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万物,独厚五谷,以供民食。琼州豆类,尤利百姓,福泽民生。
五谷之中,唯豆类品种最多,被誉为“植物肉”。海南自古豆类之多,见诸方志的不胜枚举。
仅清末宣统《乐会县志》就记载有青豆、赤豆、黄豆、绿豆、乌豆、柳豆、烂豆、扁豆、肉豆、饭豆、豌豆、白带豆、长带豆、压草豆、青皮豆、钗豆、羊豆、矢豆、落花生和猪肠豆,达20种之多。
琼州大地 四季有豆
好雨知时节。飘飘洒洒的雨,一场淋漓透彻的“透土雨”真是好雨。每次雨后,空气清新,到塱田里去看庄稼,看昨天下土的豆子,看那刚刚出土的豆芽,心情很愉悦。
笔者的家乡在万泉河畔,土肥地美,物产丰盛,人称“鱼米之乡”。记得四季豆抽芽长叶,很快就绿叶蓬蓬,不久就长出如手指般长的豆角,采来炒熟,便成了餐桌上的美味。
说起四季豆,一般是一年四季都随意生长,不分时序。不过,四季豆还是喜欢微冷的天气,应时节而伸枝展叶,开花结果。四季豆生长容易,无需搭架,随地丛生,果实悬挂于叶底,簇集于枝间,伸手一抓就是一把,是非常丰产的品种。
当然,如果有时间有条件,沿畦插上竹子,搭成豆架,则藤蔓沿架攀缘,缀满豆角,收获丰厚。
播种四季豆的时节,也是豌豆下种的季节。豌豆,也叫荷兰豆,是外来品种。豌豆品质虽佳,但比较娇贵,种植起来颇费工夫。
豌豆的藤条柔弱,枝蔓扶疏,需要人工牵引,一般是下种时就沿畦插上竹子。圆圆的豌豆叶子攀缘在架子上,挂着晨露,酷似珍珠,样态优雅,颇有飘然出世的姿态。
村民都说,种四季豆极简单,不太费事,就像个农夫,土生土长,容易相处,适合家庭蔬食。豌豆则不同,形状短小,个体稍胖,产量不高,样子可爱,活似富家的小姐。不过,逢年过节,一般农户都喜欢摆上一盘搭配虾米、精肉炒的鱿鱼豌豆,颇觉有味。
所以,乡村菜肴大多以四季豆为主,只是特殊时节才间种荷兰豆。广大乡村普遍喜欢种植较大面积的四季豆,只是在豆畦的旁边零星间接种些豌豆。鲜嫩的四季豆,随时采摘,随时炒食,香滑可口,不像豌豆那样,没有配料则味道寡淡。
还有猪肠豆,学名叫“虹豆”,是豆类中最丰产、最惹人喜爱的一种。绕畦一圈,垂挂满架,粗似小指,长可盈尺,挑可盈担。农民称赞虹豆“三棵豆儿,胜过一个鸡蛋”。
此种虹豆,“日长八寸,夜长一尺”。种子刚下地,便迫不及待地冒出嫩芽,迎风飘摇。柔弱的嫩枝急于攀上豆架,寻觅生长空间。虹豆有消食、补肾以及降血糖等强大功能,尤其对于便秘的人,具有润肠通便的功效。
海南豆膳 别有功效
夏日炎炎,溽暑难熬,绿豆清火,很受欢迎。绿豆汤有清热解毒、止渴消暑的功效,所以每每这一时刻,一碗绿豆汤最令人受用。绿豆汤的营养成分比较丰富,是经济价值和营养价值较高的一种豆类。绿豆汤是中国民间传统的解暑佳品,几乎每家都备用。绿豆汤有各种煮法,口味繁多,主要有薏苡绿豆汤、百合绿豆汤、南瓜绿豆汤和海带绿豆汤等等。
绿豆除直接煮汤食用之外,亦可提取淀粉,制作豆沙、粉丝等。此外,将绿豆洗净置流水中,遮光发芽,可制成豆芽。绿豆芽比较滑嫩,清肝利胆,解毒利水,是吃客喜欢的时鲜蔬食。绿豆常入药,有清凉解毒、利尿明目之效;绿豆煮水,治喉痛效果极好。
海南本土盛产黄豆、黑豆,本地市场销售的豆芽大多是绿豆芽、黄豆芽、黑豆芽。黑豆在我国栽培品种很多,仅列入《中国大豆品种志》和《福建大豆品种志》的就有数十个。康熙《澄迈县志》记载:“黑者宜豉,黄者宜腐。”村民用黑豆做成豆豉出卖,由来已久。
“黄者宜腐”说的是黄豆适宜做豆腐,市面上出售的豆腐大多是黄豆制成,包括腐竹、豆干等,品类繁多。而用本地产的黑豆制作的黑豆腐,已是地标产品。
据检测,海南所产黑豆色泽乌黑,是富硒产品,是黑豆中的佼佼者。海南黑豆含有丰富的维生素、蛋黄素、黑色素及卵磷脂等物质,其中B族维生素和维生素E的含量很高,具有营养保健功效;黑豆中还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制成豆腐,质地嫩滑,豆香可口。
海南黑豆腐可清蒸,可清炒,可油煎,可下火锅,可打边炉,可加多种配料,吃法多样,十分美味。黑豆,形状与肾相似,故历来有吃黑豆补肾的说法。由于有药用价值,因此黑豆古时也被称作药黑豆。《本草纲目》记载:“药黑豆有补肾养血、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乌发明目、延年益寿功效。”
现代医学家对黑豆进行药理研究,实验结果证明:黑豆对降低人体血胆固醇含量,减少患心脏病的危险效果良好。黑豆能清除自由基,延缓衰老,能调理血脂蛋白,预防、治疗血脂升高,尤其具有免疫调节功能,有防癌作用,能改善贫血等,促进机体造血功能。
压草豆,海南民间称之为“饭豆”。康熙《澄迈县志》记载:“豆有数种,曰压草,青赤白数色,白扁、青皮、七八江(白色)、紫罗带(赤色)。”顾名思义,压草豆以其长势蓬勃,生长快速,能压制周边杂草生长。而“饭豆”之说,是因为它可充饥,能当饭吃。
典籍里的海南豆类
海南还有一种豆类,土名柳豆。道光《琼州府志》记载:“枝叶如柳,可浴痘疹。”这是植物界唯一的木本豆类,学名木豆。木豆极耐瘠薄,不畏干旱,所以海南山区随处可见。木豆的用途广泛,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还可以食用饲用。
木豆,《广西药用植物名录》称之为树豆,具有利湿、消肿、散瘀、止血的功效。主治风湿痹痛,跌打损伤,衄血,便血,疮疖肿毒,产后恶露不尽,水肿,黄疸型肝炎等。由于用途广泛,药用明显,疗效极佳,被广泛使用,故《泉州本草》誉之为“观音豆”。
木豆还被称为“观音豆”。民间治疗小儿痘疹,大多是摘木豆叶子煮水放凉后洗涤,颇有疗效。不小心扭伤身体,疼痛难忍,摘一把叶子,柔得稀烂,再加一点米酒湿敷,做法简单但效果神奇。手脚疮疖,肿毒缠绵,将叶子热敷,旋即痊愈。
海南白沙黎族自治县山区土地辽阔,岗前岭后,遍地种植有木豆。春雨滋润,木豆生长,道旁屋边,深绿浅翠,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观。每逢木豆开花的季节,漫山遍野盛开黄色小花,层层叠叠,齐齐整整,铺展成一片金黄,煞是可爱。木豆成熟,采摘上市,收获可观。
一棵木豆,一般可摘一斤,每斤市价可卖16元,是一项比较可观的收入。普通人家利用房前屋后五边地,随便栽种几百株,既可做药用,又可供食用,还可出卖赚钱,何乐而不为。笔者曾见村边木豆,粗似小腿,高及屋檐,一棵产7斤,无愧是木豆之王。
还有崖州扁豆,这种地域物产盛产于三亚、东方、乐东等县市,其中以崖城村陈氏祖传工艺制作的扁豆酱远近闻名,深受崖州百姓喜爱。陈氏扁豆酱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口味正宗。做法是将扁豆搅碎,把蒜、盐、生姜等融入扁豆泥,让时间赋予它独特味道。
制作扁豆酱,不仅是使酱料将发生神奇变化,也考量制作扁豆酱的水平。这道工序决定着扁豆酱的成败。因为,调味料放置多少,将直接影响扁豆酱味道。如果盐多了,扁豆酱就会又咸又苦;而盐量少了,那扁豆酱就不那么香甜,而是变酸,甚至还有些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