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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的菜她是我的汤,我们辜负彼此却没有辜负美食,吃菜,喝汤

七夕,我来到了她的家乡,三十年前,我曾在此地驻留一个月,赚着大把钞票,恋着青涩情感,如今岁月更迭,满目回忆。

在见到她之前,绞尽脑汁将她的样子“做旧”“老化”,可还是抹不掉那像一片轻柔的云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精致的皮肤,那么白,弯弯的眉毛,那么长;水汪汪的眼睛,那么亮。

她来了,明显很紧张,她用警惕而期待的眼神打量我,我知道,我已经油腻了,她在动用大脑搜索当年的我,最后她舒了一口气,自语道:“鼻子还像”。

跟着她来到宾馆,放下行李,喝了一口茶,两个人竟相对无言,这时候我开始仔细地看着她,她居然迎着我的眼神,像模特一样高傲。

她身着一件紫红色旗袍,既美丽称身,又色彩柔和,岁月几乎没有打磨掉什么,真的是优雅女人,永远年轻,所不同的她身上多了些淡定和一种说不出、捉不到的丰仪在煽动着我的心。

三十年前的那一个月,我刚刚发行了自己的唱片,如天之骄子般在这个小城镇唯一的清吧作为嘉宾驻场唱歌,客人都是生意人或者家底殷实的本地人,她就是其中一个。

我到的第三天,演完出正准备换衣服,来了个胖乎乎的小妞,她说有个美人请你吃宵夜,要知道那个年代男人,女人都会就着消夜做一些情感类的事,美食成了感情的媒介,食色性也这句话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说实话这三天还真的没胃口,吃得东西很不喜欢,水土不服,刚刚好可以搓一顿,小胖妞把我带进了可以容纳四个人的一个小包间,房间里没人,桌上摆着四道菜还冒着热气。

我看着菜口水开始溢出,突然门口一闪,我看到了一副嵌着梨涡的笑容以及顾盼多情,勾魂摄魄的眼睛。

小胖妞知趣地出去了,她落落大方的开始给我夹菜,她的自信仿佛知道了我已经被她拿下,闲庭信步的感受着我热辣辣的目光,就像猫抓到老鼠不会马上吃掉,而是要盘他,我却全然不知,以为美食美女都是我的。

她夹了个糯米团子给我,:这个是我们这里的特产,把大米泡水一天,再捶打,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两个下肚了,这顿饭补足了我三天的缺失,何况还有美人作陪,感觉全世界除了美丽国总统就是我最幸福了。

果腹和享受不是一个层次,美食如此,爱情肉欲也如此,她不缺男人,她见惯了拜倒在她脚下的男人,她想玩我,玩之前先盘,她享受着这一切。

但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啊,我浑然不知其中有坑,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方式进行。

第二天,她约我去了海边,浙江的海边属于内海,刚刚好是台风天,浪有点高,海面上飘着一些白色泡沫碎片,在浪头掀起时,我高超的吻技让这个台风天浪漫翻倍。

她回应着我,凭经验我知道她也在享受着,当我们准备回去时她崴了一下,鞋子脱落,她想再穿回鞋子却不料脚刚刚好把鞋子碰下了栏杆下的大海,那是当年流行的松糕鞋,我脑子一热,跳下了大海。

宾馆里的卫生间,我们相拥着被温热的水从头浇灌,那一刻冲刷掉我这个情场浪子的污垢,也冲刷掉了她情场交际之不堪,那时刻我相信我们是纯纯的爱着对方的。

以后的二十多天,我们天天腻在一起,吃,喝,玩,欲,最后几天,我发现了她笑容后面的阴霾,而我也在想着几天后如何告别,心里想着千万别要死要活,上吊,跳海。

我想多了,分手得很痛快,还是那个小食肆的包间,还是那四道菜,我狼吞虎咽,吃完后她说我们分手吧,以后别来往了,说完眼泪掉下来,我吃惊地看着她,不是吃惊于我收获失败的爱情而是分手来得如此痛快。

我故意瞪大眼睛,脸上努力堆了一些痛苦,她说明天不能送我,她未来老公要回来了,她们准备结婚,家族婚姻,她为之奋斗的一切就在这个婚姻。

三十年过去了,她在自媒体找到我,她要寻回这辈子唯一真实爱情的二十多天,她说刻骨铭心。

而我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年纪大了,有时喜欢回忆,回忆年轻时所谓伟大的事和所谓猎物战利品,小食肆已经变成大酒楼,包间精致了很多,桌上还是当年的四道菜。

现在,我这个奔六的老头子,不喜欢照镜子的老头子,越来越不喜欢自己的老头子面对一个面容依然姣好,身材依然欣长的女子,我绅士流氓的本性又被撩拨出来,我夹了一块糯米团子,用自媒体的口吻开始卖弄。

:“早生的糯米被井水深情拥抱24小时,经过摔打锤炼,它的原生态粘度超过了任何人为的胶水,这样的食物带着手的温度,承载勤劳和智慧,也带着中国人对时光流转的感知,从农耕文明一路走来却不会在我们的视野里渐行渐远,为什么?(我吞了一下口水)因为有你,有我,有我们的爱情故事”。

她的眼睛亮了,有了一道光,我继续卖弄:“刺桐花开了多少个春天,东西塔对望究竟多少年,食物跟随着人的脚步,有的骤然消失,有些慢慢沉淀。还有一些依稀能追索到最初的模样,包括,你的模样,(我深情地看着她)一朵开在时光深处的花,一张没有被岁月打磨出痕迹的脸,一席依然刻意摇曳的身材。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里,迷离代替了清澈,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慢慢捧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我认为一切照旧,从未失手。

但是,她却用手挡在了两张嘴的中间,我顿时尴尬,坐了回去。

没戏,她不需要现在的我,她只是想回忆她最真的爱情片段,她,曾经被男人宠爱无边的情场高手,我曾经的情场浪子,两个人碰在一起,几十年后仍然有诸多遗憾,她说了很多,包括这三十年的经历,她的每一句话都将此刻我内心的遗憾揭开,面对着阳光,忽然我整个人就敞亮了,所谓的遗憾也没有了。

后面的时光,我们快乐的交谈,大快朵颐,是的,食物永远是凡尘众生与天地神灵沟通最朴素最直接的通道,面对食物,我们会忘了情感的缺失,我们用美食跨越精神巅峰,时代不同了,快节奏的时代可以忘却一切,而美食则让你慢下来,让你思考,让你返濮,让你找回自己,所以,美食不可辜负。

来吧,吃菜,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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