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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水柿子怎么泡又甜又脆

秋风起,柿子黄

苏晓莉

前日,朋友请我品尝他家乡临潼的火晶柿子。火晶柿子,物似其名,观之色红如火,亮似水晶,食之凉甜爽口,入心入脾。唇齿留香间,思绪又回到十多年前,回到那个一想起来就令人备感温暖的地方——老家。

我的老家在宁强一个边远山村。小山村落后闭塞,资源匮乏,九十年代人们的生活依然是守着几亩薄地靠天吃饭。好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瘦瘠单薄的土地却盛产柿子。每到十月,秋风乍起,落叶纷飞,漫山火红的柿子迎风摇摆,似灯笼,似玛瑙,似碧蓝天幕上的粒粒星子。在秋的单调肃杀之下,给这片荒凉的土地很是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颜色。

那时乡间的孩子是没有多少洋零嘴儿的。吃腻了秋收的瓜子花生,柿子才微微转黄,早已不知仰着小脸望了多少回。有时趁大人不注意,摘一个往嘴里一送,呸!又苦又涩,难受得眼睛鼻子嘴皱成一团。大人们看地上咬一口扔掉的柿子渐渐多起来,就着手准备泡脆柿子了。陶瓷坛子洗净,装水,河沟边找来一些刺梨,再加上几段玉米杆,连同柿子一股脑儿放进去,盖上盖子密封,十天半月过后,脆柿子就泡好了。泡熟的柿子没了涩味,脆甜可口,甚是好吃。遇到家里大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小孩子也自有办法。收割后的稻田里,寻一块有水泥厚又不易被发现的地儿,摘来柿子埋进去,同样等上十天半月就可以吃了。但这种方法往往是不保险的,有时候会忘了时间,待到想起的时候早已烂掉,而更多时候,所埋之处明明记得很清楚,眼巴巴等到收割时却怎么也找不到,气得只能哭上一鼻子又从头再来。

柿子真正成熟是在十一月左右。熟透的柿子,颜色更深,皮儿更薄,像少女的肌肤吹弹可破。这时的味道已经很甜,但是甜中仍然带点涩味,所以小孩和肠胃不好的老人是不能多吃的。最好的吃法是在火塘上方吊一个筛子,放上柿子任凭烟熏火燎,直到表皮发黑,涩味全然褪去,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寒冷冬日,猴孩子们在外面疯半天回来,肚子常常咕咕叫了。火塘边拿过一个早已烤热的熏柿子,轻轻揭开一点皮,嗬!红艳艳的蜜汁汩汩冒出,从嘴里一路甜到了心头,那美妙的滋味,经年难忘。以至于后来读到汪曾祺《端午的鸭蛋》中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一句时,立马想到的就是这烟熏柿子了。

但是家乡的柿子可绝不只是用来打零嘴儿的,对于山里人来说,那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主要是做成柿饼卖。霜降前后,在柿子刚刚转黄还没有变软时,家家户户就出动了。拿上长竹竿,背上背篓,小孩子们带上竹筐,浩浩荡荡地上山。竹竿上面绑上夹子,对准挂着成串柿子的小枝夹好,用力一拧,轻轻地放下来,装进背篓里。到了晚上,各家都来帮忙了。院子里搭上架子,柿子去皮留蒂,用早已备好的草绳串起来上架,日晒雨露过后,一个个拿手捏软,只等秋霜一天天把它们染白,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看着院子里悬挂大半圈的柿饼串儿,想着过年的花销和孩子们来年开学的费用有了着落,脸上不觉就多了几丝笑容,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记得我家河对岸有个叫长安的,年轻时受过伤,精神时好时坏。长安妻子体弱多病,还有一个女孩上初中,家中光景很是惨淡。真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有一天清晨起床一看,院子里六七十串已经上霜的柿饼,竟然一夜之间不翼而飞!眼看着年底全部的指望都落了空,长安气得精神失常大吵大闹,妻子和女儿急得直哭。吵闹声惊动了两岸的村人,大家很快齐聚到长安家里。那时候农村法律意识都很淡薄,一群人干着急却想不到办法。好一会儿,德高望重的村主任发话了:俗话说一人有难大家帮哩。各人都回去把自家屋头的柿饼拿上几串来,多少全凭自愿,绝不勉强。不到半天时间,长安家六七十串柿饼又重新上架了,长长短短参差不齐的串儿随风轻曳,活像个个跃动的音符。长安媳妇乐得哭了笑,笑了哭,急急忙忙下厨房烧火做饭去了。冬天里日子清闲,大家也不急着走,男的帮忙砍柴垒圈,女的帮忙做饭打扫,把一个原本凄凄惨惨的日子,愣是过成了大年似的欢喜热闹。

而今虽然离家并不远,却终是遗憾地错过了一个个收获的季节。只能在柿子上市之时,去市场上买几个来解解馋了。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市场上的那些柿子,又怎能解得了我的相思苦呢?

老家的那口甜水井

孟子才/口述 孟亚军/整理

水是人类赖以生存不可缺少的条件。每当我走到西安西大街的甜水井,就勾起我儿时的记忆,想起那片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的老家在长安区斗门镇新围墙村,每次回家,当拿起喝水杯,端上吃饭碗时,就会想到八十年前村里人吃水困难的情景,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在旧社会,我们全村只有三口水井,但水质不好,喝着苦吃着咸,不能食用,只能供村民刷洗和牲口饮用。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知什么年代,村西不到一里地的农田里,发现有口甜水井,水源丰富、水质优良、清澈见底,全村人祖祖辈辈都靠这口井水生活。一年四季不管晴天白日,还是阴雨连绵,村民一大早起来,最要紧的事就先到井边排队挑水。

说也神奇,这口井的水,做出的饭特别香,打出的搅团,在锅里看着是稀的,可倒在碗里凉在案板上就像荞粉一样,烧的玉米糝,吃着又甜又香又可口。就连将要出嫁的姑娘也都喜欢用这口井打出的水洗脸、洗头,洁身,据说能美容养颜,洗脸脸色红润,洗头头发顺流,大家都说这是老天爷恩赐给咱们村的神水。

这口井水为啥这么奇神,过去人们一直百思不解,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县水利局在村西打深井勘测选址时,才发现这口井源自秦岭终南山北侧,经由我们这里然后注入渭河。资料显示这口井的水不仅水源丰富、水质优良,墑情丰润,遇旱不枯,适宜农耕,更适宜人们吃水食用。经化验,井水有一定的营养价值,没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且干凉清热生津,润燥解毒,甘甜清纯,老少皆宜。

可好景不长,天有不测之风云,记得在1947年西安解放前夕,国民党军队西逃时路过斗门镇,有一连人驻扎在我们村,当天晚上部队开饭时,炊事班长报告连长,这个村的井打出的水,做的饭吃着是苦的,烧的水喝着是咸的,大家都说水不好喝,饭很难吃。连长听了不分青红皂白,硬说是共党特务给井里投了毒,立马派兵对全村的老百姓逐个审查,并严刑逼供,追问是谁给井里投的毒,闹得全村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好在邻村永安堡有个时任国民党斗门乡乡长白焕章的出头调解,解除了误会,群众才免遭毒打。可第二天一大早,村西的那口甜水井就被驻扎的士兵抢占了,不准百姓挑水吃。大家忍气吞声,当时全村有60多户近300人无法吃水,只好将就着打苦水井的水勉强饮用,村民都气愤地骂……

解放后,党和政府千方百计的改善群众生活环境,1981年原长安县人民政府硬是从地方财政中挤出专款,资助斗门镇北街建设自来水利民工程。打深水井两眼,建水塔一座,铺设自来水管网四公里,又给全街900多户(包括街上的居民用户)家里安装上了自来水龙头,全村家家户户都用上了干净又卫生而且是免费的自来水,彻底解决了斗门镇北街7个堡子590多农户2390多人口吃水困难的问题。群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感恩的话儿说不完。自来水的发展也给乡办工业、商业、农业注入了活力,特别是在党的十八大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新农村建设的发展,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自来水的用量剧增。2016年在上级政府的支持下,村委会思民生、解民难、做实事、暖民心,又在村西新打机井一眼,彻底解决了群众的用水需求。

在自来水工程竣工典礼上,两侧悬挂着吃水莫忘挖井人,幸福全靠共产党为民办实事,赢得百姓心两条格外醒目的横幅。会场彩旗飞扬,鼓乐齐鸣,人声鼎沸,一派节日的喜庆气氛,前来祝贺的区、街领导和北街上千名群众掌声雷动,齐声高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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