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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电影曲折审查史:曾被勒令五年不能拍片

观众昂首企盼的《一步之遥》最终传来首映延期的消息,关于其中的真相,经由网络上的一纸声明而散播开来。相关的具体说法是:片中台词存在低级、粗俗、调侃经典及古今中外名人、性暗示的问题,需要删除和修改。还有业内人士透露,文章(微博)因婚外情事件进入“劣迹艺人名单”,电影局还希望《一步之遥》删除戏份,但姜文不肯妥协,马伊琍(微博)正在其中斡旋。距离原定公映日不到10日,《一步之遥》的命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虽然姜文其人其作品都被贴上“霸气外漏”的标签,但他并不像娄烨一样总以一种反抗者的姿态出现,而是用他自己的方法,在适应内地电影审查环境之外的空间中,辗转腾挪地寻求更多表达的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目前姜文只有五部导演作品,但每次和电影审查过招的状况都不尽相同,这其中有经过少量删剪的,有经过大幅改动的,也有遭遇禁映的,连起来都可以拍成一部剧情跌宕的电影了。

《阳光灿烂的日子》

《阳光灿烂的日子》 1995年

关键词:删剪宁静露点镜头等五个“不雅”镜头

很多人误以为,这部涉及文革背景的电影当年上映时曾经遇到重重波折甚至禁映。实际上,这部电影的上映是相当顺利的,电影局领导甚至对此片表示相当赞赏,认为这是文革题材电影难得具有积极正面能量的作品。

而影片在国内公映前的审查中,只删剪了五个被认为是“不雅”的镜头,分别是:由方化扮演的老干部审查“内参片”《罗马之战》时,该片中出现的裸露镜头;一群男生洗澡时,其中一个男生羊搞看到陶虹(微博)扮演的角色于北蓓路过时,产生生理反应的毛巾遮挡特写镜头;马小军和宁静在家中床上打闹时出现的宁静的露点镜头等。

去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当年参赛时放映过的完整版本才由“马丁斯科西斯世界电影修复基金会”修复,并在“大师经典单元”进行重映,此后还在北京百老汇MOMA进行了小规模放映。和之前公映的128分钟相比,这个版本多出了近12分钟。

《鬼子来了》

《鬼子来了》 2000年

关键词:影片禁止公映,姜文被勒令五年内不准拍片

2000年的戛纳是华语电影最辉煌的时刻,梁朝伟以《花样年华》加冕影帝,李屏宾和张叔平获得艺术成就奖,杨德昌以《一一》获最佳导演奖,而姜文的《鬼子来了》获得评审团大奖。这原本是华语电影的高光时刻,回到国内后姜文面对的却是《鬼子来了》未能通过审查的结局。禁映最终让他蒙受了巨大的损失,《鬼子来了》共用掉48万卷,导致比原计划的2000万投资超出30%还多,同时他被勒令五年内不准执导电影。

电影局官方宣布禁映的理由为:姜文未经广电总局审查即私自参加戛纳影展,违反《电影管理条例》第36条,而被广电总局禁止公映。

而根据网上流传的一份内部资料现实,当年电影局曾对影片的内容做了如下批复:“影片没有严格按照电影局《关于合拍片立项的批复》(电字[1998]第302号)中的意见修改剧本,并在没有报送备案剧本的情况下擅自拍摄,同时又擅自增加多处台词和情节,致使影片一方面不仅没有表现出在抗日战争大背景下,中国百姓对侵略者的仇恨和反抗(唯一一个敢于痛骂和反抗日军的还是个招村民讨嫌的疯子),反而突出展示和集中夸大了其愚昧、麻木、奴性的一面,另一方面,不仅没有充分暴露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本质,反而突出渲染了日本侵略者耀武扬威的猖獗气势,由此导致影片的基本立意出现严重偏差。”

当然,能够通过各种渠道看到这部电影的人,多少能够理解这部电影的立意或多或少和官方的意识形态相冲突,比如电影的末尾,在中国长官的命令下,作为日本战俘的花屋小三郎拿起日本刀,砍了中国农民马大三的头。这一年与《鬼子来了》一起被禁映的还有娄烨的《苏州河》。曾有电影局的官员公开表示前者“愚昧”而后者“乌烟瘴气”。

《太阳照常升起》

《太阳照常升起》2007年

关键词:成功通过审查

虽然海报上光着屁股撒尿的镜头有着强烈的情色意味,这部电影最终还是通过了审查。姜文把它看做是先天不足又最疼惜的孩子,有着强烈的影射和寄托。但为了规避审查,姜文选了一种极端“诗化”的呈现方式,结果就是导致很多观众根本看不懂,票房相当令人失望。很多影评人认为,姜文是披着主旋律的外衣,和电影审查玩了一场意味深长的游戏。

也有业内人士认为,《太阳照常升起》成功上映的背后,也有与英皇娱乐合作,杨受成等业内大佬的支持有关。

《让子弹飞》

《让子弹飞》 2009年

关键词:删剪含有暴力、色情和秽言秽语的14场戏

《让子弹飞》上映的代价是删剪了14场戏,集中在暴力、色情和秽言秽语,虽然至今并有太多人谈及这14场戏的具体内容,但从影片呈现效果来看,对影片似乎并没有本质的损伤。

但影片上映后引发的有关政治隐喻的解读狂潮,曾让电影局的审查部门负责人们坐立不安,甚至有业内人士透露,姜文曾在上映后票房一路高歌猛进之时,被请去广电总局约谈。而就在此时,开始陆续有媒体报道称,《让子弹飞》的排片出现了明显的“不太正常”的下降,可能与广电总局的安排有关。

《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2014年

关键词:删剪大腿舞近景等低俗内容、删除演员文章戏份

关于《一步之遥》延期的说法有二:其一是修改意见表中所说的三俗问题,网上流传的修改意见表现实,北京电影局一共给出了多达38条的修改意见,这是继文艺座谈之后广电总局对于电影审查越发审慎的表现。其二则是关于演员文章的问题,因为婚外情事件,他目前位于“劣迹艺人名单”上,明文规定不可以出现在影视作品中。但据看过粗剪版的业内人士称 ,删剪文章的戏份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剧情,所以姜文坚持不想删剪,并一直试图与广电总局沟通。而沟通进展的缓慢,最终导致影片首映礼取消。同时,还有消息称,文章妻子马伊琍方面也介入了斡旋,然而《一步之遥》究竟能不能如期上映,目前还难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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