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古城突出普遍价值之我见
《文物世界》2011年03期
□ 刘卫涛
平遥古城是目前中国保存完整的一座古代县级城池，位于山西省中部平遥县境内，包括平遥城墙之内的整个古城区、距县城西南6公里的双林寺、距县城东北12公里的镇国寺三个部分。平遥古城完整保存了14至20世纪中国汉民族中原地区县级城市的真实风貌。1997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多年来，不少学者曾对平遥古城的价值进行过探讨和研究。本文将遵循《实施
《公约操作指南》第49条中指出∶突出的普遍价值（0utstandingUniversalVahe（0UV）指文化和/或自然价值之罕见超越了国家界限，对全人类的现在和未来均具有普遍的重大意义。
《世界遗产名录》是基于突出普遍价值这一定义之上的。平遥古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是因为其文化价值是如此独特、罕见，以至于它已超越了国家的界限，对于全人类的现在和未来，或者说是对当代和人类的后代都具有共有的、普遍的重要意义。
世界遗产委员会明确规定了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标准即价值标准。在《公约操作指南》（1997年版）中，世界文化遗产的列入标准共有6条，平遥古城适用其中3条，即标准（ii）、(iii)、(iv)。
标准（ii）∶展示出在一段时期内或世界某一文化区域内，建筑、技术、古迹艺术、城镇规划或景观设计的发展方面人类价值观的重要交流。
平遥古城现存规模是明洪武三年（1370年）扩建定位的，六百多年来城市格局基本保持不变。古城区由轴线周长6142.63米的城墙封护，城内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条小巷经纬交织、主次分明。全城以市楼为中心，南大街为轴线，对称、有序地分布着左文庙、右武庙，左城隍、右县衙，东道观、西寺院（不存），体现了左文右武、左祖右社、左右对称、排列有序的汉民族传统礼制特色。城内主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前铺后院，近4000处传统民居同样体现着尊卑有别、主从有序的传统文化思想，而且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总之，平遥古城的城镇布局集中反映了五个多世纪以来一以贯之的中国汉民族城市的建筑风格和城市规划的发展脉络。
标准（iii）∶能为依然存在或已消逝的文明或文化传统提供独特的或至少是特殊的见证。平遥是晋商的重要发源地之一。明清之际，平遥已经成为山西省内主要的商贸集散地，大宗的批发、运销及巨额现银的解运业务越来越多。虽然有镖局武装押运，但也很不安全，且时间长、运费大。于是，一种新的解款方式————票号汇兑应运而生。道光四年（1824年），在平遥西大街上诞生了中国第一家票号———日升昌票号。之后平遥继起20余家票号，占当时全国票号总数的一半以上。其总部都设在平遥，分支机构遍布全国，远及国外∶承揽了上至官银、赋税、军饷，下至店铺、工商业主的金融业务。19至20世纪初期，平遥是整个中国金融业的中心。一百多年中，票号聚敛了大量财富，同时也带动了城市建设的发展。平遥古城内的官府、寺庙建筑、商号店铺、传统民居普遍建造精良，是这一时期平遥古城经济繁荣、发达的历史见证。
标准（iv）∶是一种建筑、建筑整体、技术整体或景观的杰出范例，展现人类历史上一个域几个）重要阶段。
平遥古城是由古城墙、古街巷、古店铺、古民居、古寺庙（含城郊的双林寺、镇国寺）等众多文化遗存组成的一个完整的建筑群体。在中国历史上，像平遥古城这样的古代县城曾经多达数千个，然而完整保存下来的已经为数不多。能够典型地代表中国汉民族北方县城的，唯有平遥古城。平遥古城具备了完整意义的古城形态，代表了中国汉民族中原地区一种普遍性的城市建筑结构形式，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这座城市在社会、经济、文化、艺术、科学、技术和产业等方面的发展状况。平遥古城是现今保存完整的汉民族城市的杰出范例。
世界遗产委员会的决议摘要中指出∶平遥古城是中国汉民族城市在明清时期（14至20世纪）的杰出范例，平遥古城保存了其所有特征，而且在中国历史的发展中为人们展示了一幅非同寻常的文化、社会、经济及宗教发展的完整画卷。这是平遥古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理由，也是对平遥古城价值最权威的认定。
《公约操作指南》第78条指出∶被认为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遗产必须同时符合完整性和/或真实性的条件并有足够的保护和管理机制确保其得到保护。可见，具有突出普遍价值不仅要求遗产符合一项或多项世界遗产标准，而且必须同时符合完整性和真实性条件，并具备足够的保护和管理机制，三个方面缺一不可。
平遥古城符合完整性条件。平遥古城遗产边界内完整保存了遗产的信息、物质与精神层面的整体价值。完整保存了14至20世纪中国汉民族中原地区县级城市的规划布局和以城墙、街巷、店铺、民居、寺庙等为一体的承载遗产价值的要素∶完整保存了反映这一时期文化、社会、经济及宗教发展的所有信息；完整地延续、传承了遗产的精神文化。至今基本未遭破坏且未受发展的影响。
平遥古城符合真实性条件。平遥古城历经五个多世纪的持续演变和发展，始终真实地保存了反映14至20世纪中国汉民族城市的要素和特征，包括构成其要素的整体布局、建筑风格、建筑材料、施工工艺和传统技术，以及城市整体风貌和各要素之间的内在关联；真实地体现了汉民族传统居住形态、生活方式以及商贸、金融业的物化特征，是当今社会追寻历史、研究汉民族传统文化的理想之地。
维持突出普遍价值所必需的保护和管理机制，包括总体框架与具体的长远预期两部分内容。
总体框架∶平遥古城的保护管理工作首先遵循《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及其《实施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规划法》以及《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等国际公约。同时，为永久保存、永续利用平遥古城，遵守《平遥古城保护条例》、《平遥古城保护详细规划》等一系列保护管理平遥古城的专项法规、规划，由专设的保护管理机构世界文化遗产平遥古城保护管理委员会及其下设的办公室具体对其实施保护管理工作。
长远预期通过制定、执行保护管理规划和本体保护维修、环境整治等具体措施，对遗产申报要素实施真实、完整的保护。严格执行各项保护管理规定，有效控制遗产区开发建设活动，遏制各项开发压力对遗产的负面作用∶统筹协调相关利益方的需求，合理、有效地保持遗产地保护与旅游开发和城市建设之间的平衡。加大遗产价值的研究、诠释和传播，合理发挥遗产的精神家园、文化传承等作用，实现平遥古城保护与城市发展的可持续的和谐关系。
综上所述，平遥古城不仅符合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3条标准，而且符合完整性和真实性条件，并且有确保其得以保护的管理和保护机制，因此说，平遥古城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
平遥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成功已有十三年，现在回过头来重新认识、再次梳理其价值是十分必要的。
首先，平遥古城突出普遍价值再认识是《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及其《操作指南》的最新要求。2005年，《公约操作指南》明确了对遗产突出普遍价值声明（即以书面形式说明的世界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的要求，2007年起实施。因此，世界遗产委员会提出所有2006年以前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遗产都应提交关于遗产突出普遍价值的回顾性声明。平遥古城突出普遍价值声明的起草离不开对平遥古城突出普遍价值的再认识。
其次，平遥古城突出普遍价值再认识也是遗产保护和管理工作的必然要求。世界文化遗产平遥古城的一切保护和管理工作都以平遥古城的突出普遍价值为出发点，即针对平遥古城的所有保护与管理工作就是要确保、保持平遥古城的突出普遍价值。因此，需要在遗产保护和管理工作中不断地去回顾、去反思、去渐进地认识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从而使遗产得到永久保护和传承。
有目共睹，十三年来，平遥古城的整体保护状况是令人满意的。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平遥古城的永久性保护对整个国际社会都具有至高的重要性。因此，我们应站在世界的角度，以对全人类的现在和未来负责的态度，以其突出普遍价值为指向，来关注平遥古城，来保护和管理平遥古城。
（作者工作单位中国票号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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