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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长篇小说《女记者》:第四章

时间:2022-06-08 09:17:47 热传 我要投稿

《女记者》简介:南方某省。一起特大的轮奸毁容案。农村妇女汪日琼惨遭轮奸后,俊美的面容又被硫酸毁坏,双目失明,鼻子烧掉,惨不忍睹。

奇怪的是案发半年之久罪犯依然逍遥法外。

省报记者林雪虹怀着极大的义愤将此案披露于世,惊动了省里有关部门。在案情审理中又不断出现新的阻力新的疑点,威胁恫吓接连向林雪虹袭来,但她置之度外,冒着生命危险深入作案地区,终于拿到关键证据。罪犯伏法,冤情大白。

小说还细腻地刻划了林雪虹孤独倔强、自强不息的性格,描写了她那充满痛苦的感情世界······

“阿姨,你哭了?”莲莲呆立在林雪虹的身边,睁大一双凄楚哀怜的眼睛,十分懂事地问道。

林雪虹完全沉浸在自己那不幸的童年回忆中,不知不觉地,脸上流满了泪水。莲莲一声稚嫩低声的呼唤,将林雪虹从悲痛中唤醒,她伸出雪白的双手紧握住莲莲瘦弱的手指,久久不动地凝视着莲莲那由于缺少营养而泛着菜青色的脸庞,痛心地说:“莲莲,阿姨不会让你再失去妈妈!”

林雪虹强忍住内心的酸楚,擦去脸上的泪水,又进入了现实的采访中。

离婚后的汪日琼,怀着一颗破碎的心,领着一双儿女来到了西阳镇偏山村姐姐汪日娥家。到了姐姐家,汪日琼就病倒了,整天都处在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昏迷之中,呓语、说胡话、哭笑不止。她的目光老是盯在窗外一个很远的地方,固定不动。姐姐偷偷地流着泪,姐姐的家人也暗暗地唏嘘、叹息。

不知有多少白天,也不知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汪日娥坐在妹妹的床前,拥着妹妹两个年幼的孩子,理着妹妹满头的秀发,流着眼泪劝慰、开导,从白天到傍晚,从深夜到黎明,就这样坐着、陪着、说着、劝着:“女人投胎于世,就是为了受苦受罪,受男人折磨……”

几个月后,汪日琼在姐姐的精心照料和安慰下,病弱的身体渐渐地恢复了,脸上有了血色和生气,人也不那么呆滞了。

善良、自尊心很强的汪日琼不想拖累姐姐,不愿给姐姐家添更多的麻烦,刚刚复原,她就主动包揽了姐姐家的全部家务:做饭、洗衣、养猪、喂鸡。

慢慢地,汪日琼的脸颊上有了红晕,身子也丰腴了,并开始有了说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汪日琼似乎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看着妹妹恢复了往冒的神采,姐姐的内心又在为妹妹着想打算了。她总觉得,妹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太不容易了,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妹妹需要一个丈夫,孩子需要一个父亲。于是,她试探地问过妹妹几次,可是,妹妹显得很不愿意,每次都一口回绝了:“我就是难死,也不再嫁人!”汪日娥见妹妹内心的创伤如此巨重,怕惹妹妹伤心,也就不再作声了。

白天忙活一天,什么都忘了,可是,每当晚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躺在床上,一双小燕子似的儿女安然地睡在她身旁,她一个人面对长夜时,她的心里就觉得格外空旷和凄凉,泪水也就悄然流下。每当这时,姐姐便悄悄来到妹妹的床边:“日琼,你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何必太苦自己了?”

“姐姐……”汪日琼一脸凄苦和泪痕。

“过日子,家里没男人不行。”汪日娥语重心长。

“你又没完没了,我不愿听。”汪日琼一脸愁云,心情烦躁地说道。

“这是明摆的事,难道你要在姐姐家呆一辈子吗?”汪日娥提高声音,极力劝说妹妹。

“那我就回家,和妈妈住在一起。”汪日琼使起性子。

“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妈妈也不能养活你一辈子啊!”汪日娥停顿了一下,又说:“你想想看,哥哥一大家子人口,妈妈已够受累的了,怎还能帮你拉扯两个孩子?趁你现在还年轻,找一个老实、条件好、有手艺的人,下辈子就不用愁了,姐姐也了却了一份心愿。”

日琼见姐姐哭了,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拉住姐姐的手,一脸愁苦地说:“姐姐你的好心,我知道,但是,我怕!”

“日琼,世上还是好男人多。”汪日娥劝慰着。

汪日琼沉思了一会儿,说:“那好,我听姐姐的。不过,人要老实,有房子。”

姐姐点点头:“行啊,就这样说定了。”

从此以后,汪日娥就留意着这件事儿。

一天,汪日娥见到为人忠厚、待人诚恳的原老村长青绿岸,便将妹妹的情况一五一十对他讲了,托他为妹妹物色个对象。老村长寻思了一下,答应了她。汪日娥非常高兴,回家后,就把老村长肯帮忙的事,告诉了妹妹。

过了几天,老村长找到了汪日娥,对她说:“你妹妹的事我留意了。咱们村东头,有个名叫胡龙泰的,是胡士权镇长的亲侄儿,今年四十岁了还没成亲。这个人有文化,脑袋瓜又挺灵活,是个瓦匠,家里还有三间房。”

“那他为什么还是光棍一条?”汪日娥问了一句。

“人长得有点丑,但人挺勤奋。”老村长说。

汪日娥心里有了底,说道:“人长得丑,年岁大,不打紧,主要是务正业,对日琼她们母子三人好就行。”汪日娥顿了顿又说:“老村长看好的,我信,等我回家跟妹妹商量商量。”

“那好吧,回头给我一个信儿。”老村长说完就走了。

回家后,目娥将事情对日琼讲了,姐妹俩商量,见一面再说。

这天,汪日娥找到了老村长,说:“我回去向妹妹说了,她同意见,麻烦老村长给安排个时间吧。”

老村长想了想,说:“那就六月初二,在我家见面吧。”汪日娥高兴地答应走了。

农历六月初二,老村长家。

庭院被精心打扫过,干干净净。鸡崽猪娃早被老伴赶出了门外,长条凳上罩了一条崭新的枕巾,用水刷过的石桌上铺上了一块带 “喜”字的塑料布,上面摆着糖果、饼干、几只茶杯。

胡龙泰,手提着一兜儿水果,满面春风地来了。看得出来,他今天是刻意梳洗妆扮了一番:上身穿一件分不清哪片是前哪片是后的汗衫,下着一条土灰色的裤子,上边的折痕清晰可见,光着的脚丫套上一双显然尺码过小的凉鞋。

胡龙泰笨拙地与老村长寒暄几句,便小心翼翼地坐在那条凳子上。

突然,刚刚坐下的胡龙泰又站了起来。老村长顺着他的眼光一看,原来汪日娥带着妹妹汪日琼走进院内。汪日琼藏在姐姐的后面,偷偷地打量了胡龙泰几眼,不由暗暗地拉了几下姐姐的衣角,想要说什么,姐姐却拉着汪日琼的手坐在了木凳上。四人围在石桌旁,一时也没什么话说。还是老村长首先打破了沉静,他热情地把双方互相介绍一下。胡龙泰呆呆地盯着汪日琼白哲的脸,大大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是啊!毕竞是一个年近四十岁的男子了,从没有跟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么近地面对面坐过,他那双贪婪的眼睛不停地在日琼的脸上,身上溜来溜去,直到老村长提示 “请客人吃水果,”胡龙泰才醒过来,用抖动的手,端着一盘水果,喃喃地说:“请吃吧,请吃。”

汪日琼不吱声,低头坐在一旁,她感到脸上被人瞪得火辣辣的,浑身不自在,想尽快逃开。刚坐一会儿,又偷偷地拉姐姐的衣角,用眼神暗示姐姐:“快走。”

汪日娥站了起来,对胡龙泰说:“我们还是看看你的房子吧。”

“行,行。”胡龙泰惶惶地说,急忙起身,带着日娥姊妹向自家走去。

胡家的小屋挺亮堂,汪日娥赞道:“你这房子蛮不错嘛。”汪日琼毫无反应,看了一会儿,姐妹俩告辞回家。

夜晚,空中的繁星眨着眼睛,一轮弯月时隐时现,深邃而神秘。日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对于白天见过的那个男人,她总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无法说清楚的感觉,心里实在是不愿意。但她眼前却浮现了姐姐流泪的脸,耳边回响着姐姐的话语:“离过婚的女人,是不容易再找到男人的。”“妈妈那么辛苦,年纪又大了,你怎么忍心再把两个孩子推给她?”“这就是命,你就认命吧!”

想想今后的日子,想想两个幼小的需要营养的孩子,想想自己今后那长长的人生道路,能让姐姐为自己操一辈子心吗?

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唉,认命吧!如果能对我跟孩子好,也就行了。

日琼带着希望进入了梦乡。

是啊,人们不都是满怀着希望而生存的吗?!

事情的发展比预想得快。

汪日琼的母亲来了,特意去看了看胡龙泰的房子,又看了看胡龙泰,没说什么就走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胡龙泰欣喜若狂:“自己总算有个家了!”他恨不得马上成亲。

见面第三天上午,胡龙泰就要领着汪日琼去村公社登记。汪日琼说:“待我回娘家把户口和离婚证取来。”

胡龙泰得意地说:“不用了,我大伯的纸条比什么都好用。”说完他将胡镇长写的纸条在汪日琼面前一晃。

村公社婚姻登记处,室内不足二十平方米,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一边办结婚登记,一边办离婚手续。

汪日琼默默无语,立在胡龙泰的身边,她看见那个女的,就是一年前,给她办离婚手续的人,不由羞涩地低下头。

“你是汪日琼?”男办事员问。

汪日琼抬起头来,胆怯地望着他,点点头。

“在这个地方摁个手印。”男办事员拿出一张纸,用手指着纸的右下方。

汪日琼伸出纤细的食指,沾沾印泥,轻轻地在男办事员指的地方摁了个手印。

“你也在这里摁个手印。”男办事员转过头又对胡龙泰说。

胡龙泰伸出粗糙的、带有烟熏痕迹的大拇指,在桌上的印泥里狠狠戳了一下,看了汪日琼一眼,使劲地在那张纸上,摁了个鲜红鲜红的手指印。两个指印摁过后,他们便成了合法夫妻。

西阳镇,方圆几十公里,清清的南渡江水从镇边缓缓地流过。古老的船型茅草屋早已被砖瓦平房所代替,一些现代化的设施与交通工具也屡见不鲜。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家家都把祭祀、供奉的牌牌庄严地摆放在大厅中最重要、最显著的位置上,四周供上时令新鲜的水果、鲜鸡肥豕,香炉里轻烟缭绕。每天,人们都虔诚地向它跪拜,默默地祈祷。

农历七月十五是鬼节,这一天,整个村子被一种沉闷、晦涩的气氛笼罩着,家家烧香,户户拜佛,人们都希望过世的亲人能藉此重新投胎阳间,或在阴间少受些苦难。而胡龙泰却要在这个 “鬼”日子里成亲。信奉鬼神的母亲自然不同意,婚事只好拖了下来。胡龙泰急得抓耳挠腮,每天晚上都往汪日琼妈家跑,有时献殷勤,帮干点活,有时就坐在那里闲唠。

一段时问后,日琼慢慢放松了对他的戒备,似乎也渐渐产生了一些好感,加上姐姐在旁不断地夸奖,心里也好像踏实了许多。她暗暗为结婚作了一些准备。

仲夏的一天,胡龙泰上市场买了两只鸡、一只鸭、几瓶酒,把新居布置一番,找来青村长与老伴,汪日琼的父母、姐姐,找来伯父胡士权,大家围坐一桌,高兴地吃着、喝着、说着、笑着,汪日琼微红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就算是“婚宴”了。

院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中年汉子和小孩,人们见汪日琼长得俊俏,胡龙泰乐得嘴都合不拢,借来的西服弄得脏脏滑稽的样子,大声喊着跟他开玩笑。

“哈哈!龙泰,媳妇长得蛮不错吗!以后,可要看住啊!”

胡士权挺着镇长肚,摇着芭蕉扇,笑容可掬地说:“龙泰,有家不像没家,这回可得好好过日子了。”“是,是!伯父说得对。”胡龙泰恭恭敬敬地答道。

夜深了,新居的小屋融进了浓浓的夜色中,胡龙泰百般温柔,百般体贴。

女人哪,点滴的慰藉也会感到满足。

善良的本性啊,常常把幸福寄于幻想。

按南方人习俗,婚后第三天,新人该“回门”了。汪日琼却独自一人回到了山河镇山河村的娘家。不知是内心委屈,还是想孩子,一进门,汪日琼就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

母亲不知所措地在汪日琼的身边坐了下来,询问着,两个孩子怔怔地望着妈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姐姐胆怯地走到妈妈面前。

“妈妈,你不要我们了?”汪日琼一下子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哭得更厉害了!任凭母亲怎么问,就是不说话。

第二天傍晚,日琼带着两个孩子向家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擂着腰,昨天在娘家她拼命干了一天活儿,就好像要把内心的郁闷都发泄在手中的活上,现在觉得腰也酸背也痛。

一路上,她千叮咛万嘱咐,教孩子们进门就喊“爸爸”。

推开家门,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胡龙泰盘坐在炕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喝道:“你怎么才回来?”汪日琼赶忙放下孩子道:“在妈家住了一夜,帮妈干点活。”

“帮干活,谁让你在家过夜的!是不是找你哪个男人去了?”胡龙泰的吼声愈来愈大,话也越来越难听。汪日琼生气地坐在一旁掉眼泪。两个孩子吓得扑在妈妈怀里,不时扭头恐慌地看看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妈妈在路上教的进门就叫“爸爸”的话,早就吓跑到爪哇国去了。

“过来!”胡龙泰的吼声又响起,在室内轰鸣。只听 “突突”一声响,头顶秸秆棚上飞出一只大麻雀,惊恐地抖动着翅膀,向门外逃去,两个孩子看傻眼了。

胡龙泰用厌恶的目光瞅了瞅两个孩子,继续大声厉色地说道:“看在这两个小杂种的面上,今天饶了你,不过,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准你回娘家,不许与男人说话,不许串门子,不许……”说完,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下,玻璃杯粉碎,汪日琼的心,随着清脆的破碎声,也被摔碎了!

从此,囚徒般的生活开始了。汪日琼只有流着泪,打落牙齿和着血,一起往肚子里吞!

夜已经深了,汪日琼揽着两个孩子合衣躺着。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不时传来几声蛙鸣。

汪日琼想起前夫的无情无义,看到后夫是这样粗野多疑,她仰天发问:“天啊,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苍天没有回答她,只有凄凉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

一天清晨,汪日琼像往常一样,拎着菜篮子向集市走去。

西山镇的集市是很长的街市,两旁摆满了各种蔬菜时令瓜果,红的、绿的、黄的、白的、摆满了一条街。有几户人家,做起浆汁、油条、豆腐脑生意,还有一些人家的女人合起伙来,在镇上租了一间房子,放上几台缝纫机,有专人从城里带回衣料到这里加工,生意很是兴隆。

汪日琼一边买菜,一边观察服装摊的生意,心中不禁产生了也做点服装生意的念头。刚巧,日琼见村里的张玉贵在一家服装店门前站着,便走上前去:“怎么你也做起了服装生意。”

“没有,是我老婆。”张玉贵热情地打着招呼。正说着,日琼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了,回头一看,却是她的丈夫胡龙泰。

胡龙泰不由分说,把日琼一直拖到家里。进了家门,胡龙泰回身闩上房门。

“那个男人是谁?你俩说些什么?”胡龙泰恶狠狠地问。

“村里的张玉贵,没说什么。”日琼理直气壮地答道。

“臭婊子,我让你不说!”他像发怒的狮子,拾手就打了她两个耳光

“快说!那个男人是谁?不然我就打死你!”他怒目圆睁。

“我说过了。”

他发疯了,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又狠狠打了她几个耳光,然后,把她按在炕沿上,用皮鞋踢她的腰,脑袋和肚子,他越打越狠,竟把寒光闪闪的菜刀按在她的脖子上,多亏邻居们冲了进来,才把胡龙泰拉开。

汪日琼绝望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逃出了火炕,又落入了魔掌。她后悔了,后悔不该这么轻率。仓促酿成的婚姻,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只有流不完的泪和受不完的苦。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便没了主意?

一天深夜,胡龙泰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地走进家门。他见汪日琼坐在已熟睡了的孩子身边,缝掇着什么,便直扑过来:“你在等我呢?”汪日琼一躲,他“扑腾”一声摔倒在炕沿边的地下,两个孩子被吓醒了,瞪着一双惊愕的小眼睛,胆怯地望着继父。汪日琼见此,忙扶起胡龙泰:“你喝醉了,快上炕睡觉吧!”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你把衣服给我脱光,快点脱光!”胡龙泰再次扑了上来。

“别,别!”汪日琼躲闪着。

“别不好意思嘛,过来,你过来!”胡龙泰发出淫荡的笑声。

“我求求你了,孩子还没睡。”汪日琼哀求着。

“那怕什么?我就是让这两个小兔崽子好好看看,哈哈哈,哈哈哈!”胡龙泰前仰后合,用手指着两个被吓呆的孩子说。

“胡龙泰,你疯了!”汪日琼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

“你过来,你不过來,不脱光衣服,今天我杀了你们娘三个!”胡龙泰真的向厨房奔去,孩子吓得放声大哭。见此,汪日琼扑上去拉住他,他就势将汪日琼压在自己的身底下,骑坐在她的身上,两只有力的大手,几下子就剥光了汪日琼身上所有的衣服。汪日琼惨叫着,孩子的哭声更响了。

“别,别!我的月经还没干净……”汪日琼泪流满面地挣扎着。

“少废话,老实点!”胡龙泰边说,边伸手给汪日琼一个大嘴巴。

“妈妈,妈妈!”两个孩子大声哭叫着,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滚远点!”胡龙泰一脚将两个孩子踢到墙角,然后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在汪日琼的身上折勝了许久,许久。血,浸红了汪日琼身下的床单。

胡龙泰满足兽欲后,酣然睡去,汪日琼与孩子抱作一团,哭得惨极了!

她怕再次遭到胡龙泰的袭击和蹂躪,便搂着两个孩子和衣在老祖宗的香案下躺下了。她知道,胡龙泰虽然暴戾成性,禽兽不如,但他信奉祖宗神灵,他不会在这块神圣的地方做那件事的。以前,她曾多次在这里睡过。

天亮了,胡龙泰醒来,懒洋洋弯下腰穿鞋,忽然,他手停了,眼睛睁大了,他看见地上有一截吸过的烟头,便又像发怒的狮子,拾手就给正在做早饭的汪日琼两记耳光:

“臭婊子,昨天谁来了?快说实话,不然我打死你!”

“没人来呀!”汪日琼被打得莫名其妙,睁大一双慌恐的眼晴说。

“没人来,这烟头是哪来的?”他怒不可遏。

“那不是你昨晚回来,嘴叼的烟。”汪日琼没好气地说。

“放屁!怪不得昨晚那么不愿意让搞!”他发疯了,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又狠狠地打了她几记耳光:“臭婊子,说,从结婚前到现在,你跟过几个男人?”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汪日琼不吱声,他见她不吱声,愈发气不打一处来,“啪,啪,啪!”竟一连打她十多个嘴巴,她被打得晕头转向,双腿不停地颤抖。

俩孩子被惊醒了,哭嚎着向妈妈扑来,他一手抓起一个孩子,走进厨房,狠狠地摔在地下,扣好门,然后,又回到前屋来。

“前几天,我算卦了,说你搞破鞋,跟许多男人。你说,都跟谁了!”他凶神恶煞地问。

她没吱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痴呆呆地瘫坐在地上。

此时,他凶焰正旺,见她不吱声,发疯了,到仓房取来一米多长的钳钢筋的钳子:“让你嘴巴硬,让你再不说!”他用钳子使劲地掐她的大腿。

“哎哟,哎哟!”豆大的汗珠从她的头上,脸上滚落下来。她实在疼得受不了,就顺着他的话,“招”出了几个男人的名字。

他还狠狠掐,让她继续招。

她见大清早的,门窗紧紧扣着,不会有人救她了,于是,她就瞎编起来,凡是村里她认识的男人,全都说出来了。

“好了,从今天开始,你想办法把这些男人,一个个地找来,我藏起来,你和他们干那事,让我抓住,狠狠揍他们一顿,再要钱!”

“行啊,行!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她实在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他哈哈大笑,开心极了。

“别这样折磨我了,你这样还不如把我杀了!”她哀求着。

他见她这样,愈加疯狂了。

“让你死,太便宜了你!”他找来一号大的缝衣针,在她身上到处扎了起来。

他见针扎下去,她不吱声,也不动,像死人似的,便越扎越生气,最后,竟用针在她的脸上划了个“X”。

“我要让你破相,要让所有男人都不要你!”

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见不到一点阳光,混沌的天空,仿佛凝固了,觉不出有风吹过,似乎天地间一切都静止了。

他打累了,骂乏了,躺在床上,又呼噜噜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近中午了。胡龙泰懒洋洋地爬起来,把衣服搭在床上,背心卷到肚脐上,一边朝镇上走,一边回想汪日琼的惨叫声,禁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婆不打怎能乖?”

白天,总有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在镇上逛,有时聚到一起甩扑克,有时就互相传播着镇上的 “新闻”,东家长西家短,无聊地打发着时间。这天,几个闲汉正围坐成一堆说着脏话,一人抬头看见胡龙泰,就调侃地说:“胡龙泰,昨晚上是不是又野战了?”

“我听到你媳妇还有孩子没命地叫唤。”又一个人怪声怪气地说道。

“是不是不肯上床啊。”随之是一阵哄笑。

胡龙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发了一圈,然后自己叼了一根,不无得意地说道:“我胡龙泰还能让女人欺负了,我老婆昨晚叫我好揍!”

一群无赖一边说着,一边学着胡龙泰的话,不时爆发出几声怪笑。

镇上的学校放学了,三五成群的学生结伴向家里走去。胡龙泰感到肚子饿了,便站起来跟在几个学生的后面,也往家里走去。

胡龙泰推开房门,大声喊道:“老婆,老婆……”没人答应他。

室内一片杂乱。桌子上虾皮、螃蟹爪,地下白酒、啤酒瓶横躺,小板凳四腿朝天地丟在墙角处……,胡龙泰转身走进厨房,翻开锅盖一看,锅里除了几块黄锈以外,什么也没有。

胡龙泰抓起锅盖上的一个饭碗,“叭”地一声,使劲向下摔去:“妈的!人都死绝了!”

作者介绍:中国传奇女记者、知名作家一一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