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总结:父母是陪你走过上半辈子的人。爱人和子女是陪你走过下半辈子的人。只有兄弟姐妹才是陪你走过人生全程的人。我深以为然。以我的认知和经历,我觉得世界上最悲伤的事莫过于痛失手足。十年前,大弟弟突然病逝,悲伤萦绕至今仍无法遣散。
我和大弟弟相差两岁。打记事起,我俩就整天在一起。手牵手去上学,先放学的总要等另一个放学,再手牵手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一起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作为姐姐,我在生活上自然要照顾弟弟一些。比如,写完作业会帮他整理好书包,会在冬天睡觉前帮他把棉鞋垫掏出来,放在火炕上,第二天早上记得再给他放进鞋里。他也惦记着我,有了一颗糖,不会舍得自己偷偷吃掉,总会装在衣兜里,回来献宝一样给我,我俩再分着吃。
我们的童年,生活在物质匮乏的70年代,水果是不曾见过的。经过长达半年冬天的煎熬,菜园里结的第一个黄瓜、西红柿无疑是人间美味。一个星期天,我在班级学习小组里学习。中午回到家,看见大弟弟坐在菜园的黄瓜架旁。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原来我早上离开家,他就发现了黄瓜叶底下的一根黄瓜达到了妈妈规定的采摘标准。妈妈要摘下来给他吃,他不肯,执意要等我回来再摘。然后就坐在那里守着,谁劝都不肯进屋。我回来了,妈妈摘了黄瓜分给我俩,大弟弟又执意要了带根的那半根。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弟弟渐渐地长壮了,不知不觉间,开始扮演起保护我的角色。有谁欺负我,他都会霸气的把我护在身后。犹记得,劳动中眉角受伤流血,他背着我一路狂奔到医院。把我交给医生,他就瘫在地上站不起来了。犹记得,我出嫁那天他红红的眼眶。犹记得,发现我怀孕了,他忙不迭的跑出去,给我买回来一双舒服的平底鞋。犹记得,他欢喜的抱着小外甥,认真地对着那个小人儿说:“快快长大吧,我会做天下最好的舅舅。”
大弟弟天生脾大,小时候没有异样。人到中年就有了病症,在一次跌倒后,脾破裂,因血小板含量极低,无法上手术台做不了脾切除手术。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弟弟在我怀里离开而无能为力。那一次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痛彻心扉。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我宁愿砸锅卖铁也要救你回来的[流泪]没你的日子,姐姐后背都发凉啊!
每当他的生日,他的忌日,或不拘遇见点什么,就会情不自禁想起他,就会不受控制的流泪。这种痛无法可解。“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