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明史,不难发现明朝历代皇帝、皇子、宗室的名字都极有规律,都严格按照辈分和五行取名。如成祖朱棣一支,辈字依次为“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名则以“火土金水木”的顺序配为偏旁。
成祖朱棣之后,仁宗朱高炽、宣宗朱瞻基、英宗朱祁镇(代宗朱祁钰)、宪宗朱见深、孝宗朱祐樘、武宗朱厚照(世宗朱厚熜)、穆宗朱载垕、神宗朱翊钧、光宗朱常洛、熹宗朱由检(思宗朱由检),均按这两个规则严格执行。其他宗室,也按照各自辈分和五行取名。可以说,明朝皇族取名都非常讲究。
为了管理皇族,打理宗族事务,明廷还设置了一个专门的机构——宗人府。宗人府的一项重要职责 ,就是要为皇族各支各脉的新添人口取名。
同样生于帝王家,男子取名有板有眼,那么女子呢?那些公主们取名有什么讲究?笔者通过翻阅史籍、查阅墓志铭,发现不少公主的闺名。
成祖五个女儿,现已知名的有两个,其一,永安公主朱玉英(《永安公主墓志铭》载“公主讳玉英”);其二,咸宁公主朱智明(《咸宁大长公主圹志》载“公主讳智明”)。从这两个名字,看不出朱棣之女取名有什么特别。
仁宗七个女儿,现已知名的有一个,庆都公主朱圆通(《庆都大长公主圹志》载“公主讳圆通”)。单从这一个名字,也看不出取名有什么规则。
英宗九个女儿,现已知名的有两个,其一,淳安公主朱延祯(出处待考);其二,广德公主朱延祥(《广德长公主圹志》载“公主讳延祥”)。英宗之女虽然留名较少,但还是有规则可循的,即似以“延”为辈字,名皆带示部旁。
孝宗仅一女,即太康公主,名为朱秀荣(《太康公主圹志》载“公主讳秀荣”)。
世宗五个女儿,皆留下名字,分别为常安公主朱寿媖,思柔公主朱福媛,宁安公主朱禄媜,归善公主朱瑞嬫,嘉善公主朱素嫃(详见《国榷·元潢》)。五位公主名皆带女部旁,“福禄瑞寿素”等字也似乎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穆宗七个女儿,其中五个知名,分别为寿阳公主朱尧娥,永宁公主朱尧媖,瑞安公主朱尧媛,延庆公主朱尧姬,栖霞公主朱尧姜(详见《国榷·元潢》)。从取名特点看,穆宗之女似皆以“尧”为辈字,名皆带女部旁。
神宗十个女儿,皆留下名字,分别为荣昌公主朱轩媖,寿宁公主朱轩媁,静乐公主朱轩妫,云和公主朱轩姝,云梦公主朱轩嫄,灵邱公主朱轩姚,仙居公主朱轩姞,泰顺公主朱轩姬,香山公主朱轩嬁,天台公主朱轩媺(详见《国榷·元潢》)。显然,神宗之女皆以“轩”为辈字,名皆带女部旁。
光宗十个女儿,皆留下名字,分别为怀淑公主朱徽娟,皇二女朱徽姮,皇三女朱徽璇,皇四女朱徽嬴,宁德公主朱徽妍,遂平公主朱徽婧,皇七女朱徽婉,乐安公主朱徽媞,皇九女朱徽妱,悼温公主朱徽姃(详见《国榷·元潢》《春明梦余录》)。很明显,光宗之女皆以“徽”为辈字,名皆带女部旁。
熹宗有二女,皆留下名字,分别为永宁公主朱淑娥,怀宁公主朱淑媖(详见《国榷·元潢》)。可见,熹宗之女皆以“淑”为辈字,名皆带女部旁。
思宗有六个女儿,现已知名一个,即长平公主朱媺娖(《明纪》载“长平公主闺名媺娖”),名字中两个字“媺娖”皆带女部旁。
此外,太祖十六个女儿,只有南康公主闺名已知,叫朱玉华。宣宗三个女儿,代宗二个女儿,宪宗六个女儿,现无一知名。武宗无女,不论。
从明朝公主闺名看,半数公主取名是有辈字的,如“延”“尧”“轩”“徽”“淑”等。世宗以前,公主取名比较中性化,如朱智明、朱圆通、朱延祥等,可以男女通用。从世宗开始,公主的闺名变得妩媚起来,更加女性化,至少有三十三位公主闺名都带女部旁,甚至二字皆带女部旁,女性色彩愈发浓厚。
公主的闺名,从国初的中性化到中后期的女性化,由质朴而华丽,由阳刚而妩媚,似乎可以看到明朝社会风气的变化,明朝皇帝一代比一代缺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