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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旺这一生:揍老师、婚外情、告美国、做慈善,终成民族企业家

从小时候在学校捣蛋,到如今执掌汽车玻璃巨头福耀玻璃,曹德旺的一生颇为传奇。

今天重温曹德旺的传奇人生。

1、“问题少年”曹德旺

曹家祖上因为各种原因,是富一代,穷一代,富的时候站在福清的山上,目之所及皆为资产,穷的时候连吃顿饱饭都是问题。

曹德旺恰好赶在了吃不饱饭的年代。

1947年,父亲曹河仁一人前往上海,母亲陈惠珍独自在老家福清带着6个孩子,上顿清汤下顿寡水,当孩子饿得哇哇叫时,她告诉孩子们,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一天只吃两餐,会被别人瞧不起,出门要微笑,要有志气、有骨气。

1954年,虚岁已经9岁的曹德旺,因为出不起5毛钱的学费,还没有上学,后来村里的先生出面说道,学费晚点交没有关系,学一定要上。

至此,曹德旺才步入学堂,也有了正式的名字曹德旺,摆脱了“小印度”的外号。

说小时后的曹德旺是个“问题少年”不为过,对学习不感兴趣则罢了,还经常调皮捣蛋,隔三差五被老师告状,母亲只好赔礼道歉。

两年后父亲回来,被父亲摁着用皮带揍,也没有改变调皮捣蛋的习惯,随着年龄增长,幅度更大。

三年级的时候,被体育老师揪着耳朵在全班同学面前训话,结果他跳起来给了老师一耳光。初一的时候,偷偷下河游泳被教导主任开大会批评,他就在书包里装了石头,准备砸老师,跟到厕所后,看到老师在蹲坑,就爬上墙头,给老师头上呲了一泡尿。

虽然学校没有给处分,但得罪了太多的老师,曹德旺也不敢去学校了,就这样,13岁的他辍学回家。

回家后的曹德旺,成了放牛娃,不过放了一年牛就离开了村子,他后来回忆道:“放牛的日子……让我在幼小的年纪就体验了成人世界的险恶与底层百姓受欺凌的滋味。”

此时的曹德旺大哥曹德淦已经是公社中学的老师,他的一个学生的家长是农场的负责人,他便让这位家长给曹德旺找了个活干。

谁知曹德旺在水库放水的时候,偷偷截水捞鱼,被农场的人抓住关了起来,曹德旺从窗户里逃出跑回来了家。

无处可去的曹德旺,只好跟着父亲做起了生意。

2、曹德旺的经商启蒙

父亲曾让曹德旺列举所有含“心”的词语,“用心、真心、决心、恒心、怜悯心……”曹德旺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父亲说道:“你有多少心,就能办多少事……“父亲的话深深印在曹德旺的心里。

15岁的曹德旺跟着父亲贩卖私烟,到福州城进货,需要走100多公里的山路,来回路上需要三天时间,曹德旺骑着自行车,在这条路上奔赴了4年时间。

一边要躲避检查,被抓住就是投机倒把,一边还要克服心里的空虚,早起晚归路上颠簸,对十几岁的少年来说,无疑是煎熬。

当检查严厉时,父子两人换了“生意”,从贩私烟到贩水果,进货地变了,路程虽然缩短了不少,但水果跟烟相比,重量重了不少,凌晨起床去进货,天亮前就得回来卖,高强度的劳动让曹德旺疲惫不堪。

四年后,父亲又做起了贩私烟的生意,不到一年就被抓了,没收了私烟和自行车,曹德旺这才解脱。

到了20岁的年纪,母亲张罗着为曹德旺娶妻,母亲身体不好,娶个儿媳可以操持家里,母亲看好了娘家村里一姑娘,但曹德旺此时正在跟另一个姑娘谈恋爱。

是跟自己喜欢的姑娘结婚,还是跟母亲喜欢的姑娘结婚,曹德旺一琢磨,母亲的大小姐脾气,再加上这些年生病导致脾气暴躁,跟自己喜欢的姑娘结婚,家里不得吵翻天,最终跟母亲喜欢的姑娘陈凤英结了婚。

婚后曹德旺对陈凤英说,我不会欺负你,你也别欺负我,我们和平相处。

结完婚已经22岁的曹德旺,想着继续做生意,当时福清有很多人种白木耳去卖,也算比较稳定,最主要是这是政府允许的生意,不是投机倒把。

他将媳妇的嫁妆卖掉,种植白木耳,然后跑到江西去卖,赚得比在当地卖多得多,第二年,他不再自己种植,而是收购村民的白木耳,转手卖到外地,大赚了一笔,一年下来手里有三千多块钱。

看到白木耳的生意不错,曹德旺就想将生意做大,找了一位公社干部合伙,因为当时卖白木耳当地是允许的,但外地不允许,这位干部负责开证明,曹德旺负责卖。

三千多块钱全部用来收购,还赊了不少白木耳,坐着火车欢天喜地去买,结果刚下火车,就被民兵发现查处了,需要开证明是集体的才能领走。

曹德旺赶紧跑了回来找合伙的干部开证明,结果人家看出事了,不想担责,就没答应,曹德旺没办法只好作罢。过年时,家里分文没有,还欠了一屁股债,曹德旺是以泪洗面。

年前,村里干部找到他,说县里的水利工程他一直没参加,要么自己去工地,要么花钱雇人去工地,心灰意冷的曹德旺过完年就去了工地。

在去工地前,他将媳妇和孩子送到了丈母娘家,对丈母娘说:“我要出去赚钱,老婆孩子就交给您了。如果赚不到钱,我就不回来了,您让凤英改嫁吧。”

工地的教导员恰好是曹德旺家的老熟人,听说曹德旺的事后,主动帮忙开证明,曹德旺才去要回了卖白木耳的钱。

要回钱还完债后,曹德旺回到了工地,教导员给他安排了好活,先是当厨师,后来当采购员,过了两年开心的日子。

3、福耀玻璃的诞生

水利工程结束后,曹德旺进了莆田市一家农场做果苗技术员,月薪40多块钱。

一天下午,曹德旺在大树下休息,来了个人讨水喝,曹德旺回到住处,将自己泡的凉茶拿了出来,两人越聊越投机,曹德旺直接将人留了下来,喝酒吃饭。

这人是另一个农场的厂长,姓王,见曹德旺这人不错,可以处,就想挖墙脚,希望曹德旺可以去自己农场当果木推销员。半年后到了过年的时间,曹德旺回家,发现这位王厂长竟然将父母家和自己的年货都置办好了,大受感动,遂入职这家农场。

第一年,曹德旺没什么业绩,王厂长给发了1万块钱的工资,曹德旺很惭愧。第二年,曹德旺拼命推销,拿了三万的提成。第三年,提成又是三万多。

1976年春节过后,一个农场的人来挖曹德旺,并夸奖他是“苗木界的一把手”,这可把曹德旺吓坏了,“这还了得,我的情况,福清人都知道了,钱赚太多,是要拿去枪毙的。”

于是他跟王厂长辞职,离开了农场。

嘴上说赚钱太多怕被枪毙,但心里还想赚更多的钱。

早前跑业务时在一个农场遇到两个“劳改”的知识分子,三人喝酒时说到了做水表玻璃,此时的曹德旺就想起这事,准备办一个工厂。

说服政府办厂,筹集了启动资金,解决了两位知识分子的户口问题,万事俱备后,政府派来了厂长,没曹德旺什么事,最后还是两位知识分子说清,当上了临时工采购员。

1976年10月,高山异型玻璃厂开始筹建。

采购员的工作开启了曹德旺新的人生。

因为善于交际,曹德旺在采购圈混的风生水起,高山异型玻璃厂没有因为指标问题卡过壳,甚至一些大企业都来请他帮忙,就连福建省物资厅几年都没有解决的指标问题,也是他帮忙解决的。

此时,香港的一位亲戚叫他去香港发展,他也有去香港长见识的想法,但无奈妻子却不愿意去,态度坚决到以死相逼。

曹德旺自己决定不了,便跑去福清的石竹山求签,求签的结果是,去香港家破人亡,留在玻璃厂虎啸凤鸣。大师不愧是大师,只一眼便看清了曹德旺的心中所思。

留下来的曹德旺等到了机会,玻璃厂因为管理、技术、销售等问题,连年亏损,公社就想将这个包袱甩出去,于是,曹德旺找了4位合伙人,将玻璃厂承包了下来。

当上了厂长,曹德旺改变了工资制度,固定制改为绩效制,多劳多得,生产效率提高了好几倍。

但此时,还有另外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当时存在两套标准,住建部的标准较为宽松,玻璃厂生产的玻璃符合这个标准,但另一套标准较为严格,玻璃厂生产的玻璃不符合标准,客户想卡高山异型玻璃厂,就拿出那套严格的标准。

最后,曹德旺凭借过硬的关系和强大的社交能力,硬生生改变了验收标准,当时负责制定标准的部门负责人说道:以后各部门使用高山异型玻璃厂生产的玻璃,不要打开盖子抽检,厚薄公差按建材部标准执行。

仅仅一年时间,曹德旺的水表玻璃就占据了90%的市场份额,净利润22万元,个人净赚6万元。

时间到了1984年,曹德旺意外得知汽车玻璃很昂贵,一片就价值几千块,这让他有了迫切转型的想法。

利用自己的人脉,低价拿到图纸,说服银行贷款,还有大腕级工程师做方案,设备也在加班加点的制造中,仅仅用了8个月时间,第一片汽车玻璃就被造了出来。

水表玻璃厂成功转型为汽车玻璃厂。

4、福耀的跃迁与曹德旺的“跑路”

一片汽车玻璃的成本几十块钱,售价却达到了上千元,福耀玻璃的生产线堪比印钞机。

转型后的福耀玻璃,也开启了腾飞之路。

1987年6月,公司改制成为股份制企业,1993年,福耀玻璃在A股上市,开盘价44.44元。

上市前夕,有传闻称福耀玻璃上不了市,曹德旺要卷钱跑路,认购股份的股民纷纷退股。当时,曹德旺的确有移民的想法。

上市当天,曹德旺就打电话给妹妹,让其帮忙把手里的股票套现,一个月后,曹德旺拿到了移民香港的单程证。

到了1996年,曹德旺直接将福耀玻璃42%的股份和旗下子公司万达汽车玻璃公司51%的股份卖给了法国企业圣戈班,同时办理移民美国的手续。

公司卖了,移民手续办了,曹德旺显然是准备跑路。为什么要跑路?曹德旺后来说:“老板移民,就是怕政府追究嘛。”

但是,虽然有跑路的动作,但始终没有跑路。

将福耀玻璃卖给法国企业后,曹德旺的话就不管用了,不管什么决策都要上报总部批准,三年下来,上报的文件还没批,结果企业连年亏损。

对于圣戈班而言,福耀做好中国的市场就好了,但是曹德旺的野心很大,要去开拓国际市场,两者的经营理念不同。而且,福耀对于曹德旺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对于圣戈班来说,只是旗下三百多个子公司之一。

1999年,曹德旺以原价从圣戈班手里购回了卖掉的股份。

此时,福耀进军美国市场有了5年时间,从前期在美国建仓库,中国发货到美国仓库,然后再去销售,亏损了一千多万后,改为直销模式,直接从福清总部给美国客户发货,实现了快速盈利。

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本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却遭遇了美国、加拿大对中国汽车玻璃的反倾销诉讼,其中,福耀玻璃就是被重点诉讼的对象之一。

曹德旺不仅没被吓到,还很兴奋,前后花了1亿多的律师费,打赢了两个诉讼案,还把美国商务部给告倒了。

后来,曹德旺得意地说,“(跟美国商务部打官司)这种事是我最喜欢干的事情。” 他说: “他美国人拳头大,就可以欺负我哪?我就把事情捅大,让全世界来评评理!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跟他干!”

在打赢官司的那一年,曹德旺放弃了美国绿卡,他也想明白一件事,曾经的他是个养家糊口的小老板,现在的他已经成为有影响力的企业家,身上有了更多的责任。

他也将追求升级为:“做一片属于中国人自己的玻璃。”

曾经对于一些事情的担忧,他也看开了:“不管政府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5、真性情曹德旺

曹德旺最显著的一个特点,是说实话,敢说实话。

当年刚转型做汽车玻璃时,全国开始农村整党整风活动。曹德旺被人举报,说是有经济问题,账本被查扣。

听到风声的曹德旺,直接跑去找县委书记对质,“听说您要抓我,是不是等查清楚再抓。至今没有一个人讲过我的不是,背后却准备抓人。”

在随后的对质会上,曹德旺用三个小时,驳斥了针对他的调查,最后怒拍桌子,竖起中指,大骂一句“他妈的”后扬长而去。

对质的结果,不仅曹德旺没问题,县委还充分肯定了他的工作。

告状的人看在县委告不倒,就告到了市委,又告到了省委,最后举报信都集中在了省农委办公室主任的手上,办公室主任将举报信全部拆开整理好,送到了省农委主任的办公桌上。

当时的办公室主任名叫曹德淦,正是曹德旺的大哥,省农委主任亲自下去调查,回来后对曹德淦说:“你弟弟的事,我亲自去调查了,他是清白的。”

1988年,福建省举办国际龙舟邀请赛,地点放在福耀所在的福清县。省体委的领导找到曹德旺,让他出5万的赞助费,赛事命名为福耀杯,并让他给冠军颁奖,曹德旺满口答应了下来。

谁知,这位领导又找了一家赞助商,赞助费是60万港元,给曹德旺放了鸽子。

曹德旺要体委还钱并算上利息,还要登报道歉,体委自然不会这么干,比赛那天还请曹德旺去颁奖。

曹德旺颁的是第四名纪念奖,当获奖选手刚要接过奖杯时,曹德旺直接将奖杯扔到了水里,还跟省体委的领导互骂,满口都是“他妈的”。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让曹德旺写一份书面检讨,曹德旺是这样写的:我错在两个方面:一是发奖杯那天我不该去;二是我错以为身为福耀的总经理,应该以维护公司利益为天职……

曹德旺还有一段婚外情,在32岁时,与同样有家室的一位女人爱的死去活来、轰轰烈烈,还给妻子写信,说另有所爱,要离婚。

妻子不识字,还是他的妹妹念得信,妻子平静的回复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知道你是会走掉的,你要是真走了,那么把房子和三个孩子留下来给我。”

一边是结发妻子,一边是红颜知己,曹德旺陷入了两难,他为此做了一项社会调查,调查了100个家庭,发现了没有一个家庭是完美的。

既然没有完美的家庭,换了又如何?于是,曹德旺结束了这段婚外情。

多年以后,对于这段婚外情,他还是能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6、结语

兜兜转转很多年以后,他回归了企业家的角色,他认为企业家的责任有三条:“国家因为有你而强大、社会因为有你而进步、人民因为有你而富足。”

福耀玻璃成为全球汽车玻璃领域的霸主,既为国内车企降低了成本,又将产品卖向全球,为国家的强大贡献了一份力。

在慈善上,曹德旺获得了“首善”的称号,累计捐款超过160亿,项目涉及扶贫、救灾、医疗、教育、生态、文化等多个领域。去年,其成立的河仁慈善基金会出资100亿元,创建福耀科技大学(暂定),目前正在筹建中。

曹德旺的这一生,坦坦荡荡,传奇无比。

参考资料:何加盐:看不透的曹德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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