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出来走路是越来越累了,她借口要喝水要上厕所,找椅子坐着就再也不愿起来。
我试图哄她拽她恐吓她,都是无济于事,她好像早已破解了我那几个花招。
一小段路,两个人走得大汗淋漓,她是因为胖,因为被我推被我拽,压力大得冒汗。而我是牵着这只硕大又不愿走路的“蜗牛”,累得直流汗。
陪着她看一片空白的天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只见眼前有黄叶不间断的飘过,其中,数银杏叶子最好看,像一把小扇子,也有人说它象鸭脚,我小女儿曾经将它制作成舞者。
无论是哪一种,在这个初冬,银杏叶落都仿若一场戏的压轴,盛大而惊艳。于这略显萧瑟的季节,柔软芬芳了人间。
我坐在长椅上守着它们,与它像人生的初见。年年叶落景相似,岁岁看景境不同。
假若需要用什么来装饰中年的心境,我说那还是让落叶再飘会儿吧!
看见路边一棵瘦小的栀子树,离群体隔着一段距离,这大概又是一枝各色花。
想到夏天以来,阳台上又多出几个空盆。春日里绿油油的一盆栀子,不知是夏天太热,我浇水太多,还是盆小棵大,营养没跟上来,竟在我眼皮底下生生夭折了。
我养花的精神和码字的精神同出一辙,虽然看起来一直没建树,就是死不放弃,因为经不起自己真心喜欢啊!
年年养花年年空,日日写字日日新,依旧寂寂无声。诶!人生如水平淡,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否则,拿什么来抵抗生命里那份莫名的空虚,活个什么劲。
这样说来,看似执着的追求,实则也不是什么猛虎之志了,不过是有钱买不到内心的欢喜。
还是将路边的栀子带回了家,种进了夏日那棵枯死的法师盆里。
那棵法师,是我花了四五十块钱从花贩子手上买回来的。
也是在一个深秋天,看它枝繁叶茂,如紫霞般逼真鲜活。像这样大棵的多肉系列,还真的从来没见过,经不起这份美的诱惑,于是将其扛回了家。
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它过了冬天,还是在夏天来临时,一直蔫蔫巴巴的没挺过来。看着那一棵硕大的枯架,感觉自己很没用,从来留不住美好。
还是狠狠心扔掉了枯根,花盆就这样一直空了下来,每日看见它,总像是看见它在张着大嘴,控诉着我的无能。
今日种上栀子,阳台立马变得生动起来。尽管我栽花基本不开花,那也没有关系,能让家里时刻保持绿色,也是一种调剂心情的好方法。
小女儿喜欢养动物,各种蜗牛,乌龟,小鱼儿,不厌其烦的养,如同我养的花。
她舍不得家里的米虫饿死,每当我欲除之而后快,她就会骂我残忍。
后来她便会在每天放学会,找到几只就放几只在我的花盆,美其名曰:叶子的汁液比米更有营养。
我告诉她,米虫若是觉得树叶更好,何苦要在米里生长,还常常遭人毒手,无非米才是它赖以生存的地方啊。
她也不管我说的这些,只要我不在她眼皮底下弄死它们就好。
像那些蚂蚁,她坚持要给它们造一个蚂蚁城堡,在里面洒上白糖,引诱它们住进她所认为的宫殿。
我常常说她不务正业,她爸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也许吧!我们看似都没有什么凌云之志,却同样拥有一颗菩提之心,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关注着一切小事件,开心并满足。
人世间,到底有多少大事件,大成功足以名垂千古。多数人到最后,不过是接受自己和接受自己孩子的平凡。
那些所谓的鸡汤,成功学,除了无端给人贩卖焦虑,我没看出对人的身心有何营养。
以一颗平常之心,度有生之涯,平淡的日子亦有清欢,温馨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