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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远山》

童年眼中的远山是那样神奇。

童年的幻想扑朔迷离令人向往。

这个五岁的男孩便向世界跨出了悲壮的第一步。也许,我们不能以一种成人的价值观来评价他的举动,然而我却认为他的举动如同战士赴战场一般的壮烈,一样的值得为之讴歌。或许,我们不应该让一个刚刚以好奇的目光向这个世界发出询问之时便给他一个如此残酷的回答。这个引起了善良的人们悲怜的答案,既是偶然的,却又具有某种必然性。有所追求,便会有所毁灭,如同飞蛾扑火。呵,正是这样,我们才会从中感受到震撼人心的力量,不仅给予他同情,更催我们自己奋起。

因此,在一个夏日的中午,我写了《远山的呼唤》,虽然它本可以独立成篇,也达到了我前述的写作意图。但我总感到还欠缺许多。他的整个生命无疑会受到这次“毫无意义的行动”的影响,那么,他的命运会是怎样的?他会后悔吗?逐渐长大的他会以成人的眼光来评价自己的举动吗?对他的命运的深切关注使我产生了把这个短篇继续写下去的欲望。于是,我一面落泪一面写《远山的思念》,把他变成了一个孤独的少年。命运之神第二次降给他厄运。母亲去世,就伴随他无忧童年的结束。然而,这更增加了他对远山的执着和眷恋。他的心真的“死”了吗?就长驻在童年时曾想像父亲同“魔鬼”搏斗、而后母亲又长眠的远山上了吗?

我注视着这个让我不能寐、使我不能搁笔的少年的成长,他的心里总是播撒幸福的种子,它能生长和开花,尽管花香不浓,花期不长。但从这淡淡的馨香中我甚至能体味到、分享到他的幸福。他能得到人世间最珍贵的爱和友情,我不能说他是幸福的;我也不能不说他是不幸的。正如他以后的喟叹:或许,在他的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那远山了,更不能亲临其顶,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壮丽景色。这是何等令人揪心、美丽得无与伦比的痛苦和遗憾啊!他那并不能以善恶、是非一概而论的、作为一个残疾人的复杂性格,又使他失去了他最怕失去的东西——他唯一的朋友。

他懦弱却不惧怕死亡,而正是死亡使他战胜了性格中的欠缺,他终于敢去爱,去拥抱整个世界,而不再是嫉恨和诅咒,从而完成了他性格的最后一次改变——升发。

是的,他的理想并不见得多么崇高和伟大。但他却是一个实实在在地生活的人,他不需要承认,他不能创造财富,但他不索取。他留恋世界却又平静地死去,临死也要给这个世界留下“最后的、永恒的微笑”——这最后的微笑放射出耀眼的人性的光辉!即使这个世界,不,在他看来,只是他曾经眷恋的一个人给予他最后的回答竟是如此残酷,他依然给世界以微笑。

他终于宿愿了,他在天国的光辉照耀下,终于看到了他短暂的一生中梦魂萦绕的《远山的丽影》正向他走近......这又是一个残酷的回答,是他人生篇章中最后一个红色的句号。

然而,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悲剧结尾。悲剧总比喜剧更深刻、更耐人寻味。悲剧至少可以激发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那么,即使作为悲剧的结尾又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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