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峡旅行之后
在四月的芳菲里,我又去了三峡。
春天快要离去,夏季即将来临,这个时候去游三峡多么美丽!
在万州上船,傍晚已过,轮船直趋宜昌。波光粼粼的江水和两岸的风光渐渐被夜色融尽。只有用心去感觉水的色彩,山的形象。
云阳新县城的轮廓隐隐约约进入了我们的视野,我给同伴介绍说:筑三峡大坝,搬迁县城,只有这里建得最漂亮。现在的规模为“三镇”合一,即原来位于下游汤口那里的老县城、著名的历史悠久的产盐地——云安镇,再加上原来在新县城这里的双江镇。人口已有15万。云阳新县城的规划比较整齐,疏朗爽目,错落有致,更有独特一景:从江边铺的宽敞的石梯扶摇直上抵最高地—磨盘寨,被称为“万步梯”。
虽然不能清晰地欣赏建筑群落,但此刻已是万家灯火,银花彩树,星河灿烂,闪闪烁烁,辉煌夺目。天空是自然的星海,银烛青光,碧玉流萤。俯感江流,看不清江面的真面目,只觉得天上星海和新城的灯火映在水中,天之景,城之景,水之景融为一体,摇曳荡漾,迷茫朦胧,如梦如幻。我突然想起《诗经》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所谓伊人,在水之湄”的美丽句子。连接盘石古镇的长江大桥成了一串花灯,与县城的星海构成开阔的“7”字形,更增添了梦幻的氛围。
夜渐渐凉了,水愈来愈静谧。微风悄悄从凉凉的夜里和静谧的水中透了出来,形成看不到的但能感觉到的如蝉翼般的轻纱,向东南轻轻拂动。仰望太空,银丝般的弯月镶嵌在不高的西天。我对同伴说,从月牙的粗细可以判断这应当是初几的日子。同伴说:“对呀,好象今天是初三啦!”聊这谈那,故事如脚下江流,滔滔不尽。
第二天清晨,船到了太平溪。非常遗憾,同伴们感受不到船过三峡大坝闸门神奇和壮丽情景了。因为封航之后还未恢复通航。要在太平溪上岸后改乘汽车到宜昌。
我曾经游过宜昌的“三游洞”,感到洞中的景物很神秘,有钟乳石群观,还坐木筏通过暗河。值得带同伴们一游。可引路的司机因为利益的驱使,却将我们引到了另外一个景点:龙泉洞。该洞也令人惊叹,洞里有钟乳石群组成的五个各自独立且风格各异的“宫殿”。每个“宫殿”的钟乳石都阵容庞大,千奇百怪,高低错落。如竹笋者或顺长,或倒插;如银针者,或着地而生,或悬顶而挂。有如琴者,敲击,真能发出幽雅之音;有如龙者,视之,隐约有飞腾之象;有如佛者,慈眉大肚,向我们微微含笑;有如龟者,伏在那里,颐养天年,以图长寿永恒;有如丽人者,犹仙女下凡,挣脱人性的禁锢,让生命来一次自然而新鲜的释放和游历。大自然奇观使人震撼。
傍晚,我们溯水而上,由宜昌乘车到太平溪,再乘船达巫山,目标是奔小三峡而去。在船上也正好是一个晚上。
21日这天下起了雨,且下得不小。大宁河无门,却要收很贵的150元的“门票”。这是大自然给巫山人的恩赐,旅游收入占了这个县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环境出效益,环境决定人的生存状态。当然,山水的奇丽需要玩的文化意识和玩的人群。如果古代的巴人生存到今天,他们不知有多少感慨。想当年因为环境恶劣,先是被强楚侵逼,后是被秦国征服消融。在那个科技文化落后的时代,人们的旅游意识怕是没有产生吧,特别是艰苦状态下生存着的巴人群。
大宁河我也曾游过。那时三峡大坝的闸门没有关上,河水源至大山的心窝,清澈,透亮。浅水处,水下的石子和小小鱼虾历历可目。小木船行走在水上,似乎在一片玲珑剔透的石子上滑动。但现在的水,是漫涨上来的江水,那颜色和主流的一样,深深的绿,稠稠的绿。只能看脸蛋蛋而不能窥视心灵的世界了。我心里暗暗说,大宁河多了些人文的成分而少了些自然朴素美了。
雨中旅游,别有风味。多了些梦幻,多了些遐想与诗意,人的感觉好象到了另一个世界。但具体的梦幻、遐想、诗意是什么,一时又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模糊的心境罢了。在纷纷烟雨中,我心灵意象化的牧童,只好“遥指杏花村了”。雨雾给游人、游船和大宁河两岸的深山披上了神秘的面纱。好在我临时买了望远镜,搜索我曾经看到过的三峡猴。这些家伙,怕雨雾,藏在洞里,看不到影。山上的雾绕着不同体态的山也是一景,一幅真切的水墨画。山厚雾厚,山薄雾薄;厚处紧紧依恋不舍,薄处袅袅欲飞。有的雾着附在奇峰之上,造型叫人称绝。同伴连连呼我观看。
有人花了100元钱,在雨中留下了大宁河的十多个景点。摄影师傅迅速制成了画册,在出大宁河时便拿到了。我觉得这样的纪念很好。早知能做成画册,我也会照的。欣赏照片,真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游了大宁河回来,大家一致同意坐150元票价的“飞艇”到万州,这样可以当天夜里赶回家。
这次旅行便算结束了。大家性情相投,欢乐而归。愉快之外,还有点感慨:过去游的可称为“旧三峡”。中国人在宜昌三斗坪那个地方筑上大坝,锁住万万年的桀傲难驯的巨龙,三峡的风景为之一变,现在游的可称为“新三峡”吧。是水的姿态给了旧三峡的雄奇、险峻,是水的姿态给了新三峡的温柔与亮丽。新旧三峡有很大不同,我为那些没有看过旧三峡风光的朋友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