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雪芬
编辑/郑亚文
最近，一则裁员公告火了。
湖南商家潘凡的公司业务严重萎缩，营业额下滑，无奈之下他决定裁员。他在裁员公告里写：“离职者可在公司官方淘宝店铺免费领取男士内裤三条。”
没想到，这份裁员公告发出当天就火了，很多人跑到店里为潘凡打气，鼓励他继续走下去，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戏剧性的转折出现了。网友加油打气的同时，潘凡那间濒临倒闭的淘宝店也“起死回生”了。这让失落的他有了一点盼头。
在为自家网店“打call”的同时，潘凡也想鼓励无数草根创业者，怀揣梦想，绝不躺平，“奋斗过才不枉此生”。
闯社会的小镇青年
潘凡自称缺乏安全感，“只有赚到了钱，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个27岁的年轻人，今年正面临着买房、成家、立业的多重压力，对赚钱有着比以往更强烈的渴望。
1996年，潘凡出生于湖南省浏阳市的一个小村子里。他是被“放养”着长大的，父母常年忙于生计，没有太多时间陪伴他。成长过程中大部分决定，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做的。
随着年岁渐长，潘凡不再满足于“看山看水看土地”的平淡日子。他向往繁华的都市，想去那个“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世界里闯一闯。
17岁那年，潘凡离开了农村老家，去到长沙谋生，梦想赚大钱。但是因为只有中专学历，他在城市里找工作并不容易。为了养活自己，他跑到服装厂打工，可工厂离赚大钱的距离太远了，才上了几天班，“就干不下去了”。
潘凡看好金融行业，认为“干金融赚大钱的机率更高”。于是他辞去工厂的工作，进入一家证券公司做销售。但时间长了，他发现这行也不好干。一年下来，“没多少钱，几乎只能拿基本工资”，于是他又辞去了工作。
2016年，微信小程序上线，互联网行业仍处于上升期。“虽然没有学过，也不懂”，但是他认为得抓住小程序这一机遇，毅然决定创业。
当时，潘凡身上只有1万元，但用于办公场地的30多平方米的公寓，一年的租金就要1万多元。他只得东拼西凑借了几万元，才成立了公司。
“一切从简”，他招了两个员工，团队就齐了，直接进入了开发小程序的环节。在小程序里，他们以砍价、抽奖、商品返利等方式引流，通过广告合作变现。然而广告收入并不理想，两年时间里，潘凡的创业“只能保本，没赚到钱”，于是他只能解散了公司。
连续失败的创业者
失败之后的潘凡“心态有点崩”，他在家里躺了三个月，“什么都不想做”。
“人总得吃饭，没了公司，总得找一份事情做。”迫于生活压力，他又想到了打工。接下来两年，他兜兜转转打了好几份杂工，每月能有两三千元收入，艰难支撑着在城市里生存下去的梦。
2020年，他看到发小靠卖男士内裤，一年销售额能有30多万元。男士内裤可以直接从广东进货，且是小批量订单，一次订几千元的货。没有资金、库存压力，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生意，内心重新燃起了创业的火苗。
于是他花了两万元，从发小介绍的厂家那里采购了一批产品，通过朋友圈销售，没多久就全卖光了。之后他又进了几次货，通过在线下贴广告、线上发广告的方式引流，一年下来销售额达20万元，终于“能赚到钱了”。
可第二年，潘凡的销售额就下滑了。朋友圈的流量有局限性，线下线上广告引流效果也越来越差，“发的帖子根本就没人看”。
男士内裤的销量本来就不大，加上复购率也低，第三年，潘凡的生意更差了，“有时候一连十多天都没有一个订单”。一年下来，他算了算，销售额才10万多元，利润都还不如去打工赚的多。
看着不断支出的房租、员工等各种成本，他陷入了迷茫，觉得快撑不下去了。
一次意外的走红
公司徘徊在倒闭的边缘，潘凡想，要不开个网店试试，多卖一点是一点。
但是注册了账号之后，他不知道怎么操作上架等流程，只得从头现学。研究了几个月后，今年4月，他终于开出了淘宝店，上架了男士内裤。那段时间，他从早到晚盯着后台，第一天没有销量，第二天没有销量……第一周结束前，他终于收到了第一个订单，“感觉要开心死了”。
但是，开心并没有带来订单的可持续性。接下来一个月，潘凡的订单寥寥无几。团队的希望都寄予在他身上，潘凡的压力越来越大。
5月底，潘凡的焦虑感到了顶峰。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裁员。
当天下午4点，他告诉之前开网店时新招的员工：“实在经营不下去了，不是你们工作的问题......”在裁员公告里，他表示，员工离职不仅会给予补偿，还可以免费领取三条内裤作为最后的福利，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他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好好的。
下午6点，这则公告被发到网上两个小时后，出人意料地火了。浏览量飙升，上千人在公告下留言。有人分析他“失败”原因，安慰道：“男士内裤不好卖。”有人表示“公司挺厚道的，离职还送你三条裤衩做分手礼物”。还有网友跑到潘凡的店里围观，果断下了几单，说要支持老板坚持下去......
新期待
裁员帖还引起了淘宝平台的注意。小二联系到他，对他进行经营辅导。恰逢618，潘凡还报名参加淘宝好价节，给店铺冲了一波热度、带了一波销量。
这之后的半个月，潘凡店里的流量涨了很多，是之前的5倍。
看着上涨的流量，潘凡欣慰，但欣慰中也夹杂着一丝心酸：“闯了这么多年，也没闯出个啥名堂来，没想到因为裁员小火了一把。”
这个月，他店里每天都有订单，最多一天收到20个订单，潘凡高兴极了。
他算了算，这一个月来，线上销售额已经突破了一万元。虽然不多，但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果断召回了此前的一位员工。加上合伙人，目前公司刚好有三个人，也算是一个小团队了。
对于早早进入社会打拼的小镇青年来说，想要在大城市打拼出自己的事业不容易。没有学历、没有资本，潘凡看到很多和自己一样年纪的人，要么在送外卖、跑滴滴，要么就是打零工，每日辛辛苦苦为生计奔波。
但是，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机会。很多从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靠着奋斗创业成功，在繁华的城市买下了一座小房子，从此以后有了自己的家，他想成为这种人。
和一些人嚷着“不想卷了，躺平”的心态不同，潘凡总是想着如何折腾。起步晚、基础差，这些都不是消极的借口，因为学历低、知识少，为了早点实现梦想，他直接住在公司，除了工作就是学习，“每天都在学习电商知识”。
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传奇，虽然名字里有一个“凡”字，但他不会甘于平凡。未来无法预料，能登上金字塔顶端的是少数，即便平凡，他也要做一个有梦想的平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