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龚进辉
在陈磊全面执掌拼多多的第一个年头，这家电商翘楚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从过去的营销到现在侧重于研发和农业上的投入，并初见成效。这不，上周拼多多交出一份靓丽的成绩单。财报显示，今年Q1，拼多多营收为237.937亿元，同比增长7%，净利润约为26亿元，而去年同期净亏损29亿元。
这也是拼多多自从去年Q2首次盈利后，已连续4个季度实现盈利。这意味着，拼多多基本走到稳定盈利的阶段。不出意外，今年Q1贡献的26亿元净利润，将投入到去年设立的“百亿农研专项”中去，背后是拼多多对农业的长期坚定投入，认为技术和人才是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关键。
当然，鉴于农业是一门“慢生意”，拼多多调整发展策略，短期内注定不会开花结果，但已出现向好的苗头，才会连续4个季度实现盈利，代表陈磊推行的重研发战略奏效，技术正成为拼多多新的增长引擎，技术赋能下的农业数字化升级，将带来巨大的想象空间。
拼多多Q1财报两大看点
据我观察，拼多多Q1财报主要有两大看点：
一是佣金收入增速最快。拼多多主要有三大营收来源：广告收入、佣金收入和自营商品销售。作为公司第一大核心收入，广告收入在Q1达到181.84亿元，同比增长29%，超过市场预期，增速比上个季度的19%高出10个百分点。本季度佣金收入为55.94亿元，同比增长91%，占总营收的比例进一步提升至23.49%。
拼多多佣金收入来自于电商和多多买菜业务，Q1实现近乎翻倍增长，主要得益于多多买菜的佣金收入拉动。曾几何时，外界把多多买菜与大火特火的社区团购挂钩，初期和社区团购的一些形态有点像。不过，多多买菜的关键词不是社区团购，而是农业。二者最大区别在于前者追求烧钱速胜，而后者需要很多年的全力长跑。
拼多多创始人黄峥曾在5周年内部讲话中强调，多多买菜不是从社区团购的角度切入，而是着眼于推动农产品上行。目前，农民上行农产品依然很不容易，农产品生产和流通还亟待改善，很多资源一边呈现紧缺状况，一边出现大量闲置。“随着我们农产品上行量的持续增大，我们对上游和流通领域的影响日益变大，伴随着疫情消费者又有线上下单买菜的需要，所以我们决定做买菜。”
二是赚钱能力提升。本季度，拼多多营销费用为112亿元，同比下降14%，占总收入的比例进一步降低至47%，2021年同期为59%，更远低于巅峰时期的112%，主要是促销和市场广告活动支出受到控制。由于营销费用是一个重要指标，最能体现公司策略的变化，无形中加深了外界对拼多多主动求变的认知。
有减就有增，拼多多在减少营销支出的同时，大幅增长研发费用。本季度，其研发费用再创新高，同比增长20%至27亿元，环比增长6.7亿元，主要是由于员工人数的增长和招募更多资深研发人员。在减营销重研发的战略驱动下，成本费用减少、收入增长，随之而来的是赚钱能力的提升。
事实上，拼多多盈利是个水到渠成的必然结果，相比之下，我更关注盈利背后的新发展思路。研发投入、营销费用一升一降，传递出一个明确信号：拼多多有意识地告别过去5年的营销策略，从坐享互联网人口红利到向技术创新要红利，这也是其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经之路。让人欣慰的是，拼多多已尝到一定的甜头。
拼多多转舵：重投农业
不知你发现了没，从去年Q1开始，拼多多不再披露单季GMV，年活跃买家数、平均月活的增速逐渐回落至个位数。正如一个硬币的两面，有人看到反面，唱衰拼多多无法延续增长神话，我则看到正面。随着平台规模的不断做大和互联网人口红利的消失，拼多多继续保持高速增长不太现实，但危中有机。
在财报后的电话会议上，包括一把手陈磊、财务副总裁刘珺在内的拼多多管理层，都呼吁大家不要过度关注季度间的数据变化，而应将关注点放在拼多多现在做的事情能否产生价值，以及能否为公司带来高质量的成长。这话没毛病，过于看重GMV和用户规模，容易掉入数字游戏的增长陷阱之中，拼多多淡化数字、关注长期价值是明智之举。
在我看来，拼多多未来的增长需要策略性和结构性进化。说白了，相关投入该升的升、该降的降，其给出的答案是重仓技术和农业。去年8月，拼多多宣布投入100亿元设立“百亿农研专项”，由陈磊担任项目一号位，拼多多过去几个季度也进一步加大对农产品运输、物流和仓储等基础设施的投入。
陈磊在电话会中透露，过去一年，自己和团队花了很多时间与精力来评估农业项目，研究如何把资金花在最需要的地方。同时，拼多多还与顶级农业院校、科研机构合作推进研究项目。话说，拼多多重视农业并不奇怪，毕竟这是它的发家业务和基本盘，反倒是重视技术让人眼前一亮。这不仅与陈磊是技术出身有关，更因为他深知技术对于驱动农业发展的重要性。
其实，技术可以在农业全产业链上发挥巨大作用，覆盖农产品销、供、产等所有环节。销方面，“农地云拼”模式是拼多多成为中国最大农产品上行平台的秘密武器，核心是“拼购+产地直发”，以稳定的需求重塑农产品流通链条，既使消费者买到实惠、高品质的农产品，也让广大农户增收。截至今年3月底，累计已有近4万款优质农货上线百亿补贴频道。
供方面，拼多多极力打造农产品专用物流体系，使用先进的计算和实时数据，来完成更智能的路线规划和识别。具体来看：拼多多以数字化为依托，在全国范围内持续重投入建设冷库、生鲜冷链物流体系等基础设施，建立适合于生鲜农产品的供应链体系，提高流通效率、降低损耗，目前已申请一些专利。它的好处是既灵活又领先，助力开创中国农业物流的新世界，将极大改善农产品供应链。
产方面，拼多多力促前沿科技落地田间地头，让古老的农业插上科技的翅膀。一方面，“农地云拼”模式从“有效率的算法”进化为“有价值的算法”，主打提升农产品价值，用算法为土地创造增值，改变农户的耕种模式，让他们认可并从中受益。比如，陕西“果二代”王琦劝说生产部门改种“瑞香红”取代红富士，赚得盆满钵满。
另一方面，拼多多已连续举办两届“多多农研科技大赛”，探索用前沿科技种草莓、种番茄，“番茄快长”队喜提第二届冠军，并参与或主办“全球农创客大赛”、“首届中国农业机器人创新大赛”等。拼多多之所以热衷于举办各种大赛，原因在于这些比赛正成为将AI等新技术与农业结合的孵化器与试验田，不仅追求种得多，更要种得好。
技术赋能农业要有耐心
受到疫情持续影响和全球经济下滑带来的不确定性，电商在激烈的生存竞争中都不约而同地转向差异化竞争，各大玩家都在谋求实现高质量发展。而拼多多的策略是重仓农业。“如果说拼多多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我们是从农产品开始的。在拼多多的企业发展道路上，农业始终是我们的核心。”陈磊说道。
众所周知，拼多多信奉本分文化，不会过多关注市场竞争，而是重点关注如何为用户带来多实惠、多乐趣的购物体验。诡异的是，互联网公司一向喜欢扎堆凑热闹，但农业这种脏活累活苦活似乎是个例外，像拼多多这样死磕农业的玩家并不多。这反倒成为其一大利好，可以把农业打造成自身差异化优势，未来可期！
一方面，我国三农战略的重心正从扶贫转向乡村振兴，农业现代化与国际进一步接轨，将带动更多龙头企业加速布局，而拼多多在农业领域的尝试与创新，将极大地促进自身发展。另一方面，电商从增量时代迈向存量时代，更多是复购驱动，而生鲜农产品属于高频消费，为拼多多贡献大量订单，扩大优势势在必行。
诚然，拼多多用技术赋能农业是一件需要格外有耐心的事，但好在这条路走对了。过去1年，其更加注重修炼内功，并在数字技术、农业科技和农产品物流领域取得初步成效。当前，拼多多的农业战略仍处于早期阶段，尝到甜头后，更加坚定长期致力于农业数字化的决心，相信农业数字化释放的机遇和效率，将惠及整个社会。
因此，拼多多设立“百亿农研专项”无疑是个大招，代表其对数字农业是绝对真爱。要知道，农业科研是个漫长的投入过程，产生突破、发挥价值可能在5年、10年甚至更久，拼多多不惜投入重金，体现长期主义的决心和坚持。换言之，拼多多牺牲短期利润，追求深耕农业的长期价值值得肯定，折射出陈磊对中国农业变革深远的战略眼光。
值得注意的是，拼多多在蜕变之路上也发现不少问题。比如，在疫情变化的环境下，对用户需求的理解和跟进市场变化上，拼多多还存在做得不好的地方。说白了，拼多多在打造有韧性的农产品供应链上存在不足，陈磊希望能够不断理解用户的新需求与新偏好，提升自身能力，对于一些好的机会，拼多多可能会坚定地做一些规模性投入。如果反映在未来的财务上，研发费用可能会继续上升。这并不让人意外，毕竟拼多多对技术赋能农业这一长期愿景保持足够的专注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