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放牧鸭群的少女
喜欢空气清新的我,又散步到了乡间。
残秋的早晨,有些寒意了。何况绵绵的雨昨天才停。不知何故,这两年来我们这里雨水极多,甚至连续两年遭受了特大洪灾。
猛听得一片唏哩哗啦的声音,嗬,好大一片鸭子!
纯粹的干田和纯粹的水田都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声响。收了稻谷的田里留有稻荘,没有翻犁,又有刚好把鸭脚板淹没的水。这几个特定的因素遇着鸭群的觅食运动,就产生了唏哩哗啦的声音。鸭群很大,声音很夸张,形成了独特的气势。这也是音乐,极其美妙!
猛然看到,唏哩哗啦中的田埂上有一个少女。哦,是她在放牧这片鸭群!
此刻是上午八点多钟,薄雾还未散尽,淡淡的阳光在薄雾中弥漫,少女站立在唏哩哗啦之间,被蝉翼般的薄雾朦胧着。
她竟然在看书呢!
牧竿倚着她的身体斜立,被她的右手肘挽压在肩,与她的身体形成钝角,双手把书捧在胸前。这是站立看书最佳的也是必然的几何图形。
她的身体自然前倾,头微低,书本离眼睛的距离很近。
短短的发辫紧贴着后颈。
全是青色的穿着,只是背和胸各有三角形白色镶嵌。象是学生服装。
很苗条,似乎也还清秀。
我眼睛近视,又隔了些距离,且还是雾中看花,只能记下这个模糊的轮廓。
唏哩哗啦的一片闹腾腾的声音衬托起一个宁静。
是田野早晨的雕像,还是田野梦的精灵。
这个精灵是否昭示着田野的希望?
牧竿是神奇的,它不移动,鸭群只会被在锁定的田里转来转去。
那牧竿细细的,大约有两米多长,顶端系有红领巾大小但却是黑色的塑料薄膜。可能是白色的鸭群对黑色敏感些吧。
许久,薄雾退尽,来了个中年男子。
直到这时,少女的头才抬起来。
“你冷不?”中年男子问。
“不冷。”少女答。但少女的衣服好象很薄。
从对话的语气猜测,中年男子是少女的父亲。
父亲给女儿交代了什么后,离开了。
少女又恢复了看书的姿态。
她看的什么书呢?是学校里的课本?是流行小说?是饲养群鸭的技术?
她是不是辍学的少女?
如果是辍学,这无疑是一幅令人酸楚的图景。
但“祸兮福所倚”,清新的田野没有城市里那些电子游戏和五花八门的低级、庸俗文化生活的诱惑,如果这个少女在这个广袤的天地里发奋自学,采集天地之真气,说不定还胜过那污水池里长出的花儿呢,哪怕那污水池里是长出的一枝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