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叫我静静静静静
1
傅明宇,今晚你必须做出选择,离婚和丧偶你选一个!
澜澜,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话音刚落,傅明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刚又不小心提到了等字。他下意识地握紧方向盘,等待着电话那头传来李佳澜的尖叫,他的五脏六腑都习惯性得做好了随时被凌迟的准备。
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等这个字,成了他和李佳澜之间的禁忌。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字已经成了李佳澜的过敏源,让她歇斯底里,让她疯狂,让她痛不欲生,也让他生不如死。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估摸着两分钟过去了,电话那头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像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可今天这份宁静似乎比往常长了许多。
傅明宇有些不安:澜澜?你还在吗?
十点,我等你到十点。李佳澜又强调了一遍:只等到十点。
掐断电话,李佳澜抱着熊本熊的抱枕盘坐在沙发上,目光所及处,是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这份离婚协议书是她两个月前准备好的,可签字的人硬是抽不出一个签名的时间给她,她心底自嘲,她怕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女人了吧?
结婚八年,她就等了八年,就连离婚,也等了他两个多月,甚至还用上了以死相逼。
这回,他该不会还让她白等了吧?
想到就要离开这个牢笼,离开那个当初非他不嫁的男人,李佳澜心底莫名升腾起一种得逞般的快感,像调皮的孩子堆积木一样,好不容易堆砌起一座城堡,又猛地一下子推到,然后咯咯地笑得畅快。
不知道是太兴奋了还是什么,她突然觉得心头一颤,莫名慌乱的不行。多年的压抑,持续性失眠,让她似乎得了心悸病,经常没由来的心慌。
她顺势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八点整,还有两个小时,尚早。
她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香薰,点上。这香薰是傅明宇从印度带回来的,安神助眠,他特意送她的。
李佳澜睡眠一向不好,对睡眠环境要求极高,不能有一丝声响,也不能有一丝光线,也不能没有傅明宇。
一开始,傅明宇晚归,无论多晚,她都得等到他才能入睡。后来,傅明宇彻夜不归,她也就彻夜不眠。再后来,傅明宇数日不归,她只能咽下大把大把的褪黑素才能昏睡一小会儿。
她记得她在梦里问过傅明宇,心疼她吗?傅明宇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醒了。
第二天,傅明宇就给她带回了这香薰,他说:澜澜,试一试这个,我一个客户说特管用,兴许你用了也能睡得好了。
李佳澜笑笑,欣然收下,她在微博里写道:你才是我的良药,你知道吗?
一阵开门声响起,惊醒过来的李佳澜这才发现自己竟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身旁,香薰袅袅。
看来,还真管用。
傅明宇弯腰换鞋的时候,李佳澜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九点半不到。
他,总算守时了一回。
2
傅明宇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她的手,扬起一脸的温柔,一如十年前校园林荫下的少年。
十年了,他的眉,他的眼,好像一点都没有变,但眼神变了,从炽热到疏离,从温柔到疲惫,你看,竟还多了一丝不耐烦。
澜澜,别闹了好不好?
李佳澜觉得甚是委屈,她都想到了死,他竟还觉得她在闹,死是可以闹着玩的吗?
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一定去做,行不行?
我想离婚。
李佳澜看到傅明宇一瞬间蹙起了眉头,喉结一阵滚动,她知道他在克制,在压抑,她隐忍了八年,这回轮到他了。
离婚绝对不行。
李佳澜笑了:那我只能去死了。
傅明宇猛地站了起来,脖颈间青筋一片,难掩怨怼,他居高临下得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佳澜,再开口时,温柔变成了咆哮。
李佳澜你是疯了吗?我没日没夜的应酬,五十几个小时连轴转的加班,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我错了吗?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怎么就错了呢!
你不要说为了我,你也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想要向所有人证明,你很棒,你很优秀,你配我绰绰有余。你把我娶回家,敷衍我,冷落我,让我变成见证你蜕变的参照物,满足你可耻的虚荣心。
傅明宇心烦气躁地扯开领带,气急反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李佳澜爬了起来,赤脚站在沙发上,竟高出傅明宇两个头。这回,换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再不是十年前那个把一条卡其色休闲裤穿到发白的穷小子了,爸爸没看错,她为嫁他绝食第三天的时候,爸爸叹了一口气,亲手将户口本交到她手里。
他说:闺女,爸不是嫌他穷,爸是害怕他眼里的火,欲望的火,爸害怕烧伤你。
爸爸说的没错,傅明宇眼里的火,很快为他烧出了一片天。可爸爸说的也不对,她没有被烧伤,她是被冻坏了。
结婚第一年,他没有一天是凌晨之前回来过,更没有一天假期,连她的生日都是找人送了一束花回来打发了她。他说,等我在公司扎下根来就好了。
结婚第二年,他主动申请外派了澳洲,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来,别说越洋电话了,就连信息都寥寥无几。他说,等我外派回来,坐上经理的位子就好了。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了,他又说副总有落马之势,他最有机会顶上。于是,他让她再等一等。
如今,他终于如尝所愿了,她也以为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如今想跟他面对面好好吃一顿饭,却都变成了奢侈。
因为他又有了下一个目标,区域总经理。
她笑了,她早该明白的,他的人生是没有终点的。
她真正怪的也不是他的野心,而是将她像金丝雀一样,牢牢锁在富丽堂皇的牢笼里,不爱她,又不放她自由。
3
是的,李佳澜知道傅明宇已经不爱她了。
他身上总有一种甜甜的香水味,李佳澜跑遍了全城的香水柜台,终于找到了那款香水,杨树林的反转巴黎,粉红色的玻璃瓶,系上黑色的蝴蝶结。
她甚至可以猜得到那个女孩的样子,一定有着一头日系卷发,喜欢穿裙子,笑起来肯定好看。
她应该也很懂事,至少不会逼傅明宇娶她。所以,傅明宇才不愿跟她离婚。或许就算逼了,傅明宇也不会应了她。
因为傅明宇从不受任何人威胁,哪怕在穷得没有尊严的十年前,他宁愿不娶她,也不愿意做上门女婿。
还因为,傅明宇欠了她。
十年前的傅明宇是个寒门穷小子,十年前李佳澜却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公主,爸爸是知名房地产副总,妈妈是普通的家庭主妇,可外公却是名校校长。
她嫁他,是逆全家之意下嫁,连一场像样的婚礼他都给不起。
婚后第一年她就怀孕了,可惜是宫外孕,她痛得昏死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公司疯狂地加班。
后来,她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爸爸锒铛入狱,外公急火攻心,妈妈一病不起的时候,她在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求他的安慰,求他的肩膀,可他却在听到秘书催他开会的时候,狠心地掐断了电话。
他说:澜澜你不要怕,以后换我代替爸照顾你,护你周全。
那是她第一次朝他嘶吼:如果我想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的人,当初就不会要死要活要嫁给你了!
她贪恋的不过是那个别人给了他一颗费列罗,他就冒着烈日,蹬了近三个小时的自行车,将那颗已经融化的不成形的费列罗塞进她手心的少年。
只是,后来少年变了,变得像她爸爸一样,不见了踪影。而她也变得像妈妈一样,成了一个寂寞的疯子。她会花上一下午的时间,做上一大桌精致可靠的菜肴,然后又一下子掀翻整张桌子。
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扎心而又痛苦。
傅明宇回来后,会默不作声地收拾干净,可他眼底的光却越来越暗,然后完全消失殆尽。她再也不能从他温热的眸子里,看到眼含笑意的自己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离婚。他不再爱她,但永远不会抛弃她。因为他觉得,只要不抛弃她,就不算亏欠她。
可是,他却在日复一日的逼疯她。从前,她无所谓,因为她知道离开他,她一样会疯。既然都会疯,何不在他身边疯?
可是,如今不行了。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里终于又住进宝宝了,她不能让宝宝陪她一起疯。
怀孕2月我对丈夫提离婚,8年婚姻的苦,我不想孩子再遭受。
傅明宇,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婚离定了,我明天就搬走,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什么时候通知我,我已经等了你八年了,不介意再多等你两年。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恨你一辈子。
说完,她从沙发上跨下来,头也不回的回了卧室,关门,上锁。
4
第二天清晨,李佳澜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傅明宇已经走了,离婚协议他还是没有签,但旁边多了一张便利签。
上面写道: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回妈那住两天也好,有空我去看你。上午有个会,我先走了。
看,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开会都比她重要得多。
见她回来,妈妈眼里藏不住的欢喜,张罗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李佳澜靠着厨房的移门,看着她盛最后一道菜,始终不忍心提醒她,如今可以坐下来吃饭的只有她们母女俩了。
这张长方形大理石餐桌最多的时候坐了七个人,但自从她出嫁,爸爸入狱,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小姨定居国外,这张餐桌便没了人气,只剩妈妈孤独地守着。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些愧疚,这些年,她鲜少回家。一是自尊心作祟,怕他们笑话她,要死要活要来的婚姻,也不过如此。二是她甘愿做一只鸵鸟,以为不回去,那些人都还在,那些事也不曾发生。
妈,对不起,我该常回来看看您的。
妈妈笑道:不打紧,只要你们小两口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其实,李佳澜想接着说下去的后半句是,她打算离婚了,然后每天陪着她,等孩子出生以后,就又多了一个人陪着她。
可话到嘴边,被她生咽下去了,换言道:妈,当初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妈妈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另一只手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还不都是为了你,决定跟你爸离婚的时候,突然怀上了你。
李佳澜脑海里冒出轮回两个字,心头千丝万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腹。
那,那您后悔过吗?
傻孩子,怎么会后悔呢?妈妈笑了笑,突然放下筷子,拉过她的手:别小看了孩子,一大半的家庭都是靠孩子维系着,女儿,男人有了孩子,心就收回来了。
说完,她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我还炖着汤呢,你这个时候正是进补的时候。
李佳澜一愣:妈,你都知道啦?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你妈哎,你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
所以,当傅明宇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李佳澜一点都不意外。父母就是这样,即使结婚前千万百计地阻挠,可一旦结了婚,又拼了命地撮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傅明宇眼底看到了一抹亮意,这抹亮意她只在结婚和他升职的时候看过。
她以为她对他失望到骨子里了,却没想到在这一瞬间,心底也跟着明朗起来。
她这才猛然意识到,当年,她只是妈妈留下来的借口。而如今,妈妈则是她反悔的理由。
因为妈妈自始自终都爱着爸爸,而她,自始自终也都爱着傅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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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宇拉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半跪在她面前,侧过脸,耳朵轻轻贴近她的小腹。
她扫兴地提醒他:才两个多月.....
我听得到。他打断了她:她终于回来了,她还愿意做我们的孩子。
一句话,惹得李佳澜失声痛哭,这么多年了,当年宫外孕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他们彼此心底最痛的伤,也是横梗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她一度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他们这样的父母,也不配有孩子。
可是,老天还是怜悯了她,她怕再重蹈覆辙,所以才迫切地带着这个孩子逃离那个牢笼一般的家。
澜澜,我知道你怨我,你怀孕都两个多月了,我都不知道。傅明宇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温柔地安慰他:但是,澜澜,我求你,求你再相信我一次,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宝宝。
你舍得丢下你的工作了?区域总经理不争取了?
傅明宇捉住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澜澜,我知道我之前是我冷落了你。你放心,我改,我已经请了长假,专门在家陪你和宝宝。
我请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宝宝都回来了,我希望你也能回来,我真的很想给你和宝宝一个幸福快乐的家。
澜澜,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以后,我每晚都陪着你和宝宝一起睡......
真的?
李佳澜到底还是心动了,如果你也失眠过,你就能明白一个人躺在床上,明明困到眼睛发酸,可只要一闭上眼,混沌的脑子就愈发清醒。
无数种片断,发生过的,想象中的,一遍遍轮播着,搅得整个脑袋又疼又涨。然后睁开眼,眼看着窗外一点点明亮起来,你就知道,一夜又过去了,好累。
她说过,傅明宇是她的药,靠着他的胸膛,她才能睡得安稳。
安顿李佳澜躺下后,傅明宇翻出香薰,点上,冲她温柔的笑:现在起,你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不用香薰我也能睡得安稳。
傅明宇在她身侧躺下,一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枕着他的胳膊,一手替她掖好被角,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安心睡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睡,哪也不去。
那一夜,李佳澜睡得极好。梦里,有个穿着白色泡泡裙的小女孩,拉着她的手在一条小道上奔跑,小道的两旁,是色彩斑斓像泡泡一样的绣球花,而小道的尽头,是一身白色西装的傅明宇。
这是他们结婚时候的礼服,李佳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袭黑色连衣裙。她怎么忘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将自己裹在黑暗里。
连梦里,她都与他们这么格格不入。
第二天梦醒,枕边空空如也,可有他的余温,她也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她刚走到餐桌旁,傅明宇端着两杯牛奶看着她,满眼责备。随后,他放下杯子,拉着她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替她穿上拖鞋。
都快是当妈的人了,还赤脚,不怕着凉吗?
李佳澜冲他笑笑:等下你有没有事?能不能陪我去商场逛逛,我想买两套好看的衣服。
好。
6
商场里,李佳澜对着架子上的衣服,翻来覆去,总觉得每一件颜色都不对,红的太红,蓝的太蓝,花的又太花,就连白的,也觉得太白了些。
她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傅明宇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澜澜,你真的误会了,我跟林曼只是同事关系。
他想了想,加了一句:这些年,她帮了我不少。
李佳澜笑了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只是我太久没打扮了,审美的能力好像都没有了,就想借鉴借鉴她的风格而已。
正说着,傅明宇的手机响了,他第一时间看了李佳澜一眼,李佳澜就猜到谁打来的了。
她抬起下巴冲他点点头,示意他接电话,自己选了两套衣服去了试衣间。
隔着试衣间的门,她听到傅明宇压低着嗓音说:现在不行,现在我陪她逛商场呢。
你先看着办吧,我回头找机会打给你再说。
嗯嗯,好的,我尽快。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李佳澜已经换上了一套粉紫色的连衣裙,店员说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衬得李佳澜白皙的皮肤愈加白了,人也显得年轻了不少。
李佳澜第一眼也觉得眼前一亮,可再看两眼,就觉得刺眼得很。她看着镜子里的傅明宇,正抱着手机手指划个不停,一脸严肃。
怎么,有紧急的公事了吗?
傅明宇连连摇头:没,没有。
那,是私事?
瞎说什么呢?傅明宇忙按灭手机屏幕,将它揣进兜里:除了你和宝宝,我哪还有什么私事?
李佳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傅明宇请了长假,每天陪着她,她反而觉得更加孤单了。以前傅明宇一连数月不着家,她都不太去过多的关注他的行踪,如今他时时刻刻跟自己在一起,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除了陪她,他还干了些什么?
就像现在,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告诉她,傅明宇在洗澡,而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是翻他手机的最佳时机。
只要点亮他的手机屏幕,她就可以确定下午那个电话是不是林曼打来的,林曼是不是长得就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他们平时又是怎么交流的?
以及,他现在这样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她,林曼有没有闹?
她终于还是翻了他的手机,几乎是一眼,她就从众多微信好友里找到了林曼,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准的她自己都害怕。
她只来得及看一页聊天记录,就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停了,她知道,傅明宇就要出来了,只好迅速地放回手机,退回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看电视。
可就那么一页聊天记录,也让李佳澜心头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突然开始摇摇欲坠。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呢?
晚点吧,等她睡着了,我联系你,你过来。
7
晚上九点,傅明宇照例点好香薰,半躺在床上,怀抱着李佳澜,像哄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她,哄着她入睡。
很快,倦意袭来。梦里,李佳澜又梦到那条小道,拉着她的小女孩,还有小道尽头穿白西装的傅明宇。
突然,小女孩甩开了她的手,嘟着小嘴指责她:你为什么总是穿黑色的衣服?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那套黑色连衣裙,一下子慌了,急忙解释道:对不起,我可能又忘了,你们等等我,我今天刚买了一套粉紫色的新裙子,我现在就回去穿。
李佳澜只记得她转身正在奔跑,跑着,跑着,就醒了。
枕边,依旧空空如也,房间还是漆黑一片,她摸索到感应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瞥了一眼床头的闹着,才凌晨一点一刻。
她本以为傅明宇上洗手间了,却忽然听到客厅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有傅明宇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林曼的名字和那页聊天记录一下子在她脑海里铺陈开来,她跳下床,赤脚走到桌子旁,发现香薰已经灭了。
她捧起细细察看了一番,临睡前,她趁傅明宇不在时偷偷剪断了半截香薰,香薰燃烧到断裂处自然就灭了。
香薰灭了,她就醒了。
丈夫送我助眠香薰,我怀孕后依旧点它,不久孩子出事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来,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从脚底到小腿,大腿,然后到腰,到背,到脖颈,最后到头顶。她一下子清醒了,这哪里是安神助眠,明明是催眠。
是傅明宇催眠她,催眠了她,好偷欢吗?
她踉踉跄跄冲出卧室,一下子如小兽一样抓狂起来,她刚买的那套粉紫色的连衣裙,那个她本打算留在梦里穿的连衣裙,赫然穿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作品名:《我只等你到十点钟》,作者:叫我静静静静静。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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