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接触吴磊、赵露思合作出演的《星汉灿烂》这部剧时,我以为它就是普通的古偶剧。看到一半,我发现它重点讲述的既不是一个古代女子的奋斗史,也不是流俗于表层的古偶甜宠套路,它更多的描绘的是在以汉代为背景的架空朝代,那些鲜活的女性人物群像。
主角少商就不用多说了,有多少人是因为少商的机敏可爱,有仇必报的性格,才喜欢上这部剧的。凌不疑为报家仇在大婚之前私调兵马,尽管她多次希望他能说出所有实情,希望他不要轻易抛下她,他仍然这样做了。她执着的不是凌不疑的隐瞒,而是她原来是他能够说抛下便能抛下的人。所以在三皇子指责她冷静自私时,她倔强地含泪反驳,她会酿酒,会造水车,会垒窑烧瓦;有没有凌不疑,她都可以靠着自己的聪慧与能力,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作为女子,她不觉得自己轻贱。虽然凌不疑是她喜欢的人,可除去身为他的新妇身份,她也只是她自己。她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既然他弃她于不顾,那她便果决与他退婚。她不是攀附凌不疑的凌霄花,因而决定做得狠绝。她这些清醒自强的自述,让观众受到共鸣,人物形象牢牢立住。
在少商生命里有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扮演母亲角色的萧元漪,一个是让少商切实感受到母爱的宣后。前者是随夫征战的巾帼女将,原著中被三皇子视为最为贤惠的女子。作为二嫁妇,她在婆家面前不曾自惭形秽。因为她知道,无论婆母如何厌弃她,丈夫始终是与她统一战线的。丈夫的尊敬与偏爱让她有恃无恐。从开篇程家大母和娣妇葛氏对她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萧元漪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她拿捏得住府内的女眷,持得了家,上得了战场,同时也见过世面。在出席皇宫宴会时,她端庄得体,仪态大方,维持着程家的颜面。这样的女人,自然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
而后者,全剧中最为温婉端淑的宣后。说起宣后的遭遇让人想起那句歌词“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幼时父亲早逝,孤苦飘零,寄人篱下,所以在舅父让她嫁给文帝时,她是没有选择的。出于忠孝道义,她不得不嫁;迫于朝堂形势,她必须嫁。在她内心深处,其实对越妃一直抱有亏欠。她占了她正妻的名分,生生在文帝与越妃之间挤了进来,她懂得自己的位置,因而不争不夺。所以在看到寿宴上文帝与越妃低头私语,嬉笑打闹,她是落寞与无奈的。她也想有个恩爱寻常的夫君,想要一份诚挚独有的感情。坐在后位的几十年,让她已经倦怠。
她向文帝提出废后,既是成全自己“不做宣皇后,只做宣神谙”的夙愿,更是为全了保住太子性命的舐犊之情。虽然结局抑郁而终,起码最后她冲出那个困住自己多年的牢笼,短暂过了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日子。
比之宣后凄苦的一生,越妃的人生还算幸福,毕竟文帝的爱在她身上。作为一个能够舌战群儒的嘴强王者。在宫里的家宴上,从倚老卖老,自以为是的汝阳王妃,到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的五公主。逐一精准打击,没人能在越妃的嘴下讨到半分便宜,可谓是“骂人不带脏,句句戳到伤”。可这样一位有个性的妃子,却也有无可奈何之处。
越妃原本是文帝青梅竹马的原配,当年文帝打江山时,为了团结势力,不得已娶了宣后做正妻。一日之间,她从明媒正娶的原配降到妃嫔。虽然文帝后宫妃子不多,她到后位也仅一步之遥,但若说心里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酸甜苦辣,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怨恨宣后。她不吵不闹,与宣后保持几十年的和睦相处。因为同样身为女子,她知道宣后也没有错,他们都只是乱世里不能选择的可怜人罢了。她虽然对人嘴上刻薄,却将仅有的温柔留给了宣后。
再说程姎,少商的堂姊,让人意外的女性角色。常见的古偶套路,像她这样母亲被休,而父亲远游求学,背后没有靠山的女配,在之后的剧情定会因为对女主的各种嫉妒而黑化。但在这里不仅没有黑化,反而一直温和婉顺,勤奋好学。在书案风波一事中,对于大伯母对堂妹的严苛对待,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出面求情。虽然对袁善见有着仰慕之情,却也守着矜持。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性情温柔,没有受到撒泼胡闹,势利当前的母亲影响。所以即便没有父母的庇佑,她在程家也过得顺遂安好。
还有天不怕地不怕为人仗义的万萋萋,手刃仇人的何昭君,酷爱财帛却一手抚养三子的程家大母,甚至前期飞扬跋扈,后来安于平淡的王姈。
每一个女性角色都形象丰满,性格鲜明,都有一段或多或少的成长过程。当古装剧不再着重表现女人之间争夺父权和男人的恩宠时,剧情都会变得更加精彩而富有内涵了。
作者:浮白,入骨影评团队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