创作形式，让韵律更贴合现代审美的国乐类型，它的传播途径也因此变得相当多元化。
聊表演，峡谷国乐团已经登上过各种现场舞台，演奏了原创的同人曲《百战成诗》，也以新国乐的形式重新演绎了《86版西游记》；
聊传播，「听见·国乐」已经开始围绕音乐，拍摄了一系列风格化突出的MV，产出了方便不同平台传播的长短视频；
聊合作，他们已经与许多知名歌手合作，如吉克隽逸、郁可唯、毛不易等受年轻人喜爱的青年歌手，创作游戏相关音乐……
不难看出，「新国乐计划」的目标明确，那就是紧跟潮流，让青年艺术家来演奏、创作，产出年轻人所喜爱的音乐文化。
总而言之，「新国乐计划」所使用的各种市场当下最潮流、熟悉的手段，一方面，为游戏长线的内容产出带来各种新花样；另一方面，它用国乐将IP符号化的能力，也使得《王者荣耀》的内容对整个社会、多圈层用户的渗透能力也更强。
03
《王者荣耀》已经成为文化平台
到了最后，我想聊一下关于《王者荣耀》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
其实站在行业角度来看，「游戏」做传统文化这件事，始终透露着奇怪。与其说是在传承，不如说是在寻求社会的认同感。《王者荣耀》也经历过这样的探索。项目组通过「遇见飞天」探索「东方美学」，便是想让产品拥有能融入社会的价值。
但如今，《王者荣耀》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文化平台：它做传统文化，不再是用文化来点缀品牌，而是开始用品牌，来帮助并传播传统文化。
因为与国内其他游戏IP不同的是，《王者荣耀》的体量已经太大，一方面，它已经不单是一个可以容纳各种文化的IP，它的声量已经大到能担负起承载传统文化、并将其传播出去的责任。另一方面，《王者荣耀》背后团队的内容生产能力也已足够成熟，他们能够拆解这些传统内容，化为年轻人所喜欢的形式。
——「新国乐计划」就是《王者荣耀》已经成为文化平台的一大佐证，它同时也展示了这一平台所能带来的多重价值：
首先，对音乐人而言，《王者荣耀》成为了能够自由创作的平台。不设框架的音乐范围，能够让音乐人获得最大程度的创作自由，基于游戏内容去尝试各种风格、演奏的实验，给出自己的解读。这一理念既影响了台前的演奏，也贯穿到幕后的创作。
比如，音乐家谭盾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的采访中提到，为《五虎上将，参见！》寻找角色表达、溯源古乐器该有音色的过程中，这种带有风险的内容实验让他感受到创作的「过瘾」；「听见·国乐」峡谷国乐团成员之一的林喆，提到自己加入到团队当中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可以创作出更多有趣的、新奇的民族音乐。
其次，对其他行业而言，《王者荣耀》也成为了其扩大行业影响范围，触达到社会各处的重要渠道。例如「新国乐计划」中，音乐行业就在借助《王者荣耀》平台的声量以及自由的创作，逐步让市场对其认知脱离背景板的刻板印象，传递出音乐作品的魅力，让更多用户了解创作背后的想法。
而对于传统文化，《王者荣耀》则是一个可以使其获得全新生命力的地方。在如今，传统文化所面对的主要课题，就是如何降低理解门槛，让更多的年轻人明白其中底蕴。而《王者荣耀》作为现代游戏，它与当下社会联系紧密，懂年轻人喜欢什么，它的创作经验也可以为传统文化的包装、再演绎提供更多思路。
与《王者荣耀》合作了《赤焰之缨》的音乐家赵聪，就曾在许多场合将这首游戏音乐作为传播传统文化的案例。在今年央视举办的音乐公开课上，赵聪就在现场讲解了《赤焰之缨》从传统曲目《十面埋伏》所继承的传统弹奏技巧，又借助摇滚等的演奏方式，赋予民乐以现代感。
这种结合性的创作方式，也让民乐等面临传承问题的传统文化，可以获得更多年轻人的关注与喜爱。
所以，《王者荣耀》的平台价值是多方面的，它既为个体创作者提供了更大的创作空间，为其他各个行业提供了发声渠道，更重要的是，它能够承载住传统文化，赋予其获得扎根当下社会的生命力——「新国乐计划」就是这个平台价值得以具象的重要节点。
不过要注意的是，其实「新国乐计划」还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尚处早期学习阶段的企划，整个团队也仍在不断接收更多元的文化与创作。换句话说，它所能带来的价值可能在未来还会有进一步的拓展，为更多创作者、行业，以及更多的传统文化带来更成熟的创作、传播模式。
项目组给的解答，让我想起当年李安拍《比利·林恩的中场故事》的趣事。李安当时为了突破电影语言的极限，在这部影片中采用了120帧的拍摄技术。在与记者雷晓宇的对话中他提起，那些美国人一直「Why？Why？」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干，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李安说，还能为什么？「Because I Can !」
或许正如传统文化于游戏，中国传统民乐于今天这场听见峡谷国乐音乐会，这也是只有《王者荣耀》以及他们的团队，才能完成的事情。
游戏葡萄招聘内容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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