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九三七年七月五日。
地点:河南济宁文大街乔家大院。
人物:乔父、乔母、乔庆瑞、乔羽、张福珍。
背景:东北九.一八事变后,中国的天空弥漫着中日战争的硝烟,遍地战火、日军和逃亡的民众。
第一幕 邂逅
音乐响起,毛阿敏主唱的《思念》“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做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只把思念积压在我的心头,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
场景:乔家大院,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宾客如云。乔父母喜迎宾客。院内摆满宴桌。
正堂,案桌炮着一对红烛,迎墙巨大“囍”字。
司仪:“高堂入座!“乔父母分坐两旁。
“新人跪——”乔庆瑞、张福珍跪。
“一拜天地——”乔庆瑞、张福珍面外拜天地。
“二拜高堂——”乔庆瑞、张福珍面内拜父母。
“夫妻对拜——”乔、张双双对拜。
“礼毕,起——”乔、线双双立起。
“送新人入洞房——”乐声再起,贺喜声一浪一浪,伴娘搀扶蒙着红盖巾的新娘步入新房。人们陆续入席,也有挤在新房门口意欲闹洞房,争看新娘姿色。新郎正迈腿进房,被人用力一拽,猛回头:
“杭兄?”
“乔弟,你从那个地缝钻出来的?”
“当兵八年,一早刚从部队赶来。”
“好福气啊!进门就娶媳妇。”
“父命难违,什么福气。”
“跟我卖什么关子?”
“真的奉命,电报一个接一个,逼我成婚。”
“好事呀!”
“现在民国,早废除了包办了。连女方什么名字,家乡何处,芳龄模样,高矮胖瘦,性格文化,一概不知,更不用就感情了。”
“慢慢相处嘛。”
“没感情的婚姻怎处?迟早我要休掉。”
“别讲丧气话。”
此时乔羽走了过来:
“二哥,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爹到处找你,给众乡亲贵宾敬酒。”
乔庆瑞:“知道了,杭兄,你快入席,有话慢慢再聊。”
乔羽:“二哥,爸叫你敬完酒,客散以后到他房屋去,有话同你说。”
转换镜头。乔父母屋内。家具摆设:一张红木双人床,床架挂着蚊帐,有铜挂钩将帐两边分开,床上铺凉席、凉枕、薄毛巾毯。靠床一只床头框。临窗书桌上置有各类书籍,笔架,砚台。桌前一张木椅。内墙有一高脚红木茶几,两旁各一红木椅。几上茶盘、茶杯、茶壶、水瓶。墙壁挂苏轼的赤壁怀古以及乔父自书:克已躬行。
乔父母:50多岁。
乔庆瑞,22岁,身穿戎装,身材挺拔,面目和善。进屋向二老跪拜。
乔父:“起来吧,劳累了一天,为父话不多,让你尽早回屋休息。”
乔庆瑞:“不孝儿谨听父母训导。”
乔父:“瑞儿,你自幼从军一去八年,现年已二十二岁,是为父为你作主完婚,女方叫张福珍,和你同庚,八字相合,也是读书人家出身,断文识字,温柔贤惠。你岳父早期同为父都是京都学堂校友。”
乔母:“瑞儿,你要善待妻子,快进屋去吧!”
乔庆瑞:“爸,娘,父母之命令,不敢不从。孩儿同张福珍素不相识,又长年从军在外,担心贻误了女方青春,不如退了这门亲事吧!”
乔父(吃惊):“混账!拜了堂怎敢言退亲!”
乔母(吃惊):“孩儿,你……你……你……”
乔庆瑞跪下:“爸、娘,不是孩儿不遵父母之命,实因孩儿身不由已,报效国家,忠孝不能两全啊!”说着不停叩首,泪流满面。
乔父:“起来,起来,这次由不得你。难道军人就不能成家结婚了吗?岂有此理!你是嫌我包办婚姻,现在时兴自由恋爱,你以为父不知道?如果不是国难当头,在和平日子你请我包办也不会包办!”
乔母:“听父亲话,爹不会害你的。”
知庆瑞(行礼):“是,谨遵父命。”
转换镜头,新房屋内,家具摆设:双人床,张开蚊帐内贴红“囍”,两床红绣被,一对鸳鸯枕。床边箱架,一只红溱木箱,一把铜锁,靠墙衣架、面盆架。长桌一对红烛正点燃照耀。
新娘张福珍,22同岁,身着红绸乡花对襟褂,缘丝绸短裙,坐在床沿,头上还蒙着红盖头。
新郎关庆瑞足着军靴,迈着稳健的步伐,掀帘进入新房,并不看新娘一眼,也不掀头盖,而是朝一旁椅子坐下。
新娘轻轻掀下盖头,走向面盆架,拿出一只洗脚盆,到卫生间和厨房兑好一盆热水,端到乔庆端脚下,帮他脱一下军靴、袜子,将脚放入水中,乔庆瑞方才不经意地低下头一看,只觉得一股电流瞬间一激,在红烛映照下眼前的美丽新娘,如同嫦娥下界,此时身不由已地从口中呼出:
“婉君。”
“你说什么?”
“婉君。”
“婉君?”
“你是我的婉君一一”乔庆瑞控制不住惊喜。
“郎君一一”张福珍领悟了深情的涵义。
一对新人就这样邂逅拥抱到了一起,长久没有松开。乔庆瑞热吻着新娘,“我不是做梦吧?”张福珍接着头,早已泪流满面。
他们长谈至深夜,似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似有说不完的话。双双发誓相爱永远。
第二天七月七日清晨,乔庆瑞手搀着张福珍喜气洋洋地向父母请安拜谢,喜气迅即感染洋溢着乔家大院。
乔庆瑞兴高采烈地对众人说:“爸、娘、大哥、大嫂、兄弟。我今生能娶到福珍这样的妻子,是托父母及众人之福,也是我三生有幸,在此向大家谢过了!向大家宣布一个喜讯:我为福珍取了一个芳名叫婉君。
全家闻听一齐热情地鼓起掌来。
乔父:“好名字,以后大家叫她婉君。”
乔羽:“富有诗意,配得上二嫂的亮容貌。”
乔母、大嫂走过来同张福珍拥抱到一起,口中呼着婉君的名字。
正当乔家浸沐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时,突然间从远方传来刺耳的警报声,鸣一一一声紧过一声。
全家人尚未反应过来,又听见紧急的门铃声,门外有人用力敲门,呼喊:“快开门!加急电报!”
打开大门,穿绿色服装的邮政员手执电函:“谁是乔庆瑞,加急电报!”乔庆瑞急忙接过电报展开电文一:“乔庆瑞:7月7日日本发动卢沟桥事变,全面向我国发动侵略战争!命你见电务必于7月8日返回军部。国民军第59军后勤部。”
事情来得突然,乔庆瑞是国民军第59军后勤部的医官,军令如山倒,他也必须奉命返回部队。乔父是一名深明大义的爱国人士,国难当头,理应为国效劳。
“瑞儿,放心去吧,不要惦记父母,只是你们新婚却苦了儿媳。”
张福珍:“我早有思想准备,庆瑞说忠孝不能两全,我可以帮助完成这一个愿望,上前线多杀鬼子,为国尽忠,我在家侍候二老,以尽孝义。”
乔庆瑞:“谢谢婉君!你早有思想准备,可知道战争的残酷性,一旦……”
张福珍:“不用说了,你走十年,我等你十年,直到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我等你凯旋归来!一旦你为国尽忠再也回不来了,我们下辈子还做夫妻。”
乔母和大嫂一把握住张福珍的双手,感动地流下了泪水。
乔羽:“二哥,我也想跟你去杀鬼子。”
乔庆瑞:“你还小,好好上学,照顾好爸妈,等你长大了二哥一定带你到部队去。”
大哥:“二弟,放心去吧,家中由我打理。"
7月8日,抗日战争爆发的第二天,乔庆瑞同妻子全家告别。(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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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说明:左济平先生已85岁高龄了,他草拟创作了《望海恋》剧本。今年春节,我去他家拜年,他把稿件交给了我,希望找一个行家高手修改一下。我觉得题材不错,与当前的统战和宣传口径比较合拍,请朋友们给予支持和帮助!
左老师去年国庆节时,曾给我说过编剧本的想法,其起因于一个真实的故事:
毛阿敏唱的那首《思念》一定听过吧。“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做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只把思念积压在我的心头,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这首歌是诗人、词作家乔羽给他那为3天的婚姻苦守了66年的二嫂所写的。
乔羽的二嫂名叫张福贞,1915年生,与乔羽的二哥乔庆瑞同岁,两人是在父母的安排下闪电结婚的。在外当兵闯荡了8年的乔庆瑞,难违父母之命,只好糊里糊涂地把“堂”给拜了。
不把新娘放在眼里的乔庆瑞,处心积虑地想着怎样才能摆脱这个不合心意的婚姻。熬到晚上,当新娘张福贞伺候他洗脚时,他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发现苍天赐给他的原来是一个美人。他像当时的文人墨客那样,给张福贞起了个格外美丽的雅名:婉君。这一夜,他们备感相见恨晚,发誓相爱到永远。
乔家小院呈现出一片洋洋喜气。然而,家里突然接到了部队的急电,命令乔庆瑞火速归队。那是1937年7月8日,抗日战争爆发的第二天。国难当头,乔庆瑞不得不与家人、爱妻告别。
这一别就是51年,乔庆瑞一直杳无音讯。张福贞一直苦苦盼着丈夫的归来,从青春少妇到白发老太婆,终于盼到了从台湾来大陆探亲的丈夫。
原来,乔庆瑞当年随国民党某兵团,于1949年10月离开大陆前往台湾,之前他曾想尽一切办法与家人取得联系都未成功。后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件,说济宁州文大街的居民被日本鬼子的炮火血洗一空。从此,他万念俱灰,到台湾后娶妻生子,专注于军医事业,直至升任国民党三军总医院院长。
乔羽在大陆成名后,经美国华侨从中打听乔庆瑞的消息,兄弟之间才建立了联系。随后,乔庆瑞回到了阔别51年的家乡。
1988年,当乔庆瑞从火车车厢里颤颤巍巍地走下来时,盼望了51年的乔家人顿时抱头大哭!小汽车在乔家门口“嘀嘀”一响,张福贞的心乱跳乱撞,呼吸都困难。听到有人喊她的昵称“婉君”时,她头脑发胀、两脚不听使唤、半走半跪出屋来。终于见到人,心里知道是他,泪眼却认不出来。
“婉君、婉君”,还是乔庆瑞连连喊了她。骤然间,几十年有过的全部委屈、全部痛苦、全部折磨,一齐涌上心来。她疯癫一样地喊他,想扑过去,腿却不听使唤,“咕咚”一下,竟和他跪在一起,搂着头号啕大哭。
乔庆瑞和张福贞团聚了29天又匆匆返回了台湾,因为那边也有他难以割舍的妻子儿女。回到台湾后,乔庆瑞一病不起,于1997年辞世,享年82岁。离世前三天,他给乔羽打了个电话,询问张福贞的近况,反反复复地说很想念家,一做梦就回家,就见到了父母,出奇地想吃老家的水煎包子。
二嫂的执着痴情,一直在乔羽心里沉淀荡漾,他回想到多年前邂逅的一只盘旋身边久久不肯离去的蝴蝶,诗人的情怀被激荡起来,一首温情得让人流泪的作品《思念》写成了: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作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头/难道你又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
2003年,张福贞病逝。这个为了短短3天婚姻而坚守了一生的老人,临终弥留之际,用手指着那个她从来不当人面打开的红漆木箱子,让人打开。一看,箱子里装着的是她当年的嫁衣和两双红绣鞋。家人明白她的意思,把嫁衣和红绣鞋往她脸边一靠,她就安然离世了。
多么悲壮的爱情故事啊,太感人了!它是那个时代的经典,是中华传统价值观在爱情上的展现。尽管我很喜欢毛阿敏演唱的《思念》,但今天我才知道此曲的由来!您也被感动了吧!
左老师曾给我发微信:“我在手机上看到朋友发的这则故事,感觉似现代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又涉及两岸和平统一,便写出四幕剧《望海恋》,今天刚送来打印本,你先看下情节,我意能否征求高手修正充实,使之更加动人心魂,然后由文艺部门演出。明天来了你看可不可以经你作网上宣传。”
恩师委托,我只能应承。希望左师的学生和我的朋友们鼎力相助,玉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