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传系统(System of Oral Commun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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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传播学者丹尼尔•勒纳认为,世界上大多数社会都经历着从口头传播系统向大众传媒系统演进的过程,这一过程与社会的其他变化(主要是城市化、读写能力和政治民主)相互关联。他划分出三种社会类型,即以口头传播系统为主的传统型社会、传媒与口头传媒系统并立的过渡型社会、以大众传媒为主要传播系统的现代型社会。
公共传播系统可分为两类:传媒系统和口传系统。从传播研究的基本问题--谁、说什么、怎么说、对谁看——来说,这是两种不同的传播,勒纳对这两种传播的差异进行了如下描述,见表1:
口传时代的社会经济属于农业经济,在政治上没有自己的代表,文化类型是文盲文化。发出讯息的人往往依赖其地位而不是能力获得发言资格,信息呈现出指令性而非描述性,通过口传渠道传送到各个不相同的受众群。在群体内部和群体之间,每个群体都是口传系统的一个接点,从而使整个口传网络的传播模式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
对思想的口述化系统进行分析多年来一直吸引着社会人类学家,口头传播对任何一个文明的发展,尤其是早期的发展都具有重大意义,文字传播的发达才使得口头传播逐渐衰落。文字使用前的口头传播系统的传播网络比媒介系统更加多样化,社会惯例也不一样。口头传播的含义鲜活而富有弹性。但人类学家又指出,原始文化的习俗富有束缚性。伊尼斯认为,文字是贵族阶级的特权,导致了知识垄断,并且不利于艺术的创作。他认为口头传播强调的是记忆和训练,口头传播的丰富造成了灵活的文明,因为,“凡是文字表现的东西都是不可更改的”(柏拉图),但这个文明不可能纪律严明,达不到有效的政治统一。口头传播倚重时间媒介(如文字),又倚重空间媒介(如金字塔、雕塑),因此,口头传播达到了时间偏向和空间偏向相互平衡的理想境界。从埃及人对口语的强调中可以推断出,口头传播及其与诗歌的关系有一个隐含的命题,那就是对时间和空间的关切。希腊的口头传播和巴勒斯坦的一样,暗示着对连续性的强调。口头传播和宗教宗旨几乎相同,语言是口头传播的生理基础,宗教是确立传统的社会机制。口传系统包含着生活传统中和文化传统中最重要的东西,与机械文明传统是相悖的。无论是荷马史诗,还是其他民族的古代史诗都是口传系统的典型代表。
口头传播的衰落意味着对文字的倚重(因而倚重眼睛而不是耳朵),意味着对视觉艺术、建筑、雕塑和绘画的倚重(因而倚重空间而不是时间)。伊尼斯指出,“15世纪中叶印刷术的发明,意味着一个回归的开始。我们又回归于眼睛占支配地位的文明,而不是耳朵占支配地位的文明。”
不过,在工业社会里,尽管书写文化占统治地位,但在某些使用声音表达的重要领域,它还必须同持久的口述并存——其中最明显的或许就数幼儿的早期社会化。直到今天,口口相传仍然是获知重大新闻的一个重要途径,与众多人利害攸关的新闻事件比那些较不煽情的一般事件在人口中传播得更快、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