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尧
家电制造业的巨头美的近日消息不断。前脚美的刚刚传来大规模裁员消息，意在降本过冬；后脚曝出其出资22亿收购了A股上市公司科陆电子，继续扩张业务。
地产行业红利期消退，居民消费力降低等因素，2021年美的增收不增利，净利润增速创下2013年以来的最低值。2022年一季度，美的业绩有所回暖，归属净利润达到71.78亿元，同比增长10.97%，毛利率为22.18%。但与同业相比，美的一季度表现依旧乏力。就净利润增速来看，2022年一季度，格力、海尔归属净利润增速分别为16.28%、15.12%，碾压美的。
从整体来看，美的以3677.65亿元市值，依旧坐稳第一把交椅。但面对行业寒冬，转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重压之下，美的将业务发展重心转移到To B市场，能为其在行业寒冬中寻得一处暖火吗？
01
盈利承压
裁员过冬
近期在脉脉平台，有用户发帖称“美的将裁员50%，有的事业部全部裁掉”的消息。 该消息一出，掀起了轩然大波。 美的随后在平台上回应称，“鉴于对内外部环境的判断，公司有序收缩非核心业务、暂缓非经营性投资”。
尽管官方回应没有正面承认50%的裁员比例，但也已证实了公司正在裁员一事。随后，一篇名《美的被裁员工与董事长方洪波的对话》在网上流传开来，进一步坐实了美的裁员消息。一位被裁老员工坦露，自己为美的投入多年心力，并放弃照顾家庭，落得伤病，最终仍然要面临被裁的命运。
美的董事长方洪波公开回应此事，表示：“有些伤感，同时也深感惭愧”，并且表示关于“优化”的决定也是自己同管理层在经过1～2个月的讨论后才做出的艰难决定。
据美的内部员工透露，美的此轮裁员从3月份就开始了，各事业群推进时间不一，按业务划分，不赚钱的IoT业务、母婴、宠物业务均优先被裁；此外，品牌市场、职能型部门内绩效评分差的优先被裁。 距离美的上一次裁员已经过去了十年，彼时还未继任美的一把手的方洪波挥刀裁掉了美的近四成人员，裁员人数达到7万多人，就连管理层也从2.5万人降低到了1.5万人。
外界关于美的此次裁员的猜想在于，盈利能力承压，人力成本高企。
一个明确的事实是，在同行业中，美的人力成本是最高的。2021年美的集团年报显示，支付给职工的现金达到320.96亿元，在职员工总数为16.58万人，2020年同期为14.92万人，增长了1.66万。相较之下，格力和海尔智能家电的员工人数为8.19万人、10.49万人。其中格力的员工人数在5年内才增长了美的一年的人数。
与膨胀的员工人数形成对比的是增速连年下滑的净利润。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美的归属净利润增速已经暴跌至4.96%，为2013年以来的最低值，2020年同期为12.44%；毛利率也下降至最低水平22.48%，同期格力电器毛利率为24.28%，海尔智家毛利率为32.23%。 2022年一季度，美的业绩略有回暖，营收909.4亿元，同比增长9.54%，归属净利润为71.78亿元，同比增长10.97%，毛利率为22.18%。不过季度净利润增速和毛利率仍旧处于同业较低水平。同期，格力、海尔的归属净利润增速分别为16.28%、15.12%，毛利率继续碾压美的。
业绩增收疲软直接反应在了二级市场上，2021年全年,美的集团股价整体下滑24.23%。而巨潮资讯网显示，去年年底，有股东减持了美的集团近300万股。
对于当下的美的来说，凛冬已至，在以“活下去”为前提的基础上，裁员降本是立竿见影的手段。
02
最新改革转向To B业务
不过，近期关于美的的另外一则新闻是，出资22亿元收购了一家A股上市公司。这也引起了外界的一些质疑声，一边裁员瘦身过冬，一边斥巨资收购上市公司，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事实上，今年5月以来美的在B端市场布局频繁。5月23日晚，A股上市公司科陆电子发布公告称，美的集团将斥资不低于22亿元，成为公司控股股东。此时科陆电子的前实控人，深圳国资委控股的深圳资本集团，才入主科陆电子不到一年。
值得一提的是，科陆电子从财务数据上看，是一家常年陷于亏损的公司。数据显示，2018年和2019年，科陆电子分别亏损12.20亿元、23.76亿元，甚至被实行“退市风险警示”处理，股票简称变为了“*ST科陆”。
但从宏观政策来看，科陆电子的主营业务属于国家支持的战略产业，且该公司在储能产业中颇具竞争力。科陆电子是国内少数有能力参与储能项目全产业链的储能集成商，具备在储能赛道中兼具自研技术、项目经验、海外认证、渠道资源等方面能力，并已实现对相关核心部件的自主研发。
疫情黑天鹅来袭，大宗原材料价格强势走高，家电消费市场整体疲软，方洪波带领美的再次走上转型路。 方洪波在近期的投资者交流会上表示，美的集团应对寒冬的策略是变革To C业务，重点转型To B业务，打造第二增长曲线。
具体来说，To B业务，保留“四大四小”核心业务，其它关停并转。其中，“四大业务”指机器人与工业自动化、楼宇科技、新能源汽车零部件、储能，这四大业务要坚定地加大投入，越困难越要坚定；“四小业务”指万东医疗、安得智联、美云智数、美智光电。
对于美的而言，此次入驻科陆电子正好是“四大”中的储能板块。美的集团表示，能源管理是美的点燃第二引擎，在B端核心业务上布局与突破的关键领域。
据媒体报道，2021 年末，美的重新规划组织架构，将业务板块划分为五大板块：智能家居事业群、工业技术事业群、楼宇科技事业部、机器人及自动化事业部和数字化创新业务，其中除智能家居事业群外，均为 To B 业务。
其中，工业技术、楼宇科技、机器人与自动化及数字化创新四大ToB业务，在2021年分别为美的集团创造了201亿元、197亿元、253亿元、83亿元营收，分别同比增长44%、55%、23%、51%。事实上，美的在B端业务的布局一直未停歇。 在宣布斥巨资收购上市公司四天后，美的集团宣布在佛山落地其“数字科技产业园”新园区。
该园区占地539亩，将进驻三个项目：家用空调事业部创新科技园项目、楼宇科技事业部顺德高端制造基地项目以及广东美创希科技有限公司项目（负责高端电子研究）。更早之前，4月底美的还公布收购两轮电动车零部件厂商天腾动力。
不过，To B业务的布局并未给美的带来可观的增长。2021年美的To B业务总收入为750亿元，仅占总营收比重的两成。方洪波自己也坦言，美的B端业务多元化，但目前效果显然还难以达到预期，美的仍未能从B端找到新增长曲线。尽管To B业务前期投入较大，一旦形成规模，盈利能力就会十分稳定。有业内人士分析称，相对来说To B业务受经济波动的影响较小，是迫切想要改善盈利状况的美的应对行业寒冬的利器。
03
方洪波的三次改革
面对即将到来的行业寒冬，方洪波早已有所感知。
早在5月初，方洪波就在集团内部管理层的一场交流会上表示，未来3年将是其职业生涯最寒冷的三年。而这次寒冬也是方洪波继任以来，第三次大刀阔斧改革。
时间拉回到25年前，当时美的掌门人何享健力排众议，将方洪波提拔为美的空调国内营销部总经理，掌管当时美的最大的部门。方洪波上台，就挥起了大刀，直接将美的90%的销售队伍，其中不乏一些跟随何享健打拼多年的熟人。之后，他通过招募大学生，成立了自己的销售队伍。那一年美的空调销量增长200%，销售额突破50亿元，方洪波一战成名。
2012 年 8 月，45岁的方洪波正式成为美的集团接班人。在他接班的那两年，美的业绩在近三年首次出现了下滑。随着“家电下乡 ”“以旧换新”等政策红利褪去，美的迎来了发展难题，尽管产品线丰富，但缺少核心竞争力。
继任者方洪波再次下命令裁员瘦身，最终公司员工减少了三分之一，管理层裁员一半。之后的三年时间，美的整体营收重新回到 2011 的水平，利润率也得到提升。
▲图：美的掌舵人方洪波
从 2013 年开始，美的的净利润开始恢复高增长模式。再往后三年，美的作为国内家电企业代表，首次进入世界 500 强企业名列。随着美的日渐壮大，方洪波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在《2022胡润百富榜》榜单上，方洪波身价为80亿，达到了格力董明珠的3.2倍，董明珠身价为25亿。
疫情黑天鹅之下，大宗原材料价格走高，家电行业普遍萧条，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寒冬。方洪波迎来了第三次转型改革，重仓To B业务。
事实上，在美的改革过程中，除了发力To B端业务之外，美的另一大变化在于品牌多元化。在这部分，美的学习了海尔进行矩阵式布局。接连推出COLMO、AEG等高端品牌，大众品牌美的、小天鹅、东芝等，以及针对新生代消费群体的华凌和布谷。
据奥维云网数据显示，2021年COLMO的空调柜机市占率达36%，挂机和净水器达20%，滚筒洗衣机将近15%。 美的这款高端化品牌在2021年收入40亿元，但相较于海尔旗下高端品牌卡萨帝的129亿元营收，美的高端化仍然未取得显著成果。这也是美的的毛利率不及海尔的原因之一。
在业务之外，方洪波还联手何享健家族，在产业领域布下了资本局。据公开资料，2015年以来，美的在海外先后收购了德国库卡、日本东芝家电、意大利克莱沃、尤里卡、以色列高创、日本菱王电梯等多家公司，并将其合并入To B业务板块。放眼国内，美的在近三年，相继成为了合康新能、万东医疗、科陆电子的实际控股那种人。
不过美的收购的这些标的自身盈利能力较弱，并不算优质。但身处凛冬的方洪波，不得不周旋于产业和资本之间，未雨绸缪尽全力为美的寻找新的增长曲线。未来如何，目前仍然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