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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每当这首优美的旋律响起时,我们脑海中都会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段铿锵峥嵘的岁月。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同时也是《我的祖国》这首作品的曲作者、人民音乐家刘炽先生的百年诞辰。本期经典艺术讲堂线上课堂,邀请刘炽之子刘欣欣老师以及著名指挥家张艺老师,从一条大河说起,谈谈刘炽先生长达60余年的艺术生涯中所创作的中国旋律。
图为电影《上甘岭》剧照
一、一条大河诞生记
1、作品的创作动因
刘炽先生晚年说:祖国、人民、中华民族,这是我创作永恒的主题。由刘炽创作的歌曲《我的祖国》是中国战争题材电影《上甘岭》中的插曲,至今仍被广为传唱。不同的历史时期,我们的党和国家面临着不同的挑战与拼搏目标,这首作品在当时产生的核心立意就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作品蕴含着中华民族迸发出的伟大精神,它的诞生过程,也自然地充满着那个伟大时代的烙印。
电影《上甘岭》的创作灵感源自林杉导演一次出访朝鲜的经历。上甘岭战役,其激烈、残酷世所罕见。当林杉在一个临时且简陋的志愿军陈列馆中,听到一位十八、九岁的战士讲述抗美援朝的志愿军们在坑道里的战斗经历时,他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燃烧了起来!回到北京后,与著名导演沙蒙便有了创作电影的决定。在插曲《我的祖国》这首作品创作初期,总导演沙蒙就找到作曲家刘炽,并提出了一个不高的要求:当人们演唱这首歌曲时,就会想要再去观看这部电影,由此铭记志愿军英雄们为什么是最可爱的人。
图为刘炽创作谱曲时的照片
2、作品的创作过程
谈到《我的祖国》中旋律的创作,要从一首民歌小调说起。创作初期,刘炽将自己关在长春电影制片厂里那座著名的小白楼里一周,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而专注创作。他最终筛选了10首老百姓耳熟能详的民歌及新创作的民歌风的作品,在其中寻找人民的情感和人民的声音。最终,一首河北民歌《卢沟桥小唱》给了刘炽灵感,这也是一条大河波浪宽这第一个乐句的动机来源。《卢沟桥小唱》的第一句运用了一个七度大跳音程,刘炽老师在此基础上,变为一个八度大跳音程,在乐曲开始即拓展了旋律与情感的张力。
图为刘炽居住并进行创作的地方——被称作电影艺术创作殿堂的长影小白楼
《我的祖国》的歌词创作也有不少有趣的故事。在多封电报的催促和邀请下,乔羽老师最终答应了创作歌词的邀请。但如何创作出充分体现作品内涵的歌词,却令乔羽老师苦苦思考了近10天。一场雨后,在长影小白楼外散步,意外启发了乔羽老师。他由雨想到了水,由水想到了大江大河,此后便思如泉涌,完成了歌词的创作,造就了今天我们所熟知的前两句经典唱词: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词曲创作完成后,由谁来演唱这首作品也经过了长时间的琢磨。刘炽首先想到的是,志愿军的英雄们,大多来自于广大的农村地区,绝大多数是农民的子弟。因此,民间风格的唱法最符合这首作品的本真。郭兰英老师的演唱风格不仅保留了民族民间的唱法,而且她长期实践中国戏曲的经历,使她的演唱更具民族韵味,一定会令人民和战士倍感亲切。
曾任中宣部副部长、文化部代部长的著名诗人、剧作家贺敬之曾用三个美评价这首作品和刘炽的旋律:优美、壮美、大美。它的创作体现了老一辈艺术家们的革命理想,和他们对于新中国艺术风格的探索。也正因如此,他们创作的作品才能被恒久流传下来,常唱常新,常演常新,经久不衰。
图为看乐谱时的刘炽
二、人民音乐家刘炽笔下的祖国
周恩来总理曾这样评价刘炽:他是我们延安长大的孩子,是我们党自己培养出来的作曲家。前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著名作曲家傅庚辰总结说:刘炽的音乐,与时代同呼吸、与人民共命运。
图为刘炽与文艺工作者们
刘炽先生的成就是与中国共产党百年的奋斗事业和整个中华民族由旧中国到新中国的凤凰涅槃,以及之后的复兴之路密不可分的。他在新中国的每一个时期都为祖国和人民留下了经典之作。
刘炽15岁就加入了延安的娃娃抗战剧团,从小就在心中燃烧着革命的火种。当他听到《黄河大合唱》在延安的首唱时,那气势磅礴的艺术魅力一下就震撼了他,第二天他就去报考了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成为了中国近代著名音乐家冼星海的学生。刘炽对陕北民歌情有独钟,《陕北情歌》是他在鲁艺时期上交的第一份作业,也是他艺术生涯中创作的第一首音乐作品。而老师冼星海对于刘炽这首充满了浓郁地域特色的作品,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图为刘炽参加娃娃抗战剧团时的演员照,由国际友人海伦·福斯特·斯诺于1937年拍摄于延安。
《胜利鼓舞》是刘炽在鲁艺时期的第一个成名作。这首作品根据陕北秧歌的曲调风格,首创了一种军乐行进式的、载歌载舞的秧歌舞进行曲。这首作品随着人民军队南征北战、唱遍全国,毛主席曾评价这首作品是有我们中国气派的好作品。
图为刘炽(照片正中)初进延安鲁艺时的合影
在解放战争史上,我们党在延安的文、武两支军队,还有过一次千里行军,被称为挺进东北的小长征。在那段时期,一首民间小调从山东解放区传到了东北,旋律优美舒缓,刘炽听后将其以合唱方式进行了改编,成为了在解放战争时期唱遍大江南北的那首《解放区的天》。自首演之日起,这首歌曲就成为了那个时期不唱两遍就下不来台的欢乐之歌。
最后要谈到的一首作品是刘炽先生创作的《祖国颂》,这是为中国首部彩色宽银幕纪录片《祖国颂》所创作的混声合唱曲,同时它也是新中国的首部交响大合唱作品。刘炽先生说这个时期的创作民族民间音乐的精髓已经自然流淌在我的血液中了。在这部作品中,人们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民歌的动机,哪里是刘炽的创作了。配合着歌词太阳跳出了东海,大地一片光彩,河流停止了咆哮,山岳敞开了胸怀,充分迸发出了中华民族的自信与自豪!也正因如此,在很长一个时期,这首作品都被周恩来总理选定为欢迎外宾时的必唱曲目之一。
在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及刘炽先生诞辰百年之际,著名指挥家张艺老师将携手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在国家大剧院上演《刘炽作品专场音乐会》。其实,在1999年,刘炽先生逝世一周年时,指挥家张艺就执棒乐团演奏过刘炽先生的多首作品。对于当时只有二十几岁的张艺指挥来说,那是一场极为震撼的音乐会。他评价刘炽老师是真正的人民音乐家。他的音乐作品已流传了半个多世纪,影响了几代人,在中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等时期对中国人民都产生了重要作用和深远影响。他通过艺术,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各个时期的光辉历程,体现出了共产党人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同时,他的创作对于中国近代音乐的发展也起到了极为重要的推动作用,为祖国和人民留下了一批宝贵的音乐遗产和精神财富。
本期主讲人简历
刘欣欣,人民音乐家刘炽之子、中国延安文艺学会文创产业中心主任、中国国际友人研究会常务理事、西北大学客座教授。
本期主讲人简历
张艺,中央芭蕾舞团音乐总监、上海爱乐乐团艺术总监、浙江交响乐团艺术总监。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中宣部四个一批人才。
国家大剧院艺术普及教育部/策划
刘欣欣、张艺/口述
王晨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