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篇 4、形式逻辑到概念逻辑的创立
在逻辑学的发展中,形式逻辑作为一种经验效应返回所整列的思维规则,数千年来一直处在逻辑学的主导地位,发生着广泛深远的影响。
人类意识结构中的概念逻辑则显示了和形式逻辑的很大不同。形式逻辑是经验性的,概念逻辑则是内生性和经验性的统一,是逻辑的全体所在。
第一,形式逻辑是取自经验效应返回整列的思维规则。在形式逻辑那里,概念的生成、概念的内涵和外延,概念的种类,定义,命题、判断、推理、语法、逻辑真假值,同一律、矛盾律、排中律、充足理由律,等等,都是从经验效应的返回中整列出来的。
概念逻辑,则以人类意识结构中概念思维运行为立足,具有它的内生性和经验性,形式逻辑只是概念逻辑的经验性的逻辑分类。
概念逻辑既内含着逻辑方式的形成,又内含着逻辑规则的经验整列。在此意义上,概念逻辑高于形式逻辑,是逻辑的全体所在。
第二,形式逻辑和概念逻辑都涉及到概念,但形式逻辑把概念置于事物属性的抽象反映,是没有概念的主体能动的。
对于人类意识结构中的概念逻辑,无论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康德的先验逻辑,黑格尔的逻辑哲学,都是没有察觉的。
黑格尔逻辑哲学尽管提出了逻辑的根据是概念,但黑格尔的最大失误是把概念从人类意识结构中分离了出去,提升为了一种先于一切的形而上学的概念。形而上学一词,我国古典《易经·系辞上》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其词源的意谓,道是万物至上的并支配着万物的更始。在黑格尔的逻辑哲学中,我们所见到的是,概念创造着精神和自然的全体世界,按照“形而上者谓之道”的词源,黑格尔逻辑学中的概念,显然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概念。读黑格尔《小逻辑》著述的目录纲要,概念以抽象空乏“纯有”的概念潜伏形态为开端,由“纯有”的自身矛盾的一系列对立统一更高发展,上升到“本质”的概念设定形态,进而由“本质”的一系列自身矛盾的对立统一更高发展,上升到“理念”的主观和客体统一的概念形态,直至上升到至高的“绝对理念”的概念顶层,内化为精神,外化为自然,创造了精神和自然的全体世界。
而真正的概念和黑格尔的形而上学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真正的概念源自于符号系统介入人类意识活动的指称和对象联结的抽象构造,是人类意识结构从直观到抽象、表象到概念的运动产物。
回顾逻辑史,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德国哲学家康德和黑格尔相继对形式逻辑作过评价:
康德认为,“逻辑学从亚里士多德以来已不允许作任何退步了,还值得注意的是,它直到今天也不能迈出任何前进的步子,因而从一切表现看,它都似乎已经封闭和完成了。逻辑学的界限是很确切的,它不过是一门要对一切思维的形式规定作详尽的摆明和严格的证明的科学而已”。
黑格尔认为,“对思维的细密研究,将会揭示其规律与规则,而对其规律与规则的知识,我们可以从经验中得来,从这种观点来研究思维的规律,曾构成往常所谓逻辑的内容。亚里士多德就是这门科学的创始人。他把他认为思维所具有的那种力量,都揭示了出来。亚里士多德这种逻辑一直到现在还是大家所公认的逻辑,经过中世纪的经院哲学家们虽有所推衍,却没有增加什么材料,只是在原有材料上更加细致的发挥罢了”。
对康德而言,不满足经验的形式逻辑,以他的先验范式,提出了一种先验逻辑,即先验的知性逻辑规则和先验的理性逻辑原则。
对黑格尔而言,一是不满意形式逻辑是取自经验的外在规定;二是不满意形式逻辑“非此即彼”的知性偏执。黑格尔以逻辑的根据是概念,提出了一种逻辑学的新见解。
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认为,哲学研究不能固执于外在的根据。这样的外在“证明要使用根据,而这根据本身又需要一个根据,根据还要根据,前进不已,以至于无穷。但这种形式的寻求根据和提供条件,是属于与辩证的运动全然不同的那种证明的,因而是属于外在的认识的”。黑格尔认为,形式逻辑没有自身的根据,只是经验整列的外在规定。黑格尔的逻辑学要求逻辑必须有自身的根据,这个自身根据就是概念。
康德的先验逻辑实际上并没有离开形式逻辑的窠臼,只是把经验的逻辑翻版为了先验的逻辑,只要仔细比较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和亚里斯多德的《工具论》就可以感到,康德先验逻辑中的知性判断和理性推论,质、量、关系、属性,全称判断、特称判断、单称判断,推理的诸种三段论格式,等等,实际上只是对形式逻辑作了先验的解说。
黑格尔以概念为逻辑的根据的思想是值得我们重视和汲取的,但黑格尔逻辑哲学中的概念是不真实的。在形而上学的遮蔽下,黑格尔的逻辑哲学发生了一种根本性的偏差,既偏离了概念的真实,又偏离了逻辑的真实,更没有察觉和敏悟到应从人类意识结构中的概念思维运行的内生逻辑和经验逻辑的统一中,跨过形式逻辑的局限,阐明逻辑的总体。
就逻辑学的发展而言,时代知识的汇集和视野,极为需要我们以概念逻辑的内生性和经验性的统一,为逻辑的总体,从形式逻辑到概念逻辑的新创立,推动逻辑学的发展,为在电脑中引入概念逻辑的开发提供哲学和科学的协同。