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能温补命门之火,其功甚大。若能对证用药,疗效优于其他温阳药。本文讨论硫磺的临床应用。
硫磺味酸,温,归肾、大肠经,具有解毒杀虫止痒、补火助阳通便的功效。
葛洪《肘后方》首载扁鹊玉壶丹,系硫磺一味,治一切阳分衰微之病。张锡纯改用生硫磺,并认为其效更捷。
我临床常用生硫磺来治疗一些大病重病,我的体会是,生硫磺是一味非常好的温阳补火之药。以下做一简单分析
一、硫磺无毒论
历代医家皆畏硫磺有毒而鲜用之,民国大医张锡纯亲身尝验,力主硫磺无毒之论:“盖硫磺原无毒,其毒即其热也。使少服不觉热,即于人分毫无损……更可常服之”、“择其纯系硫质者用之,原分毫无毒,亦无须多方制之也。”
张锡纯云:“硫磺原禀火之精气,其挟有杂质者有时有毒,若其色纯黄,即纯系硫质,分毫无毒,为补相火暖下焦之主药……一次可服二三分,极量至五六分。”认为硫磺色纯黄无毒,为补相火的主药。
二、生硫磺的服法
硫磺临床治病最早见于《神农本草经》,唐代以后生硫磺内服渐多,至宋、元时期达到高峰,明、清时期又有发展。
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云:“自古论硫黄者,莫不谓其功胜桂,附,惟径用生者系愚之创见,而实由自家徐徐尝验,确知其功效甚奇,又甚稳妥,……为之引导也。”我学习民国大医张锡纯的经验,用生硫磺嚼服法。
关于服食硫磺的方法,张锡纯说:“盖硫磺制熟则力减,少服无效,多服又有燥渴之弊,服生硫磺少许,即有效而又无他弊也……”。可见张锡纯主张硫磺生用,可以长期内服,认为补阳作用胜过肉桂、附子。
关于服食硫磺的时间,张锡纯指出,“无论病在上在下,皆宜食前嚼服,服后即以饭压之。”
我自己尝过生硫磺,按张锡纯的方法吃生硫磺,并没有什么异味,服后未觉任何不适。
三、生硫磺可长期服用
关于服食硫磺的时间长短,张锡纯认为:“更可长服也”、“十余年间,用生硫磺治愈沉寒痼冷之病不胜计。”翻检《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所涉病案,每累服数月,量至数两、数斤。
我临床应用生硫磺,病人长期服用,有的服数月,并未见到不良反应。由此说,如果能对证应用生硫磺,并无弊端。
四、硫磺的功效分析
历代医家认为,硫磺为“生阳”第一要药,其生阳作用得到大量临床验证。“硫黄本是火中精”一说,实为至理至精之言。
从临床来观察,硫磺既可温补脾肾之阳,又可深达脏腑、经络乃至骨髓,除久伏之痼寒。简单来说,硫磺善补命门之火,可用于所以命门阳虚之证。
张锡纯对于硫磺的功效有所发挥:“硫磺之性温暖下达,诚为温补下焦第一良药”。故凡一切沉寒痼冷之症,如黎明泄泻、小儿久泻、胃寒呕吐、寒饮咳喘、水肿、痛痹、肠风下血、水臌等,“常自觉寒凉”,脉“甚沉细”、“甚沉濡”、“脉沉迟无力”或“微弱欲无者”,认为“此乃真火衰微太甚,恐非草木之品所能成功”,“俾服生硫磺而愈”。
关于服生硫磺的反应,张锡纯认为,除了肿消、胃和、痢停、泻止、喘平、痛定、溲利等等病症的迅速消失外,还包括饮食加多、肌肉顿长、面有红色、不畏寒冷、身体强壮等。“今邑中服生硫磺者数百人,莫不饮食加多,身体强壮。”
我的体会是,生硫磺最能温壮命门之火,不管是何种疾病,只要命门火衰,或全身漫肿,或腹水臌胀,或疼痛麻木,或寒凝咳喘等,且尺脉见沉软无力,皆可放心应用生硫磺。
五、生硫磺治癌症
癌症难治,但癌症能治。癌症之所以难治,源于其病机复杂,且阴盛阳虚,凝成阴实之证。癌症之所以能治,源于对证用方,只要能化阴为阳,则癌症亦能治愈。
如何化阴为阳呢?我的建议是,用阳药来温化阴实的肿块。用何药呢?当然是选择温阳化阴之药。我的观点是,可重视制附片和硫磺。
当代名医倪海厦说:“炮附子固阳,生硫磺生阳,可以治疗阴实。”我的体会是,癌症的体质多属阳虚阴盛,硫磺是壮阳之精品,若配合附子可以治疗肾阳极度虚衰之证。二药合用,不但能化瘤,更可以改善阳虚体质。本文重点讨论硫磺。
清代大医徐灵胎谓:“硫磺乃石中得火之精者也,石属阴而火属阳,寓至阳于至阴,故能治阴分中寒湿之邪。”
我的观点是,硫磺善补命门之火,对于阴盛阳虚之证都可应用。且硫磺还有生阳之功,其药力向上,能直达脑部,故可用于治疗脑部肿瘤。
我临床常用生硫磺治脑部肿瘤。我常用的药方是:生大黄50克,雄黄5克,硫磺50克,一付,共研极细末,每次1克,日2次,温水冲服。
此方用生硫磺温阳散寒,兼能引药上达于脑,以祛除脑内阴实积滞。不少病人反馈,服后此方后效果满意。
今时有医家治疗脑肿瘤,在服辨证方时,嘱每天用生硫磺3克研末,随第1次中药吞服,每天1次。
六、硫磺治久寒证
我有一位病人,长年体寒,即使是夏天亦要穿上棉衣,用温阳诸药(包括附子、干姜之属)皆乏效。病人自己研究用硫磺与其他石药制成丹药,连续服用两年许,阴寒终于得散。现手足温暖,已经不觉体寒。问之,累计服食硫磺数斤。
我从临床观察到,有一类人偏于阴寒极盛,其病亦不甚重,只是体寒。且用常规温阳通阳的药方效果不明显。对于此类阴寒体质,非用生硫磺不可。可学习张锡纯的经验,在辨证用方的基础上,用生硫磺嚼服。比如,每天中午饭前嚼服黄豆粒大的一小块硫磺,即能温养命门真火,兼可徐徐改善阴寒体质。
我的观点是,若遇肾阳极度虚衰之证,当考虑用附子配合硫磺。硫磺是壮阳之精品,制附片能补坎中真阳,真阳为君火之种,补真火即能壮君火。二药合用,疗效更高。
七、生硫磺治肾炎
《本草图新》曰:硫磺“秉纯阳之精,益命门之火,热而不燥……亦救危补剂。”我的观点是,生硫磺用于脾肾阳虚型慢性肾炎甚为合拍。
我的用法是:用生硫磺每次1.5-2克,每日于午时午饭前嚼服。日服一次即可。最好能配合应用辨证药方,这样效果更好。
八、张锡纯应用生硫磺的医案欣赏
关于服食生硫磺的医案,张锡纯最有发言权,他用硫磺的医案有数十条之多。且抄录他的几则医案,以见他用生硫磺的经验。
其一,一人年十八九,常常呕吐涎沫,甚则吐食。诊其脉象甚迟濡,投以大热之剂毫不觉热,久服亦无效验。俾嚼服生硫磺如黄豆粒大,徐徐加多,以服后移时觉微温为度。后一日两次服,每服至二钱,始觉温暖。共服生硫磺四斤,病始除根。
其二,一人年四十许,因受寒腿疼不能步履。投以温补宣通之剂,愈后,因食猪头(张锡纯按:猪头咸寒与猪肉不同,具开破之性,其咸寒与开破皆与腿之虚寒作疼者不相宜也)反复甚剧,疼如刀刺,再服前药不效。俾每于饭前嚼服生硫磺如玉秫粒大,服后即以饭压之。试验加多,后每服至钱许,共服生硫磺二斤,其证始愈。
其三,一妇腰疼绵绵不止,亦不甚剧,诊其脉知其下焦虚寒,治以温补下焦之药,又于服汤药之外,俾服生硫磺末一钱,日两次。硫磺服尽四两,其疼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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