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听起来陌生,但其研究对象就亲民得多了。地图君今天就跟大家说说地图上的符号。说到符号,这还关系到了地图的起源问题。在中国的考古历史上,曾在陕西半坡村遗址发掘的陶钵口沿发现有几十种符号:其中一些大约能看出来是山啊牛啊太阳啊,一些就比较抽象,第8个像是DNA双螺旋,第51个像是吃剩下的冰糖葫芦。以及马家窑文化时期马家窑遗址陶器上的符号:地图君表示单看图,就好像看到了一堆飞机灰来灰去。地图学家认为这些可以认做是地图符号的起源,古人利用这些符号从事日常生活的记录,包括时间、人物、事件甚至是居住地周边的地形地貌,于是反过来我们也可以认为地图是起源于这些图画符号的。现代地图不同于古代地图,经过漫长的演变过程,地图符号放弃了比较含糊和繁琐的绘画手法,逐渐形成了有其简洁而规则化的图案符号形态。打个比方,以前画地图的每张地图都画几个“穷奇”指示哪哪有吃人猛兽,画到手断。终于撂挑子不干了,个个成了灵魂画师,用上了抽象符号。现代的地图符号不仅使地图表现出严谨的数学基础,其符号形式也更适于准确表现各种对象的定位概念和质量、数量特征,成为一种功能相当完备的符号系统。换句话说,画地图的都成了灵魂画师,地图符号成了医生的手写体,那没人懂啊,于是大家搞出了几套现代地图的符号规范。举个栗子:恩,没错,不当灵魂画师的时候,我就在跟这些家伙们打交道。地图本身作为一个载体,它讲述人类、社会、文化和历史之间的关系。每一幅地图上的符号都是揭示制图动机和使用方法的线索,地图符号作为一个无比理性的存在,被人们认为是冰冷的,一成不变的。不过绘图史学家克里斯汀·雅各布确说:“地图使用了具有美感的,彩色的、象征性的符号体系,这与绘画、插图、书法以及建筑艺术具有相通性”。但是看到上面的这些符号确怎么也不能与“美感”两个字联系起来。可是有画地图的不服啊,我们怎么就不如艺术家了,我们的画也是有灵魂的!现代地图在实现了数字化以后更加凸显其实用性,却逐渐失去了以往古地图上的艺术性,但古地图的画师就经常秀自己的灵魂画风。为了证明此点,下面就介绍几个有趣的古地图上的“符号”人头符号:这是一张根据现代地图学鼻祖托勒密的《地理学》一书制作的《托勒密世界地图》,大约成图于公元150年,抛开没有绘入图中的美洲不说,这张图上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地图四周的十二个人头。这十二个吹气的人头实际上是以亚里士多德的十二向风理论为基础,以拟人化的形式将风向表现出来,环地图一圈看下来,配合广播体操的音乐,头部运动做起来。有人觉得显然世界那么大,十二个人吹气怎么够,于是升级版来了:一张罕见的风向罗盘图表,4个大脑袋带着28个小脑袋向中心的指北针吹气,以表现不同季节的风向规律。被灵魂画师们盯上的还有指北针。中世纪的地图对罗盘的装饰极其用心,即使是单独拿出来看也是一种享受:那时候的指北针反正是怎么看着眼花怎么来。让人眼花的还有恒向线。下面是一幅绘制于1615年的波托兰地图,波托兰(portolano)在意大利语中意为航海手册,指引着舵手驶向各个口岸。波托兰地图体现了人类在早期海洋探索中的智慧。受到阿拉伯数学研究的影响,地图上布满了笔直的放射状恒向线,密集如蛛网:32条恒向线由同一中心出发,呈放射状发散,将观看者的视线引导至与之对应的口岸。到了表示山水的符号,绘图师,不,灵魂画师们更是装的一手好逼。苜蓿叶世界地图,德国神学家邦廷用苜蓿叶的形状表示了当时人们认知的世界大陆,包括亚、非、欧及左下角的美洲大陆。图上用条纹状的符号表现了围绕大陆的海洋。美洲被踢出了人类世界,怪不得美国人跟德国人日后不对付。一张绘制于16世纪的日本地图绘制出了日本领土的范围,以日本传统的海浪纹饰装点海洋:但是画出来的效果吧,这么说,日本灵魂画师眼里的海洋是:生鱼片,生鱼片,还是生鱼片。还有一张图名为清绘琼郡地舆全图,描绘的是在海南岛上人们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反映了一派祥和的场面。图中利用传统的中国水墨画形式表现出了山水之貌:图上的山和树等很难再说是符号,更像是一幅幅微缩的水墨画:城墙和山势的细节表现用现代的话说是2.5D。而地图上的人则完全是横向的视角了:
Ok,就说到这吧,看了这些地图,灵魂画师如我已经很手痒了,这就去画地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