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金刀
编辑 | 龚岩
距离我们上次跟几位摆摊的年轻人聊了聊没多久，近日，夜市摆摊的新闻再次冲上热搜。在浙江义乌摆摊的“豆腐西施土豆郎”在网上晒出了一份单日收入，竟然高达9184元，这让一众身处打工苦海却赚不到钱的打工人狠狠地酸了一把。
对此，网上充满了争议。“如果按日营业额9000元计算，每份豆腐、土豆的单价是9元，那么一晚上就得出餐1000份左右。夫妇俩每日工作9小时累计540分钟，平均一分钟就要出两份餐。考虑到售卖现场既要烹制又要收费、打包等具体事情，一分钟出两份餐是不现实的。”但根据北京青年报的采访来看，现场工作除了夫妻两之外，摊位上还有两名员工参与。并且，9184元的单日收入也是偶然现象，当日有电视台采访对收入也加持不少。
其中老板介绍的一句话引起了我们的关注：“来学习铁板豆腐、狼牙土豆手艺的学员已经有上千人。”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主要是因为店主很早就开始在短视频平台进行直播教学，配合上现场火爆的销售场景，很难不让一些人心动。虽然店主没有披露前来学手艺的人需要交多少学费，但是与客单价6元左右的产品相比，教学赚钱显然来的更快也更轻松。
01
另类“摆摊风”引人注意
不过“土豆郎”作为有真正技术的人，又有摆摊的经营方法，收费教徒倒也无可厚非。但是，目前短视频平台上正在兴起的一种另类“摆摊风”，却不得不引起人们的警惕。这一类摆摊，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收割流量，现实中的摊位是否赚钱根本无从查起。他们有的卖设备，有的卖秘方，有的卖原材料，有的甚至教人如何摆摊开直播骗学员……
目前摆摊正在成为抖音平台上炙手可热的词汇。我们在抖音搜索框中输入“摆摊”后，就会出现很多相关搜索内容，出现的教学视频也五花八门，令人真假难辨。为了进一步了解摆摊直播究竟有多火爆，我们在某数据平台输入相关词汇来查昨天在抖音上直播摆摊的账号数量，该平台显示的数量就有几千个之多。笔者曾经在晚上看到过很多本地摆摊直播的年轻人，仔细观察后不难发现，小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光顾，大多数情况下摊主都在摆弄手机，不知道他们是被网络上的摆摊吸引下海创业，还是准备靠摆摊吸引粉丝售课圈钱，总之都处在失败的边缘。
02
至少在目前全社会的广泛认知当中，摆摊仍然属于“苦力劳动”，是万万比不上办公室白领工作的。尤其十几年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又在千军万马中卷出一个研究生，如果最终就业选择是摆摊，恐怕只有“妈见打”（妈妈见了要打）的份。
但是，就是“白领工作”这个前提出现了问题。2022届高校毕业生1076万，创下了历届之最，也是近几年增长人数最多的一年。因为整体大环境就业压力，其中40.78%的人选择考研，于此同时企业就业占比仅为34.21%，同比2021届下降了7.15个百分点。参加考研的那波人心里似乎也明白，考研+读研的时间，只不过是延期了这种面对就业压力的时间而已。
除此以外，参与到工作中的打工人日子也没好过多少。互联网大厂虽然高薪但却面临裁员动荡，屠刀甚至已经举向刚出社会的应届生。普通的中小民营企业，无论工作环境还是职场待遇都一言难尽，并且不是越来越卷就是老板提桶跑路。唯一稍微比较舒服的国有企业，目前为了争夺名额已经白热化……
03
摆摊收割为何频频奏效
在就业压力如此大的情况下，年轻人想要寻找一条新的出路无可厚非。年轻人虽然缺乏社会经验，但是相比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更有开创精神，同时也不怕试错，大不了重头再来。相比较卷到爆炸的“血海”，年轻人当然想要找到一片广阔天地，来大有可为一番，难道这也有错吗？
当然没错。可是一部分人就盯上了这些年轻人。他们深谙年轻人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和心理状态，虚构出一片美好的蓝图请君入瓮，等到年轻人发现时已被收割韭菜，还要怪自己不够努力，不仅自我PUA还陷入情绪低潮，岂不知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被人编造好的陷阱。摆摊直播陷阱无非就是利用人们的一些心理进行收割，以下我们总结了一些目前存在的情况。
1) 救命稻草论。原指溺水时的人哪怕是稻草、树叶这样不能救命的东西也想抓住，比喻危急时刻慌乱地采取无效的办法。目前一部分人，除了难以就业的年轻人外，还有失业的人群，经过一段时间后，在面对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后，他们非常想要找到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在黑暗中哪怕只有一束光，他们都要拼命冲过去，以祈求那是一条光明的出路。各种直播摆地摊火爆的场景让他们感觉到，只要自己选择这条路就一定能翻身。
2) 考虑问题不周全。因为常年参加各类考试，使得一部分人产生了错误的认识：只要我付出XX努力，就一定能得到XX回报，完全忘记了这是一个多因多果的世界。即使在考试中，其实也存在着考场、批改人心情、字迹、出题难易度等多种因素，不过这些都被当事人弱化了，他们只记得只要自己付出努力就会得到回报。于是，将这种浪漫主义情怀嫁接到正在看的摆摊直播上就能得出如下结论：只要我放下身段去勤勤恳恳摆摊，就能有收获，甚至可以比上班赚的更多，而且不用看老板脸色行事。等到真摆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选择摊位没有流量，选品又不符合当地人口味，一天下来没赚几个钱，最要命的是来个顾客还和大爷一样……
3) 缺乏调研和实践经验。一部分人对当地的夜市并不了解，或者在外出调研时候只看自己想看到的，就盲目上马项目，经过一段时间亏损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离场。还有一些人的选品以自我为中心，从个人口味好恶出发，完全不考虑当地实际的口味情况。例如一部分人喜欢吃烤苕皮，尤其喜欢加折耳根（又名鱼腥草，本身气味很重），于是就匆忙上马，也不管当地是否喜欢同样的口味，能否接受折耳根，一顿折腾下来买设备进材料花了好几万，结果门可罗雀，偶然尝试的人也对折耳根特殊气味望而却步，甚至在网上吐槽……
4) 并非真能吃苦耐劳。在外摆摊人的辛苦，绝不像网络上营造的那么既美又轻松。真正的摆摊人几十年来如一日，起早贪黑辛苦赚钱为了养家糊口，还要时不时智斗城管和难缠的客户，早年间还得应付社会次生力量，但在目前网络带动下感觉摆摊比上班要轻松很多。结果新加入者真的开始摆摊后才发现，不仅每天要面对流水不稳定带来的巨大经济压力，还有因为作息颠倒带来的内分泌紊乱，一些人在做了一段时间后就坚持不住放弃了。
结 语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向来支持年轻人参与到各行各业中去，也尊重各行各业劳动人民在长期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教训，更加认为行业无贵贱。但是，我们也坚信“隔行如隔山”，在被互联网吹捧出一个又一个“神话”的情况下，如何基于自己的实际出发，选择一条适合的道路，才是人们更应该考虑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