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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谊兄弟,终究为自己的“不可一世”付出了代价

2022年10月27日,华谊兄弟发布《关于公司宣发业务及人员调整的通知》,宣布公司将精简宣发团队,也就是说要裁员了。

宣发团队对于一部电影是至关重要的,电影口碑预热、排片、海报、点映都是宣发团队在运作。

像《我不是药神》,在未上映之前就安排了很多的点映,情感的爆发、未解之谜的设置,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在电影公映之后,这部电影的口碑一直持续性的发展,最后拿了30多亿的票房。

华谊兄弟在宣发团队上砍刀,相当于砍断了电影主业的一只翅膀。

自2018年起,华谊兄弟财务赤字之后,公司遭遇了股价下跌、电影退档等多重危机,如今四年过去了,华谊兄弟自救的效果似乎不佳,甚至有愈演愈糟的趋势。

曾经的“中国影视娱乐第一股”、曾经的娱乐帝国、曾经不可一世的华谊兄弟,如今的种种,到底是大厦将倾前的苦苦挣扎,还是转败为胜前的壮士断腕?

也许,从它二十多年的发展史中,可窥探一二。

01眼看它起高楼

1985年,王中军“摔碎”了铁饭碗后,去永乐文化发展总公司当了3年的广告部经理。

1990年,又去美国留学,在美国他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同年,王中磊也大学毕业了。

上大学期间,王中磊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看电影,还想象着成为一名音像店的销售员,可以每天听免费的香港音乐。

王中磊毕业之后,跟远在美国的王中军写了封信:

“我们开一家自己的影视公司吧?”

已经在社会上打磨了十年的王中军,理智又克制地给他回了封信:

“钱从哪儿来?”

一盆冷水泼下来,王中磊只能乖乖地去找工作。

王中军在美国一天工作十三个小时,每天可以赚100美金,几年下来,他攒了10万美金,1994年,他怀揣着这10万原始资金回国创业,成立华谊广告公司。

公司运营早期十分地困难,于是,王家老爷子拿出了自己多年的人脉和资源,帮王中军拉到了中国银行标准化规范工程。

王中军没有给父亲丢脸,这一单完成的十分漂亮,随后,凭借这一单的名号,华谊广告跟华夏银行、农行、国家电力等企业达成了战略合作。

这时,王中磊因为创业失败,也加入了王中军的广告公司。

仅仅3年的时间,华谊广告已入围中国十大广告公司行列。

1998年,王中军在路上碰到了原先广告公司的同事刘晓玲,多年来,刘晓玲一直在电视剧圈里做事,对电视剧挣钱的模式了解的十分清楚,她毫无保留地把挣钱的秘诀告诉了王中军。

王中军很心动,就抱着试试的态度投资了一部电视剧《心理诊所》,王中军不懂拍戏,但他懂得怎么宣传。

在他的宣传造势下,《心理诊所》获得了很高的收视率,同时,也给王中军回报了百分之百的收益。

投资影视可比单纯的做广告要赚的多,王中军初尝甜头,欣喜若狂。

2000年12月18日,华谊广告更名华谊兄弟太合影视投资公司,正式进军影视剧行业。但华谊兄弟成为行业的龙头还差着一个冯小刚。

这时,冯小刚已有多部代表作,风头正劲,像担任编剧的《编辑部的故事》,执导的《北京人在纽约》、《甲方乙方》和《不见不散》等。

王中磊专门去看了电影《甲方乙方》,对冯小刚的才华十分的佩服,就跟王中军商量,要把冯小刚给拉过来。

他们给冯小刚开出了很诱人的待遇。

冯小刚心动了,但他又不敢把前程全部压在什么都不是的华谊兄弟身上。

于是,他拿着华谊兄弟抛出的橄榄枝,向东家紫禁城影业的老板高军抬身价:

“你给我200万年薪,我就一直跟着你干”。

高军显然低估了冯小刚的票房号召力,没有答应他,于是,冯小刚没有回头路地投向了华谊兄弟。

如果王中军兄弟两人是龙,那冯小刚绝对是龙的 “点睛之笔” 。

三人走到一起后,华谊的钱、冯小刚的才华,在电影市场发生了一次又一次剧烈的化学反应。

一部《没完没了》试了下市场的水,结果5000万的票房装进了他们的口袋。

接下来,《大腕》、《手机》四五千万的票房、《天下无贼》、《夜宴》亿元票房,《集结号》、《非诚勿扰》、《非诚勿扰2》、《唐山大地震》分别获得了2亿、3亿、4亿、6亿的票房。

他们拍摄的电影一般都在春节期间上映,打造了“贺岁档”电影的概念,并牢牢坐稳了贺岁档的位置。

华谊兄弟走到这一步,已然是影视行业第一把交椅了。

公司签约的演员有上百位,还都是当红影星,有“四旦双冰”、陈坤、周迅、黄晓明、陈道明、刘嘉玲、梁家辉、夏雨、张国立、霍思燕等人。

旗下的电视剧工作室有十家,制作了《士兵突击》、《我的团队我的团》等电视剧。

华谊兄弟能做大做强,除了团队外,王中军的资本运作能力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拍电影缺钱,王中军和王中磊舍得把全部的身价压给银行,借贷来拍摄。

比如,在拍摄《集结号》的时候,公司的预算是8000万,王中磊和王中军把房子、车子全部抵押来拍戏。

王中军听从马云的建议,开始借助资本的力量,最缺钱的时候,他们质押45%的股份,换取了2500万的现金;

但每次质押,他们都收到了丰厚的回报。

2009年,华谊兄弟迎来了辉煌的一刻,公司上市,成为中国影视娱乐第一股,在鼎盛时期,华谊兄弟市值曾逼近900亿元。

高楼乍起,王中军和王中磊要开始享受金钱带来的荣誉和享受了。

02不可一世

华谊兄弟捧红了一群明星,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但钱袋最鼓的莫过于王中军兄弟俩了。

王中军的豪宅是两层欧式小别墅,光花园的面积就有7000多平方米,还有室内游泳池,室外种的迎客松都上百岁,花草树木都是名贵品种。

王中军一直有个画家梦,无奈他的画作并不出圈,于是,他就把钱花在了别人的画作上。

在他的豪宅里,基本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当红油画家的名作,画作装不下,他就专门弄了个美术馆来收藏艺术品。

2005年,王中军拿出418万买下画家陈逸飞的画作《娟娟》,418万是《大腕》票房的十分之一,他一点都不觉得贵,还认为自己捡了个便宜;

2014年,王中军以3.77亿元的价格,拍下了梵高的油画《雏菊与罂粟花》;

2015年,他又拿出1.85亿元,把毕加索的油画《盘发髻女子坐像》收入囊中;

曾巩的传世真迹《局事帖》花了他2.07亿元;

他甚至套现来维持他这一爱好,曾套现5亿,花4亿买画。

王中磊的爱好与哥哥不同,他更享受女明星为她争风吃醋带来的快感。

搂抱范冰冰;

被李冰冰拥吻;

帮周迅带项链;

王中磊跟这些女明星也许只是逢场作戏,但跟霍思燕就有点暧昧不清了。

晚上去夜店消息,陪着他的必须是霍思燕;

跟众星合影时,咖位一般的霍思燕要站在C位,这绝对得益于王中磊的身份地位。

王中军和王中磊把人生得意事都享受了一遍,他们估计还不意识到,看似稳固的大厦,也将有倾覆的危险。

03矛盾凸显

伴随着华谊兄弟成长的,一直有多个争议,这几个争议绝对会 “掏空” 华谊。

第一个争议是跟冯小刚深度捆绑,对他过度依赖。

华谊兄弟能成为行业大拿,冯小刚功不可没,华谊兄弟出品的优质电影,基本上都有冯小刚的身影。

王中军也承认这一点:

“我是依赖冯小刚的,他是公司的旗帜”。

2004年,冯小刚拍摄完《天下无贼》之后,跟华谊的合约到期,他打算自立门户。

为了把冯小刚请回来,王中军给他开出了400万的年薪和出让3%的股权,这才有了《唐山大地震》、《非诚勿扰》的诞生。

华谊让冯小刚死心踏地地效力,2015年,以10.5亿元的价格收购了冯小刚新成立的传媒公司,还签了一份对赌协议。

结果冯小刚输了,他没有在规定的时间赚够相应的钱,赔了2.3亿元,但其实算下来,华谊输的更惨,它花10亿却只得到2.3亿。

第二个争议是“去电影化”。

2014年,在华谊兄弟成立20周年的庆典上,王忠军正式提出“去电影化”的口号,要知道,电影才是华谊兄弟的主业,“去电影化”相当于吸血抽髓,是会元气大伤的。

这一口号的提出,华谊兄弟开始把资金用在开发影视娱乐、品牌授权与实景娱乐等板块。

而且新导演的层出不穷,冯小刚式的幽默似乎已进入窠臼,观众笑不出来,也就没人再花钱去看他的电影了。

2019年,冯小刚拍摄的电影《只有芸知道》,票房仅仅过亿。

第三个争议是王京花出走。

2005年,王京花带着手下几十位艺人跳槽橙天娱乐,其中包括陈道明、刘嘉玲等人。

王京花的出走,对外界来说是会伤了华谊的元气的。

但王中军并不这样看,他直言没把王京花离开华谊当回事儿,甚至还要感谢她的出走。

在王中军看来,华谊是要走国际化、集团化管理路线的,但王京花管理艺人,采用的是保姆式的、代理式的做法,与华谊的长期规划相冲突。

正如王中军所说,王京花走了之后,华谊又培养了7个可以跟王京花相提并论的经纪人,他们签约的黄晓明、王宝强等人,足以撑起华谊的辉煌。

第四个争议是明星争夺资源。

冯小刚是华谊的金牌导演,所有的明星都想演他的戏,无奈僧多粥少。

在《非诚勿扰》里扮演“相亲女”的罗海琼曾说: “做一辈子的准备,去演冯小刚的戏”,

在《集结号》里的唯一女明星汤嬿曾说: “做飞机4个小时,只要能被冯小刚看一眼就行”。

这仅仅是明星们暗自努力,还有明斗的。

2009年,黄晓明缺席电影《风声》的发布会,在传言称,黄晓明不满公司力捧邓超,也不满公司想让冯绍峰代替他一哥的位置,所以,公司暂时将他雪藏。

范冰冰因为跟周迅争夺一姐的位置,不得已出走华谊,后周迅跟李冰冰又开始争夺,公司还分成了挺李派和挺周派。

04自救

2018年,范冰冰和冯小刚都深陷 “阴阳合同” 事件中,对华谊造成了莫大的影响,导致公司的股价不断下跌。

公司由盈转亏,就这一年亏损9亿多元。

为填平这个窟窿,王中军曾高调购买的名画,又开始低调出售。

甚至开始变卖房产。

已退居幕后的王中军,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高调回归一线,但以当时的局势,王中军除了卖画,其它的并不能扭转颓势。

2019年,冯小刚的《只有芸知道》票房“扑街”,连他对电影的热爱都冷了一大半,不禁感慨“英雄老矣”。

这一年,华谊亏损40.4亿元。

2020年,曾经退档的《八佰》上映,为华谊赚了31亿票房,但疫情来了。

这一年,华谊亏损10.75亿元。

2021年,《你好,李焕英》是华谊唯一的代表作,52亿票房。

这一年,华谊亏损2.26亿元。

四年下来,华谊亏损超过63亿元。

2022年,除了《流浪地球2》有可能为拯救华谊兄弟做贡献外,其它的电影都没什么知名度,甚至能不能顺利上映还是个未知数。

面对银行一次次的催款,王中军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曾经积累的名声人脉,也没能救下华谊兄弟。

此次裁员,也许是王中军兄弟的背水一战,而想打赢这场仗,其实并不乐观。

结语

华谊兄弟的发家史也是中国电影史的一个缩影,繁华过后,需要沉淀一下来理清今后的方向。

华谊兄弟的没落,也是影视行业重新洗牌、百花齐放的应有之义,毕竟,观众的审美、乐趣都在不断地变化。

而华谊兄弟能否再现昨日辉煌,也不仅仅是大笔资金的注入就能够解决的,更需要决策人对市场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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