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消费 任建新
到底是要成长，还是要盈利？TT语音母公司趣丸集团，为了能够顺利上市，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去年，公司销售费用从10亿元削减至5亿元，终于实现扭亏为盈。但是，平均月活从1680万下滑至1380万，公司靠提高氪金率，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更棘手的问题在于，TT语音深度依赖的游戏场景失去想象空间，连带着游戏和电竞业务陷入下滑和亏损，谋划中的向音乐娱乐场景转型，又谈何容易？
在增长瓶颈和监管压力的双重压制下，花房集团等公司股价持续低迷。就算趣丸集团能够顺利上市，如何夺回港股市场对二线互联网平台、小众社交、秀场直播等概念的定价权？
以增长换盈利
2014年，在游戏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宋克，挖来了曾在腾讯和欢聚集团工作多年的技术大牛陈光尧，共同创立TT语音。
在那之前两年，欢聚集团已经借助YY语音的走红，成功登陆纳斯达克。不过，在挑战者看来，这只是端游时代的产物。
彼时，中国游戏行业正处在从端游切换到手游的早期阶段，很多移动游戏并未内置语音功能。宋克看准这个机会，TT语音应运而生。
TT语音与游戏场景深度绑定，其母公司趣丸集团甚至直接涉足游戏和电竞业务，收购了多家电竞俱乐部，近年则开始将业务拓展至兴趣社交，包括角色扮演及音乐娱乐等。
近日，趣丸集团披露IPO招股书，继续冲击港交所主板上市，计划募资2-3亿美元。
按2022年的收入计，公司是中国最大的移动语音社交网络平台，也是中国最大的面向移动游戏用户的社交网络平台。
然而，公司也正在遭遇严重的用户危机。2020年-2022年，TT语音平均月活跃用户分别为1230万、1680万、1380万，去年月活减少了300万。
不过，趣丸集团奇迹般地提升了用户的付费意愿，最近3年平均月付费用户分别为64.39万、96.56万、100.03万，付费率从5.3%增长至7.2%。
赖以生存的直播打赏抽成模式，在日活的下滑趋势下日渐式微；顺势布局的游戏和电竞业务也遭遇下滑和亏损，去年，这些业务收入5559.2万元，同比下降24.6%，亏损2894.7万元。
公司不得不在传统业务之外，将语音社交的场景从游戏拓展至音乐娱乐，从一个红海杀入另一个红海。但是，新业务的投入，拉低了公司整体的盈利能力，导致毛利率从2020年的65.0%下降至54.2%。
在这种背景下，趣丸集团居然奇迹般地实现了盈利。2020年-2022年，公司收入分别为14.93亿元、26.31亿元、34.02亿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52亿元、-24.92亿元、5.12亿元。
大幅扭亏，除了公允价值变动的影响外，最大的改善点在于，公司削减了营销费用，从2021年的10.23亿元下降至5.48亿元。或许，这正是公司月活下滑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是这样，趣丸集团未来的持续增长和稳定盈利，恐怕很难持续。
监管压力山大
除了增长与盈利之间的难以平衡，趣丸集团IPO屡战屡败的另一大原因，在于监管的压力。
近几年的互联网强监管，除了超级巨头们面临的反垄断压力，视频、音频直播类平台，一直是踩线的重灾区。
近期，先是语音社交软件拌拌遭遇一系列的监管措施，后来斗鱼被有关部门开展集中整改督查。
正值趣丸集团冲击港股IPO的关键阶段，同行接连被查，让大家不得不为TT语音的命运捏一把汗。
实际上，这些问题，也曾困扰过趣丸集团。2019年8月，网信办通知应用商店暂停TT语音的下载，经过3个月的整改才重新上架。
两年之后的2021年7月，TT语音因“违规手机个人信息”被工信部点名通报。
2022年上半年，因TT语音提供陪玩服务，被监管要求在苹果App Store及各大安卓应用商店中下架，直到几个月后才逐步恢复。
这一波折，直接导致公司于2021年底发起的第一次港股IPO征程折戟。
近年，互联网监管将涉及未成年人的领域作为工作重点，而TT语音，在这一方面曾遭遇众多非议。
趣丸集团招股书显示，最近3年，公司共收到约4300项关于疑似未成年人消费活动的退款要求，其中有59项导致公司被提起诉讼。截至目前，仍然有三项正在进行之中的诉讼。
最近3年，趣丸集团因为这些和解，分别退还了390万元、620万元及730万元。剩下的3项诉讼，潜在退款金额约为26万元。
为何死磕上市？
尽管趣丸集团累计亏损了20多亿元，但这其中很多是可转换可赎回优先股的公允价值变动，靠着直播打赏抽成这个简单粗暴的收入来源，经营利润整体为盈利状态。
趣丸集团此前已经完成四轮融资，星辉投资、经纬中国、兰馨亚洲等机构合力投入1.52亿美元。
所以，趣丸集团并不缺钱，2020年-2021年连续现金分红合计3.4亿元之后，截至2022年底公司账面现金规模仍高达9.56亿元。
这几年，公司不仅置办了海南的5层办公楼，今年6月还斥资10.42亿元在广州海珠买地，建设新总部。
但是，为了能够上市，趣丸集团已谋划多年。早年准备赴美上市，后来转投港股，2021年底首次披露，因故无法如愿，一年半后卷土重来。
如此执着，与其说是为了筹资发展，更不如说是为了脱手。
TT语音深耕的游戏场景，玩家红利早已消耗殆尽，这给趣丸集团的增长及变现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微信之后，再无大众社交。小众社交，无论是陌陌、探探，Soul，抑或是TT语音、拌拌、YY，很多情况下难免游走于灰色地带。
直播模式整体式微，特别是一直被视为监管重点的秀场直播。360系旗下的花房集团，去年底登陆港股市场。这家直播平台，月活超6000万，去年赚了接近4个亿，但最新市值仅为23亿港元。
这不仅预示着TT语音的转型升级面临巨大挑战，也意味着，即便趣丸集团成功上市，也很难得到二级市场的认可。
当然，宋克坐在自己保利天悦的豪宅中，静看珠江水缓缓流过，恐怕根本不会考虑这样的棘手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