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安街一路向西骑行至新首钢大桥,三高炉、冷却塔、大跳台、北七筒、空中栈道……一个个充满钢铁质感的建筑物,如加载地图般轮番进入视野。几乎在这里的任意角度,都能拍出一张高锐化、高对比度、色调黄且暗的硬核工业风大片。
比起“冬奥会举办场地”这个名头,年轻人更喜欢称它为“赛博朋克打卡地”。的确,在有着2000多万人口、寸土寸金的国际大都市北京,庞大且充满钢铁大片既视感的首钢园,是个生猛般的存在。
冬奥光环照耀后,更多人被首钢园所吸引。昔日钢铁淬炼的巨响和各种机器的轰鸣,如今变成了另一番景象:年轻人卷起滑板的一起一落、无人驾驶汽车的往来穿梭、群明湖畔相约奔跑的游客……
了解首钢园的人,爱用两个词来概括它的两次转折,一次是急转直下,一次是扶摇直上。
在多数人的印象中,首钢园的命运似乎跟奥运总交织在一起。2004年,为举办北京2008奥运会,作为北京最大钢铁企业的首都钢铁集团,在“还北京一片蓝天”和“治理大城市病”的时代要求下,将其一切涉钢系统搬迁至河北唐山;2022年,北京冬奥会举办,曾一度沉寂的“十里钢城”经过多年的更新改造,华丽转身后重新被城市所接纳,并焕发出新的活力。
冬奥会结束后,首钢园改造的脚步也未停下,奔着转型成为以“体育+””科技+”多种文化业态相融合的高端产业综合服务区的目标而去。首钢园因此展现出紧握运动潮流、圈住年轻潮流运动玩家们的野心。
首钢园内举办冬奥会的滑雪大跳台。(史凯拍摄)
北京的运动玩家们也需要一个开放式的据点,从前“钢花四溅、铁水奔流”的首钢园区,未来能否激荡起运动的火花?
周末和夏季很忙,其他时候更像秀场
冬奥结束半年后的首钢园,滑雪大跳台与冷却塔成为游客们围观打卡的热门地点,人们在此感受冬奥余温。买了套票的游客登顶大跳台,将整个园区尽收眼底,转而又在冷却塔内仰望顶部塔口之上的蓝天白云。
往来的游客隔着铁丝网对着五颜六色的大跳台观众席拍照,一旁的冬奥室内展示厅玻璃门紧闭,门上贴着暂停营业和防疫的告示。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的商品柜已经是空着闲置的状态。
与大跳台相比,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冰上运动场馆区域相对冷清很多。冰球馆外的保安不停地向问询游客解释,冬奥国家集训队早已撤出,场馆还没有市场化运营,当前也不对外开放。据他介绍,只是偶尔会有一拨内部人员在此打篮球。
为感受冬奥现场、探索冰雪运动而来的游客,不免有些心理落差。
在整个园区仅有的一家滑雪机构“雪蛙滑雪俱乐部”门店内,一位学员正在室内滑雪机上练习。游客周超向懒熊体育感慨,这是首钢园内他所到之处见到的唯一和冬季运动相关的内容。
雪蛙滑雪俱乐部内学员正在上滑雪课。(史凯拍摄)
在他看来,首钢园内的体育运动内容并非如他所预想,游览整个园区只见到路上有稀疏几个玩滑板的游客。除了极限运动区域被亲子群体包围,成人的运动项目和设施目前屈指可数,首钢园更像是个拍照打卡、有猎奇属性的一次性旅游地。
北京上班族丰俊杰原本打算来看看有无篮球赛可参加,然而逛了一遍园区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在他看来,当百度Apollo无人自动驾驶汽车从剧场路穿行而过,当三高炉的书店聚满游客,当瞭仓艺术中心的沉浸式体验开启,首钢园更像一个当代科技秀场。
极限运动区周末上滑板课的儿童玩家。(史凯拍摄)
沉迷于新兴运动无法自拔的陈晓雪,对首钢园内大片空旷的水域却没有运营项目感到惊奇。今年春夏,她在大运河森林公园外的草地上露过营,在朝阳公园、温榆河、昆玉河、护城河、亮马河上玩过桨板。在她看来,首钢园的水域完全可以开辟各种水上运动。
今年夏天,首钢园六工汇购物广场的开业,为首钢园增加了不少客流量。大多数来园区玩的游客,最终落脚点是走马观花的逛、吃,顺便购物。
首钢园六工汇购物广场外节假日举办的市集。(史凯拍摄)
购物中心内聚集着马博士婴幼儿游泳、玛琳柠檬亲子游泳俱乐部、乐客VR狙击精英体验馆等多家适合青少年参与的运动品牌体验馆。
马博士婴幼儿游泳门店工作人员林小慧告诉懒熊体育,该店到周末才有一些顾客来光顾体验,其余时候人很少。会员顾客除了选择该店,还可以选择全市其余十多家门店,通常长期来该店的顾客,都是住在周边不远的社区。
首钢园内的玛琳柠檬亲子游泳俱乐部。(史凯拍摄)
首钢园自开放以来的最明显特征是“周末热”和“夏季火”,园区内的经营者们对此都有着直观感受。
在极限运动区内的攀岩区,周末带孩子来体验的家庭坐满休息区,工作人员忙得不亦乐乎,而平日里多数时候设施如同摆设;在香格里拉水景餐厅,周末门外的台阶上经常是坐满了等着叫号的顾客,而平日里餐厅基本上无人问津。
极限运动区周末体验攀岩的游客。(史凯拍摄)
无人驾驶汽车陪乘人员王焕对这一切早已看在眼里,他告诉懒熊体育,他们2021年初就入驻首钢园,是园区内比较早的一批企业。首钢园一直以来就是平时与周末冷热分化严重。冬奥会后游客明显增多,今年夏季体验无人驾驶汽车的游客,最多时一天能有近百人。
首钢园内的无人驾驶汽车体验。(史凯拍摄)
眼下即将进入秋冬季,园区预计又会变得冷清,王焕一天中多数时候是在停泊的车里闲坐着,摆弄手机。
夜幕降临的时候,当夜景灯光打在一个个钢铁建筑物上,首钢的震撼以另一种风格映入眼帘。由一号高炉改造的SoReal超体空间外的“元宇宙”夜景灯分外吸睛。
由一号高炉改造的SoReal超体空间。(史凯拍摄)
对首钢园有期待的人,期待着举办服贸会的大片场地未来能有所作为,不至于大量时间处于闲置,期待有更多的商家入驻瞭仓。人们在逛玩之余看到工作中的塔吊,看到一些正在装修的店铺,门外写着“Opening soon”。
Opening soon,也像是首钢园无时无刻想对人们说出的话。自更新改造以来,首钢园在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绿色生态、产业发展等重点领域不断进化,它似乎一直想对人们说:“等我归来,我可以变得更好。”
百年历史的首钢,被奥运改变的两次命运
不少人看到了首钢园的华丽转身,但更多人其实不了解它过往的一次次转折。今天的年轻人,很难想象它曾在北京这座城市的地位及有着多么辉煌的过往。
将时间调回到1919年9月,在天安门向西直行18公里的北京石景山东麓,北洋政府掌权者段祺瑞派人建立“龙烟铁矿公司石景山炼厂”。这个在当年风云际会中毫不起眼的炼厂,也就是日后的首钢。
左图:1919年9月石景山炼钢厂开工建设(首钢集团视频截图)右图:石景山钢铁厂资料图片。
一直以来,北京长安街最西端止步于首钢集团的东大门。十余万员工,连同厂区和家属区的首钢所构筑起的城中城,是北京城最大的工业区。几位家住石景山区的首钢退休老职工对懒熊体育说:“过去人们经常调侃,整个石景山区是建在首钢里的。”
面积庞大之外,曾经首钢最大的价值莫过于它不仅带动北京就业,还带动城市发展建设。一位首钢老职工告诉懒熊体育,曾经钢铁市场行情最好的时候,首钢一家企业的税收就能占到整个北京的四分之一,这是首钢老职工们都感到骄傲的事情。
当时北京的城市化发展阶段还处于相当重视工业的阶段,首钢是作为重点发展的城市支柱企业。1953年,第一份关于北京城市规划的系统方案《改建与扩建北京市规划草案的要点》建议,首都性质不仅是政治、文化中心,还必须是大工业城市。
到了1983年推行的新中国成立后第二次《北京城市建设总体规划方案》中,北京的城市性质中首次将“经济中心”的字样去掉,不再鼓励在首都发展工业。
“要首都还是要首钢?”1986年,人们曾对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彼时的北京永定河干枯见底,长期以来以永定河为主要水源来源的首钢转向开采地下水以维继生产。但那时,首钢的发展与首都发展之间的矛盾,还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直到2001年7月13日,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说出那句“The city of Beijing”、宣布北京成为2008年奥运会主办城市的那一刻,全国欢腾之外,人们开始担心首钢,想起如何“还首都一片蓝天”,在那之后,关于首钢的发展与首都发展之间矛盾的讨论便开始愈演愈烈。
2004年8月,国家环保总局、国家发改委、北京市政府、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等11个部门的人员在北京新大都饭店举行首钢涉钢系统搬迁评估会,环保专家在会上直言发展重工业与首都新定位不符。
为保证北京奥运会的顺利举办,首钢同意将其一切涉钢系统搬迁至唐山曹妃甸。2005年,国家发改委批复首钢搬迁曹妃甸的方案,首钢落实搬迁行动。从那一年起,首钢将完成中国工业史上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搬迁,被视为是首钢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自此,石景山脚下这片占地面积8.63万平方公里、喧闹了近一个世纪的厂区,将逐渐地由喧闹走向寂静。
首钢迁出北京,也有治理大城市病的因素。纵观全球大城市的发展,随着城市化发展越来越快,大城市必然将会从以工业为主的产业向服务业转型升级,市区内的重工业系统必然向外迁移或进行产业转型。
在《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中,北京的定位更新为“国家首都、国际城市、文化名城、宜居城市”,新增一条“宜居”,这是后工业时代的提法了。
首钢自2010年12月全面停产后,开始以“高端产业综合服务区”为定位开启园区发展新思路,致力于打造成为新时代首都城市复兴新地标。
2015年7月,北京获得2022年冬奥会主办权,也将成为全球第一个双奥城市。2016年首钢园区始进行大改造,以公园般的面貌重新回归人们视野,而且其中一大看点是北京冬奥组委落户于此。
北京冬奥组委落户于首钢园。(史凯 / 拍摄)
可以说,首钢的搬迁和首钢园的回归,是北京城市化向逆城市化进化,再向城市更新进化过程当中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北京城市发展进化的一个缩影。
首钢园再次被北京“接纳”后,曾经的很多钢铁工人如今转换了身份,有人成了冬奥场馆内的制冰师,有人成为冬奥组委的讲解员,还有的退休职工自愿在首钢园区内做讲解、设施维护等各种服务工作。据首钢集团官方发布的历史数据显示,首钢搬迁共需分流安置职工64700人,流向社会分流安置的有21000人,2万多人面临着重新择业和就业。
2022年冬奥会期间,曾经一度沉寂的“十里钢城”,成为各国奥运健儿焕发活力、激情比拼的竞技场,当摄像机对准滑雪运动员们的起落瞬间不断定格的时候,大跳台、冷却塔等首钢园建筑物随即进入全球的视线里。被中外运动员赞不绝口的大跳台,也成为世界首个永久性大跳台场地。
北京冬奥会上,谷爱凌在首钢大跳台上完成动作。
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对首钢滑雪大跳台拍手叫绝:“首钢能真正成为一个大跳台的奥运场馆,真的出乎我的想象,如今我们看到了这座令人赞叹的标志性的崭新场馆。”
新首钢园被称为“东方鲁尔”,关键在修旧如旧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每一个到过首钢园的游客,对它的印象都不尽相同,每个人用不同的视角窥探和凝视这座京西大地标。人们对首钢园的印象多是基于钢结构的质感,以及走在路上隐约还可以闻到铁锈味而带来的诸多感官刺激。
首钢园夜景。(图片来源:摄图网)
美国《芝加哥论坛报》的一篇文章中曾这样描述首钢园:“这里曾是国有钢铁厂,帮助中国成为钢铁生产的全球领军者,如今庞大的厂区已被改造为城市绿洲,锈迹斑斑的工厂和机械被保留下来,但其余的空间,被草坪、如同镜面的池塘和大量植被填满。”
巴赫曾称赞首钢园的更新改造:“北京首钢园区工厂改建是奇迹,是一个‘让人惊艳’的城市规划和更新的范例。”
首钢园的改造被专业人士们称为世界级城市更新项目,拿首钢园区冬奥广场片区总设计师薄宏涛的话说就是:”一个中国最顶尖城市的内在需求与国家产业结构升级、城市产业布局调整的高度契合。“
有人将更新改造后的首钢园誉为“东方鲁尔”,德国鲁尔工业区更新改造是世界闻名的城市更新典范。不管是产业的庞大和集中,还是面积与人口的规模之大,亦或是城中城的形态特点,首钢园都和鲁尔工业区都有几分相像之处。
德国鲁尔工业区更新改造。
占地面积近4600平方公里的鲁尔工业区,人口达570万,区内城镇密集,5万人以上的城镇就有24个,其中埃森、多特蒙德和杜伊斯堡三大城市人口均在50万-100万之间。采矿、炼焦、炼钢、机械制造、能源、纺织和化工业极为发达,直接参加工业生产的人口多达200余万,形成了一条沿着莱茵河和利珀河布局的世界少有的工业城市带。
首钢园整体改造的做法堪比鲁尔工业区,修旧如旧是其运用手法,在大面积保留工业区原貌的基础上进行更新,兼顾空间场景的视觉艺术与产业内核发展。
改造后的首钢园,冬奥体育设施以及体育运动内容多集中在北区,四个符合奥运级标准的专业冰场,包括短道、花样、冰壶和冰球,是由首钢原运煤车站调度室厂房改扩建而成。除此之外,作为北京城区唯一雪上项目比赛场地的首钢滑雪大跳台,在冬奥会期间见证了众多奥运冠军的诞生。原来的首钢钢铁料仓变身成为瞭仓艺术馆(名字谐音)。
由首钢原运煤车站调度室厂房改扩建而成的首钢园冰球馆。
很多人下意识会将首钢园与798艺术园区相对比。众所周知,798是北京较早的工业园区更新改造典范,园区以包豪斯风格建筑为最大的亮点和特色,围绕建筑艺术延展打造成了以艺术为IP的园区,常年吸引各路玩家打卡。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院长俞孔坚曾说,厂房之所以能赢得艺术和文化创意产业的青睐,是因为工业建筑有别于日常生活空间的建筑和景观,因而可容纳各种非日常的活动,为艺术家的个性设计和创造提供非同寻常的体验;旧建筑是有历史和故事的,通过物质的元素,给空间带来一种非物质的氛围并弥漫四周,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场所感,这是新的建筑设计所不能带来的。
这也是首钢园圈粉的核心所在,然而区别于798就在于,首钢园并没有想要打造艺术IP。冬奥会之后,首钢园被人们最寄予厚望的是将冬季运动持续下去。
离成为体育朝圣地,那么近又那么远
与亚运村、奥林匹克中心、工体、五棵松几个北京标志性体育地标相比,首钢园并非以传统大型体育场馆的形式存在,而是一个开放式、公园式载体,这是其独特所在,这一点也更适合抓住新兴潮流运动、小众运动等项目。
北京首钢园运动中心运营管理有限公司、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副总经理杨志此前对懒熊体育说,未来首钢园北区的规划中可举办极限滑板、水上航模、户外展览、音乐演出等活动。整体投资6000万的极限运动公园,也计划在今年回本,明年实现盈利。
基于首钢园的一些规划,玩家们对首钢园还充满着更多想象,包括有人畅想未来这里会出现尽可能多的篮球赛,会有小轮车、滑板车、跑酷、电子竞技等赛事活动,还有人甚至还畅想过骑马、马术、棒球等运动。
首钢园服贸会场地内扫码支付的代步工具滑板车,目前仅限于在场地内使用。(史凯拍摄)
首都体育学院党委副书记、校长,北京冬奥会、冬残奥会可持续性咨询和建设委员会委员钟秉枢告诉懒熊体育,体育场馆的建设和布置能否与其可持续发展有机结合,是考验一个地区体育发展能否融入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2016年里约热内卢奥运会结束后,一些场馆都长草了,就是没能将奥运设施很好地利用起来,国内同样也有这样的现象,由于大型场馆设施在大型赛事活动结束之后利用不当而给地方财政造成负担的案例也不少。
在钟秉枢看来,因举办冬奥会而使首钢园得以丰富,使得原本未曾关注这里的人们开始关注,愿意大老远去打卡。未来首钢园如果能够将赛事活动办起来,有更多更丰富的、可看可参与可体验的运动项目,那么才可以说是真正被冬奥会完全带动起来。
“一般来讲,围绕大型体育赛事活动场馆不断建设和完善的同时,周边还要建设很多可供举行小型体育赛事活动的辅助配套场馆或设施,从而形成大小场馆设施的有机结合。”钟秉枢说,与此同时,场馆不能只作为比赛来用,还要成为国家队的训练基地。如果常年在此进行训练就可以不断吸引高水平的玩家,以及国外的运动队来,那样效果就完全不同。
钟秉枢举例称,举办过世界杯的法国,在巴黎有一个职业俱乐部的训练基地是由政府和场地运营方联合投入而建,现在该俱乐部平日里对社会开放,大众可购票参观,还可以到著名运动员的更衣室内进行参观拍照。这些场馆将球队训练、比赛功用、游客参观融合在一起,达到很好的利用效果。
首钢园的核心问题在于,这样一个原本偏远、一度沉寂的地方,通过不断更新改造以及借助冬奥效应,如何变为一个以体育运动生活方式或体育旅游为核心卖点的运动玩家朝圣地、体旅度假胜地?
“未来,首钢园冬奥设施的综合利用既要吸引品牌赛事活动、国际赛事活动,还要将其变成一个持续性的训练基地,这样才能逐步成为一个体育运动打卡地、体旅休闲度假胜地,从而以吸引更多的人。”钟秉枢说。
在很多专业人士看来,作为奥运举办场地,首钢园其实可以对标同样处于城市边缘位置的伦敦东区。伦敦东区在2012伦敦奥运会时大放异彩,而且之后的多年成功地为伦敦带来了经济增长,也为该地区吸引了数以万计的科技、创意和汽车等相关企业入驻。同时,伦敦东区还在零售和重大活动等领域得到长期大力度的投资。
举办2012伦敦奥运会的伦敦东区。
从规模来看,占地面积8.63万平方公里的首钢园规模体量,相当于一个曼哈顿或者半个伦敦核心区的大小,其自身整体规划、体量、聚集规模、站位都较高,且未来的长线规划五年可见,发展轨迹良好。
不管学谁,终究只能参考,首钢园有自己的独特处境和难题要破解,运转的马达已经响起,就看它能溅起多大的火花。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丰俊杰、王焕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