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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简约四合院,新中式四合院,徽派四合院,四合院堂屋的功能,新农村自建房
图为北京恭王府
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北方传统北方四合院到底有那些特点呢?
第一,单层、庭院大。
最小的北京四合院中间庭院的尺寸也会达到5米X6米,30平米,一般达到8米左右很正常,那就是60多平米了,大户人家的庭院数百平米大也不奇怪。原因是自古以来北方就地广人稀,山地不多,平原为主,耕种粗放,耕地也从来不紧缺,因此允许每家每户有很大的占地面积。庭院一大,建筑面积跟着大,所以不需要二层。(南方耕地紧缺人口稠密,庭院小至10-20平米)
另外北方传统四合院大部分地区夏天相对短暂,而且不是特别热,庭院再大,热岛效应也不明显。虽然华北平原夏季也热,可是北方有高大的落叶乔木可以用于夏季遮荫,冬天树叶一掉,并不影响日照。(南方夏季漫长炎热,乔木大多低矮,而且不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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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北京四合院的遮荫措施
还有个原因是北方深受游牧民族的影响,一些北方人本来就是胡人的后代,或者是胡汉混血,个性豪放,所以庭院小了会让他们感到憋屈。冬天冷了,就洗洗冷水澡,夏天热了,就光着膀子喝烧酒,总之北方人不是很惧怕大自然的力量,倒有点喜欢对着干,尤其是在战争频繁的年代,这点血性是支撑人们渡过难关的精神力量。
第二,大门从东南进
这个原因很搞笑,是因为北方在天子脚下,本来大门从中间进去是最合理的,也是最好看的,可是不,皇帝不允许啊,从中间进去的只能是皇宫、衙门、和寺庙,要是老百姓的民居也想这样的话,不就乱套了吗?这属于是政治高压的结果,并非合理的功能设计和流线安排。况且外立面那叫一个丑,南房这边一长溜的大墙,跟监狱似的,然后边角上开一门,看着就奇怪。(南方天高皇帝远,不兴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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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见惯不怪,慢慢地这就成了习俗,所有人都怕坏了规矩,直到现在,皇帝他老人家已经走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了,老百姓的爱好还没有改变过来。这又涉及到北方人的另外一个性格,那就是习惯了对政权的臣服。
不管你是胡人还是汉人,洋人还是日本人,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只要你有枪,我就臣服,因为自古以来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跟走马灯似的,看得眼晕,我一个小老百姓才懒得管你是谁呢,要我真刀真枪去玩命,那可不行,你们这样的老子见多了,不太把您当回事儿。(南方人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在政治上极其较真,所以革命家都出在南方)
第三,整体厚重
因为冷,墙体保温要求高,那时候又没有聚苯板,只好把墙体做厚。而且北方四合院喜欢把建筑的外观也做得厚重,那是因为审美需要,性格厚,建筑自然就厚。(南方四合院大多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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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居住质量不高
这里说的居住质量不高,不是和现在比,那当然没得比,我是说和当时的南方比,差距也比较大。
北方虽然经常是政治中心,但奇怪的是最近几百年以来没能成为经济中心,经济实力弱,思想上倾向于大陆文明,而对于海洋、江河带来的航运经济感到陌生,建筑上更保守,虽然皇家能够集中全国的优秀工匠,但老百姓的房子说实话,比较糙。即使是大户人家,也就是更大一点而已,无论从设计的精巧、景观的丰富、用料的讲究等方面来看,北方四合院都显得傻大粗笨。
我曾偶遇一个北京人,说起四合院来如数家珍,好像除了北京四合院,其他的四合院都不叫四合院了,满嘴都是各种讲究,比如北房啊、倒座啊、垂花门啊什么的,比如丫鬟住哪儿,厨子住哪儿,姨太太住哪儿等等。但仔细一听,更多的是习俗,也就是前面说的那些见惯不怪的规矩,包括政治高压的结果,包括基于等级制度的安排,包括家庭观念的传承,等等等等,好像北京四合院承担了很多建筑以外的象征意义。然而具体到建筑的功能、技术、审美这些更实用层面,北方四合院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大家觉得北京四合院是中国四合院的代表,其实是一种天大的误会。南方的四合院在做工精美、设计巧妙以及居住质量等方面远超北方四合院,比如拙政园、狮子林、忠王府、扬州个园、汪氏小苑、莫氏大院,我都去过,拍摄了大量照片和视频,这些可都是民宅哦,没有一个是官方的公共建筑,其水平每一个都能超过诸如恭王府这样的顶级的北方四合院,更不用说一般的北方大户人家。
所以啊,清朝皇帝在建造承德避暑山庄的时候,指名道姓要模仿江南园林,还是因为人家做得好嘛,皇帝又不是傻子,皇帝最会享受了,只要下一次江南,就算是开了眼了,你要再忽悠他,说咱北方四合院好,他才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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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解释一句,四合院和园林同属于一个大院,四合院是方方正正用于居住,有很多伦理的讲究;而园林则一般在四合院的后面,所以叫后花园,是用于游玩和休憩的,流线蜿蜒、灵动,随意性很大。四合院和园林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既有明显的分隔,又有统一的风格和水准。也就是说,园林高雅的,四合院也高雅,园林粗糙的,四合院也粗糙。
有人说紫禁城才是中国最顶级的四合院,要是紫禁城那么好,干吗不照搬一个到承德去不就完了吗?他们倒是真的照搬了一个去沈阳,那个我刚去过,和紫禁城的味道差不多,都是办公用的为主,是国家权力的象征,不具备一般住宅所需要的那种舒适性和观赏性,目的是震撼来朝的各地官吏和各国使节,政治意义远超其居住意义,所以谈到民居领域的北方四合院,紫禁城和沈阳故宫应该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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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北京,还有一些公司在提供传统北京四合院的设计和施工,其内部已经高度现代化,类似于欧式别墅,外观仍然固守传统的封闭、厚重和笨拙,甚至还在普遍使用大红色的柱子。(大红柱子还鬼使神差地用到了北京机场航站楼!)而同时对空间、景观、阳光的利用仍然停留在上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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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过境迁,沧海已经变成了桑田,现在的北方人天南海北到处飞,早已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了,技术上、材料上也是全球采购,全球通用,那么相对应的在设计上,我个人认为还是应该与时俱进,不要抱着老观念、老形式、老规矩不放。北方四合院,可以留下一个基本的布局作为给后人的参考,其它让它随风而逝吧!
本文不是学术论文,谈不上精准和严谨,仅仅是个人的见闻而已,目的是提供一种意见供大家参考。文中提到南方北方,都没有地域歧视的意思,言语尽量中肯、中立,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事情本质上。另外,咱们说北方,指的是华北地区为主,西北、东北距离政治中心比较遥远,四合院传统并不明显,形式并不典型,因此不在此文讨论范围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