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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中的黄酒会消逝吗?

行走中的黄酒会消逝吗?

蔡宏伟

五月将尽,江南即将迎来梅雨季。

隔离在家闲居八十余日的沪上友人来微信说,要感谢去年年底购置的那一箱古越龙山花雕酒——原先是用作料酒的,后来断了白酒和葡萄酒,便开始喝黄酒,其结果很是惬意。

黄酒宜于群饮,也适合独酌。佐酒的菜肴可以是大闸蟹、酱鸭、烧鸡,也可以是一碟蚕豆或花生,甚至一包豆腐干、两三片饼干、一个芝麻饼。在居家隔离的日子里,朋友过起了孤独、简朴的生活,藉着黄酒,领悟了忘怀得失、苦中作乐、忙里偷闲的精神境界。

我告诉他,在接下来的梅雨季,深宵静夜,伴着屋外淙淙的雨声,黄酒依旧是最知心最贴心的朋友。它不烈,不致于让你在唇齿受刺激的同时忘记了身外的世界;它不薄,不致于让你在入喉之后便没了回味的余兴;它不腻,不致于让你的囗舌因为滋味单调而生厌倦。……

鲁迅在南京求学,在北京谋生,长夜相伴最密切的食物就是黄酒和云片糕。丰子恺、叶圣陶也常在黄酒的微醺里画画、写作。在梁实秋的记忆里,出生在杭州的母亲在北京也欢喜饮用黄酒。黄酒营造出的微醺境界,与中华文化“温柔敦厚”“温而厉”“哀而不伤”“随心所欲不逾矩”等特征密合无垠。

我最喜欢的是夜间独酌黄酒。秋冬或梅雨季的深夜,边检拾旧日的笔记书摘,边微微抿一口盛于青瓷斗笠碗里的黄酒,黄酒涩涩后返甜的口感,恰和重温纸上的过去记忆一样,有辛辣,也有甜蜜。

那时候,钟爱的绍兴黄酒主要是三个牌子,古越龙山、塔牌和会稽山。偶而买到的坛装黄酒,总要藏段时间才拿出来饮用。待我因脑梗而“停浊酒杯”数年,古越龙山也谦称自家的酒可作料酒、可泡阿胶了,不知名的坛装黄酒东倒西歪地出现在乡间的早酒铺里。

这种情形像极了湖州的熏豆茶。儿时走亲戚,喝上一杯熏豆茶是很贵重的礼遇。星巴克的时代,年青人很少会去喝这玩意儿。有次在网购时与老板讨价还价,老板死活不肯让,我怼他说:“熏豆茶也就湖州、苏州、嘉兴一带的人喝喝,有资格坐地起价吗?”受众的地域范围太小,又是外国饮料大举入侵的时候,选项多了,有的种类难免要被淘汰!

黄酒行走的历史已足够漫长,其丰厚的积淀无愧于民族记忆中的瑰宝。黄酒会消逝吗?黄酒文化会式微吗?

也许是杞人忧天,也许会不幸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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