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点 juredian

寒冰长篇小说《女记者》:第五章

《女记者》简介:南方某省。一起特大的轮奸毁容案。农村妇女汪日琼惨遭轮奸后,俊美的面容又被硫酸毁坏,双目失明,鼻子烧掉,惨不忍睹。

奇怪的是案发半年之久罪犯依然逍遥法外。

省报记者林雪虹怀着极大的义愤将此案披露于世,惊动了省里有关部门。在案情审理中又不断出现新的阻力新的疑点,威胁恫吓接连向林雪虹袭来,但她置之度外,冒着生命危险深入作案地区,终于拿到关键证据。罪犯伏法,冤情大白。

小说还细腻地刻划了林雪虹孤独倔强、自强不息的性格,描写了她那充满痛苦的感情世界······

恶行最能使人的良知泯灭,恶行最能使人的道德丧尽。

汪日琼被打得浑身是伤,折磨得肝肠欲断。她不顾浑身难忍的疼痛,带着两个孩子逃跑了。

有人说,女人虽然不是男人的奴隶,却永远是男人的依赖者。对于汪日琼来说,过去是这样子,今天却不是这样了。一次婚姻的裂变,使她死里逃生,精神上受到了无情地打击和摧残,险些失去了生活的信心。第二次草率的婚姻,酿成了一杯世界上最苦的酒。男人,使她惧怕;生活,使她变得坚强了。干吗非要靠男人养活,自己不是也有两只手?我就不信养活不了自己和两个孩子?!她不再呻吟、哀哭、祈祷、盼望了,汪日琼决心与生活进行抗争。

汪日琼逃出胡家后,回到了山河镇的娘家,租了一间茅草房住了下来。改革开放使这个小镇也热闹起来了,做生意的、旅游的,人来人往,穿梭于城镇之间。汪日琼东借西借,筹到了一笔款,买了一台半新不旧的三轮摩托车,以踩车载客为生,来养活自己和两个幼小的孩子,过上了自食其力,不依赖任何人的生活。虽然又苦又累,但汪日琼觉得心里舒坦、快活,活起来有劲。她正式向法院提出了离婚。

一个家庭如果没有个女人,还算家?

一日,胡龙泰在家里躺够了,无精打采地走出家门。刚出门不远,就被一人叫住,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镇法庭的一位书记员。他先是一怔,随后嬉皮笑脸地问道:“法官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胡龙泰,你妻子汪日琼已向法院提出申请与你离婚,这是起诉书。”书记员严肃地说,把起诉书交给了胡龙泰。

“三天后,你必须去法院一趟。”书记员临走时,对歪着脑袋看起诉书的胡龙泰交待了一句。

胡龙泰一时懵了,半天才醒过神来,他气急败坏地冲着书记员的背影大叫:“谁判离婚,我就杀死谁!别忘了我大伯是镇长!”

三天后,胡龙泰根本没有到法院去,法院也再没人来,离婚的事,就这样撂下来了。

可胡龙泰并没就此罢休,他早就听说,老婆在娘家山河镇开上了三轮车。

这天,胡龙泰特意起个大早,顺路来到城里,在一家理发店整整泡了一上午,他边理头发,边和服务小姐调笑,借此来冲淡自己内心的愤恨。理完发,调够情,才像是过足了瘾的大烟鬼,心满意足地迈出了理发店的大门,然后,又在露天餐馆吃了碗汤面,坐车来到了山河镇。

胡龙泰在镇汽车站附近,焦急地转悠开了,好几次,他看见有人背影像汪日琼,可追上一看却又不是,无奈,他只好坐在车站的门口,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强迫自己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终于,汪日琼骑着三轮摩托车从镇东头向车站驶来了。她头上戴顶已褪色的红摩托车帽,脖子上系条粉花围巾,戴了一副墨镜,上身穿一件暗花衬衫,下身穿一条灰长裤。她四下观望着,不时在招呼着客人。突然,她的血液凝固了,手脚也不听使唤了,身子像狂风中的树叶猛烈地动起来……

她看见了胡龙泰,正向她龇牙笑呢。她害怕极了,掉转车头,加大油门,疯一样地向来的方向冲去。

胡龙泰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轻蔑地望了望汪日琼逃走的方向。留下一地烟蒂,转身走了。

一个恶毒的诡计形成了。

中秋节,山河镇,椰风习习,小镇上的人们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宽敞的柏油路上车水马龙,走亲访友的、聚朋寻欢的,载客的三轮车,显得更不够用了。

胡龙泰带领着两个男人,早早就来到了山河镇。他嘴里叼着香烟,表情冷淡,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辆黑色的“的士”里,等着汪日琼的出现。

中午将至,汪日琼送客回来,心里盘算着,趁吃饭前再拉几趟客。今天生意特别好做,一上午就挣了几十块钱,日琼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三轮车向车站慢慢驰来。

一个男人站在路边冲她扬了扬手,日琼便把车停了下来。

“到哪儿?”日琼问。

“往前走。” 另一个男人回答道。

摩托车载着两个粗壮的男人,吃力地向前驶去。

三轮车向车站方向驰去,在黑色的“的士” 旁边停下。

一个男人拿出一张百元的大票递给汪日琼,大方地说:“唉,今天过节,多给你点钱。”

汪日琼连忙摇头:“这怎么好意思。”她边说边低头从衣袋里往外找钱。突然,汪日琼的嘴被一个男人从后面用毛巾捂住了,另一个男人将她从车上拖下,塞进黑色“的士”里。

汪日琼被两个男人死死地按在车内,她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看到这种情况,司机有些犹豫了,胡龙泰马上掏出二百元钱塞给了司机,车便闪过树林,向西阳镇方向驶去。

车在镇东头停下,汪日琼被人从车里拉出来,胡龙泰神气活现地在前面带路,两个男人架着汪日琼在后面紧紧跟随,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边跑边喊:“打老婆喽,打老婆喽!”

汪日琼被狠狠地摔在屋地上,头重重地摔在桌腿上,胡龙泰吩咐两个男人把日琼手脚绑上,拳脚像雨点一般落在汪日琼身上,浑身上下立即青一块紫一块......

胡龙泰嫌这还不解恨,又从门后操起一根扁担,向汪日琼的身上抡去:“叫你往外跑,叫你找野男人,叫你再离婚!”

汪日琼惨叫着,嚎啕着,翻滚着,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

有人喊道:“打死人啦!”

“胡龙泰,再打会出人命的!”又一个人嚷道。

“太狠了!”“真恶毒!”大家围着窗户愤愤地议论着。

终于有几位好心的邻居挤进屋里,连拉带抱地把汪日琼抬上了手扶拖拉机。

血,顺着车箱的缝隙向外淌着,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有人告诉了汪日琼的母亲,母亲疯也似地向医院奔去;有人告诉了汪日琼的姐姐,姐姐不顾一切地扑向医院......

医院里,越来越多的人围在病房的门窗前,踮起脚向里面张望。汪日琼的妈妈傻傻地望着女儿,早已哭得双眼蒙上了一层白雾;汪日琼的姐姐双手用力地捂住嘴呜咽着。汪日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探着略微睁开眼睛,渐渐地,她那紧蹙的眉舒展开了,她巡视着病房的角落和晃动的人影。

汪日娥见妹妹醒来,一把握住妹妹的手说:“日琼,明天姐姐去告他,一定与他离婚!”汪日琼吃力地点点头,又昏迷过去了。

血,一滴滴流入日琼的血管,外面下起了小雨。这一夜,汪日娥没有合眼。

第二天天刚亮,汪日琼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了,她整个脸部苍肿,变形,头部缠着绷带,血水不时从嘴角流出来。

她微微睁开双眼,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好些了吗?姐姐急急地问道。汪日琼艰难地点点头,强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把一件外衣轻轻地盖在伏床而眠的母亲身上,微弱地说:“姐,咱回家吧,我好多了。”

“回家怎么能行,等你把伤养好再说。

“我怕胡龙泰再来打我。”

“他不敢来,人都要打死了!”汪日娥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没有底。

“他不会甘心的,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怕......”汪日琼颤抖地说。

“别怕他,我们去告他!”汪日娥愤愤地说。

“胡龙泰的家在西阳具有很大的势力,他曾经说过,犯罪不怕,只怕没后台。”汪日琼担心地说。

汪日娥愤然地说:“我就不信没人能管住他!”

汪日琼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告不动他,只要能离婚就行,托人再写上诉书,离了婚就算了。”

“打人犯法,古语还说王子犯法跟老百姓一样受罚,我就不信这个劲!”汪日娥激动地说。

次日,汪目娥和母亲用车推着妹妹来到西阳县妇联。

“哪位是领导?”汪日娥急冲冲地问。

“我叫运彩美,找我有什么事?”一位白皮肤、大眼睛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

“您看看,把人都打成这样了!”汪日娥用手指着妹妹说。

“怎么回事?”运主任眼瞅着头缠绷带的汪日琼问道。

“我丈夫虐待我,还不许我离婚。”汪日琼刚一开口,泪水就唰唰地流了下来。

“我闺女,没办法跑回家来,前几天,让他们抓回去,差点打死,现在还在住院......”汪日琼的母亲一边用衣襟擦着眼泪一边说。

“这是医院的诊断书,领导同志,你可要给我妹妹作主啊!”汪日娥眼含热泪,拿出了医院诊断书,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交给了运主任。上面写着:“......经医生检查证明,汪日琼全身有十九处软组织受伤......”

“太不像话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走!我领你们去公安局报案。”运主任那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她放下手头工作,扶着汪日琼,来到了县公安局。

当时正值中午,她们找到值班人员报案。

“西阳镇农民胡龙泰,残暴地虐待、毒打妻子,已触犯法律,应受到制裁。”运主任无比气愤地对那位值班人员说。

“唉,这事多着呢,哪天都有好几起。”值班干部瞥了一眼汪日琼,不以为然地说。

“但性质不同,我们妇联要求逮捕绑架打人的凶手,并给予拘留处分。”运主任有些抑制不住自己。

“这是夫妻间的矛盾,我们不好管。”

“你们不管,要出人命的。”汪日娥见此,焦急地插嘴说。

“没有最后形成事实,我们也不好管。”

她们又来到了西阳县法院。

“先办一下起诉离婚的手续吧。”一位热心的法官对汪日琼说。

手续办好了,那位法官说:“我们会尽快派人去调查办案,你们先回家等着吧。”

汪日娥带着伤痕累累的妹妹,又回到了山河镇的娘家。

汪日琼等啊,等;盼啊,盼!等待着彻底与胡龙泰脱离夫妻关系的那天,盼望着从此不再遭受胡龙泰的欺凌和毒打,可是,还没等到这一天,歹毒的胡龙泰就下手了,他像掐碎一朵鲜花似地,残暴地把汪日琼这个不幸的女人彻底毁了。

雪虹听不下去了,嘴唇痛苦地颤动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完全沉浸在汪日琼悲惨的叙述中。

一位年轻的女护士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医生又给汪日琼开药了,正好,你们家属都在这里,是否商量一下把款交了?”

“我们实在交不起了,家里的猪、羊、树、房子都卖了,还借了八千多元……”汪日琼的姐姐无可奈何地说。

“汪日琼的伤又在腐烂,如果再不换药,整个头部也有烂掉的可能。”女医生严肃地说。

“啊!这可怎么办?为了给日琼治病,她姐日娥已卖血了......”汪日琼的母亲说不下去了。

室内所有人的眼光,“唰” 地一下全部集中在汪日娥面黄肌瘦的脸上。

“都怨我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汪日娥无比悔恨地说。

“天啊,都别说了,求求医生,别让我活受罪了,快给我打一针安乐死吧。”汪日琼边说边立起身来,用手摸着向前走去。

“汪日琼,别这样,你要坚强地活下去!”雪虹扶住她,鼓励她。

“我早就活够了,只要把那几个凶手抓住......可是都半年多了,他们还没事,却写恐吓信给我,说我再告,就杀死我的全家,这都是因为他们有个当镇长的做靠山!”汪日琼不只是愤恨,而是在呐喊!

雪虹觉得心里憋闷,咽喉发哽,她转过脸去,翻过所有的兜儿,找出了九十元零伍角,全塞进了汪日琼的手中。王素素也将自己兜内的钱全部掏了出来。

“妈妈不要钱,妈妈要报仇,妈妈要把坏人都抓起来……”莲莲走过来,拉住雪虹的手,一双明亮的眼晴哀求着。

雪虹的心一震,万种辛酸全涌上心头。她向莲莲用力地点点头。

初夏的中午,天气正热,一只苍蝇嗡叫着在汪日琼的头上飞来飞去,不时落在腐烂的伤口上,衔一口浓血飞走。汪日琼痛苦地坐在床上,不住地用手抓着苍蝇落的伤口处。

“不要用手抓,伤口会恶化的。”女护士上前去制止她。

“痒得太难受了,不抓不行。

林雪虹立起身来,猛一伸手,将苍蝇抓在手中,像发泄内心愤恨似的,狠狠地将手中的苍蝇捏死。

“汪日琼,你要有信心,要勇敢地活下去,我来救你,我来为你申冤!”林雪虹挺直胸脯,一字一句地说

“恩人啊,您就是我的恩人!”汪日琼扑腾一下子就跪在了雪虹的面前,屋内所有的人,不由黯然泪下......

返回的路上,林雪虹她们三人都默默无语,心情沉重极了。

林雪虹目视前方,沉着冷静地开着车,但内心却波浪般地起伏着。汪日琼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仍在她的眼前晃动;汪日琼那“活着不如死去”的悲痛嚎哭声,仍在她的耳边萦绕,还有莲莲那双哀怜悲戚的大眼睛和她所说的话语,怎么也不能从脑际中抹去。林雪虹感到了作为一名女记者,肩上担子的重量。

作者介绍:中国传奇女记者、知名作家一一寒冰

搜索建议:
热评

 第一次什么作文

第一次骑自行车四年级 葛子瑄今天,我要学骑小马!因为我看奥运会上的小姐姐们都在为国争光,我也想为国争光。我和妈妈把一匹我心爱的小马推了出来,我的妈妈首先把我给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